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因為我愛他( 2)
正在布達國的祁超一驚,「紀小姐也住到我家了?」
「是的。提子小姐不讓說,但我想着她們住到您家裏了,我還是跟您說一聲比較好。因為上一次,我是看到過紀小姐跟她先生的。」
「她怎麼會住到我家?」祁超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按理說,上官墨是不會允許的。
「紀小姐受了傷,還坐着輪椅。看樣子,傷的很嚴重。人也比上一次看到的時候瘦了很多。您說,她該不會是被家暴了吧。」
保姆這麼一說,自己都嚇了一跳,「沒理由啊。我上次看到她先生,不像是個對老婆動手的人呀。」
祁超緊蹙著眉頭,「阿姨,那現在就麻煩您一日三餐去幫她做飯,不管她吃什麼,該吃什麼,您都買給她。她的傷該用什麼補,那就買什麼補。等結束通話后,我會把錢打到您的賬上。總之,能怎麼補,就怎麼補。」
「這個您放心。那位提子小姐也這麼說了,她說會給我錢。您就不要給了。」
「不,她們是客人,這些我來付。就這樣,我現在馬上把錢匯過來。麻煩您了。」
「不麻煩。」
結束通話后,保姆拿着手機,輕嘆一聲。
這祁先生是不是愛着紀小姐啊,不然怎麼這麼緊張?
那紀小姐可是有丈夫的人吶。
算了,這些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
手機嘀的一聲。
她拿起來一看,嚇了一跳。
她這銀行卡里,多了十萬塊錢。
還有一條信息:阿姨,拜託您了。在她全愈之前,請您務必好好照顧她。
看着這條短訊,阿姨又是重重的嘆了一聲。
看來,祁先生是真的很喜歡那位紀小姐啊。
。
提子推著紀一念在玫瑰花佈滿的小道上走着,今晚的夜色格外的美。
玫瑰花香伴着晚風,沁人心脾。
「這些花,竟然開得這麼好。」提子感嘆著。
紀一念看着這些花,腦子裏閃現出了當時祁超種這些玫瑰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她此時心裏是滿滿的感動。
曾經有這樣一個男人,為她這麼用心過。
提子見她望着這些花不說話,「是不是想到了祁超?」
紀一念清醒過來,「回去吧。」
「嗯。我送你回房睡覺,然後我去給你拿衣服。」
「這個時候,上官墨可能在家。」紀一念回頭看着她。
「沒關係。在家我也能拿,反正他知道你不想見他。他不在,我就少說幾句懟他的話。」
「不要讓他知道我在這裏。」
「我知道。」
紀一念回了房,提子便出去了。
提子還是開着車子去的上官墨的別墅,她看到別墅里的燈亮着的。
呵,在家就好。
提子下了車,走過去按了門鈴。
門開了。
「我來拿……」她一抬眸,竟然是鄭軒。
提子看到鄭軒,深呼吸一口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下午。」鄭軒看着她,「你怎麼來了?」
「我來給念拿點衣服。上官墨在嗎?」提子語氣很淡。
鄭軒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裏,「墨爺在帝國府做事,我過來給他收拾幾件衣服。他可能要在帝國府住上幾天了。」
提子勾唇冷笑,「果然是個事業心極重的男人啊。永遠都把自己的事業放在第一位。行吧,我不打擾你。」
她上了樓。
鄭軒跟在她後面,「你弟弟的身體怎麼樣了?」
「說起這個,真的要好好謝謝你。」提子進了紀一念的卧室,打開了衣櫃。
這是上官墨和紀一念的卧室,他們的衣服自然都在一起。
鄭軒和提子各站一邊,拿着他們的衣服。
「能幫得上忙的,我不會坐視不理。」
「不管怎麼樣,都應該謝謝你。等有時間了,我一定會叫上復南讓他親自向你道謝。到時,也會叫上譚昱,請你們吃飯。」
「你不用這麼客氣。」
「如果可以用錢來解決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提子把紀一念的衣服收疊在箱子裏。
鄭軒停了下來,側過身子看着提子。
他凝視着她,「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
「鄭助,我是很想把你當成自己人,可很顯然,不管是念和上官墨,還是我和你,我們之間相差懸殊太大了。我想當你是自己人,也不敢啊。」
