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麻煩
不讓她聽,那就不聽,反正小丫頭家家道聽途說來的,也未必就儘是真的。
就算她沒什麼穿越常識,也從沒見哪個國家不但提倡女子有才,還要文武兼修的?要是女子什麼都要會,還要男子幹嘛?
她心中訕訕,想到這裏,看見從地里跑回來的初吉,忽然心道:對,男人也還是有用的!比如,貢獻小蝌蚪,數只…咳咳咳!
「初吉,你咋又回來了?」自從那日後,柳招娣越來越不待見初吉。
「大姐!」初吉沒聽見柳二楞的話一樣,一進院就撲進柳盼娣的懷裏。
柳紫印掃著院子,餘光卻時不時地飄到她們那邊,她似乎見到柳盼娣想推開初吉,只是不知為什麼,轉瞬又將孩子抱在腿上。
「小翠,你說你的,初吉很乖,不礙的。」
「可不是!就沒見過比咱們家初吉還聽話懂事的孩子。呦!大勇叔、嬌娘嬸兒,你們也回來啦?」
聽見柳盼娣那麼說,柳紫印還覺得奇怪,在她的印象中,柳盼娣雖沒做過對初吉不好的事,但也覺稱不上對他這般喜歡。
直待聽見小翠也跟着誇讚孩子之後的話,一切瞭然。
「小翠來啦!初吉,快下來,別鬧你小翠姐他們,去跟紫印玩。」
「哦!」
初吉很聽話,徐嬌娘這麼說,他就作勢要滑下柳盼娣的雙膝。
「哎呀娘!初吉以後可是有出息的孩子,他都沒出過咱們村,你讓他聽聽,他才三歲能鬧什麼?」
「嗯,盼娣說得也對。那初吉,你可別擾了你姐姐和小翠姐說話,知道不?」
「知道。」
柳紫印在一邊看着,柳盼娣那言不由衷的言行,顯然是為了討她娘歡心。只她那一句「有出息」就讓徐嬌娘很受用,臉色更好看了不少。
她依稀記得,上次徐嬌娘和柳大勇提到小翠以及她什麼哥時,徐嬌娘是很不喜歡的。可能也是小翠誇了初吉,掃帚娘才面色緩和不少。
柳紫印冷眼見到徐嬌娘向炮灰兩姐妹看了一眼,見她們都沒看自己,更沒動一下,不由得緊追了幾步,隨着徐嬌娘進了屋。
徐嬌娘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原以為是炮灰兩姐妹跟來了,結果一回頭髮現是她,有些驚訝。
「你進來做什麼?」
「快到飯時了,我雖不能做飯,但可以幫娘燒火、打打下手。」
柳紫印笑對徐嬌娘,徐嬌娘原本的訝異差一點就轉為喜色,不過,關鍵時刻,僵住了。
「這不是你的活,你去叫她們進來。」
「娘!小翠難得來咱們家一回,你就讓招娣、來娣聽她說話吧!要是你老累了,不嫌我粗笨燒飯難吃,今兒這飯我來做,咋樣?」
農家人的粗俗話,她也學了個七七八八,這話說起來格外實誠,而且臉上堆笑,就算徐嬌娘心裏對她再有芥蒂,對比一下院子裏兩個沒眼力見的閨女,也是天地之別。
「你想幹啥?」
「不幹啥呀!」
柳紫印望着徐嬌娘對自己戒備,不由得心中想笑:掃帚娘呀掃帚娘,你要真擔心誰能把你賣了換錢,也得去懷疑小人蔘。論起這裝傻充愣的手腕來,我比他可差遠了。嗯,關鍵是沒人家孩子可愛!
「你去把她倆叫進來。」
「我不去。」
「嘿!你這死丫頭,才好兩天,又犯犟了是不是?」
這次徐嬌娘的話音雖高,倒也沒直接抄起什麼就打她,那感覺,好像是想聽她不去叫人的原因。
「娘,你大點聲罵!」
「你這死丫頭……你到底想幹啥?」
本能地,徐嬌娘真的想破口大罵。只是話說到一半,話音忽然低了下來。
「我都說了,就想幫着做飯讓您歇歇。你說招娣和來娣本來就看我不順眼,這時候娘叫我去喊人,她們不得以為我在娘面前嚼啥舌根啦?我受點埋怨不要緊,咱們家好不容易安生兩天,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柳紫印撿著徐嬌娘愛聽的、忌諱的,細細碎碎說了一大堆。不過她這話雖綴長,但理不虧。
果然,徐嬌娘聽了她的話,很輕微地點點頭。
「那行,今兒你就幫我燒火,飯我做,你那手藝實在是……」她本來想說下去,可眼見着柳紫印這麼給臉,難聽的話就憋了回去。
柳紫印老老實實地蹲在灶台下燒火,不一會火就旺了起來。
這時,她聽着徐嬌娘切菜手勁兒輕變重,覺得時機可能也差不多了,作勢起身,出去抱柴火。
抱柴回屋的路上,她看了初吉一下。
「紫印姐,你咋進屋了?」初吉忽然一抬手,指着她,聲音不高不低。
她背過身,抿嘴一笑:哎,這孩子怎麼能這麼聰明!要是我以後能有這樣的兒子,真要燒高香了!
她進門,繼續燒火,沒一會兒,兩串腳步聲急|促地向這邊過來。
「死丫頭!誰讓你進屋的?」
「這是我的活,誰讓你動柴火?誰准你燒火的?」
炮灰兩姐妹一進屋就氣勢洶洶,一個扯開嗓門沖她吼,一個直接搶過她手裏的柴火,將她推倒在地上。柳紫印坐在地上,心裏涼快得很,靜等著下面的好戲,竟連大夏天烤着火也不覺得熱了。
「我讓進的,我讓燒得!怎麼了?」徐嬌娘把眼一瞪,正火沒處發。
「娘!~」炮灰兩姐妹齊聲道。
「哼!可憐我這天天地里累得半死,還得給你們做飯。你們都是千金小姐,得嗑著瓜子聽傳言。」徐嬌娘沒罵人,不過她這樣,更讓兩姐妹害怕。
這頓晚飯,徐嬌娘罰炮灰兩姐妹只喝米糊糊。
————
是夜,蛙鳴、蛐蛐叫,讓她莫名有點心煩睡不着。
叩叩叩。
低低的叩門聲驀然傳來,她一激靈立時起身去開門。見到外面果然站着初吉,一把將他拉進門內,將門虛掩上。
「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你不是想聽咱天武國的事么?小翠說的,我都記住了,我講給你聽!」
「額……」
柳紫印不知自己該不該誇初吉人小鬼大,原來他白天撲到柳盼娣身邊,不是為了湊熱鬧,是為了這個?
「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說?當心娘知道了,又惹麻煩!」
「麻煩?要是讓娘看見我和你說那麼多話,才真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