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晏昇平失敗(2)

399、晏昇平失敗(2)

「那走吧。」紀一念跟在晏久安的身後,在任何人看來,她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傭人。

走到無人之地,紀一念又跟晏久安要了手機,給譚昱發了信息。

到達了北苑府,晏昇平走出來,「久安,你來啦。」

晏久安看着她那張笑臉,「嗯。姐姐讓今心叫我來,是一起去看父親的嗎?」

「嗯。你等一下,葯還沒有熬好。」晏昇平拉着她坐下,「父親的病越來越得了,我們姐妹倆,多在他身邊陪陪她。」

「難怪父親總是這麼疼愛你,你比我孝順多了。」晏久安的心從來沒有這麼涼過。到這種時候,她竟然還偽裝的這麼好。

或許,她從來都是偽裝的,只是從未發現過。

晏昇平笑了笑,「你這是在羨慕我?」

「對啊。你一直都在父親的身邊,我當然羨慕你了。」

「你羨慕我,我卻羨慕你。」晏昇平望着她,「你常年在外,很自由。見識廣,學得多。父親,可是把你當成接班人在培養呢。」

晏久安低下了頭,笑出了聲,「我們這又不是什麼公司,也不是家族企業,哪真能女承父業啊。這帝國的大任,可不會因為我們是父親的女兒就能夠擔任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有這個能力,自然能夠擔起這份責任。」

「那麼,姐姐是不是有這份能力擔起這份責任?」晏久安一臉好奇的望着她,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好奇的孩子一般。

晏昇平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我可沒想過這回事。況且,父親就算是要找接班人,還得有些年。所以,我們還是過休閑的日子吧。」

「對啊。父愛如山。我還記得小時候,父親再忙也會抽時間陪我們玩,學校的每次活動,父親都親自去了。還有一次,你生病了,父親陪着你一夜沒睡。第二次,辦公都是在你床邊辦的。」

晏久安的眼神放得有些遠了,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事,「本來,父親是打算把我們都送出國的,但是你不去,你說你要陪着父親。父親沒有辦法,就允許了。現在想起來,你陪在父親的身邊總是最多的,父親給你的愛,也是最多的。」

「姐,等父親老了,退休了,我們也要像他曾經那麼愛我們一樣愛他。我們倆,好好的孝敬他,好不好?」晏久安紅着眼眶,望着晏昇平。

晏昇平有那麼一瞬間是恍惚的,她被帶到了過去。

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是帝國國主的大殿下,是尊貴無比的。

可有一天,她無意中聽到父親在打電話,讓電話里的人不要放棄找她的親生父母的事。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尊貴無比,高高在上的大殿下。

她只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只是父親的養女。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明白,少了那層血緣關係,對她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心頭肉。

她開始很努力的學習,凡事她都要做到最好,就算是國宴,她也要親力親為的操持的很完美。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昇平大殿下,是這個帝國最完美的女人。

她讓自己變得最好,讓父親看到就算不是親生的,她也有最高雅的姿態和高貴的氣質,她不輸給他的親生女兒半分。

就是為了讓她在父親的心裏面,不再有親生和養女的區別。

她也以為,自己不會再擔心,也不會再嫉妒。

直到她知道晏久安要回來了,她看到父親提起晏久安時臉上的笑容,那樣的慈愛。看起來跟平時對她沒有什麼區別,可她就是他的眼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親生父親對親生女兒的一種特別是的疼愛。

她那個時候才清楚,不管她做得再好,她始終都抵不上晏久安。

她辛苦經營的一切,在晏久安一回來,都不值一提了。

「當然了。你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個?說得好像我以後不會孝順父親似的。」晏昇平伸手擦掉她眼角快要溢出來的淚,「好好的,還哭了。你怎麼了?」

晏久安搖頭,「沒事,我就是覺得,父親這些年為了帝國付出太多了。才五十多歲的人,卻活得跟個七八十高齡一樣。你看他,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這一次,更是病成了這個樣子。我真的很擔心。」

「放心吧,父親不會有事的。」晏昇平將她擁住,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相信我,父親一定會好起來。就當,他是休個長假吧。」