「提子,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鄭軒沒想到這麼久了,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她竟然還是這個樣子。
提子整理得差不多,認真的看着他,「我這是醒悟。你們都是干大事業的人,我們不是。我們永遠都是把自己最親的人放在第一位。鄭軒,你是上官墨的助理,我相信你的時間也不用來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面。我說了,我很感激你當時的援手,我也會讓楊復南跟你和譚昱親自道謝。如果有必要,可以開個價……」
「提子!」鄭軒大吼一聲,眼角微微泛紅,「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在你心中,我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位置?難道之前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快樂,是假的?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是我們,為什麼非要把別的人扯進來?」
「是。墨爺和紀一念之間有太多的東西,他們也並沒有真正的做到心意相通。可那是他們的事,與你我有何關係?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拿他們跟我們比?」
提子抿著唇,「我跟念是共進退的。而且,我很早就很清楚的告訴過你,我不想有什麼牽絆,我也不想有什麼男人。你最開始不也是這樣嗎?」
「那是我沒有遇上你!」
「可這並不代表什麼。現在的關係再好,再恩愛,終於抵不過現實。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先走了。」
提子拉好箱子,轉身拖着箱子走出卧室。
鄭軒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就沖了過去,一把將她抱住,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提子愣了。
她感覺到那冰冷的唇瓣用力的擠壓着她的唇,他的牙齒在一點點的啃噬着她的唇,明明很用力,但他又很小心翼翼。
直到他用舌尖攻擊她的貝齒,想要索取更多時,她終於回過神來,用力的推開他,反手就是一個耳光。
響亮的巴掌聲在空蕩的房間里發出了迴響。
提子狠狠的瞪着他,「姓鄭的,你不要太過分了!」
「提子……」
提子急促着喘著氣,她提子箱子匆匆下了樓。
聽到車子啟動的聲音,鄭軒雙手撐在扶欄上,閉上了眼睛,重重的嘆了一聲。
。
提子開着車子一個拐彎就去了祁超的別墅。
車子停在車庫裏,熄了火,坐在車子裏卻遲遲沒有下去。
她緊抿著唇,此時她感覺到自己每呼吸的一口空氣里,都有那個男人的味道。
下了車,呸呸呸的吐了好幾下口水,直到什麼也吐不出來了,她靠着車,拍著額頭。
這叫什麼事?
為什麼會這樣?
腦子亂得不行,在樓下站了好久,她才收拾了心情,進了屋,上了樓。
敲開了紀一念的卧室門。
「進來吧。」
提子推開門進去,看到紀一念靠着床頭,還沒有睡。
她推著箱子過去,「你怎麼還不有睡?」
「我都在醫院睡了半個月,瞌睡都睡得差不多了。」紀一念笑了笑,察覺到她的臉不對勁,「怎麼了?上官墨為難你了?」
提子搖頭,她把衣服掛到柜子裏,「他不在。」
「噢。」紀一念輕應了一聲。
「你早點休息,我先出去了。」提子把衣服整理好,對她笑了笑。
「嗯,你也早點休息。」紀一念點點頭。
提子關了門,紀一念卻遲遲沒有收回視線。
她哪裏看不出來,提子這是遇上事了。
她看似跟之前一樣,可她的情緒早已經不對勁了。
紀一念忽然覺得最沒用的人是自己。
父母死了,她卻遲遲沒能找出真兇。
自己出了事,還要連累朋友。
朋友有什麼事,卻不讓她擔心。
這一晚,她腦子裏想了很多事情,似乎把這幾年的事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直到天亮。
保姆天亮就已經來了,她在樓下準備着精心的早餐。
紀一念拄著拐杖,慢慢的下樓。
她一步一步慢慢的下樓,右腿有那麼一點知覺,但是並不能得力。
艱難的下了樓,她慢慢的靠近廚房,「蘭姨,早啊。」
保姆蘭姨見到她,驚了一下,「你怎麼自己就下來了?趕緊去坐着。」
