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周亞澤番外下

第66章 周亞澤番外下

周亞澤第一次見到慕善的時候,並不知道那就是陳北堯的心上人。

那時他剛用暴力處理了徐氏工廠的工人事件,自然眼尖的瞥見慕善跟徐少站在一起。回到車上時,他對陳北堯道:「徐遠達的那個妞,看着倒不錯。」

「不可能。」陳北堯忽然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周亞澤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難看得嚇人。

「不可能是他的女人。」陳北堯語氣有點狠的補充道。

周亞澤瞬間福至心靈:「她?」

陳北堯那時的表情像是一匹被人拋棄的狼,默默點頭:「她。」

她,就是她。

陳北堯並不喜歡傾訴,即使跟周亞澤過命的交情,頂多也只是在他面前提一句「善善非常好」。可周亞澤知道,讓陳北堯魂縈夢牽的是她;讓他獨自沉淪的是她;讓他又愛又恨的也是她。這令周亞澤一度對這個女人,充滿好奇和期待。

可這天一見之下,他只覺得言過其實。漂亮是很漂亮,尤其一雙眼睛靈活得動人,但他更喜歡Angel的風情萬種。

可他沒料到,就是這個註定屬於陳北堯的女人,他的嫂子,居然會撩撥起他的慾望。

以前他就覺得陳北堯對慕善的感情,有點怪。但具體哪裏怪,他還說不上來。直到這天晚上,陳北堯忽然問他:「我想去見她,你帶點迷幻劑。」

周亞澤瞥他一眼:「迷幻劑會上癮,捨得?」

陳北堯居然有點遲疑。周亞澤拍拍他的肩膀:「老大,交給我。」

迷香點燃的時候,陳北堯摸進了慕善的卧室。周亞澤鬼使神差的跟進去。而陳北堯大約太過專註,居然完全沒察覺。那晚的月光透亮,又淡又白。照在慕善沉睡的容顏上,朦朧極了。周亞澤看着陳北堯先是執起慕善的手,送到唇邊親了又親,又沿着她的玉臂,一點點吻上去。最後甚至挑落她的睡衣肩帶,深深一嗅,極為迷醉的開始流連親吻。

當陳北堯一側身,慕善那片白得像玉似的肩膀,看起來幼滑可口的肩膀,就這麼閃入周亞澤的眼帘。

周亞澤的身體居然有了反應。他立刻離開了卧室,點了根煙坐在客廳,有點心煩氣躁。

很久后,慕善跟他很熟了,又一次忽然說到陳北堯夜探她的閨房,她見怪不怪道:「那時候我就聞到客廳有煙味,早該想到有人來過。」周亞澤心裏還偷樂,心想,每次都是我在客廳抽煙。陳北堯一見你就忙得很,哪有時間。

但一開始,周亞澤跟陳北堯去了兩個晚上,就覺得身體里多了一股邪火,很想找個女人,狠狠操弄一番。於是第三個晚上,他沒跟陳北堯去。他去了夜總會。

夜總會經理看他神色疏懶目光含笑,就知道他今晚要女人。恭恭敬敬問他的喜好。他想了想,自己先笑了:「要那種床下像淑女,床上像婊/子的。」

經理滿口應下來,甚至有點自誇的語氣道:「上個月剛到了個大學生,還是個雛。很難得,很難得。」

「是自願的?」周亞澤懶洋洋的問,他玩女人一向很有風度。

「是。」經理忙道,「父親癌症,來夜總會打工。」

周亞澤就這麼見到了甜甜。

一見她,周亞澤就把慕善不知道忘到哪裏去了。甜甜雖然容貌頂多跟慕善Angel並駕齊驅,但渾身上下就透著股讓人想要壓倒她的風韻。等周亞澤終於壓倒了她,只覺得自己二十五年來都白活了。

之後兩個月,周亞澤流連忘返。有一次連陳北堯都覺得他操勞過度,問:「要是對那個女學生上心,就接出來包了。」

其實那時周亞澤相當已經包養了甜甜,只是人還在夜總會。聽到陳北堯的話,周亞澤也不在意,笑道:「先放着。女人不能寵。我最煩女人糾纏。而且她也許有別的用處。」

後來果然有了別的用處。周亞澤把甜甜送到溫市長身邊時,只是略有點捨不得。但是大局為重,他也跟甜甜談好了報酬。他覺得那個數字足以抵消甜甜這些天對他的些許好感,欣然前往。當然她還是有點生氣,在他提出這個建議后,很多天都沒讓他上她的床。後來周亞澤不得不強迫她辦了回事,只弄得她哼哼唧唧服服帖帖,這才重歸於好。

