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情意綿綿（2）
次日。
外面的陽光透過窗帘灑落進來，有點刺眼。
北艾皺了皺眉，抬手擋在眼前。
頭痛欲裂。
回想到昨晚的情景，她愣了一下。
以為是個夢，當她動了一下身體，身體的異樣讓她清楚的知道，昨晚那絕對不是一個夢。
她猛然看向身邊，早已經沒有人影了。
伸手摸了一下，冰涼的。
他，走了很久吧。
有些失望，卻又很開心。
他一直對她拒之千里，其實是男人所謂的責任在做怪吧。
一定是。
他要真的那麼愛紀一念，就不會管不住自己的慾望。
她掀開被子，床單上殘留的痕迹，讓她欣喜若狂。
哪怕是一夜，也證明了他心中是有她的。
只要這一夜，她便足夠了。
欣喜的揪著被子，側過身子，看着那空空的地方，似乎還殘留着他身上的味道。
昨晚，他們沒有做任何避孕措施，這意味着什麼？
他們，不止發生了親密的關係，還有可能，在這一夜留下了他們愛的結晶。
阿墨……
阿墨……
我要成為你的女人，我要給你生下第一個孩子！
她相信，老天爺竟然有這樣的安排，一定會給她一個完美的結果。
。
一夜，平安的度過。
紀一念去接上官墨，看到他精神奕奕，紀一念唇角輕揚。
她站在那裏，上官墨走向她，張開雙手便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又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怎麼樣？昨晚還好嗎？」上官墨眼神里透露著擔憂。
「出乎意料的好。」紀一念笑着說：「提子現在在家裏陪着婆婆，她們倆也很談得來。提子比我會哄婆婆開心。」
上官墨不可思議的皺眉輕笑，「你說真的？」
紀一念點頭，「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她把昨天他走後的事，說給他聽了。
「可能，是她想明白了吧。走，回家。」上官墨擁着她，如果母親真的能接受一念，這對於他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了。
「對了，是不是工作不太順利？」本來說的中午就回來，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上官墨臉色略有些凝重，點頭，「是有一點，不過已經解決了。鄭軒在那邊善後，我先回來。」
「那就好。」紀一念依偎着他，兩個人一起走出機場。
一回家，客廳里只有提子一個人。
紀一念問，「我婆婆呢？」
「剛才不知道是誰打電話來了，她上了樓接聽了。」提子指了指樓上，「已經上去了十分鐘。」
上官墨放下行李，樓上就傳來腳步聲。
三個人都看上去，只見廖允碧盯着紀一念，臉色就不太好的走下樓。
不過，在看上官墨的時候，神色又緩和下來了。
「阿墨，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廖允碧走到上官墨面前，拉着他的手，左右細細的打量着他，「瞧這精神，都不太好。你趕緊上去休息，媽媽去給你弄點好吃的，好好補補。」
上官墨握住她的手，「媽，我只是出去了一天，哪需要補？」
「但你這一天累啊。趕緊去休息，我去給你煲點湯。對了，你怎麼沒有跟小艾一起回來？」
提子蹙起了眉，看向紀一念。
紀一念倒是比她淡定。
上官墨皺眉，「我為什麼要跟她一起回來？」
廖允碧笑着說：「你這孩子。你們昨晚不是碰過面了嗎？她也是今天回來，你就應該等等她。一起回來，路上有個伴。不過也沒有關係，她現在也上飛機了。一會兒，我把湯給她溫著。」
紀一念心頭咯噔了一下。
他們見過面了？
提子更是把疑惑的目光落在了紀一念的身上，情況不對勁啊。
上官墨還沒有說話，廖允碧喜歡喜笑顏開的去廚房倒騰了。
紀一念盯着上官墨，「你跟北艾碰面了？」
上官墨搖頭，「沒有。」
「那婆婆的意思是……」紀一念覺得，廖允碧不像是在說謊。
「不清楚。」上官墨也覺得奇怪。
提子突然走到他們身邊，一臉疑惑的盯着上官墨，「你該不會是背着念見了北艾，不承認吧。」
「他不會。」紀一念護著上官墨，「我相信他。」
「他們都在A國，北艾對他本來就存着不純的心思，不是沒有可能去找他。」提子並沒有就這麼放過上官墨。
紀一念說：「北艾對他有心，他對她無意，這就夠了。」
「你還真是放心他。」提子皺眉。
「當然。」紀一念挽著上官墨的手，沖他笑，「我相信你。」