「沒有關係。我就是得多走動走動。」紀一念知道蘭姨是真心關心她的,心裏湧起了一股暖意,「真的麻煩您了。」
「你別再這麼說了。我可是拿了錢的。」蘭姨笑着說:「那你自己慢一點,累了就坐下來休息。我去看一下粥。」
「嗯。」
提子起床看到紀一念站在廚房門口,立刻跑下來,「你起了怎麼不叫我?」
「我又不是半身不遂,還能動的。」紀一念看到她的眼睛紅紅腫腫的,皺起了眉頭,「你這是怎麼了?哭了?」
提子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笑的有些勉強,「哪有啊。就是認床,到半夜都睡不着。一沒睡好,就這樣了。」
「你騙我。」紀一念格外的嚴肅的看着她,「你是經常熬夜的人,通宵你都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你是哭了。」
提子哎呀一聲,「你就不能不戳穿我嗎?多沒面子。」她抬手點了點自己紅紅腫腫的眼睛。
「你昨天去幫我拿衣服,遇上的是鄭軒?」除了鄭軒,她想不出還有誰。
提子知道瞞不過她,點點頭,「他說上官墨這幾天很忙,要在帝國府辦公,也是回來幫他拿衣服的。」
紀一念勾了勾唇,「那他怎麼惹了你了?」
「哎呀,反正就是那點破事。楊復南的腎是他聯繫譚昱幫忙找的,我總覺得我欠了他,心裏一點都不好受。」
「提子,你是不是拒絕他了?」紀一念不想聽她這些搪塞的話。
提子點頭,「是。」
紀一念抿了抿唇,「是覺得真的不合適?」
「嗯。」
「既然覺得不合適,為什麼還要為他哭?」
「我不是為他哭。」提子糾正道:「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麼就難受了。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她也很煩躁啊。
有時候做了什麼事,自己都根本不清不楚的。
昨晚是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哭。
該死!
紀一念輕嘆一聲,拉着她的手,「傻瓜,你這是心裏有他了呀。」
提子愣愣的看着她。
「如果你心裏真的放心不下,就遵從自己的內心。鄭軒跟你是一樣的人,但是願意嘗試接受一段感情,說明他是用了心的。而你,不也是用了心的嗎?」
「其實你們是最懂彼此的人。你們之間,沒有什麼別的在中間攔着你們。更不需要為了我跟上官墨,而放棄屬於你們自己的幸福。」
紀一念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還是要相信愛情的。既然走出了這一步,不妨再走下去。或許,這條路開滿了花,結下了果呢?」
提子擰著眉,「我現在真的沒有這個想法。念,我說過,我要幫你把那個人找出來,為叔叔阿姨報仇!」
「提子……」紀一念不想她為了自己的事情而放棄她原本幸福的生活。
那個人最後留下的那句話,她到現在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楚。
是危險的。
她萬萬不能讓她陷入那樣的危險之地。
「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好了。你需要我的幫助。」提子不想讓她再繼續提這個事情,「你去坐好,我去看看蘭姨做了什麼好吃的。」
紀一念見她根本聽不進去,心裏有些焦急。
吃了早餐,紀一念便出了院子。
提子在旁邊注意着她。
「怎麼樣?累了的話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沒事。我想儘快能夠正常行走。」若是她一直這個樣子,等仇人來的時候,她就毫無招架之力,更別說反擊了。
提子看到她額頭上的汗水,實在是不忍心,「我知道你很想能夠恢復正常,但這種事也得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啊。過去坐一下,喝點東西。」
提子強勢的扶着她過去歇著,倒了杯玫瑰花茶給她。
「你不去公司了嗎?」
「去什麼去,不去了。你現在才是最重要的。」提子說:「那公司就算沒有人管,也不會倒閉的。」
紀一念笑了笑,「那還是我的呢。」
「怕什麼,就算是倒了,上官墨的財產也有一半是你的。」提子現在一提上官墨,就非常的不滿。
「你說,我昨天說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她喝着花茶。
