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119】小玫瑰，你濕了
何以解醋？
唯有啪啪。
如果不能啪啪，那就單方互助來一發。
當天晚上，一頭扎進醋缸里的醋王臻，抓住妙手回春的蘇醫生不肯放。
認為蘇醫生的手不僅能包治百病，還能稀釋醋意，強身健體。
一通胡攪蠻纏。
最後，就在那套憨態可掬的娃娃們面前，醋王臻如願以償，切切實實地釋放了一回濃濃的醋勁。
得寸進尺的醋王臻要求蘇醫生提出夜晚陪護的要求。
如此無理取鬧，蠻不講理的過分要求，自然遭到了蘇醫生冷酷無情的拒絕。
……
當晚，蘇子衿做了一個夢。
夢見她和慕臻來到一座他們從未去過的莊園。
他們在薔薇盛開的牆角擁吻。
空氣中浮動着梔子花的香氣。
他握住她的手，往下……
手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
他微喘的氣息聲響在她的耳畔。
「媽咪，噓噓~
噓噓。
媽咪。
我要噓噓。
快點，快點。
媽咪，快要憋不住了啦！」
乍然響起的奶聲奶氣的娃娃音，劃破莊園的寂靜。
「咦？
媽咪？
爹地，你們在玩什麼？」
「爹地肯定又拐帶媽咪跟他玩親親，對不對？」
「對喲！
我剛才在樹上看見了喲。
爹地在親媽咪。
媽咪，我也要親親！」
「我也要要！
親親，媽咪。
」媽咪！
我也要親親。「
」我也要，我也要！「
一個又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從樹上跳了下來，從草叢裏鑽出來。
蹦跳着，嘟起嘴要親親。
倏地，六七個小娃娃全部都伸著白藕般的小手，朝蘇子衿撲了過來——
……
」撲啦啦——「
窗外，群鳥的啾喳聲將蘇子衿猛地從夢境中喚醒。
天色熹微。
陽光還沒有完全將這座城市照亮。
睡夢中，出了些微的汗。
蘇子衿蘇子衿下了床，打算去浴室洗個澡。
經過寫字桌前。
昨晚睡覺前，忘了把桌上的陶泥娃娃給收起來。
1，2，3，4，5，6，7。
七個陶泥娃娃，和夢中小娃娃的數量一模一樣。
昨晚的荒唐和夢裏的荒誕忽然接連在了一起。
蘇子衿：」……「
蘇子衿一個，一個，把憨態可掬的陶泥娃娃的身體全部都背轉過身，裝進盒子裏。
蘇子衿吹乾頭髮，從浴室走出。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4點27分。
還早。
換上簡單的運動裝。
蘇子衿外出晨跑。
其實，慕臻的別墅里裝門打通了兩個房間，用作健身房。
除非下雨，蘇子衿還是更喜歡去外面晨跑。
能夠呼吸清晨新鮮的空氣。
蘇子衿沿着小區的綠化帶慢跑。
一路都是草木怡人的香氣。
蘇子衿沿着小區跑了幾圈。
遲點要去機場接老太太，得提前出門。
蘇子衿看了看逐漸高升的太陽，拐向了小區的超市的方向，買了她和慕臻兩人份的早點帶回去。
——
」救命啊！「
」救命啊！
我的孩子！
天吶！
誰來救救我的孫女！
我的孫女被棗核給卡住喉嚨了！「
來人啊！
求求你們，救救她。
救救她！」
「奶奶。
好難受
我好難受呀~」
帶着哭腔的求救聲從不遠處出來。
蘇子衿拎着手裏的早餐，加快了腳步。
「救命啊！
我的孩子！
誰能救救我的孩子！」
小區的網球場，一個打扮時髦的奶奶懷裏抱着三、四歲的小女孩，無助的哭喊。
因為棗核卡住孩子的喉嚨，孩子不能呼吸。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周圍圍着好幾個大人議論紛紛的大人。
只是誰也沒有急救知識，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
蘇子衿跑到小區的網球場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奶奶懷裏的小女孩麵皮已經逐漸地發紫，呈缺氧的狀態。
奶奶手足無措。
她和大部分的家屬一樣，當孩子不舒服時，習慣性地抱着孩子輕晃，希望能夠讓孩子不那麼痛苦。
蘇子衿察覺出了奶奶這個下意識的動作。
蘇子衿扔了手中的早餐，朝小女孩和她的奶奶跑了過去。
