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喂不飽的墨狼(2)

299、喂不飽的墨狼(2)

廖允碧站在池塘邊,鴨子們已經回籠了。塘里種的蓮已經開了花,隱約間那養的金魚在荷葉底下游來游去,很愜意。

她的心境,異樣的平靜。

「有什麼話,就說吧。」等了半晌,也不見男人開口。

上官震雄站在她的身邊,冷聲問,「那個男人,是誰?」

廖允碧側過身子,輕蹙著秀眉凝視着他,「跟你有關嗎?」她覺得他問這個問題,很可笑。

「怎麼就跟我沒有關了?」上官震雄脫口而出。

說完,他就看到廖允碧眼裏的一抹嘲諷,蹙了蹙眉,他深呼吸,目光別過,看着池塘里的魚。

廖允碧見狀,輕笑道:「你也覺得,你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吧。呵,震雄,你我之間,從來都沒有過問對方的權力。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繫是阿墨。但是這並不代表你有資格,有權力來過問我的一切。」

「哼。是啊,我沒有權力,沒有資格。」上官震雄重新看着她,「因為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你的男人。」

這話,廖允碧聽着有些怪異,不容她深想,「一個沒有擔當,充滿了欺騙的男人,有什麼好留戀的。你別忘了,你也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你生命中的唯一女人。」

「那年,你讓我等你。我等了,可等來的結果是什麼?你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而我……呵,一把年紀了,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思了。震雄,阿墨認你,那是應該的,我也從來沒有阻止過。正如你當年把他帶走一樣,我都沒有阻止。因為你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是存在的。但是我跟你,從來都不是一路人。在我看到那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叫你老公的時候,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廖允碧說完這些,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我們現在,早就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也過了去計較過去的年紀。你跟誰在一起,與你無關。一如你跟誰在一起,與我無關一樣。」

「所以,你現在是怪我了?」上官震雄聽了這些話,並沒有釋懷,反而怒意更重。

「我說了,我們這個年紀,不用再去計較過去了。」廖允碧輕蹙著眉頭,對他的憤怒完全不知所以。

在整件事情當中,最該憤怒的人難道不應該是她嗎?

上官震雄眯了眯眼,「呵,不計較?當年,我把家裏安排好后,正準備來接你。可是,你做了什麼?我才走沒多久,你就跟別的男人出雙入對,卿卿我我。廖允碧,是你先寒了我的心!」

廖允碧愣住了。

「我,我什麼時候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了?上官震雄,你別誣衊我!」

「誣衊你?如果沒有證據,你覺得我會這麼做?」上官震雄面帶怒意。

廖允碧紅了眼睛,「好,你說你有證據,你拿出來!」

隨後她又搖頭,「呵,有什麼意思呢?我也總算是明白,你為什麼會帶阿墨去做親子鑒定了。因為你所謂的我跟別的男人出雙入對,你怕我懷的孩子不是你的。哈,上官震雄,是我蠢,是我傻。這些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欺騙我的感情。現在,我明白了。」

她深呼吸,眼眶濕潤,「娶了陳雪蓉,比起娶我這個小縣城裏的教書女要有面子多了。你上官家,我們這種小地方出來的人,怎麼能夠高攀得起。呵,你想甩掉我就直說,何必編造一些謊言?除了跟你,我自認為我的私生活檢點,從來沒有跟別的男人有過半分越矩。今日,卻從我曾經深愛的男人嘴裏得知,我竟然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廖允碧又是自嘲的一聲冷笑,「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該有什麼話跟我說。上官震雄,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了。」說罷,她轉身,一滴淚從眼角滑過,涼透了她的心。

這麼多年,她早就看淡了。

只是,她沒有想過多年以後,他竟然會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她的身上。

呵,多諷刺。

她的手被一隻手握住,重力讓她整個人差點摔了。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深呼吸,「你還想怎麼樣?」她甩開他的手。

上官震雄看着她眼角的淚,心微微一痛,面色依舊冷漠,眸光帶着憤怒,「廖允碧,你要記住,不是我對不起你,是你先對不起我在先!」

「誰對不起誰,又有什麼關係?總之,你我之間的緣分,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盡了。以後,你要見阿墨,我不會阻止。但是,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廖允碧盯着他的眼睛,「我們,生死不復相見!」

她說完這句話,便狠決的轉身,走進了家門。

上官震雄緊蹙著眉頭,生死不復相見?呵,怎麼可能?