後來甜甜順利完成任務回來了,也賺夠了錢,離開夜總會。周亞澤跟她的關係,像男女朋友,又像情婦包養。只是兩人在一起都開開心心,到底是什麼關係,也不會深究了。

周亞澤跟甜甜上過床后,就沒碰過別的女人。現在她終於回來,周亞澤每天喜氣洋洋。

這個時候,慕善被陳北堯強迫留在身旁。周亞澤每回到陳北堯家裏,總能看到慕善。只是她似乎少了以前的鮮活氣息,整個人木木的,板着臉,不拘言笑。周亞澤看到就煩。

有一次周亞澤打牌輸了錢,剛到陳北堯家裏,正好遇到慕善加班回來,整個人又憔悴又冷漠。那天陳北堯還沒到家,周亞澤忍不住道:「嫂子,你不能多笑笑?別整天跟人欠你似的。」

慕善理都沒理他,直接上樓、關門,「嘭」一聲巨響。周亞澤當時就火大,一旁的甜甜見狀蹙眉:「你喜歡她啊?」

「老子當然喜歡你。」他好笑的道。

他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逃避。他是真喜歡甜甜。這個女人無論身材、樣貌,乃至私密處的精妙構造,他覺得無一不是為他量身打造。偶爾還有點倔勁,跟他也敢撒火,就像一隻小貓,撩撥得他心懷暢快。他不喜歡她,喜歡誰?看慕善整天一張晚娘臉,就知道在床上必定像個木偶似的,沒什麼趣味。也虧陳北堯死氣擺列、又逼又哄,才爬上她的床。

直到又一次,被他無意中撞見的一幕,他忽然覺得,慕善不是他想的那樣。

那是某天夜裏十點多。慕善在樓下看電視,陳北堯下班回來。周亞澤在二樓站着抽煙,沒帶甜甜。他居高臨下,看陳北堯走到慕善身邊,就知道這回依舊要碰壁。抱着看好戲的心態,他眯着眼吞雲吐霧。

此時已經夜裏十一點,陳北堯看起來有些疲憊。他那些金融投資,周亞澤也不懂,只知道最近很忙。他攬著慕善的肩膀坐下,低頭就想吻,被慕善側頭避開。周亞澤以為他會強迫,男人大丈夫,既然強迫了她第一次,不在乎次次強迫了。女人嘛,哄哄最會好的。

沒料到陳北堯一吻落空,居然也不生氣,只是握着她的手,靜靜凝視着她。從周亞澤的角度,清晰看到慕善的臉,一點點紅了起來。周亞澤心裏咯噔一下,想:壞了!他怎麼覺得臉紅的女人,還蠻性/感的?

不過他不得不佩服,陳北堯這招還是挺有效的。比起霸王硬上弓,老大就這麼脈脈含情的強勢注視着,到也令美人面紅耳赤,別有一番風味。

周亞澤百無禁忌,覺得此刻的慕善好看,就肆無忌憚的繼續看,賞心悅目啊。

誰知過了一會兒,等周亞澤回神,卻發現陳北堯頭靠在沙發上,竟然睡著了。慕善自然也察覺了,不再看電視,側頭看着陳北堯。周亞澤以為她會像平時那樣冷漠的抽手離開,沒料到她看了很久,久到周亞澤差點失去了耐性,她卻忽然低頭,在陳北堯臉上,極親、極克制的一吻。

周亞澤看呆了。

回房間后,他心煩意亂。腦子裏反反覆復是慕善剛才溫柔的一低頭,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兩片紅唇在陳北堯臉頰一擦就走的畫面。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唇,竟然有點激動,好像剛才被慕善的偷吻的,是自己。

他從小到大的環境,充斥着燈紅酒綠爾虞我詐。他從沒見過有人,一個愛得入魔,一個愛得壓抑。他以前一直鄙視為愛要死要活的人,可此刻慕善這個輕如鴻毛的吻,卻令他前所未有的震撼。他覺得自己有些變化,可哪裏變了,他竟然說不上來。他也不能跟陳北堯說。陳北堯把慕善看得跟命一樣重。萬一誤會他有邪念,影響兄弟感情。

他的不對勁,只有甜甜察覺在眼裏。也只有她能察覺,因為某次做到半路,他居然不爭氣的軟了,並且死活硬不起來。

「別勉強了。」甜甜翻身下床,抓起自己衣服就走,「周亞澤,你以為我還在賣嗎?要不是為了你,要不是為了你這個混蛋……」

這是她第一次在周亞澤面前哭,卻也是周亞澤認識她以來,覺得她最漂亮的時候。看到她哭得涕淚橫流,妝容花亂,全無形象,周亞澤居然覺得她很可愛,又隱隱有些心疼。這種心疼令他很享受,他一把抱住她:「別哭了,做我女朋友。要知道我有了你之後,沒碰過別的女人。」