「不要晃動她的身體！」
孩子的母奶奶聽見聲音，下意識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轉過滿是彤紅的眼睛看向蘇子衿。
蘇子衿跑上前。
她先是疏散了圍在附近的大人，好讓空氣保持流通。
緊接着跟孩子奶奶表明自己是名外科醫生的身份。
「如果您信得過我。
把孩子交給我，好嗎？」
蘇子衿伸出手臂。
孩子的奶奶一聽說蘇子衿是一名外科醫生，她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孩子的奶奶在蘇子衿的指導下，輕輕地把孩子交過去。
蘇子衿抱過孩子，謹慎地將孩子放平。
她的雙手交疊，按壓在小女孩的胸廓，快速地往小女孩的頭部方向擠壓她的腹部，如此反覆。
在大約在重複進行了類似的動作第九次之後。
「哇」地一聲，小女孩喉嚨里的早棗核隨着嘔吐物，一起從喉嚨里吐了出來。
孩子的呼吸終於恢復了順暢。
蘇子衿鬆了口氣。
「笛嘟——笛嘟——笛嘟——」
聽見救護車的聲音。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已然恢復意識的小女孩的身上，蘇子衿撿起地上被她扔了的早餐，扔進附近的垃圾桶，只能重新去超市又買了一份。
……
身上都是小女孩的嘔吐物。
蘇子衿把買的早餐放到廚房，上樓再次沖了澡。
從房間里走出，身體被人從身後抱了個滿懷。
「早安，我的小玫瑰。」
慕臻圈住蘇子衿的腰身，在她的臉頰、脖頸處，留下一連串濕熱的吻。
蘇子衿毫不留情地把一大早就發情的男人，全在腰間的那隻手給拿開，越過他，下了樓。
男人後面搖著尾巴，亦步亦趨地也跟着下了樓。
早餐還有點溫熱，蘇子衿把早餐拿到餐廳，問慕臻是要就這樣吃，還是加熱一下。
慕臻對飲食是真的相當隨意，硬邦邦到能磕到牙的麵包他都能吃進去，何況是軟乎乎的早餐。
當即道，「不用那麼麻煩。
就這樣吃挺好。
早上去晨跑了？」
慕臻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包子，在蘇子衿邊上的位置坐了下來，放在嘴裏，轉頭看着他。
對食物，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挑。
「嗯。」
蘇子衿言簡意賅地答。
並沒有特意去提在網球場救了一個小女孩的事。
在她看來，這樣的事情完全是舉手之勞，並不值得特意提及。
兩人用完早餐，各自換好衣服，出發去機場時，剛好八點鐘。
老太太十點鐘的飛機，這個點出發，剛剛好。
雲城，飛雲機場。
「別緊張。
老太太不吃人。」
接機大廳。
嗯？
蘇子衿全神貫注地望着機場VIP出口大廳的方向。
聞言，轉過身。
慕臻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眼底噙著笑意，唇角微微上挑，意味深長地道，「小玫瑰，你濕了。」
蘇子衿：「……」
剛剛抵達機場，跟着助理一起走過來的季明禮&助理胡悅：「……」
……
腳步微微一頓，季明禮還是跟助理胡悅一起走上前，「小叔，小嬸。」
咦？
哎？
哈？
季老師的小叔結婚了？
胡悅呆了呆。
嘴巴微張，下意識地朝蘇子衿看去。
這一看，胡悅徹底驚呆了。
好，好美膩啊！
胡悅揉了揉眼睛。
胡悅本來以為，以前經常拉着他家季老師一起去擼串的那位陶小姐長得夠驚艷的了。
就是，性格太MAN了一點，而且，敲凶！
武力值滿點。
每次見到那位陶小姐，他的小身板就要抖上一抖。
但是，這位小姐完全不一樣！
看起來，好仙！
這就是仙女本尊吧？
一隻修長的手，伸出來，將他的下巴微微地合攏。
胡悅順着那隻手看過去，對上一雙笑眯眯的桃花眼。
「嗝~」
內心的恐懼完全通過這一聲響嗝表達得淋漓盡致。
強烈的求生欲使得胡悅朝慕臻和蘇子衿兩人，「唰」一下就是90°的標準鞠躬，「慕先生好，慕太太好。」
聲音響亮，吐字清晰。
蘇子衿：「……」
季明禮：「……」
「小悅悅乖~」
慕臻龍心大悅地摸了摸胡悅的狗頭。
胡悅，內心淚流滿面，面上還得擺出羞澀的笑容。
五分鐘后。
