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幻劍書盟
收購一家業內影響力頂尖的網絡文學網站，這不是短時間能輕易談攏，戚烈也只是將籌碼拍出來而已，更多還得看對方的選擇。
如果能把終點站收入囊中，自然是再好不過，但若是不能，其實也沒什麼好遺憾。
得之我幸，失之不虧！
再把問題說白些，終點中文網不過是盈利模式上走到同行前面，佔據了先發優勢而已，但通過這次接觸之後，戚烈也看明白了，對方現在同樣也還很迷惘，而且並未完全長成業界大鱷。
縱觀國內的網絡文學，除了終點中文網以外，同樣還有其它勢力盤根錯節，可供選擇的並不少。
事實的確如此，這邊離開起點才沒多久，回頭就有人得到消息前來找到戚烈，甚至連戚烈自己都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麼快就得到消息。
來者是個挺年輕的青年，可能也就是二十齣頭的樣子，由於戚烈一向的穿着、打扮，乃至行事都比較成熟，兩人見面時候甚至就像是相差一兩歲而已。
國內互聯網產業方興未艾，並且大都是年輕人創業，就算是第一批互聯網大佬，他們也不過才三十歲的樣子，所在這個圈子向來都是打着年輕人的標籤。
本着來者是客的態度，戚烈還是很高興地在公司接待，雙方坐下之後，對方首先表明來意。
「聽說你們準備收購一家網絡文學網站，那想必就應該了解過現在的業界情況，真正有影響力，算得上行業第一的，實際是幻劍書盟。」
幻劍書盟？
似乎很熟悉的名字，上輩子作為網絡文學從業者，戚烈在倒也有聽說過，終點中文網崛起之前，幻劍書盟才是行業大佬，產生了大量優質小說。
至於為什麼後來這個網站會沒落，戚烈倒是聽說過一些傳言，但始終都不太清楚其中原因，沒想到重生一遭，今天還有機會跟幻劍書盟這個即將過氣的網紅打交道。
想想也是感覺挺有意思，回頭一想，也便隨口回到。
「這個我知道啊，幻劍、龍空、終點，現在算是行業第一梯隊，那麼請問你是代表幻劍書盟網站方面前來接觸我這邊，有意出售？」
在戚烈看來，如果對方不是打算將網站出售的話，那雙方其實也沒必要談那麼多。
若幻劍書盟打算出售，那戚烈自然是可以接受，因為他自信是可以將幻劍書盟扶起來。終點中文網那邊態度不明朗，也還不知道收購能不能成，所以他還是要多做一手打算，這些都是跟藝電學來的。
說到來人是否能代表網站談出售問題，來者顯然是不太自信，因為他現在並不能代表網站方面，心裏很清楚，這次他們是迫不得已才尋找外援而已。
回到：「不，我並不能完全代表網站內部，我現在僅僅是代表一部分網站中高層而已，至於我個人的身份，其實可以公開，你可以稱我為「天照」就好。」
天……天照……
如果沒記錯的話，在記憶中，這位應該是幻劍書盟早年的站長之一，也就是網站的創始人團隊，不過又因為早期沒有投入建站資金的原因，這位並沒有在網站占股。
依稀記得，有一次逛論壇的時候看到過，很多人甚至都是將幻劍書盟的沒落歸根到「天照」的車禍去世。
現在看來，那場車禍肯定還沒有發生，至於為什麼「天照」有如此大的影響力，戚烈終於是有機會來窺探一二，或許這次談話就是真相浮出水面的時候。
「哦，幻劍的天照站長？早就聽說過大名，久仰！」
戚烈沒什麼多說，想對方也不可能來談無關之事，論及收購，幻劍現在應該也是要打算套現。
因而直言到：「既然你不能完全代表幻劍的高層，那我做個不負責任的猜測，網站高層發生分裂，在這個網文產業劇變的時候，意見並不能統一？」
可算是被猜對了，天照苦笑一聲，倒也沒否認戚烈的猜測，只是坐在戚烈面前，將幻劍的情況都逐一道開。
談起目前網絡文學的大變，由終點首開的VIP付費制度，這是直接引爆整個網文產業的炸彈。
「首先我要說明，現在幻劍書盟的書庫量、作者質量、讀者的註冊量，這些基數都是要選超過終點方面，真正讓我們網站高層發生分歧的，主要還是在是否付費，如何收費的問題上。」
幻劍書盟內部，很多人都清楚付費制度是必須，但主要是分成兩部份，有認為應該遵循「28法則」做好20％高端市場，而另外高達80％的低端市場則不用操心，甚至完全放棄。
說白了，幻劍書盟現在的分歧主要體現在網站到底做「小白文」還是「老白文」的選擇上。
