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驚呆眾人的祖訓

聽到這裏，皇帝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他見到眼前故作堅強的女兒，心裏隱隱有些不忍，不禁也微微嘆了嘆氣。

「後來紫雁跟雪敏說起，蕃國求親，想要公主下嫁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皇家血脈，只要在後宮裏找到美貌且有些才華的宮女，冊封為公主，便可使其下嫁。」

「什麼？」皇帝一怔，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她的意思是叫你李代桃僵？」

「父皇，紫雁的意思她們被您封為公主，就是我們漢晉王朝的公主，不存在什麼李代桃僵。」雪敏公主輕聲道。

「……」

皇帝挑了挑眉，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片刻之後嘆了口氣：「這個主意意確實不錯，但是能不能實施，朕還不敢保證，行了，你先退下，朕會好好考慮的。」

「父皇~」雪敏公主聞言不禁急了。

「着急也沒用。」皇帝臉色複雜，一字一字地道：「國家大事，必須商議再做決定，你回宮去休息。」

「是，雪敏告退！」話已至此，雪敏公主不由愈發忐忑，卻不敢不分輕重，只能盈盈下拜告退。

目送她離開后，皇帝不禁搖了搖頭，輕道：「蘇紫雁這個小丫頭，果然是聰慧過人，最讓皇家頭痛的問題，她簡簡單單就能解決。」

想到那些嫁去蕃國的姐姐妹妹們，皇帝也忍不住搖頭，他非草木，熟能無情，尤其是自己的女兒嫁過去，連生命都無法保證，若非國策如此，他也不捨得女兒們去送命。

……

順天府！

蘇紫雁抬頭瞅了一個匾額，嘴角勾起一抹看不清含義的笑，邁步進入衙門。

後院客堂內，一位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渾身上下散發出上位者的氣勢，莫是一般人見到此人，定會忐忑不安。

然而，蘇紫雁卻淡定而入，然後對着打量自己的人微微一行禮：「皇商蘇紫雁見過府尹大人。」

「蘇小姐客氣了，請坐。」府尹大人示意道。

「謝過大人。」

在空椅坐了下來，立即有丫環送上香茗，然後悄然退去。

蘇紫雁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然後笑道：「今天打擾了府尹大人，請您別見怪。」

「豈敢！」府尹大人和顏笑道：「久聞蘇小姐大名，今日本府總算是有緣一見，蘇小姐果然是名不虛傳。」

「府尹大人見笑了。」

蘇紫雁無聲地笑了笑，直接開門見山：「小女子這次前來，相信府尹大人心中有數，希望府尹大人提醒小女子，該如何辦理這種事。」

「這個嘛……」府尹大人的表情有些複雜，「蘇小姐所需的銀庄批複條例，帝都並沒有這種商業，本府亦覺得為難，請蘇小姐不要着急，本府定會為蘇小姐處理好這件事。」

「恕小女子失禮，府尹大人，自從我家管事上衙門辦理這件事，足足過去二個月。」

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蘇紫雁語氣漸漸冷淡下來，「小女子從來不知道，辦一件商業許可證，竟然能延拖幾個月時間，府尹大人，能不能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

「這個沒辦法給予，本府需要查閱資料，又要重設關於銀庄的條例，需要完善的事情太多。」

府尹大人幽幽地嘆了嘆氣，一副『我真的很忙』『我壓力很重』的表情，「真沒辦法給蘇小姐準確時間，依本府現在需要辦的事情看來，最快也要二三個月才行。」

「帝都不愧是天子腳下，順天府不愧是順天府，辦一件許可證而已，也需要一年半載，實在是叫人太意外了。」

蘇紫雁笑了，嘴邊的笑意並沒有達眼底，眼神冰冷了下來，「既然府尹大人予出這個解釋，小女子也無法可說。」

起身站了起來，袖子裏抽出幾張紙放在桌面上，「府尹大人，有空你瞧一瞧，定會給你驚喜的。」

不待他回應，立即邁步離去。

剛走出廳口處，蘇紫雁停下了步伐，回頭見到剛拿起紙張的人，微微一笑，「府尹大人，上次各位皇子曾經跟小女子交待過，若是遇見什麼難題，告訴他們會幫我解決。」

府尹大人聞言臉色驟然，他很清楚那些皇子們的力量，剛想要說話，對方又開口了。

「小女子時間珍貴，實在是不想這樣浪費一年半載，看來小女子該去找各位王爺殿下幫忙了，府尹大人，您說是不是？」

清雅而動聽的聲音不停地回蕩在他耳畔，府尹大人半天回應不過來。

以他小小的府尹，怎麼經得起五六位皇子殿下們的搔擾，絕對是要命的節奏。

回過神來后，他不禁哆嗦了一下，隨即又被眼前的紙張給吸引住了。

當他打開一看，臉色頓時慘白如雪，雙目凸起，驚恐的好像魚一樣。

「她，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不，不可能，這些秘密除了本府之外，其他人絕對不可能知道。」