機場響起廣播，通知從柏寧首都曼兒博朗茵飛往雲城飛雲機場的飛機即將抵達。
一身修身旗袍，盤發，脖子上、手腕上戴着上等冰綠翡翠的老太太從機場VIP通道走出。
老太太並不是一個人。
老太太的臂彎里，還挽著一隻纖細的手臂。
……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終於等到你。
我的大美人
歡迎回家。」
慕臻鬆開蘇子衿的手，走上前，張開雙臂，抱了抱老太太，爾後，分別親了下老太太兩邊的頰邊。
從頭到尾，連個多餘的眼神，也沒給過老太太臂彎里，挽著的卓然。
卓然挽著老太太的指尖不自覺地收攏。
「小然。
你聽聽。
阿四這張嘴喲。
也不知道哄騙過多少的女孩子。
現在又來哄騙我這個老太婆子。
你快跟我說說，以前，他是不是也這麼哄騙過你？」
老太太笑呵呵地轉過頭，跟卓然說着話。
同時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卓然收到老太太的暗示，心下大定。
是了，她的手裏，可是有老太太這張王牌。
卓然嗔睨了慕臻一眼，「可不是么。
以往每年我過生日，他那次不是不是又送遊艇，又送跑車，又送滑翔傘的？。
大家都跟着起鬨，說他這是為了我把海陸空都送齊全了。
自從阿四去年送了我一艘遊艇后，就有人組了個賭局，賭他今年會送什麼。
有說他這回肯定送房子，還說是什麼婚房，也有猜他會送鑽戒，還是求婚鑽戒。
我可還是單身呢。
被他們那麼一說，我身上好像蓋了一個阿四專用章似的。
季奶奶，你說，阿四這個人，可不可氣？
把我的名聲都給敗壞了！
大家都以為我跟他是一對，還有誰會追求我呀？」
老太太和卓然這一唱一和，無疑是說給蘇子衿聽的——
你以為小四對你是特別的么？
其實小四是天性如此。
我家小四啊，就是天生的浪蕩小子。
他哪是對你真心，他對所有的女人都是這般。
甜言裹着密語，送起禮物來，又壕又大方。
你並沒有與眾不同。
你也只是他花心名冊里的其中一個。
這才是老太太的高明之處。
確實，如同慕晴雪所說的那樣，當着人前，老太太好面子，絕不會當眾給蘇子衿甩臉色。
可讓一個難堪的方式實在太多。
無地自容，是最羞辱的一種。
慕臻的求生欲多強啊。
蘇子衿一記眼尾清清泠泠地掃過去，慕臻立即直呼冤枉。
「六月飛雪。
我對大美人的思念，可是句句發自肺腑。
至於送遊艇，送跑車，也不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像是年年都費心思琢磨禮物的人么？
我是無意間聽我小舅在大小姐面前提及，他那位秘書，不管替他給誰選禮，從來都合心合意，從未出過岔子。
我就有了主意。
事實上，卓然說的那些遊艇、跑車，滑翔桑，都是我小舅的秘書替我置辦的。
我就只提供了卓然的性別，還有喜好而已。
不過小叔的秘書所送的裏屋，竟然能夠令卓家千金都如此讓如此念念不忘。
執行力可見一斑。
改天要是見到小舅，我就跟小舅提提，讓小舅給他那位秘書漲漲工資。」
別說是卓然陡然了臉色，饒是老太太愣了愣。
自己念念不忘，並且矜傲自得的，那些所謂的與眾不同。
卻原來，不過是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卓然臉上慣有的那種自得和矜傲的笑容都險些沒能維持住。
「你，你這混賬小子！」
老太太氣得重重地捶了慕臻的腰。
這讓卓然一個女孩子面子如何掛得住？！
「大美人~」
慕臻目露委屈。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這糟心玩意兒！
還有臉委屈？！
「媳婦兒，求安慰。」
慕臻一個扭頭，把腦袋往蘇子衿的肩膀上，手臂順勢圈上小玫瑰的腰身，輕蹭地撒著嬌，一點也沒個正行。
胡悅嘴巴微張。
後來，倏地想起些什麼，猛地又把嘴巴給閉上了。
心底的震撼卻是只多不少。
原來和慕太太在一起時，慕先生是這種畫風啊？
莫名有點萌是腫么回事？
季明禮和卓然都是見過慕臻對蘇子衿的特別的。
前者是見怪不怪。
卓然是嫉妒得發狂。
唯有老太太心底的驚訝，一點也不比胡悅少，只是賣你上。