她當初玩弄了他的感情,他一走,就立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這種屈辱,他怎麼能忘記?怎麼能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這些年,她是安逸的日子過多了。

廖允碧進了客廳,大家都看到她的異樣。

「我不舒服,先回房了。」她低着頭就上了樓。

紀一念緊蹙著眉頭,看着上官墨,「你陪着曾叔叔,我去看看媽。」

「嗯。」

曾勝淵露出憂色,他看向外面。

站起來,「阿墨,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媽那裏,你們倆好好陪着他。改天空了,我再來看她。」

「我送您。」上官墨站起來。

「不用。」曾勝淵擺擺手,走出去,就看到上官震雄站在那裏。

曾勝淵走過去,「上官先生,剛才沒能好好跟你打招呼。我姓曾。」

兩個年過半百的男人,都是人中龍鳳,氣宇軒昂,相對而站,倆人在身材,還是氣勢上,都沒有矮對方半分。

上官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們,沒有出去。

他知道,這是男人之間的較量。

「剛才看到你,是覺得有點熟悉。一時沒有想起來,現在到是想起來了。」上官震雄直視着曾勝淵。

曾勝淵臉上帶笑,「是嗎?真是意外,上官先生既然認得我。」

紀一念推開門,看到廖允碧坐在窗前,背影看起來十分的單薄。

「媽。」

廖允碧抹了抹眼淚,「你怎麼來了?」

聽着她濃濃的鼻音,紀一念走過去,「不放心你,上來看看。」

「有什麼不放心的?」廖允碧看着她,「他們走了嗎?」

「曾叔叔走了,不過現在肯定跟爸在外面說話。」紀一念覺得,曾勝淵看到廖允碧這個樣子回來,一定不會若無其事的離開。

廖允碧輕蹙起了眉頭,「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曾叔叔很關心您。」紀一念站在她的身邊,看到她微紅的眼眶,「您心裏一定很不舒服吧。如果您不嫌棄,可以跟我說說。有些話,說出來就好了。」

廖允碧盯着她。

紀一念的眼裏是滿滿的擔心和關切。

「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廖允碧勾起一抹冷嘲,「只是有些心疼自己,活了大半輩子,才把人給看透了。」

聽着這話,越聽越不對勁。

紀一念握住她的手,「媽,是不是爸跟你說了什麼?」

「是啊。本就是他不負責,到最後卻說是我水性楊花。」廖允碧深嘆一聲,「算了,別說這些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紀一念卻沉默了。

她搖頭,「媽,我一直都覺得你跟爸之間的事有些奇怪。」

廖允碧疑惑的看着她。

「當年,爸說要接您回去。可是後來,一句交待都沒有,就跟陳雪蓉在一起了。而且,您生下上官墨之後,他還把上官墨給搶走,做了親子鑒定。說明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不信您了。」

廖允碧蹙著眉頭,沒有說話。

紀一念又說:「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爸誤以為您和別的男人有染。」

廖允碧猛然盯着她,「他說有證據證明我跟別的男人出雙入對。」

「那就是了。」紀一念恍然大悟,「今天您跟曾叔叔碰面,晚上爸就來了,那樣子明顯就是來找茬的。知道您跟曾叔叔見面的人,又能讓爸知道的,只有一個人。」

「陳雪蓉。」廖允碧說出這個名字。

「當年,她為了嫁進上官家做太太,能從閨蜜手中搶人。如果她知道爸跟您生了感情,爸還想要把您娶回家。對於她來說,豈不是個壞消息?她做那麼多,就是為了嫁進上官家,怎麼可能會給別人做嫁衣。所以,她就暗中調查您,或許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候,拍下了您跟別的男人一起進出,再一番說辭,爸自然就會誤會了。」

紀一念望着她,「媽,您跟爸錯過這麼多年,一定是陳雪蓉從中作梗。」

廖允碧深呼吸,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浮躁的心平靜下來。

「也怪不得她。」廖允碧想明白了,她坐在床邊,「如果上官震雄對我真心不移,想念我的話,就不會聽信別人說的話了。更不會信那些所謂的證據。他信了,只能說明他愛我並不夠深。」

