第33章 驛站 車夫

「去，當然去。」

難得出來一趟，蘇紫雁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交待王樹青自行去鎮門牌坊等候，兩人轉去驛站的方向。

「驛站的車夫願意賣身？」蘇紫雁邊走邊詢問。

「不知道。」上官千宸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除了家族裏的車夫之外，大部分是在驛站討溫飽，想要找老手，在驛站才能找到。」

「他們全都在驛站？」

蘇紫雁雙眼愈發亮晶晶了：「也就是說他們是屬於驛站的人？聽從驛站的安排？」

「是，也不是，不是，也算是。」

「什麼意思？」

「車夫並不屬於驛站的成員，也不屬於朝廷人員。」

上官千宸不緊不慢的解釋：「各地來往人流，皆在驛站落腳，有些人需要去什麼地方，偏偏來不及置辦馬車，只好請驛站的人幫忙尋找馬車和車夫，送他們去某地。」

「有些車夫自己置辦馬車，專門送客賺取銀兩，卻無法保證客源，他們只好去驛站守候，畢竟東西南北來往的客人都要經過驛站，驛站內存在着車夫們需要的客源。」

「客人需要車夫去驛站就能找到，車夫們直接去驛站等到客源，不知不覺，驛站成為車夫的聚集之地，這個現象早就存在，出過遠門的人都知道這個情況。」

「……」

聽完之後，蘇紫雁立即想到現代車站裏的那些計程車，似乎驛站的車夫們就是計程車司機。

三石驛站。

一個舊牌匾寫着四個字，邁入院內，三進三出的院子，此刻顯得冷冷清清，並沒有多少人進出。

「你們找誰？」洪亮的嗓音驟然響起。

兩人回首而望，一位壯漢不知從何處冒出來。

他粗獷的面孔黑得紅，下巴左邊的一顆黑痣像極了媒婆痣，怎麼看都挺有喜感的。

身上的粗布衣裳，看起來和尋常莊戶漢子沒什麼區別。

「你是？」

上官千宸隨意拱了拱手，不答應而問。

「在下是驛站管事趙大雄，你們想要找誰？」看出眼前這兩人不像普通百姓，趙大雄語氣越發客氣。

「原來是趙管事，失禮了。」

露出淺笑，上官千宸再次拱了拱手，「打擾了，向趙管事打聽一下，有沒有在驛站借住車夫？」

「你們找車夫？」

趙大雄一臉詫異，見到對方點頭，「驛站確實有不少車夫前來借住，大部分出載客遠門，兩位想叫車夫恐怕需要多呆兩天才有人。」

「全都不在這裏？」上官千宸擰著眉，顯然沒料到這個結果。

「兩位，不好意思，近來需要出門和送貨的人比較多，車夫比較忙碌。」

「既然沒有車夫，我們就回去。」

蘇紫雁同樣覺得遺憾，不過她並不着急，下次來也一樣。

上官千宸微微頷首，轉身準備離開。

「稍等~」

趙大雄突然喊住兩人。兩人停下了步伐，上官千宸揚眉頭問道：「還有事？」

「有一位……」趙大雄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猶豫了片刻又道：「他年紀不小，而且還在生病，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接兩位的這趟生意。」

「無妨，不知我們能否見見這位車夫？」蘇紫雁此刻表情很殷切，看來很有誠意的樣子。

「好，好的。」

點了點頭，趙大雄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請跟在下前來。」

在他的帶領下，兩人進入一間低小的平房屋。

剛推開門，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

「趙大伯，大雄來看你了。」

「大，大雄，來了，咳咳咳~」

蒼老而又沙啞的聲音剛響起，緊接着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恨不得將整個肺咳出來。

站在門口的兩人定眼而望，陰暗的屋內簡陋之極，木板床躺着和顏善目的老者，大約五六十歲，穿着一身粗布麻衫，臉色臘黃，可見病得不輕。

「您怎麼樣，喝了幾天葯，怎麼還沒好起來。」

趙大雄的聲音充滿擔憂，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沒，沒事~」

聲音低小，呼吸急促，躺在木板床的老者毫不在意，「你，怎麼來了？」

剛落話，他似乎發現門口還有人。

視線一轉，眼睛徒然睜圓，一臉驚詫地問道：「怎麼，有客人？」

「是的！」

趙大雄回應了一聲，見他笑得很燦爛，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

「胡鬧！咳咳咳~」

老者大聲喝斥，卻引起一陣咳嗽，邊咳邊道：「你小子亂來，咳咳，白白耽誤，貴客們的路程，咳咳咳~」

「我……」

「你，閉嘴，咳咳~」

咳嗽得老臉通紅，好一會兒才順過氣來，他向門口處的兩人拱了拱手，「趙老漢，向兩位貴人，道，道歉……」

「老人家別急。」

蘇紫雁忙安慰了一聲，微笑着道：「我們並非請你行車，有事跟你商量擺了。」

「有事商量？」老者怔了怔，他向旁邊的人投去詢問的目光。

趙大雄傻傻的眨眨眼，脫口而問，「你們不是租車行路？」

「我們沒有這樣說過。」上官千宸淡淡的語聲響起，「只不過你自己認為而已。」

「啊~」驚呼了一聲，趙大雄的表情更呆。

趙老漢默默地打量著門口處的兩人。

他，年紀二十四五歲的模樣，唇紅臉白，穿着一身很尋常的白色綢衫。

身上有一種儒雅而親切的氣質，令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旁邊的少女，一張雪白無暇的素麵，美麗如畫的嬌容，晶亮的美眸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可見是一位美貌聰慧的女子。

「不知兩位貴人，尋找老漢有何事吩咐，咳咳咳~」

「吩咐不敢當，想與趙大伯商量一件事。」

蘇紫雁輕步走進來，坐在床邊的趙大雄趕緊讓位。

面對面而立，她又道：「趙大伯病情嚴重，小女子會點醫術，不知可不可以讓我看看你的情況？」

「姑娘你會醫術？」趙大伯很意外。

「是的。」

蘇紫雁展顏一笑，「南街藥鋪的老爺爺知道我的情況，趙大伯可以讓趙管事前去打聽。」

「南街的許老大夫？」

趙大雄睜大了眼，目光迅速化為一片崇拜之色，「許老大夫知道的大夫肯定很厲害，姑娘你快幫趙大伯看看，他吃了好些天的葯，還是沒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