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七章：攤牌！！

看到白九夜忍不住攥緊的手心，上官元修感覺心中一陣得意，開口道：「沒錯，就是你的玄寒真氣啊！這東西還真是好用，竟然可以凍結萬物！就在你用一百零八道命盤將命數與我交換之後，我就瞬間接收了你的所有記憶和能力！在那紫鮫鱗片完全破碎的時候，在我全身沒有一塊好肉馬上就要死的時候，在我已經完全放棄準備做鬼也不放過你的時候，我竟然能凍結那黑洞裏的所有水流！」上官元修故意擺出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

「這不可能！」若是玄寒真氣能凍結南海黑洞的旋渦，他又何必去騙金紅綃的金鮫鱗？

上官元修哂笑一聲，嘲諷道：「戰神之力在你體內發揮不足一層，可它在我手中卻能發揮出十二分的作用！你有一個好的血脈，卻沒有一個好的體魄，你母親太普通了，太平庸了，她只是一個下界的賤民，所以你註定成為不了戰神！」

上官元修說到這裏聲音猛地拔高：「可是我不同！我有上官家的嫡出血脈，是龍騰大陸除了靈族以外最強大的家族，現在我又有了你的戰神之力，天下之間，誰還能是我的對手？咯咯咯，看你的樣子，你也應該體會到我的命數和運道，給你帶來的好處了吧。」

白九夜抿唇不答，他換了上官元修的運道之後，確實感受到了自己體內的戰神之力強大了無數倍。

血脈的壁壘真的很難打破，他只是一個凡人的身體，確實委屈了戰神之力。

可白九夜想不通，事情怎麼會出現這種變故，他試探的問道：「你沒死，我如何能換得命數？」

這和冰研換命數的說法可完全不一樣了。

當初金紅綃說過：「地府中的隕魂龍陽壽將盡，冰研便趁其七日還魂之前，擦掉了隕魂龍的名字，自己取而代之，而冰研便一躍成龍奪走了隕魂龍的命數運道！」

白九夜可以確信他用內力擦掉了上官元修的名字，在他的命數上，刻了自己的名字，若是上官元修沒死，他是無論如何也擦不掉的。

上官元修怒聲道：「我怎麼知道？或許是老天爺開眼啊，讓我親眼看着你死在自己心愛女人的手裏！」

白九夜雙唇抿緊，思忖著現在出手，到底有幾分勝算。

上官元修似乎是看出了白九夜的意圖，嗤笑一聲道：「你打不贏我的，我也未必能打得贏你，如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若是打起來，誰也得不到好處。而且……你看到了嗎？」

上官元修雙手舉起，仰著頭示意白九夜看這已經變成冰封世界的房間。

上官元修有些痴狂的笑道：「這玄寒真氣啊，竟然能凍結成遮天界，所以呢……」上官元極桀桀獰笑：「你不必擔心我們的談話會被它，聽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不知，地也不知，是不是很神奇？」上官元修指向上面。

白九夜這才想起來，他們之間的談話已經泄露了很多交換命數的事情，剛剛他過於急切和震驚，倒是忘了天地規則。

上官元修繼續補充道：「不過啊，我告訴你，這件事只有我們彼此可以分享，你若是對第三人說了，就算有這遮天界，也還是會被它……知道的！」上官元修再次指向上面。

白九夜不覺得上官元修會這麼好心提醒他。略略思考片刻，白九夜明白了，他和上官元修，現在說來，其實就是同一個人，彼此了解彼此，融入彼此，若是一人泄露了自己的身份，那麼天地規則在懲罰他的時候，必然也會牽連到另外一人。所以上官元修不是好心提醒他，而是告誡他，不要連累了上官元修。

想到這裏，白九夜忽的勾唇一笑，開口道：「多謝提醒，不過我也有一句話要告訴你。」

上官元修收起臉上的得意之色，凝眸看着白九夜。

白九夜開口道：「你最珍視的是你的性命，可我最珍視的是我的妻子，只要你對她有任何企圖和不軌，我會帶着你，一！起！死！」

「一起死？白九夜，你瘋了么？你就不怕你死了之後墨靈犀會下場凄慘？」

前世里，墨靈犀確實下場凄慘，可今生不同了，先不說墨靈犀身邊有墨南星護著，就說墨靈犀自己已經非比尋常，她睿智，狡黠，堅強，機敏，白九夜相信，墨靈犀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想到這裏白九夜冷笑一聲：「你接受了我的記憶，應該知道，我的犀兒，從來就不是弱者！」