上官墨眼神溫柔，「謝謝。這輩子，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
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情意綿綿，提子看不下去了。
她輕嘆一聲，搖搖頭。
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女人，警惕心也沒有了。
不過，念這麼相信上官墨，那她也相信念的眼光。
廖允碧把湯煲好，盛了一碗給上官墨，「阿墨，過來把湯喝了。」
「我不餓。」上官墨看着那碗湯，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對。
「不餓也得喝了。趕緊的，你要是不喝，媽媽可就要生氣了。」廖允碧故作生氣的樣子，上官墨不想惹事，便端起來一口喝了。
看到他喝掉，廖允碧心滿意足，「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再等等小艾，她應該也沒有多久該到了。」
上官墨皺眉，「她來做什麼？」
「我想她了。」廖允碧一句話，便讓人沒有辦法反駁。
長輩想讓一個喜歡的晚輩來陪自己，沒有道理不允許。
「好啦。北小姐離開了好幾天，婆婆想她了，就讓北小姐來陪婆婆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房休息吧。」紀一念牽着上官墨的手。
她不想讓這些事情惹廖允碧不開心。
廖允碧開心了，她也就輕鬆了。
「一念，你今天跟提子睡吧。」廖允碧忽然叫住紀一念。
紀一念以為自己聽錯了。
上官墨也猛然盯着廖允碧，「媽，您這是什麼意思？」
提子也覺得很奇怪，老公和老婆睡在一起，不是正常的事嗎？
怎麼讓兒媳婦不跟兒子睡，跟一個客人睡？
「你太累了，我怕你睡不好。」這話，說有很委婉，但是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紀一念總覺得廖允碧在上官墨回來后說的話很奇怪，她不太理解了。
突然發現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上官墨搖頭，「我不累。您也早點休息吧，我們先睡了。」他拉着紀一念的手就往樓上走。
「等一下！」廖允碧語氣有些不悅了，她看向紀一念，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凌厲，「一念，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紀一念鬆開上官墨的手，她笑着說：「好。」
廖允碧走到外面，紀一念跟了過去。
提子看着她們，「你不覺得你媽很奇怪嗎？有什麼話，不能當着你的面說？還有，昨天到你沒回來之前，她對我，還有念都是溫溫柔柔的，完全就是個慈母的樣子。為什麼你一回來了，她好像就變了？難道不是應該在兒子面前，才表現出對兒媳婦的好嗎？為什麼她卻是相反的？」
上官墨微眯著眸子，盯着那兩個在外面說話的人。
「你媽，對念的感覺真的很奇怪。」提子皺眉。
此時，廖允碧已經說完話，看了一眼紀一念。
紀一念跟在她身後，跟出去時一樣，神色淡然。
「阿墨，你好好休息。」廖允碧拍了一下上官墨的肩膀，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紀一念，便去客廳坐着了。
上官墨和提子都看向紀一念，紀一念沖他們笑了笑，對提子說：「你也早就休息吧。」
「嗯。」
「走，我們上樓。」
紀一念拉着上官墨的手，回到了卧室。
「她跟你說了什麼？」上官墨問。
「你不用這麼緊張。婆婆就是說你太累了，叫我晚上不要纏着你。」紀一念笑笑，「趕緊洗洗睡吧。」
上官墨不信，「說實話。」
「我說的是實話。你呀，想太多了。都說小別勝新婚，婆婆怕我們一時把持不住，讓你不能好好休息。」紀一念推着他往浴室走。
上官墨回頭，「真的？」
「千真萬確。」
紀一念也很奇怪，廖允碧為什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她不是催著要他們生孩子嗎？
今晚，廖允碧真的很反常。
洗過澡之後，兩個躺在床上。