如果只對高質量的「老白文」開通VIP，自然也就只能有老白文的作者能有高額收入，而那些低質量的小白文作者嘛……
不好意思，你這個不能開通VIP通道，就算作者寫的再多，都不可能有一分錢可賺。
按照這種套路，實際就是犧牲80％的小白文作者，用他們的作品免費來吸引讀者註冊，建立起龐大的註冊讀者群體。
當網站有了大量讀者之後，一方面可以打擊同行，另一方面還可以增加「大神」的收入，保證穩住高端市場。
想法看起來很不錯，但最終的結果嘛，嘻嘻！
網文行業的真理「得小白者得天下！」
這話顯然是經過了血的教訓后才得來，至於是誰的血，那明顯就應該是幻劍書盟，以及後來從幻劍出走的團體再組的十字站～～
前前後後，聽天照把幻劍書盟的情況都介紹清楚之後，此時戚烈才在心裏大致有底，感情這幻劍還是這樣完蛋的，難怪！
微微起頭，看着坐在對面的天照，戚烈不經意地問了一嘴：「那麼你覺得，未來哪種模式才更加有前途？」
這話並不算難題，因為天照自己早就已經有答案，在他看來。
「每個作者的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我們做網站，應該更多的照顧到中低層作者，只有這些作者才是網站根基。」
話不用說透，戚烈也是聽懂了對方的意思，難怪論壇上說幻劍書盟的沒落是因為天照去世導致，想來也說的不錯。
如果幻劍書盟按「天照」方案來發展，多考慮中低層作者利益，而不是片面去生扳「28法則」，未來網文界大佬是誰都還不清楚。
只要確定天照的路線沒錯，戚烈還是可以多談一會兒，也聽聽這家網站內部更深層次的鬥爭。
「關於路線之爭，本來是該內部解決，你為什麼會來找到我這個外人來介入，不怕被人說是引狼入室嗎？」
資本是狼，這是互聯網創業者的共同認識，戚烈如此自嘲，也還算幽默一把。
回頭再看天照回答，關於更深層次鬥爭，或許還能有更多的看點才對。
或許是戚烈自嘲起到了一定效果，天照嘴角抽了抽，然後才無奈道：
「沒錯，資本是狼，但我們現在更需要驅虎吞狼，這個理由夠充分吧？」
在戚烈還沒聽懂之際，天照又趕緊將網站內部的股權結構道出，這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沒錯，我們高層有一半的人都認為應該多注重保障中低層作者利益，但涉及到網站未來發展路線選擇，就必須靠股權說話。」
到這裏，臉上幾乎難掩失落，眼神中流露出深深地無奈，因為現在他們都拿不出錢，所以才只能另外引入其它勢力。
「公司股權有58％掌握在孔毅手上，而他正是28法則倡導者，和我們理念完全相悖，如果堅持要推行我的路線，唯一辦法就是推翻孔毅對網站的絕對掌控。」
好嘛，真相大白！
原來是被絕對控股的大股東卡住了話語權，這樣就算其它股東再怎麼努力，其實也毫無用處。
戚烈來了興趣：「孔毅手上能絕對控股，那你們還有別的辦法？除了減持股份來脫身以外，我看不出有什麼其它辦法。」
面對控股大權的威懾，戚烈作為重生者也都是毫無辦法，只要別人不鬆口，你能為之奈何？
不過還好，似乎連上天都不願意看到幻劍書盟倒下，事情原來還有轉機，天照再道：
「錯了，孔毅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網絡文學編輯，他是只個純粹地商人、資本家，面對這次網站的路線分歧之爭，他其實也有心無力，所以提出了出售股權。」
孔毅要出售股權？
終於，戚烈聽大了一個讓他感興趣的消息，如果幻劍書盟大股東願意出售控股權，加上現在網站還有一支路線正確的團隊，倒是還覺得可以試試。
不動聲色，靠在老闆椅的靠背上，戚烈是閉眼思考十多秒，這才繼續談下去。
「所以說，你們打算引入新的勢力來接手孔毅手裏股份，而且必須承諾不插手網站運營，是吧？」
儘管被猜中了己方的條件，但天照也不打算隱瞞，因為這已經是底線：「沒錯，這就是我們的基本要求，六百萬人民幣，我們可以把孔毅手機股份全部移交給你，但你不能行駛控股方的一票決定權。」
真是有意思的要求，戚烈也是笑笑不說話，還真是有意思，看來幻劍書盟也不是那麼容易處理的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