知道，上官元修當然知道，所以他才在墨靈犀面前，總是要思來想去才敢做出反應。那墨靈犀的難纏程度，絕對不亞於眼前人。

想到這裏，上官元修猛地睜大眼睛，然後怒聲道：「白九夜，你要死就自己去，別拖累我。」

白九夜冷笑一下：「世上的人都求生，哪有幾個求死的呢？若是元修公子能平心靜氣的坐下聊聊，說不定我們還有合作的可能，若是你想利用我的犀兒，那我可以告訴你，我，一個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真的不怕再死一次！」

上官元修心中怯了，因為他在白九夜眼中看到了堅定，那種視死如歸的表現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再加上他接受了白九夜的記憶，當然知道白九夜和墨靈犀的感情一路以來是經歷了多少磨難，又變得如何堅如磐石，更加不會忘記白九夜為了墨靈犀自己長劍穿胸的一幕。

上官元修忽然就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若是他不來挑釁白九夜，是不是白九夜還猜不透他的身份，就算是懷疑，也無法確認，畢竟使用一百零八道命盤這種事，是需要有一方先死的。

可如今因為他的挑釁，導致白九夜明白了二人命數相關，反而令他自己的境遇變得被動了！

該死的！

看到上官元修臉上的懊惱神色，白九夜勾唇一笑，打了一個響指，整個冰室瞬間寒冰消融，那桌面上的燭火，竟然也沒有熄滅，從小火苗漸漸變大。

上官元修見狀，心中明白此刻白九夜的力量，果然不在他之下，兩虎相爭，怕只是兩敗俱傷！

上官元修咬咬牙，冷冷的說了一句：「哼，白九夜咱們走着瞧！在南海黑洞遭受的所有痛苦，我都會從你身上一點一點找回來，決不罷休！」說罷便憤然離去。

白九夜坐在床榻上沒有起身，看着桌面上依舊噼啪作響的燭火，開始細細回想起上官元修的記憶。

之前認為上官元修死了，所以白九夜並沒有對上官元修的記憶多加揣摩，頂多也就是注意了一下上官元修的說話習慣和生活習性，用來掩人耳目而已。

可如今上官元修沒死，他就必須要仔細回想一下上官元修過去的所做過、所經歷過的一切，揪其弱點，取其性命！

除此之外，那一百零八道命盤的事情肯定哪裏出了岔子，也不知這岔子會不會影響他以後再變回原來的樣子。

想到墨靈犀珍之又重小心翼翼的觸摸那張本來屬於他的臉時，白九夜就覺的如鯁在喉，鬱結難舒。

墨靈犀現在是被這鴻蒙鎮和游氏一族牽制住了注意力，若是等她手上事情解決，她一定會想起跟他歡好事情。

她是會仍舊信任他才是真的白九夜，還是會悔恨懊惱於已經失身於他人從而鑽了牛角尖呢？白九夜心中十分擔心。

——

被白九夜擔心的墨靈犀其實並沒有如白九夜想的那般波瀾不驚，在她去糊弄游蚺蚺的同時，就已經想到了自己這幾個月的所作所為。

她無法去反駁自己的判斷，一個人的樣貌可以改變，聲音可以改變，就算是眼神也可以偽裝，可他給人的感覺卻永遠不會變。

那是一種氣場，又或者說是真心相愛的男女，互相吸引的磁場，只需要靠近對方，便能從空氣中嗅到對方的存在。

可墨靈犀一直以來的堅定，在看到上官元修變化成的白九夜之後，開始有了些許動搖。

或許是這容貌和這聲音給了她更加直觀的感受，讓她不得不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可懷疑歸懷疑，她畢竟還沒有頭腦發熱到立刻否定自己的程度。