老太太自然了解自家么孫，這混賬東西，打小就不是什麼正經玩意兒。
可這糟心玩意兒會裝。
在人前，從來都裝得人五人六。
對女孩子從來都是紳士有禮，風度翩翩。
每次來一趟曼兒博朗茵，都能把莊園附近方圓幾百里的小姑娘給迷得五迷三道的。
甚至還有大半夜地，爬窗，赤果著身體，爬上阿四的床的。
只是一個西南狼特種作戰部隊隊長的床豈是那麼好爬的？
小姑娘尚未爬進房間，就已經被察覺了。
小姑娘把衣服脫了，摸著黑上床。
剛上了床，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一個真正愛你的男人，不會連第一次姓愛都需要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來主動。
回去吧。
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真心愛你，也值得你奮不顧身的人。
晚安。」
沒有開燈，沒有質問小姑娘的動機。
就這樣，完完全全地保住了小姑娘的自尊心和面子。
這事，老太太後來也是聽那位姑娘親口跟她說的。
那位姑娘現在已經結婚，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可是她告訴老太太，她永遠不會忘記，在她十八歲最好的年紀，愛過一個這個世界上最好最溫柔最紳士的男人。
她不喜慕晴雪是一回事，可也不得不承認，那夫妻二人把小四教的非常好。
這小子性子混賬歸混賬，對待女士，卻是真的溫柔紳士。
老太太何曾見過么孫在哪個女人面前，這般流氓無狀？
因着慕臻的反常，老太太自從VIP通道走出后，第一次把目光落在了蘇子衿的身上——
一雙眸子清泠凈澈，眉目如畫，鼻子挺俏，唇不點而朱，卓家丫頭已是長得好看，兩人出現在一個畫面，竟是生生把小然都給比了下去。
難得的是，身上的氣質也是乾乾淨淨。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這位蘇小姐的檔案，老太太是絕對想不到把這樣一個俊俏的姑娘跟一個殺人犯聯繫在一起。
只是這人吶，本來就是畫人畫皮難畫骨。
父親早逝，叔嬸好心收留她們孤兒寡母，就因為跟叔叔發生了點口角，就把親叔叔給捅死了。
老太太光是想到這一點，對蘇子衿長相上的好感就頓然全無。
……
慕臻鬧着求安慰。
蘇子衿就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
慕臻：「！」
對上男人看過來的驚訝目光，蘇子衿清冷的眸子盛着滿眼的認真，「我的慕臻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他一點也不混賬。
也不花心。
他是這個世界上，和爸爸媽媽、陶叔、么么一樣，都是頂好頂好的人。
慕臻：「！」
不行了！
想把媳婦現在就扛回家，XXOO！
艾瑪！
他只是來機場接個機而已，為什麼要一直被塞狗糧？！
胡悅好想暴走！
恰好目睹了這一幕的老太太：「……」
「太奶奶。
您連續做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肯定累了。
我先送您回家休息？」
季明禮最為淡定，他上前一步，適時地出聲。
老太太冷笑一聲，「家？
太奶奶在這雲城還有家么？
給我訂一家酒店吧。
好過回去礙某些人的眼。」
當年的老宅院因為一次走火，幾百年的老院子了，說沒就沒了。
兒子為了美嬌妻，連老母親都撇了。
老太太目露傷懷。
在這雲城，她哪裏還有家呢？
老太太這話里的傷感太重，季明禮不好接。
老太太不願意回家，可讓老太太一個人住酒店，季明禮哪裏放心？
「季奶奶。
您放心。
我已經給您『竹里館』給您在訂了一間院子了。
房間的佈局陳設，也大都是按照您的喜好來。
您喜歡在那裏住多久，就住多久。」
竹里館是一家專門提供像老太太這樣，對舊式老宅有特殊情結或者是喜好的目標群體客戶，提供私人化定製住需求的連鎖酒店，
客戶只需要將他（她）的需求告訴竹里館，竹里館就會盡一切可能滿足客戶的需求。