上官墨側過身子，望着她，「明天我會好好跟媽談一談。她的出現，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了。」
「影響到我們什麼？」
「她影響到了你，你有心思，就會影響到我。我們倆，都被影響了。」上官墨將她摟緊了些，讓她的身體跟他緊緊貼合在一起。
她是可以剋制情慾，但他是剋制不了的。
只要在家，只要跟她在一起，他無時無刻不要想她。
每每要她的時候，他就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化身為禽獸了。
什麼一夜四次，他恨不得一次四夜。
有時候都想跟她死在床上算了。
紀一念察覺到他的意圖，輕輕的推他，「我沒有心思。」
「放心，明天我會好好跟她說的。」上官墨又向她逼近了一步。
「你別……」
「我要。」
上官墨已經將她抱住，不讓她再退，「昨天存的糧，今天一起交了。」他輕咬着她的耳朵。
這個地方，是她敏感的部位之一。
只要一碰這裏，她的身體就更容易接納她。
「你就不怕后四十年，交不出來了？」他太知道怎麼讓她接受他了。每一次，她都覺得自己沒有一點羞恥心，甚至覺得自己就跟蕩婦一般。
實在是太羞恥。
上官墨在她耳邊輕笑，「我會好好保養我的身體，保證讓你每日收糧。」
「無恥！」
「我這是專情。」上官墨動情在她耳邊說：「一念，你看，我們有多契合。」
「嗯……」
這一夜，終究是屬於心屬彼此的人。
。
次日，紀一念從上官墨的懷裏醒來。
上官墨正看着她。
紀一念笑，「幹嘛這麼看着我？」
「真美。」上官墨吻了吻她的額頭。
紀一念被他逗笑，「趕緊起來吧，準備早餐去。」
上官墨不讓她起來，「再睡一會兒。」
「天都亮了。」她可不想一會兒下去受廖允碧的白眼。
特別是，北艾還在。
她算是想明白了，有北艾在的時候，其他人在廖允碧的眼裏，真的都可以忽略不計。
「不用管。」上官墨貪婪的將頭埋在她的胸品。
紀一念被他弄得痒痒的，「你是不想見北艾吧。」
「大清早的，不要提一些影響心情的人。」上官墨摟着她，像個賴床的孩子。
「她能影響你的心情，說明在你心裏也是佔有一席之地。」紀一念撫摸着他的頭髮。
他的頭髮濃密而硬挺。
以前在網上看到說男人有這樣的發質，是生命力旺盛的象徵。精力旺盛，生殖能力強。
當時還覺得是扯淡，現在好像在他的身體真的體現出來了。
上官墨終於抬起頭來，「不，這種人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可總不能一直在床上躺着吧。」紀一念推了推他，「趕緊起來。提子還在呢。」
上官墨在紀一念的催促下，終於起了床。
兩個人一起下樓，樓下的氣氛倒是和諧得很。
廖允碧和北艾聊著天，不知道北艾說了什麼，廖允碧笑得合不攏嘴。
提子則在一旁陪着太子玩，此時廖允碧好像完全當她不存在。
「咦，你們起啦。我還以為你們昨晚太嗨，要睡到日上三竿呢。」提子看到他們下來，故意很大聲，「雖然說小別勝新婚，但你們倆也真是夠了。才一晚上，就這麼膩歪。」
廖允碧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在了嘴角，北艾的笑容也略有些僵硬。
但她看上官墨的眼神，卻異常的溫柔。
「阿墨。」北艾叫上官墨的聲音，也前所未有過的情意綿綿。
上官墨看都沒有看她。
「北小姐什麼時候到的？真是不好意思，客人來了，我都沒有親自迎接。」紀一念看着北艾。她總覺得北艾這一次看上官墨的眼神比起以前很不一樣。
以前她看上官墨的眼神充滿了愛意，但更多的是征服欲。
是了，以前她是極為想要把上官墨變成自己的男人那種感覺。
可是現在，她的眼神溫柔就像是妻子看丈夫的那種。
紀一念不知道她出一趟國回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
北艾戀戀不捨的把從上官墨身上的眼神移到紀一念的身上，她勾唇，「沒有關係。伯母在等着我。」
「人家一早就做了愛心早餐。」提子示意他們看餐桌。
紀一念看過去，果然一桌子的早餐，都很精緻，搭配均衡。
廖允碧對上官墨說：「小艾一早就起來了。本來我想叫你早點起來，小艾說怕你累，就讓我們在這裏等。你瞧瞧，小艾對你多好。」
「我打算跟一念出去外面吃。」上官墨牽着紀一念的手，問提子，「你要一起去嗎？」
提子愣了一下，立刻點頭，「好啊。」
呵，忙碌了一早上，結果人家不碰。哈哈……
什麼叫白忙活？
提子對上官墨的做法，很滿意。
要是他坐下來吃了，她才會很鄙視他。