「天啊，這，這，這……」

一張張紙上的內容，簡直是要把他嚇得魂飛魄散，每一件隱蔽之極的事情，竟然被人知道得清清楚楚。

而且，他自己做過什麼事，他很清楚，同樣明白這些事情散播出去，他就是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被皇帝砍。

別說是滿門抄斬，滅九族也不為過也。

心神大亂，向來高高在上的府尹大人瞬間像是被扒了皮抽了骨頭的死狗，沒有半點人樣。

第二天！

順天府衙役一大清早便送來銀庄經營許可證。

拿到這份證件，南叔鬆了一口氣，嘆道：「我們的銀庄總算是可以開張了。」

「一切已經準備妥當了吧。」蘇紫雁淡淡一笑。

「若非等這張證明，銀庄該與酒樓超市一起開張。」南叔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早知小姐您親自出馬立即能批准下來，早該請小姐走這一趟。」

「你想太多了，這次只不過是所有時機湊巧在一起罷了。」

蘇紫雁朝他笑笑，笑容里忽然殺機迸現：「他再敢為蘇相繼續刁難我們，定會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小姐，順天府府尹所做之事，是否該揭發他，不能讓他繼續作惡。」南叔想到對方做下的那些隱蔽之事，渾身都充斥着殺氣。

「沒必要！」蘇紫雁淡淡地說道：「南叔，別忘記了我們的身份，該我們管的才該，不該我們管的千萬別伸手，否則以後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小姐，您的意思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南叔愕然。

「不錯，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蘇紫雁垂下了眼瞼，輕聲說道：「南叔，你應該很清楚，以他一介府尹，有能力犯下如此多的重罪之事？說他身後沒有人，你信不信？」

「何況，順天府就是皇城裏，整個朝廷的人都會盯着順天府的一舉一動，就算是一般的人發現不了這些貓膩，總有人會發現。」

「既然有人知道，你覺得皇宮裏的陛下會不清楚？該知道的人都知道，為何他仍然穩穩坐在順天府府尹的位置上？」

蘇紫雁日光閃爍，笑盈盈地道：「上面的人都不想掀翻他，你一介老百姓去做這種事，與找死有何區別？等於是把自己的能力暴露給上面的人知道。」

「小姐，是，是屬下考慮不周，差點闖了大禍。」南叔額頭上冷汗淋淋，滿臉的慶幸不已。

「無妨，身在帝都，踏出一步便要考慮三步後事情，不得馬虎，否則給自己招來滅身之恨。」

「屬下謹記小姐吩咐！」

「銀庄開張辛苦南叔了。」

「這是屬下應該的，小姐，若沒有其他事，屬下去忙。」

「行，你去吧！」揮了揮手，蘇紫雁心情也徹底放鬆下來。

最為頭痛之事終於解決了，接下來好好發展生意，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大問題。

靠在躺椅上的蘇紫雁目光投向花園景色優美，荷塘里一朵朵荷花緊緊地依偎著碧綠的，滾圓的荷葉，在陽光的沐浴下，顯得更加雅潔，嫵媚，清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她面帶微笑，甘之如飴地看着。

春風之煦暖。夏花之絢爛，秋葉之靜美，冬雪之紛揚……

每一年，每一季。每一天，天地間有多少美麗的風景，一樣能動人心弦。

或者這就是自己所求的生活，人這一生不必走得太匆忙，腳步不妨慢一些，停下來，看一看，將美景深深印在腦海里，再吸一口清新的空氣。

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那麼忙碌呢，確定自己在往前走，同時又沒有錯過道理兩旁的風景，對得起風景，也對得起自己。

「你在想什麼？」一聲詢問聲響起，蘇紫雁從沉思之中回神。

見到他出現，由不得一笑，「沒想什麼，喜歡這樣安靜的日子罷了。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發獃，也覺得很幸福。」

「抱歉~」上官千宸露出愧疚的表情，凝視着她，輕聲道：「以後你會有這種生活的，我保證。」

「別，別給這種承諾，你承諾不起。」

蘇紫雁揮手拒絕，一點面子都不給，「以後是什麼日子，誰也不知道，過好當下便好，將來的事情以後再說。」

「你呀~」露出無奈之色，上官千宸亦知道她心思，「紫雁，相信我，將來盡我最大的能力給你過你想要的生活。」

「我都說了，以後的事，咱們以後再談。」

蘇紫雁聞言笑着擺擺手：「說唄，跑來找我又有什麼事，你們皇室的麻煩事還真不少。」

「確實是不少。」抿唇笑了笑，上官千宸笑道：「雪敏回宮后，給大家帶去一個麻煩，幸好父皇是比較有魄力之人，否則……」

「切，以你們的意思，把自家公主送出去，這就是最好的解決麻煩辦法？」

蘇紫雁嗤笑一聲，滿臉不屑，「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還不如你的漢晉朝王，它的名字做叫大明王朝，打下江山的皇帝只不過是個放牛娃而已。」

