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的命輕若毫毛

比起上一次，唐鋒的實力變化確實是天差地別了，當時想要從墨淵老祖的手底下安全脫身都很困難，而現在，則有了與其正面抗衡的強大自信和戰鬥慾望。

唐鋒平靜問道：「那麼，老祖這就要跟我動手了嗎？」

「不，不着急。」

墨淵老祖朝胖和尚那邊淡淡地瞥了一眼：「眼下，只需預防你再次逃跑就行了，因為我同樣不喜歡他們。」

對於唐鋒，墨淵老祖主要就是好奇：這小子實力低下的時期，便能夠隨意的突破空間，躲到自己無法找到的地方去，毫無疑問，身上一定有不小的秘密。

今天又加上了：短短百年，修為境界便提升到自己都看不清楚的層次了，身上一定有更大的秘密！

好奇歸好奇，並不是說非得把這小子置於死地，也不能因為自己的介入，讓佛教的那幫傢伙憑白地佔了便宜。

所以沒必要着急，先看看再說。

但說到底，還是實力決定一切，唐鋒的修為層次、個人氣息什麼的，若是毫無長進，跟上次全無區別，以墨淵老祖的脾氣性情，怎可能啰嗦這麼許多，早就掐脖子把人拎走，找地方扒皮搜魂去了。

「現在這局面，佛教大能肯定不會輕易罷手放走孫悟空的。」

唐鋒則是虛心討教：「老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能否給一個適合的建議？」

「你想幫他？」

墨淵老祖瞥了一眼孫悟空，表情稍顯怪異：「這可是個大麻煩，你不知道嗎？」

孫悟空一呲牙，當然聽得出來，墨淵老祖的語氣里含有一定程度的嘲諷味道。

「談不上誰幫誰，畢竟咱們這種人，根本不可能存有那些個善心與閑心。」

唐鋒倒是實話實說：「我只想撈取好處罷了，感覺這其中應該有不小的機緣，當然也會有難以預料的風險。」

風險和收益往往是成正比的，這點道理不需要多餘解釋。

墨淵老祖緩緩點頭，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淡淡回道：「很簡單，把他帶去妖族的地盤，佛教的觸手就很難伸到那邊了，但前提是，你得有那個本事，把他帶走。」

孫悟空怎麼說也算個妖，若躲到妖族勢力的管轄區，即便得不到整個妖族的大力庇護，佛教勢力再想算計他，也不是那麼方便了。

不過接下來，墨淵老祖又是毫無顧忌地點破道：「而且你要知道，他並不算是真正的孫悟空，而只是其中不足掛齒的一小部分，幫不幫他，其實毫無意義。」

「老鬼，放什麼屁！你什麼意思？」

猴哥被這句話刺激到了，出於本能，掄起棒子就要衝過來動粗。

卻被唐鋒以神念輕輕鬆鬆地壓制住了。

孫悟空神情一愣，感覺到一股磅礴之力，全無死角，毫無縫隙地封住了自己，一丁點活動餘地都沒有了。

這才曉得，唐鋒的力量居然如此強大，感覺上，似乎比如來的封印還要乾脆，還要恐怖。

足以證明，在此之前唐鋒一口一個猴哥，能夠跟自己客客氣氣的講話，已算是給了自己足夠的尊重和禮遇。

人家明明有能力跟你玩暴力，卻一直都是和和氣氣地打商量，講道理……

墨淵老祖也是目光閃爍，神色有變，非常直觀地感知到，唐鋒所施展的這種無形之力，確實達到了能夠與自己正面對抗的那種層次。

他是如何做到的？

上一次，區區百年之前，他連自己隨意一刀都接不下來。

大秘密！

這小子身上絕對隱藏着某種大機緣，大秘密！

唐鋒攔住孫悟空，幾秒后等他恢復冷靜，便溫和規勸：「猴哥莫要衝動，有些東西已成事實，僅憑怒火是無法改變的，你只能理智面對，然後想辦法慢慢解決。」

「好吧，我知道了！」

孫悟空重重點頭，收起金箍棒，乾脆蹲下去縮成一團，神態姿勢更像個猴子了。

並不是服氣，而是有些泄氣：這才短短的五百年，堂堂齊天大聖，就變得誰都可以欺負，誰都可以強勢碾壓了。

除了這個，其實他也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腦海中變得模糊不清，甚至完全喪失的那些記憶，到底都是什麼？

墨淵老祖倒也不是真的瞧不起孫悟空，同屬妖族，他只是感覺孫悟空當下的處境頗有些可憐可悲。

當然也是他自找的，所謂齊天大聖，那只是近乎無腦的狂妄自大，他真的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嗎？

「真正的孫悟空還被鎮壓在中央大世界呢，但那已是幾十萬年前的事情了。」

墨淵老祖緩緩解釋：「而你，只是如來佛祖從孫悟空的本體之上，強行剝離出來的分身之一，你們的使命，也只是在無數的小世界不停重複西遊之路，以此傳播佛教信仰……」

孫悟空聽得愣住了，唐鋒卻是一下子聽懂了。

如同自己先前的猜測，果然就是這樣。

西遊故事可說是近乎完美，能夠輕易地深入人心，在民間廣泛傳播，源遠流長，絕對是佛教勢力宣揚道統的一大利器。

在任何一個世界，西遊故事似乎都是唯一性的，但實際上，它卻在無數的中千世界或小千世界裏不停複製，不斷上演。

只不過版本或細節上有所不同。

其中的幾位主角，唐僧，孫悟空，豬八戒，沙僧……他們自己都蒙在鼓裏，皆以為自己就是自己的主體，自己就是自己的唯一。

「猴哥，這也就解釋了，當年的你為什麼那麼強，打遍天宮無對手，而現在你，為何又這麼弱，西遊之路上隨便一個妖魔鬼怪都能讓你灰頭土臉。」

唐鋒轉頭對孫悟空說：「原因正是，現在的你，戰鬥力還不及當年的（或者說本體真身）的百分之一。」

孫悟空搔搔耳朵撓撓頭，小聲嘀咕道：「雖然不明白你們所說的西遊之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我還是……有點明白了。」

唐鋒笑道：「西遊之路，你還沒經歷呢，當然不曉得具體過程。」

「俺老孫何其可憐！」

孫悟空蹦起來，神色哀怨，又滿含憤怒：「說是幾百年，實際上卻被鎮壓了幾十萬年……而我，我竟只是本體真身的一根毫毛而已。」

接着又垂頭喪氣：「若真如此，墨淵老鬼說得倒也不錯，區區一根毫毛，存在意義確實是全無意義，不足掛齒。」

「真是這樣嗎？」

唐鋒卻是微笑回道：「換成我，我就不會這樣想。我就是我，我是自主的，也是自私的，甭管是誰誰誰的一根腳毛，既然我活了，這條命就是我自己的，誰也不能隨便利用，更不能輕易拿走！」

這話說出來，猴哥頗為消沉的目光立即恢復了明亮：「唐老弟，意思是，你不會在意這個，接下來還會幫我？」

「會！」

唐鋒非常確定地點頭回應，隨即，又一項系統任務明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