晏久安點點頭,「姐,我很謝謝你。」

「你今天說話怎麼這麼怪?我們是親姐妹,你跟我說什麼謝謝?」

「因為你,一直在照顧著父親。而我,好像什麼也沒有做。」晏久安抽泣著。

晏昇平輕輕的推開她,「我也是父親的女兒,我應該照顧他。好啦,不準再哭了。再哭的話,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不哭了。姐,你去看看給父親熬的葯好了沒。」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晏昇平立刻站起來,去了她的小廚房。

紀一念在一旁全程觀看了這一場姐妹情深,這場姐妹情深里,只有晏久安是真正的有情,但是晏昇平……

晏久安紅着眼睛看向紀一念,紀一念微微的勾了一下唇,笑意很明顯,是諷刺的。

晏昇平提着葯和晏久安去了國主的房間,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

「你是……」晏昇平看着這個醫生,緊蹙著眉頭。

那醫生抬起頭來,晏昇平還是很疑惑,「你是誰?」

「大殿下,我是給國主看病的醫生啊。」醫生很自然的回復著。

「我沒見過你。」

「今天彼特醫生生病了,在休息,所以讓我來幫他給國主大人做檢查。我姓譚。」譚醫生站在一旁。

紀一念看了一眼譚醫生,雖然是換了張臉,但她知道這就是譚昱。

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簡直讓她刮目相看。

「譚醫生?」晏昇平還是很懷疑。

「譚醫生,我父親的病怎麼樣?」晏久安看到紀一念的眼神,她也明白了一些,立刻打斷了晏昇平的話。

譚昱回道:「國主大人日以夜繼的操勞,心火過旺,心臟有些受損,只要多加調理,問題不大,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晏昇平緊蹙著眉頭,「彼特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到底會不會看病?」

「大殿下,我從醫十五年,不會檢查錯的。」譚昱看到晏昇平手裏提着的葯,「這是給國主大人的葯嗎?」

「是。你讓開,我喂父親吃藥。」晏昇平可沒有忘記這最後的一步。

「大殿下,這葯能不能讓我看看?」

「放肆!」晏昇平一聲怒吼,「父親一直吃着這葯,你要看什麼?」

譚昱面不改色,「做為醫生,對病人的葯是有檢查的權力。」

「這葯彼特開的,彼特從沒說什麼。」

「現在是由我給國主大人看病,所以我必須得檢查一下。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可擔待不起。」譚昱也很強勢。

若不是時機不對,紀一念真想給譚昱比個大拇指。

真是好樣的,這氣勢,真棒。

「你不是彼特,我不能隨便讓你給父親換藥。」晏昇平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彼特會不在。

「正因為我不是彼特,所以我才不能讓殿下你給國主大人喂這葯。你要一定要給國主大人吃這個葯,那就等彼特回來了,再吃。」譚昱的眼神格外的犀利,看得晏昇平心頭髮虛。

她總覺得,這事情有些怪異。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突然出現了別的醫生?