想那白九夜若是可以變化成上官元修，上官元修又為何不能變化成白九夜呢？

想到這裏，墨靈犀覺得心中安慰許多，只是尚有一個心結讓她無法解開，那就是她記得墨南星說過，白九夜無法踏足龍騰。

唉，思來想去，似乎相信誰都不對，墨靈犀心中猶如有一團亂麻，卻不能表露半分。

咄咄咄！敲門聲響起。

墨靈犀收斂心神，開口問道：「誰？」墨靈犀看向窗外，已經深夜了，誰會這麼晚過來？

「大嫂，是我。」原來是藍鳳奴。

大嫂……這個詞即便不是第一次聽，墨靈犀還是覺得有些尷尬，起身開門，將藍鳳奴迎了進來。

墨靈犀一邊把藍鳳奴拉到椅子上坐下，一邊苦笑道：「鳳奴，在這裏你還是叫我靈犀吧，若是被那游姑娘聽去了，我們怕是就沒有現在這麼好過了。」

藍鳳奴想了想游蚺蚺對白九夜的態度，便點了點頭改口叫靈犀。

「靈犀，好久不見了，你好不好？過的怎麼樣？這幾日你都被游蚺蚺纏着，我也沒能和你說上幾句話。」

墨靈犀看着藍鳳奴，淺笑了一下說道：「我怎麼樣，說來話長，倒是你，我覺得你比以前狀態好多了，從前的你，寡言少語，孤傲中透著自卑，現在倒是看起來十分隨和，日子過得還不錯？」

藍鳳奴無奈的笑了笑：「我替大哥掌管西疆……現在叫做西州，作為上位者恩威並施總要有的，偶爾展現溫和的一面，時間久了，便成了習慣，我也分不清，哪個才是我了。」

墨靈犀揮揮手，一壺熱茶，兩個茶碗出現在桌面上，她一邊斟茶，一邊開口道：「何必去追根究底，只要自己過得舒適，那就是真的自己！」

藍鳳奴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開口道：「靈犀，我大哥他可有來找過你？」

墨靈犀搖搖頭：「不曾，不過也不怪他，游蚺蚺把我和他的房間安排的相距最遠，而且他房間還有重重守衛，再加上這幾日我被游蚺蚺纏住，所以……還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藍鳳奴微微垂眸點了點頭，心裏有些話想說，可要說的話在腦海中轉了一圈之後，又咽了下去。

「鳳奴，你有話要說？」墨靈犀敏銳的發掘藍鳳奴的難以啟齒。

藍鳳奴剛剛確實有些關於白九夜的話要說，可是又覺得眼下這個情況說出來只怕是亂上加亂，便連忙岔開話題道：「游笑天……」她沒過腦子的隨意說了一個人名，卻沒想到第一個說出的就是他。

藍鳳奴臉色一僵，頓時更加尷尬起來。

墨靈犀看藍鳳奴這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過去相處的日子裏，她已經能看出一二了，如今見藍鳳奴提起，只是讓她更加確認自己心中的懷疑而已。

墨靈犀嘆口氣道：「游笑天他，他一直都很好，只是……」

只是游笑天現在身邊的女人已經夠多，夠混亂了，一個底細不明心思不純的舊愛晴女，一個龍綃宮先失憶又失身的小宮主金紅綃，現在又來了一個芳心暗許痴心難忘的藍鳳奴。

墨靈犀都不知道該替游笑天歡喜還是替他犯愁。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若不是有你和大哥這一層羈絆，或許他早就忘了我了……」藍鳳奴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失落。

墨靈犀不知道該如何勸說，感情這種事，最難的就是兩情相悅，最怕的便是一廂情願，最可惜的便是有緣無份，最可悲便是有份無緣。

「鳳奴，其實，游笑天他未必是良人，在你沒有彌足深陷之前，到不妨先抽身而出……」

「談何容易，」藍鳳奴苦笑一下打斷了墨靈犀的話「靈犀，我沒有愛過，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我看過你和大哥的生死相許，看過玉玲瓏為了晟萬金甘心委曲求全受盡侮辱，看過游蚺蚺對大哥的熱情似火主動獻身，也感受過……感受過師傅他對我身體的迷戀和愛不釋手，我不知道哪一種才是真正的愛，而且……我更加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被愛，有沒有資格去愛。所以我想要的重來就不多，我只想跟在他身邊，做妻也好，做妾也好，做侍女也好，做侍衛也好，哪怕做影子都好……」

－－－－－－題外話－－－－－－

感謝小鹿斑嗶月票，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