「不狠。就應該那樣說,那是事實。他要是有點覺悟,知道自己有錯,他就不會還記着他的工作,一點也不關心你。」
「他的身份不一樣,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有些人,不能因小失大。」
提子不認同了,「什麼叫因小失大?難道一對夫妻里,最重要的那個人不是妻子嗎?他既然做不到事事以老婆為先,他就不應該結婚。一個人全身心的投入到國家大事中,對誰都好。」
紀一念看着她這義憤填膺的樣子,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抱不平。
一夜的思考,她想明白了很多。
「提子,你說的對。那些不願意走進婚姻的人,大概就是不想在遇上事情后,對方卻因為一些身不由己而不能顧著自己。那樣會失落,心情會很糟糕,也會影響夫妻間的感情。」
紀一念看着那滿園的玫瑰花,「一個人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牽掛,沒有羈絆。特別是當某件事牽扯到心愛的人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你這意思是,想跟上官墨分道揚鑣?」提子怔怔的看着她。
紀一念搖頭,「我們之間經歷了很多,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所以應該理解,體諒。」
提子有些不明白了,「那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就這樣。就像現在這樣。我們是夫妻,但我們不再干涉對方任何事情。各自做自己的,誰也不要打擾誰。」
「那你們這樣跟離婚有什麼區別?分居?」提子是真的不太明白。
紀一念輕笑,「算吧。」
「可這樣,有意義嗎?依舊是有牽絆的。」
「因為我愛他。」紀一念望着她,淺淺一笑。
提子緊蹙著眉頭,微微張著嘴,「既然你這麼愛他,又為什麼要……」
「因為愛,所以要牽絆。也是因為愛,所以要分開。」紀一念深呼吸,「或許我們之間真的要到完全融合,只有等我報了仇。」
「我說我爸媽是他害死的,其實是我不能過了自己這一關。如果找不到那個真正害死我爸媽的人,我想我會真的不知道怎麼去再跟怎麼過日子。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要找到那個人,報仇!」紀一念目光格外的堅定。
提子聳聳肩,「好吧。你做的每一個決定,我都支持你。我會陪着你一起,把那個人找出來。」
「謝謝你。提子。」
「還跟我說謝謝呢。你忘了,我們本來就是出生入死的好姐妹。」
「嗯。我要再起來轉兩圈。」
「我扶你。」
。
帝國府。
上官墨面前堆積著的文件如山,還有好幾個視頻會議等着他開。
這兩天,他把自己當成了機器,不停的忙。
兩天兩夜,他就只睡了四個小時。
他用忙碌來讓自己忘記其他事情,如果停下來,他就會想到那個女人紅着眼睛質問他的畫面。
腦子浮現出了她讓他滾的樣子,那般的狠決。
他剋制着自己不去找她,不去見她。
他怕。
他怕他一出現,會讓她更生氣。
一氣之下,他怕她說出了那兩個字。
他要是出現在她面前,只會更加的激怒她。
所以,他得忍着。
「墨爺。」鄭軒站在門口許久,見他一直發着愣,都沒有發現有人來了。
他敲門,終於看到他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
上官墨靠着椅背,「怎麼了?」
「C國大使來訪,今晚抵達帝都機場,會在帝都停留三天。國主的意思是,今晚的接風宴,希望您接待一下。」
「這麼突然?」
「半個月前已經落實了,只不過那個時候您在醫院照顧太太,所以大概是忙忘記了。」鄭軒提醒着他。
上官墨輕按著太陽穴,「我知道了。」
「宴會已經在着手準備了。但晚上,您是不是應該親自到場接機?」
「去準備一下。」
「是。」
傍晚六點,帝都機場的VIP通道全部封閉,上官墨帶領着帝都的其他官員全都候在機場,等著C國大使。
機場兩旁通道已經全部由帝國的士兵守護,十分嚴謹,壯觀。
「我來晚了。」晏久安穿着素凈的連體裙走過來,端莊,大方,溫婉動人。
上官墨看着她,輕蹙了一下眉,「你來做什麼?」
「父親讓我來的。他說應該派個女性代表,可能跟大使交談起來,會比較方便一點。」晏久安站在上官墨身邊,恬靜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