這種時候正處于敏感的時期,她不得不多些懷疑。

「父親的葯每天都是按時吃的,如果你不吃,要是有個什麼後果,你擔待得起嗎?」晏昇平一頂高帽子扣下來。

譚昱突然盯着她,「若是國主大人吃了你這葯,出了什麼事,你擔待得起嗎?」

「你,你什麼意思?」晏昇平的心慌了。

「譚醫生,你別胡說。」晏久安輕蹙著眉頭。

譚昱站在一旁,「總之,今天這葯,是不能喝。」

「你……」晏昇平氣極。

「你們,別吵了。」國主大人睜開了眼睛,他早就醒了,只是沒有理會。

晏昇平立刻走過去,「父親,我是來給您送葯的。可是這個醫生硬是不讓,他到底是什麼居心!」

國主想要坐起來,晏久安立刻上前扶起他,拿了枕頭給他靠着。

「昇平啊,一天不吃這個葯,也沒事。」國主很是虛弱,「既然他說不喝,那就不喝吧。」

「可是,這葯怎麼能停呢?」晏昇平輕嘆一聲,「父親,您不喝葯,身體怎麼能好?」

國主忽然凝視着她,「昇平啊,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只是這病啊,得聽醫生的。」

「我辛苦熬的葯,您要是不喝,不止冷了,也……」晏昇平咬下了唇。

「你就這麼希望我喝下這葯?」國主望着她。

晏昇平沒有聽說這話里的另一層意思,「父親,我只是不希望您喝了這麼久,突然間斷了,這對您的身體,沒有幫助的。」

國主伸手,「把葯拿來吧。」

晏昇平一聽,心中歡喜,她端著葯過去。

「父親,現在葯還沒有涼,您趕緊喝了。」

「就這麼迫不及待嗎?」國主接過葯端在手裏,望着那葯,輕聲說着。

晏昇平心頭咯噔了一聲,今日父親是怎麼了?

為什麼總覺得這話中有話?

「姐,父親說不想喝,你就別逼他喝了。」晏久安很是失望,她說了那麼多,以為她至少心頭會顧念一下他們之間的親情,可萬萬沒想到,她根本沒有想過回頭。

「我這怎麼成了逼了?」晏昇平略有些不太明白,「久安,你怎麼也怪怪的?」

「姐,之前我跟你說的話,你真的有聽進去嗎?」晏久安望着她,眼圈有些紅。

晏昇平緊蹙著眉頭,「久安,你到底是怎麼了?」

「是你怎麼了?為什麼我說了那麼多,你還是執意如此?姐,雖然你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可是他待你我,並沒有什麼區別啊。你是帝國的大殿下,是國主的大女兒,是名媛的表率,為什麼,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

晏久安終於把這些話說出來了,她早早就想質問她了。

為什麼?

「久安,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我怎麼就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了?」晏昇平心裏慌亂不已,這是不是代表着,她所做的事情,已經暴露了?

「到現在,你還要裝嗎?」晏久安接過父親手上的葯碗,「這碗葯,你敢喝嗎?」

晏昇平眼角輕抽,「久安……」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這麼對父親。為了你的利益,你會做出這麼離經叛道的事。你怎麼下得了手?」晏久安的眼睛再一次濕潤了。

晏昇平搖頭,「我,我沒有。我什麼也沒有做。」

「那你,把這碗葯喝了。」晏久安站起來,把葯端到她面前,「你喝了,要是沒事的話,我就相信你。」

「你……」晏昇平盯着那碗葯,眼裏滿滿的是恐懼。

「你不敢。」晏久安盯着她,「因為,這葯里你下了毒。」

晏昇平愣在了那裏。

她看向了國主,國主閉上了眼睛,一臉的失望。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父親生病,其實不是生病,是你下了葯,對吧。你孝順的照顧著父親,沒有人知道你這是在把父親慢慢的送上死亡的道路上。晏昇平,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要這麼狠?」

晏久安一聲聲的質問,把她逼得節節後退。

「我沒有。我什麼也沒有做,不是我。」晏昇平猛然看着她,「是廖允川。是他,是他教唆的。」

「呵,到現在,你把一切都推到別人的身上。為什麼敢做不敢當?」

「是廖允川,不是我。是他想要奪權,為了他的一己私慾,他連自己的親外甥都能陷害。他通敵叛國,嫁禍給了上官墨。父親,我是被逼的,一切都是廖允川逼我!」

晏昇平跑過去,跪在床邊,淚眼婆娑,「父親,我真的是被逼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害您。」

「你還在說假話。」國主終於開了口。

「父親……」

「昇平啊,我從沒有把你和久安分二心啊。」國主看着她,「我一直以為你是最懂事,最讓我放心,最值得我信任的孩子,但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父親!」晏昇平知道,她的事迹已經完全敗露了。眼圈驀然通紅,「您真的沒有分二心嗎?這些年,您讓久安在外面學習,不就是在磨鍊她,好讓她回來承繼大統嗎?而我,永遠只是配角。」

