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對戰
村裏的新八卦,柳紫印完全不感興趣。而炮灰兩姐妹躲着她,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方才坐着柳大力的馬車回來路上,就沒見到柳家田裏有一家三口的身影,此時回家,更不見初吉迎出門來。
這不是很奇怪么?
「盼娣呀!爹娘和初吉呢?」
「今兒一早,外祖父家裏那邊有人捎信來……」
盼娣的話只說到這裏,炮灰兩姐妹也還沒走遠,她身後就傳來一道尖利的婦女話音。
「你說說,這都是自家的孩子。老二媳婦兒這為了回娘家,地都可以交給別人幫着管,單單不帶你們幾個去,是不是有點太偏心了?」
柳紫印聽着說話的口氣,有點似曾相識,只是在她印象中,這麼說話而自己又認識的,不過柳家大伯柳大文一個。只是偏心一說,不存在的,徐嬌娘帶走初吉,不過是為了防着她。
她本來不願意搭理這閑事,不過炮灰兩姐妹只會窩裏橫,對外人慫慣了,不覺得稀奇。倒是柳盼娣,這可是個不讓人的主,被人這麼擠兌居然也只敢瞪瞪眼,就完了?
她一回頭,好傢夥,也不知門口那是尊門神,還是一隻100XL的大圓規。
「我們又不是沒斷奶,哪能爹娘走哪跟哪?」
柳紫印說出這話時,瞧見大圓規地自己噎的一愣。不過,大圓規大約是個吵架的老手,臉皮也夠厚,臉色很快恢復如常。
「我還當是誰?這不是大勇家撿……」
「大伯母,你來我家有啥事?」
小炮灰這回倒是夠勇敢,似乎是唯恐胖婦人把話說完,趕緊問了一句。
「哎呦!你這孩子話說的,難道你大伯母沒事就不能來你家串串門么?」
「……」
這個傳說中的大伯母仿如洪水猛獸,小炮灰的勇氣值彷彿就此耗盡,又縮回大炮灰身後。
柳紫印瞧著大圓規好沒意思,臉上寫滿了「顯擺」,人家都問了,偏偏還要端著。
她與盼娣對視一下,盼娣很快會意,幾個人也不接話,她扯著盼娣,盼娣又拉着妹妹,黃鼠狼搬家一樣,連成一串。就這麼晾著門口那位,打算該幹嘛幹嘛去了。
「哎?一窩臭丫頭片子,活該窮鬼吃糠咽菜一輩子。哪像我們家老大,打生出來,算命先生就說是個吉星高照好命的。這不,不過是鎮里下學,都好運氣認識這麼富貴的人。」大圓規被掃了面子,十分不快地嚷嚷一通。
這也沒什麼,誰家的瘋狗還不會叫呢?
只是……
「我還當是什麼大事,來就來吧?有什麼和稀罕?」
「……」
柳紫印只覺得盼娣不爭氣,叫她抓住二楞的,偏偏又沒壓住這愣貨,還衝出去接人家的招兒。而且,愣貨這反擊太明顯,就算是分了家,對方好歹是長輩,說到哪也不佔理不是?
「好你個有娘生沒娘教的死丫頭片子,青天白日的,居然這麼和你大伯母說話?」
「就說你咋啦?就許你紅口白牙地欺負我們爹娘不在家,還不許我說你這…這…為老不尊的!」
「……」
柳紫印心下有些啞然:可以呀二楞,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憋出句成語來?話本沒白聽!
「你這丫頭片子,還敢犟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大圓規再怎麼臉皮厚,終究是個長輩,這時候面子實在掛不住,直接衝進門要收拾沒記後果的愣貨。
「刷拉」一聲,一把掃帚直接橫在愣貨和圓規中間。二人都有點愕然,側目看向掃帚的持有人。
柳紫印也是沒辦法,誰能想到這種關鍵時刻,柳家仨丫頭都慫了,她是不想管,可保不齊放任下去,就會波及到自己。
「你這丫頭是要造反么?居然敢拿掃帚擋我?」
「大…咳咳,看您這身衣服八成是新做不久,我這把掃帚可是剛掃過豬圈的。」
雖然她喜歡動粗解決問題,但是天地良心,她今兒真沒那心情。初吉被徐嬌娘夫婦帶走了,也不知帶哪去了,什麼時候能回來。
「你這死丫頭!你有什麼資格為人家出頭?難道受過得罪都忘了?」
「承您貴言,確實是忘了。至於這資格嘛?沒想到您也是讀過書?我是這家最大的孩子,自然有資格保護妹妹!」
「好你個牙尖嘴利的丫頭,行!小的不懂事,我打你!」
驀然間,大圓規轉臉把矛頭對準她,她也感到盼娣扯了自己的后襟。不過,惡人自有惡人磨,她可沒打算退。
「刷」又是一下,大圓規沒想到她真敢揮掃帚,不防備,直接抱着掃帚被推搡了出去,腳下不穩一下子坐在地上。
「您都顯擺完了,還不走么?」
「哎呀!都快來看吶!柳大勇家這死丫頭以下欺上,打人啦!」
起初大圓規還愣著,聽見她這提醒,反而就是發作一副潑婦行徑。柳紫印見狀,深深吸了一口氣,沖大圓規一笑,再次掄起掃帚作勢揮向耍無賴的人。
「你…你等著…這事沒完……」大圓規見她真要打,麻利地起身,一溜煙跑了。
她不屑地撇撇嘴,扔下掃帚就往雜物房去。
「哎?大……」
「怎麼?」
「爹娘走得時候說,我去住他們的屋,你住我的,她們還住她們的。」
「……」
聞言,她倒是有點意外,回眸看看三姐妹。此時,她們看她的眼神很不同尋常。
————
遠處的大樹冠里站着兩個人。
「爺果然英明,沒想到這柳姑娘不但有謀,還不畏…潑婦!」
「哪裏英明?」
「剛才若不是爺阻止,我已叫人去幫忙『勸開』……」
「你若叫人過去,誰演好戲給我看。」
「……」
凌絕心下一涼,原來是自己錯會了爺的意思。可是…一個潑婦上門找人打架,有那麼好看么?
「小絕,多少年了,從沒見你辦事如此不牢靠的。」
「……」
凌絕心下一緊:爺現在的心思越來越難猜了,這次的訓示,到底是指哪件事?
「我們住的,是那『潑』家。」
「啊?是!爺要是不滿意,凌絕馬上就給爺換一家!」
「不必,很滿意。」
「……」
凌絕心裏莫名感到凄苦:所以爺…既然滿意,為何還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