「阿墨，小艾辛苦做這麼多，你怎麼能這麼做？」廖允碧叫着他，然後又跟紀一念說：「一念，你好好勸勸阿墨。這是小艾的一翻心血，怎麼能浪費了？」
紀一念沖她微微一笑，「婆婆，上官墨是什麼樣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您都勸不聽的話，我說的又有什麼用？」
「伯母，沒關係。」北艾勸著廖允碧，「阿墨的嘴一向很挑，不如我們也跟他們一起去吃吧。看他有什麼好介紹。」
「嗯。」廖允碧立刻點頭。
紀一念輕蹙著眉頭。
她已經感覺到上官墨身上的氣息不太對了。
空氣好像有些凝滯。
上官墨走向餐桌，廖允碧以為他要吃，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阿墨，小艾也是用了心的。你就……」
哐！
桌子，被掀翻了。
一桌子的愛心早餐，全都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驚到了。
廖允碧更是愣在了原地，臉色很難看。
北艾也笑不出來，看着那一地的狼藉。
他竟然這麼不給面子，直接掀翻了！心臟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提子輕挑了一下眉，她輕輕的碰了一下紀一念的肩膀。
紀一念看她，她便咧嘴，十分得意。
不得不說，上官墨的做法雖然有些浪費，但實在是很爽。
真是給臉不要臉，非要人家做的這麼絕才舒服。
「阿墨！」廖允碧的語氣前所未有過的凌厲，還著怒意。
北艾那麼強勢的人，眼圈在這一刻也紅了。
她的高傲，不允許她流淚。
所以，她一直提着一口氣，憋著淚。
上官墨凝視着廖允碧，「媽，我忍了很久，別再把不相干的人往家裏帶。這已經嚴重影響到我跟一念的正常生活了。」他冷冰冰的語氣足以寒心。
他又看向北艾，「我正是看在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過份上，不想對你對做得太過分。但是，你在挑戰我的極限！北艾，你是個高傲的女人，我希望你保持你的姿態，別再做一些有失身份的事。你做的一切，只會讓你更廉價，也讓人噁心。」
這話，真的夠傷人了。
上官墨語氣冷冽，說話的時候面色冷如冰霜，完全沒有一丁點對女人的憐惜。
北艾一直強忍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咬緊了牙，害怕自己稍微鬆了一點，就跟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一樣，讓人討厭。
「阿墨！」廖允碧不敢相信上官墨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上官墨看廖允碧的眼神也沒有一點溫度，「我本來想找個機會好好跟您聊聊，看來，是沒有談的必要了。既然您這麼喜歡她，不如跟她一起離開。北家和舅舅的關係那麼好，您又這麼喜歡北艾，去北家做客一段時間，相信他們不會拒絕。」
「你這是在趕我走！」廖允碧氣得瞪圓了眼珠子。
「您要這麼認為，我不解釋。」
這一刻，在場的幾個女人才是第一次真正見識了上官墨的冷漠。
以前，那真的不算什麼。
提子都被上官墨的氣勢給嚇到了。
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命大，不，是她抱對了大腿，跟紀一念關係好，才敢對他那麼隨便。要不是紀一念，恐怕上官墨早就讓她消失在眼前了。
北艾的唇蒼白，眼眶裏的淚水一直隱忍着沒有流出來。
為什麼，才一個晚上而已，他就變得這麼快？
那個在酒店跟她翻雲覆雨的男人，那個狠狠要了她的男人，為什麼這麼冷漠無情的對她？
難道，只是一夜情嗎？
既然如此厭惡她，就不該主動出現在她面前。
他不止出現了，還跟她有了一夜。
總不能是因為寂寞了吧。
北艾咽著喉嚨，上官墨那張臉在她的眼前有些他模糊了。
要不是真正切切的感受到，要不是昨晚半夜她迷糊間拿出手機拍下了跟他一夜的照片，她都會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
別人可以這麼薄情，他不可以。
因為，他是上官墨。
－－－－－－題外話－－－－－－
別怕，我會很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