她長長的嘆了一聲,「因為不夠深愛,所以才能輕易接受別人說的話。」

「那您就不為自己辯解一下嗎?」紀一念坐在她旁邊,「就算是您現在對他沒有感情了,可也不能讓這他這樣的誤會您。或許明天,後天,以後,他都拿這話來羞辱您,怎麼辦?陳雪蓉今天能讓爸跑來我們家,就是想讓爸羞辱您!這樣的事情,您要是不說清楚,之後都還會發生的。」

廖允碧被她這麼一說,心又亂了。

她蹙著眉頭問,「那我要怎麼做?」

「您就直接當面跟爸說清楚,讓他把證據拿了來。經證實,如果真的是有心人故意為之,那麼您也就不用背負水性楊花的名聲了。而且,還要讓那個人為他做的事付出代價!」

紀一念眼神凌厲,語氣堅決,「不是為了挽回曾經的感情,只是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廖允碧請了個保姆,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看着老實,很樸實,秀氣。

聽說她剛大學畢業,找了好幾份工作,都沒有人錄用她。除了自己要生活,還要給家裏人寄生活費,所以她也就暫時放棄了去公司面試,先找份工作干著。

廖允碧本來是不想找年輕姑娘,可是見她確實是有困難,就請了她。

看她做事利索,也比較講究,這才把她留下了。

「夫人,有請帖。」應鶯拿着請帖走進來,雙手遞給廖允碧。

廖允碧接過來看了一眼,眉頭輕蹙。

陳雪蓉的生日請帖。

呵,她還好意思往家裏遞。

不過,紀一念說的對,找個適當的時候,把這件陳年舊事給了了。

紀一念下班回來,廖允碧就把請帖給她看了。

「呵,這是個好機會。」紀一念笑了。

「也叫阿墨去吧。」

紀一念點頭,「剛才他打電話給我了,說馬上就回來。」

「嗯。」

「小鶯,今晚不用準備我們的飯了。」紀一念對應鶯說了一聲。

「好的,一念姐。」

「媽,我們先上樓去好好打扮打扮。」紀一念拉着廖允碧的手。

廖允碧也沒有拒絕,婆媳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有這樣的身體接觸了。

挑了件白紗魚尾長裙,將她保養的完美的身材展示出來,仙氣飄飄。

看着廖允碧這樣,紀一念眼裏充滿了驚艷,「媽,直接太美了!像仙女下凡似的。」

「別貧了。」廖允碧皺眉瞪着她,卻是很欣賞鏡中的自己。

「我說的是實話啊。這樣看着,我們就像倆姐妹。」紀一念站在她的身後,眼裏是滿滿的羨慕,「也不知道我到了五十歲的時候,能不能有您一半的美。」

廖允碧被她逗笑了,卻板着臉,「油嘴滑舌。」

紀一念笑着,「天地良心,一個字都不是假的。」

「這樣穿,合適嗎?」廖允碧突然有些擔心。

「怎麼不合適?」紀一念站在她身後,手輕搭在她肩上,「簡直完美!哼,今天您要驚艷全場,艷壓群芳!」

廖允碧正準備說她,她一聲驚呼,「您等一下。」說完就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進來了。