甜甜哭得更凶:「那是因為我是名器。」

周亞澤想了想點頭道:「……那的確是個原因。」眼見甜甜怒氣更盛,他難得的認真道:「你為了我,願意去睡另一個男人。我知道,我也很喜歡。我覺得古代貞潔烈女都沒你偉大。」

甜甜破涕為笑,因為她知道周亞澤向來不屑於哄女人。他說喜歡,就是真的喜歡;他說男女朋友,就是真的真心交往。甜甜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以後我就做你一個人的烈女。」

如果說慕善讓周亞澤看到了女人也可以愛得深沉,給他造成極大的震撼。那麼跟甜甜在一起,則是周亞澤第一次嘗到兩情相悅的味道。

隱隱的,他也想定下來了。他並不在乎甜甜以前的身份,也不在乎她跟自己在一起,是不是為了自己的錢財權力。他覺得男人寵女人,本來就該沒有理由。她喜歡錢,就給她花;她愛撒嬌任性,就由着她。否則要男人幹什麼?只要她安心做他的女人,他的一切都可以給她。

可當慕善被蕈擄到金三角的消息傳來時,周亞澤居然跟陳北堯一樣不淡定了。陳北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煙,他陪着抽;陳北堯要玩命,他奉陪。他狠狠的想,誰他/媽阻礙陳北堯跟慕善在一起,都該千刀萬剮。他覺得這種心情,是出於自己跟陳北堯的義氣——否則他當年在香港好好的小太子不做,跑到大陸來玩什麼無間道?正因為陳北堯一句話:「我要殺一個人,能不能幫我。」他就來了。

然後他沒料到,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差點害得陳北堯和慕善回不來。等他終於灰溜溜的被陳北堯救回來,聽說他為自己付出了46億美元。那是什麼數字啊,超過周家在香港的全部身家。周亞澤覺得自己這條命都是陳北堯的了。

可當他看到中槍的慕善,才真切的感覺到一種陌生的心痛。大約是愧疚吧,他想,這輩子周亞澤沒對不起過什麼女人。因為他的大意,慕善大概是第一個了。

只是後來,看着慕善終於接受慕善,聽陳北堯微笑說他們領了證。周亞澤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拿着他們的結婚證,回頭看見甜甜有點失神,他居然也有了幾分歸宿的感覺。

只等霖市的事一了,他暗自得意的想,就在國外給甜甜一個意外的求婚吧。

可他沒等到那一天,甜甜也沒等到他的求婚。

子彈射中他胸口的時候,他心想,壞了,這位置兇險,自己活不了了。

他一開始有點慌,可一抬頭看到慕善關切的神色,一下子平靜下來。嘿,瞧自己沒志氣的,他想,誰活一輩子不是一輩子。

「嫂子……哭什麼,老子……又不會死……」他心想,你別哭啊,其實我會有點心疼的。可慕善還在哭,唧唧歪歪還說了什麼,他只見她嘴巴張張合合,就是聽不見。

那張小嘴,讓他有點想親一親。

其實一直有點想。

然後,她低頭,就像那一天,就像她吻陳北堯,在他臉頰落下輕輕一吻。他一下子像中了魔怔,側頭強硬的直接吻上了她的唇。她的唇瓣跟想像中一樣柔軟,他這才發現自己其實想像過她的味道。他從沒離這個女人這麼近,一低頭就聞到女人身體淡淡的香氣。他想陳北堯說的沒錯,她是真的挺香的,像一株乾淨的花。他有點管不住自己的舌頭,在她毫無防備、甚至有些木訥的唇舌里,來回反覆、吸允啃咬。

他覺得很爽,很滿足。他都要死了,對不起陳北堯一回,應該沒什麼了吧?這麼好的味道,難怪陳北堯默不作聲愛的死去活來。只可惜他看不到他們白頭偕老,看不到他們孩子出生了。

他的目光最後停在她隆起的腹部。他想說,其實他應該是乾爹的啊。但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恍惚間,他看到慕善的雙臂溫柔的抱住自己,像愛人又像母親。然後他眼眶一片黑漆漆的,他感覺到自己一股甜酸而陌生的濕意。他模模糊糊的想,壞了,甜甜還在巴拿馬等著自己。這下好了,他不僅去不了,還吻了別的女人,甜甜該發火了。

別哭啊,甜甜。他想對她說,我對慕善是有點念想,但那就跟偷腥似的,我忍得住,也一直忍着,要不是今天快死了,我他媽怎麼會想起來。甜甜,我真打算娶你,別讓我一個人死,其實我挺怕死的。還有,該死的,我死了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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