「你可知道這位放牛娃皇帝傳下來祖訓是什麼？」

直直地望着他，蘇紫雁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上官千宸聞言，整個人徹底獃滯住了。

如五雷轟頂，他第一次聽到如此強勢而不倔的祖訓和宣言。

「你肯定想知道，這個大明王朝終究如何。」

蘇紫雁眯著雙眼，繼續說道：「整個大明王朝十幾位皇帝做到了，雖說大明王朝僅幾百年的時間，不管朝廷面臨的情況有多麼危急，都絕不用女人換取和平，絕不割地賠款。」

「哪怕如暴民軍大軍壓城，哪怕如蕃國大軍圍攻帝都，哪怕如皇帝不幸被俘……不論是哪種情況，都絕不認輸。最後一代皇帝，亦做到『君王死社稷』，至死不服輸。」

「不管如何，大明王朝的皇帝有好的，有愛玩的，有荒謬的……可是大明王朝的每一個皇帝，卻沒有一個是軟骨頭的。幾千年之後，關於大明王朝的祖訓是最值得世人敬仰。」

轉過頭來，蘇紫雁十分認真地看着眼前的人，堅定地說道：「所以我覺得不管什麼理由，用一位弱女子去換取政治的和平，並不值得世人敬仰，也不值得什麼高興的事情。」

一番話下來，上官千宸啞口無言。

她嘴裏的大明王朝也很快被人所知，雖說他們無法查知這個大明王朝，但是聽到蘇紫雁所言的祖訓，每一個人都不得不承認某個時空存在過大明王朝。

尤其是皇帝聽到這個故事之後，他在御書房裏輕嘆：「莫非，朕的漢晉王朝真的不如一個僅存幾百年的王朝？」

辭官在家養的老太傅聽聞這個故事之後，輕嘆：「好有骨氣的王朝，不能親身經歷其中，遺憾之極！」

皇子殿下們聽完之後，一個個默不作聲，然後執筆寫下十二個字：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寫好之後，他們默默地掛在書房裏，似乎從中學習到這種誓死而不倔的不朽精神。

「紫雁，紫雁，我來了~」

一聲熟悉聲音遠遠傳來，本想休息的蘇紫雁只好聞聲而望。

只見雪敏公主和雪宜公主兩人快步向自己走來，表情激動又興奮，彷彿被天上掉餡餅給砸中了。

「幹嘛，路上撿到金子了？交出來吧，應該是我丟的。」蘇紫雁懶懶地開口。

「瞎說，我們哪有撿到金子。」雪敏公主笑罵道。

蘇紫雁起身相迎，待她們坐下之後，她重新坐了下來，「兩位公主援手上門，不知又是為了何事而來？」

「沒事就不能找你玩耍？」雪宜公主笑道。

「不信。」輕瞥她們一眼，蘇紫雁淡淡地說道：「身為公主，你們會有空找我玩耍？恐怕你們自個兒都不敢相信吧。」

「這次真沒有騙你。」雪敏公主收起了笑容，露出感激之色，輕聲道：「紫雁，這次主要是來謝你的，要不是你給出提議，我們姐妹幾人，又難逃姑姑們命運。」

「如此說來，你們父皇已經接納了這個建議？」蘇紫雁怔了怔，笑道：「怪不得你們都是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

「別說是父皇，滿朝眾人，誰敢不接納。」

雪宜公主露出崇拜的目光，「紫雁，你知不知道，你跟太子哥哥說的那句話，太給力了。」

「哦，你是說大明王朝的祖訓？」關於權貴圈的動靜，蘇紫雁隱約知道。

「當然！」雪敏公主霍然起身站起來，傲然地背誦：「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念完之後，她興奮的鼓起掌來，歡呼叫：「天啊，紫雁，你知不知道，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恨不得自己就是成為大明王朝的公主，不必面臨這種被和親的局面。」

「現在你也不必再去和親，何況大明王朝並不是你想得那麼完美。」蘇紫雁笑了笑，「如今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對了，還有你們可以用心去選擇自己的駙馬。」

「哪有這種事。」雪敏公主嬌嗔她一眼，嘴邊仍然洋溢着笑容，「就算我們不去和親，選駙馬之事，也是由父皇挑選，哪能讓我們自己去選擇。」

「哦，這倒也是。」

蘇紫雁自然明白皇帝就算是放棄和親，留在帝都的公主們，仍然逃不脫政治聯姻的命運，不好怎麼也比遠嫁蕃國幸福多了。

「對了，紫雁，近來你有沒有設置什麼好玩的東西？」

雪宜公主提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你超市賣的東西，根本我們都買過來，等着你新出的東西呢。」

「沒有，超市現在提供的貨物勉強供應，哪有其他人力去做什麼新產品，以後再說。」

蘇紫雁看到她們失望的表情，由不得笑道：「怎麼，你們都不愛看話本兒么？」

「話本兒？」雪敏公主怔了一下，立即想到了什麼，「這幾個月好像有三本話本兒挺火的，不過我向來嫌棄看話本兒麻煩，不如看戲，都沒買來看過。」

雪宜公主跟着點頭道：「是啊，一般多人看的話本兒，不用過多外，戲班團的人就會編出來，然後表演給大家看，我們直接看戲就行了，何必去看話本兒。」

「既然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