當然，它的價格也不便宜，甚至遠高於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老太太出國前，「竹里館」這種特別針對對舊式宅院有特殊情結和喜好的酒店尚未萌芽。
後來到了柏寧，倒是聽說過這幾年「竹里館」這種連鎖式酒店十分流行。
老太太還沒體驗過，聽了之後，當即有了興緻。
「還是小然你貼心。」
老太太頗感欣慰地拍了拍卓然的手臂。
「季奶奶您言重了。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卓然語笑嫣然。
卓然一直以為自己對慕臻而言是特別的存在，那些一擲千金的禮物就是證明。
結果，到頭來，只證明了她以為的只是她以為。
方才慕臻的話確實像是給了她極大的難堪，就像是一記耳光，無形地，重重地扇在她的臉上。
越是這樣，越是讓卓然不甘心。
她已經把這個男人放在心上太多年。
老太太是她最大的底牌。
只要她能夠打好這張王牌，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阿四命中注定，該是屬於她的！
「竹里館再好，大美人也見不到小四。
大美人久未歸家，不想回家看看？」
「見你。
你這混賬玩意兒有什麼好見的？
至於回家？
老太婆子早已是無家可歸。
小然，走。
送我去竹里館去。」
老太太轉過頭，竟是對慕臻和季明禮兩人都不再搭理了，只跟卓然說話道。
季明禮給慕臻投以「求助」的眼神。
老太太是吩咐了他來接機，家裏人如今也都知道。
這要是父親、母親知道他把老太太送去「竹里館」，不管內情是什麼，到時候他肯定免不了要被說教。
再則，把老太太一個人安排住外面，季明禮始終不放心。
老太太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
一旦打定主意，其他人很難說服。
把老太太一個人安排住在外面自然是不妥，如果說服固執的老太太，慕臻一時間還真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只要是有親人的地方。
就是家。
季老夫人要是不介意。
可以搬來我和慕臻一起住。
當然。
如果您要是不喜歡我，我可以搬出去。」
誰也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蘇子衿開口了。
蘇子衿季家幾百年的老宅子，因為一場大火，付之一炬的事，在雲城很是轟動過一段時間。
畢竟是一棟老宅子了，不說房子裏頭的東西，便是建築本身，也是價值連城。
如果那宅子還在，老太太肯定會回那間宅子。
蘇子衿大底上猜到，老太太當年因為季司令和慕女士的婚事，必然不願意跟兒子兒媳婦一起住。
蘇子衿不清楚季家其他人是個什麼情況，她對慕臻的情況卻很了解。
慕臻那棟別墅面積大，空房也多，而且他們目前尚沒有孩子，足以騰出時間和精力陪伴老太太。
老太太要是能搬來和他們一起住，是再好不過。
——
「只要是有親人的地方就是家。」
這話可說得太好了！
老太太心底不由地替蘇子衿這句話拍手叫好。
可她卻也不會因為一句話，就輕易喜歡上一個人。
蘇子衿殺過人，坐過牢的經歷，就像是一根刺，卡在老太太的心頭。
他家阿四值得最好的，哪裏需要「屈就」一個蹲過監獄的女犯人？
老太太這個年紀的人，名和權，錢和勢，早就已經不看重了。
最看重的是什麼？
還不是天倫之樂，兒孫繞膝？
「有親人的地方就是家」呵，蘇子衿那句話確實戳到了老太太的軟肋。
老太太內心讚賞不已，面上卻只是笑了笑，「呵。
那回頭阿四該埋怨我，打擾到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何況，你要是因為我，搬出去住。
這傳出去，豈不是說我這個老太婆容不下你？
阿四心裏也該怪我。
生我的氣。
不了，不了，老太婆子還是去住『竹里館』的好。」
「打擾？
一家人在一起，何來打擾一說？
至於我搬不搬出去，現在交通這麼便利，這點距離對我跟慕臻都不會是什麼問題。
慕臻更不會因為這件事怪您。