「我深知,在這樣的家庭里,血統多重要。就算我表現的再好,終究我也不會是您最疼愛的人。在您的心裏,久安才是您唯一的親女兒,您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疼愛的女兒。」心裏的委屈,全都湧出來了。

「這些年,我讓自己真正的成為帝國尊貴的大殿下,成為所有女孩子都羨慕的對象。也努力讓自己忘記是撿來的身份,我享受着被眾人捧著,敬著的感覺。我也一直以為,我會永遠是您的驕傲。可是久安一回來,我就知道,我將被打回原形。與她相比,我那樣的低賤如塵埃。她才是帝國最受尊重,最高高在上的殿下。我,只是穿着華麗衣裳的小丑而已。」

晏昇平緩緩閉上了眼睛,兩行淚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你怎麼會想這些?我一直把你當親姐姐啊。我對你,是絕對的信任。你讓我做什麼,我從來沒有懷疑過。為什麼,你的心裏,卻這麼複雜?」晏久安很難接受。

晏昇平睜開了眼睛,「信任?呵,是啊,你真的很信任我。所以,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說會信,會做。我說紀一念配不上上官墨,讓你去爭取,你去了。可你還是輸了。其實,你跟我一樣可悲。我悲在身世,你悲在感情。」

「我想得到的,你輕而易舉,從生下來就擁有了。而你想得到的,卻已經成為別人的。」晏昇平笑了,「也只在看到你在感情上受創,我心裏,才舒服,才覺得公平。是啊,人怎麼能夠什麼都順心遂意呢?你擁有了至高無上的地位,怎麼還會有稱心如意的愛情呢?」

晏久安親耳聽着晏昇平說的這些話,心裏很不是滋味。

原來在她的心裏,她這個妹妹只不過是一個被她騙得團團轉的傻子。

「所以,這就是你想要害死父親,跟廖允川勾結的原因嗎?」晏久安問她。

「是廖允川先來找我的。我也沒有想到他看起來慈眉善目,心腸卻這麼狠。連自己親外甥也能這麼陷害。」晏昇平勾唇,「我知道他想得到什麼,不是國主這個位置,他只是想得到一個能夠被他控制的傀儡。不管他做了任何事,都沒有人敢追究他的責任。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就像現在一樣,他通敵叛國,父親卻信任他,把國事交給他打理一樣。」

不得不說,晏昇平是個聰明的女人,她能夠把這些事全都看明白,看透徹。

國主看着她,眉宇間帶着愁緒。

「反正,事情已經敗露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晏昇平輕嘆一聲,「我也累了。」

「爸。」晏久安看向國主。

國主深深的看着晏昇平,隨即閉上眼睛,「等事情結束了再處理。」

「是。」晏久安看着晏昇平,還好她並沒有真的極端到喪心病狂的程度,不然恐怕完全沒有一點後路了。

「譚醫生,我父親的病情,怎麼樣了?」晏久安看向譚昱。

譚昱說:「殿下不用擔心,國主已經服下了我給的葯,再調理一段時間,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謝謝你。」晏久安是真誠的感謝。

「我應該的。」

譚昱走向紀一念,「太太,墨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現在應該已經在頤和府。」

「他回來了?」紀一念震驚,她昨晚偷聽到的時候,就還在擔心他會不會順利,沒想到這麼快就已經回來了。

「是的。」

「那我去找他。」紀一念興奮的跑出去。

譚昱沒有去,他得在這裏守着國主。

晏昇平以為自己聽錯了,看錯了,可剛才這個男人是在叫那個易今心太太,還說起了上官墨。

那,易今心就是紀一念?

易,一。念,拆作今心。

晏昇平猛然看向晏久安,「你早就安排好了。」

「我只是相信他們不會做對不起帝國的事。」晏久安看着她,「我相信我看上的男人的品性。」

「沒想到,你還真是用情至深,為幫他,願意跟他的女人,你的情敵這麼合作。」晏昇平輕笑。

「紀一念願意為上官墨做這麼多,一個人單槍匹馬的闖進這龍潭虎穴,就足以證明她是個至情至性之人。這樣的人,我佩服。」晏久安這話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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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爺有令:乖乖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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