手裏捧著一個盒子,「媽,戴上這個就完美了。」

「這是什麼?」廖允碧好奇。

紀一念打開盒子,裏面正是前幾天廖允碧看中的那對藍寶石耳環。

廖允碧輕蹙著眉頭看着紀一念,「你什麼時候買來的?」

「就是那天。之後忙,就忘記送給您了。不過,今天剛剛好。一切,都剛剛好。」紀一念拿出耳環,「媽,我幫您戴上。」

廖允碧看着她臉上明媚的笑容,心頭百感交集。

她這些天,對她都一直小心翼翼的。她知道,她在討好她。

或許,她真的很希望自己對她接受吧。

她的心腸不是石頭做的,哪能一直硬著。

這段時間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也知道她跟兒子的感情很好。

唉,她又不是惡婆婆。

「好看嗎?」耳環戴上后,廖允碧主動問。

紀一念點頭,「完美!」

廖允碧笑了。

樓下有車子熄火的聲音,「上官墨回來了。」紀一念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嗯。」

紀一念下了樓,就看到上官墨手腕搭著外套走進來,應鶯走上前,「先生。」她正準備去接衣服。

上官墨沒有給她,直接走向紀一念。

「回來啦。」紀一念上前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嗯。」

上官墨吻了吻她的額頭,「媽呢?」

「媽在樓上。對了,今晚陳雪蓉辦生日晚宴,邀請了我們。」紀一念拉着他的手上樓,「你去看看媽,直接太漂亮了。」

「有這麼誇張嗎?」廖允碧聽到紀一念又在說她,走出來嬌嗔的瞪了她一眼。

紀一念抱着上官墨的手臂,笑着問,「是不是很漂亮?」

「嗯。」上官墨臉上的笑容拉大。

「媽,我一個人說您可以懷疑我誇大,但是上官墨也說了,就說明是真的美。」紀一念俏皮的笑了。

廖允碧微微紅了臉,「好啦,趕緊去準備準備。」

「是。」紀一念拉着上官墨,便回了房。

紀一念換好衣服,對上官墨說:「你知道我們今天去做什麼的吧。」

「嗯。」

「要陪媽好好的打這一仗。哼,欠下的賬,必須得還。」紀一念恨恨的皺了皺鼻子。

上官墨摟過她的腰,在她露出的肩膀上輕輕的咬了一下,「你現在跟媽是連成一線,共同對抗外敵了嗎?」

「不應該嗎?」紀一念提醒他,「輕一點,一會兒留下了印子。」

「看到你們相得和諧,我就放心了。」上官墨這一次,咬在了她的玉頸上,「抱着你,就不想鬆了。」

紀一念聳聳肩膀,轉過身盯着他,「你是喂不飽的狼嗎?」

「嗯。」

「……」

上官墨抱着她,眼睛裏有一絲絲火焰正在慢慢地燃燒。

她穿着淡藍色的露肩禮服,肌膚雪白,身段妖嬈,紅唇濕潤,如同被露水親吻過的玫瑰花,很是誘人。

「你別再用這樣饑渴的眼神看着我。」紀一念推他。

他的手跟鐵臂一樣,她再怎麼推也推不開。

上官墨的手掌在她的腰上來回撫摸,「怎麼辦?」

「嗯?」紀一念沒懂他突然來的一句話。

「你摸。」上官墨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下。

紀一念跟觸電了一樣,臉瞬間紅了,「上官墨,你流氓!」這傢伙,忙了一天回來,還這麼性致勃勃。

上官墨苦澀一笑,「你明知我對你,一直都沒有抵抗力。」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禁慾呢。」紀一念瞪着他,「鬆手!」再這麼待下去,指不定他一會兒要做什麼。

忽然,紀一念盯着他,「上官墨,你在外面對着別的女人,是不是也起反應?」什麼也沒有做,他都能搖旗吶喊。這點控制力都沒有,在外面他怎麼過的?

「我只對你有反應。」上官墨很認真嚴肅的跟她重申。

「每天晚上,你都……」紀一念覺得他的精力實在是太旺盛了。

照他現在的情況,之前說的四十歲之後一天四次,真的是沒有不可能了。

上官墨見她急了,笑着抬起她的下巴,輕輕的啄了一下她的唇,「放心,我連這點控制力都沒有,你就沒有機會下床了。」

紀一念:「……」

誰能知道在外面冷漠無情,難以靠近的墨爺,在家裏竟然是這麼的不正經。

一家人換好了衣服,一起開車去了上官老宅。

他們到的時候,老宅的停車場已經停了好多車。

一下車就看到北艾和上官琦,兩個人盛裝攜手而來。

呵,在外面,他們永遠都是最恩愛的。

「伯母。」北艾看到他們的時候,目光落在上了官墨的身上。

她是真的有太久沒有見到他了。

再見,她才清楚的知道他在她的心中,佔據了多重的位置。

本來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她。

可他的身邊不是她,她的身邊也不是他。

心臟,很痛。

她不能再去看他了,多看一秒,她的心痛就深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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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爺有令:乖乖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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