一家人相處的時間這麼寶貴。
他敬您，愛您都來不及，又怎麼捨得生您的氣？」
蘇子衿這幾句話，可以說是句句都說到了老太太的心坎里。
老太太面上露出了幾分猶豫。
「竹里館」再好，哪有待在親孫子身邊來得好？
「大美人，請——」
慕臻如何沒有注意到老太太面上閃過的遲疑？
趁著老太太還沒改變主意，慕臻攬上她的肩頭，摟着老太太往外走。
蘇子衿這個想法，慕臻和季明禮還真沒想過。
因為他們兩個的工作都比較忙。
季明禮是如果有音樂家邀請他一起演出或者是其他商演，他很有可能就得全世界各地到處去飛、
慕臻的情況也差不多。
部隊一個任務下來，他就得立刻就走。
兩人都是怕他們不在家的時候，老太太一個人在家，沒個照應。
如今卻是不一樣了，蘇子衿如今和慕臻同居。
家裏有人照顧老太太不說，蘇子衿還是個醫生，對慕臻和季明禮可言，蘇子衿的這個提議實在是再完美不過。
季明禮悄然鬆了口氣，朝蘇子衿投以感激的一瞥。
慕臻則當着老太太的面，抬起蘇子衿的下巴，就在人唇上「吧唧」親了一口，「小玫瑰，你真是我的解語花。」
老太太：「……」
她過往那些年，是不是對她的么孫有什麼誤解？
卓然萬萬沒想到，蘇子衿幾句話，竟然能夠說服得老太太改變主意。
卓然心裏氣老太太的沒有原則，把她的面子踩在腳下。
可她也根本沒有反對的立場。
卓然老太太為了照顧到她的情緒，始終挽着她的手臂，卓然還是悄悄地把老太太也給記恨上了。
……
老太太沒有讀心術，她自然不知道卓然心底是怎麼想的。
對於自己臨時改變了主意，拂了卓家丫頭的一片好意，老太太心底確實過意不去。
回程一行人坐的是季明禮的七座商務車。
胡悅開車。
上了車后，老太太和卓然坐在一起，坐在商務車的最後一排。
第二排和第三排都有三個位置。
季明禮、慕臻和蘇子衿都坐在第二排。
「小四，你過來，陪奶奶一起坐。
坐到奶奶的身邊來。」
慕臻才在蘇子衿身邊坐下，老太太就拍了拍她左手的空位。
她的右手邊坐着卓然。
人心都是偏的。
卓、季兩家走得近。
卓老夫人和季老夫人年輕時，就是很好的朋友。
在卓然小時候，卓老夫人沒少帶着孫女去柏寧曼兒博朗茵去探望過這位故友。
有時候，兩家也會刻意安排兩個孩子搭乘家裏的私人飛機，一起過去。
老太太對卓然有感情。
縱然她對蘇子衿的第一印象談不上壞，甚至可以說是挺有好感，可一個才見過第一次面，還是有着案底的陌生人，哪裏敵得知根知底的世家的孩子？
老太太這心裏，已經認定了卓然是自己的孫媳婦，自然千方百計地想撮合卓然和慕臻。
最好是，讓蘇子衿直接知難而退才好。
聽了老太太的吩咐，慕臻沒有馬上坐過去。
而是轉過頭，看了蘇子衿一眼。
後者點了點頭后，他在蘇子衿的臉頰上親了親，這才坐到了老太太的邊上。
老太太就想起那會兒大兒子和慕晴雪談戀愛那會兒也是像現在這樣。
只要是慕晴雪在，不管封疆做什麼事，總是會下意識地去看慕晴雪的反應。
但凡是慕晴雪表現是一丁點的不開心，封疆就絕不會去做。
想起大兒子和慕晴雪，老太太神情一陣恍惚。
說起來，都二十幾年過去了，有天大的氣性也這些年也早就磨滅得一乾二淨了。
何況又是親母子，哪來隔夜仇？
是拉不下面子，也是真的被兒子傷了心。
所以這些年執意不肯回來。
二十幾年了啊……
時間，真是不經用的東西。
……
全程，老太太都在跟卓然聊天，將話題有意無意地往卓然和慕臻小時候的趣事上去引，有意引慕臻多少他和卓然過去的事情。
說到興頭上，還會問問季明禮還記不得，拉季明禮加入談話，分明是孤立蘇子衿的意思。
這事看起來挺幼稚，就好像是小學生拉幫結派，故意孤立某個同學一樣，可往往這種方式也最掃人的面子，最容易讓人感到尷尬和沮喪。
只是這一次，效果似乎並沒有達到老太太的預期。
坐在她左手邊的這位，全程嗯嗯啊啊，她拋出去什麼話，這糟心玩意兒就是不接。
明禮那孩子，更是一個標準的悶葫蘆，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根本起不到活躍氣氛的效果。
一車子的人，就她和小然兩個人在聊得歡實，這樣有什麼意義？
期間，老太太餘光掃了下坐在對面的那位，小姑娘眉目清冷，臉上的表情由始至終就沒怎麼沒變過。
彷彿她和小然所說的話她全然沒有入她的耳里。
唯有當她提及阿四小時候的頑皮時，蘇子衿的眼底會流動着一層淺色的光，璀璨生波，顧盼流轉。
她都不用去轉頭，就知道，她左手邊那位肯定是眼睛都黏在蘇小姐的身上了。
長相出挑，沉得住氣，待人處物落落大方。
除了出身，確實樣樣都不輸給小然。
老太太在心底嘆了口氣。
看來，小然這次的的確確是遇上個勁敵了。
……
老太太的行李寄存在機場。
當天，老太太就打電話給機場的後勤人員，把慕臻的地址報給對方，讓對方把行李寄到慕臻別墅所在的地址。
老太太不僅自己住了下來。
她還竭力邀請卓然也一起住下。
當然，她也沒要求蘇子衿搬出去。
老太太毫不懷疑，只要是她開了口要求住下來，小四肯定會一口答應。
只是一來，要她自己主動張嘴的話，她肯定提不出這個要求，她到底是年紀大了，行動沒那麼利爽，有太多需要人照顧的地方，老太太不願意給么孫添麻煩。
二來，慕臻跟季明禮兩個小的的顧慮，老太太不是不清楚。
現在的年輕人都忙，他們也是擔心他們不在家后，沒人照顧她，這才沒有主動邀請她住進去。
說起來，如今之所以能皆大歡喜，全是蘇子衿想的主意。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這種出，老太太做不出。
老太太就想呢，把卓然也留下來。
如此，小四要是出去執行任務，她也好有個伴。
再則，近水樓台。
老太太也是想給卓然製造接近慕臻的機會。
最後，還有老太太的一個私心。
都說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老太太也是趁機想要驗一驗兩個女孩子的品性。
把兩個女孩子都放在眼皮底下觀察，是得出結論最快速有效的方式。
老太太私心裏認為蘇子衿註定是個陪跑的了。
一個會對親叔叔動刀子的女生，就像是個定時炸彈。
所謂原形畢露。
老太太這是等著揪出蘇子衿的原形呢。
「季奶奶知道。
季奶奶提出的這個要求呢，是過分了一些。
你到底是個女孩子。
要你搬到阿四這裏來陪季奶奶，傳出去，於你名節有損。
所以呢，季奶奶也就是這麼一提。
你要是同意呢，就住進來。
要是不同意，季奶奶也隨時歡迎你來給我作伴。
你看怎麼樣？」
這話，老太太是拉着卓然的手，坐在慕臻客廳的沙發上，當着慕臻、蘇子衿兩人的面前問的。
這會兒，季家其他家庭成員都知道，老太太回國期間，要在慕臻這住下。
現在都在趕來的途中，來探望老太太呢。
今天是陶夭產檢的日子。
季明禮就想去醫院來一場「偶遇。」
只是大家既然都要來小叔這，季明禮自然不好現在就走。
他讓助理胡悅在車上等著，他在客廳作陪，打算等會兒家裏人都到齊了之後，他再找個借口提前離開。
季明禮掛心着陶夭的事情，無意間聽了這麼一耳朵。
老太太這提議，太令人一言難盡，季明禮下意識地朝老太太看去。
老太太撩起眼皮，看了他那麼一眼。
季明禮：「……」
太奶奶，您誤會了。
他其實只是有些意外，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
慕臻可不想眼見它戲台塌方，把他給埋了。
「大美人……」
慕臻還來不及發表自己的看法，老太太輕飄飄一個眼神瞥過去，「小四啊，奶奶問你意見了？
還是說，這棟房子是你的，所以奶奶連邀請個朋友住進來的權利都沒有？」
季家祖傳懟人功夫，了解一下。
成功地把么孫給噎住，老太太這才笑呵呵地重新又把目光重新落在卓然的身上，「怎麼樣啊？
小然？
你考慮得如何？
要是擔心你爸媽那邊不好交代，你放心，這事兒就由我親口去說。」
－－－－－－題外話－－－－－－
題外：
三個女人一齣戲哈！
接下來要熱鬧啦！
老太太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
記住，我是你們的甜文作者渣渣笑。
所以，表擔心，老太太的戲份不虐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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