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完全看不透啊
「對不起，我沒用，拖你們後腿了。」
落入敵手的段小姐並沒有奮力掙扎，整體來說還是比較平靜的，只不過神情語氣中透著些懊惱和羞愧：「別管我，你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她自己都是如此冷靜，唐鋒更是個表情淡定，對鷹面黑袍人說了聲：「太好了，趕緊捏死她！」
呃！
不說段小姐作何反應，鷹面黑袍人都是不由得神情一愣：啥意思，你倆有仇？
陳玄奘情不自禁地大喊道：「不行啊！這怎麼可以？」
空虛公子也是一頭霧水：「唐兄，你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是開玩笑！」
唐鋒輕輕擺手：「區區一頭豬妖，找機會再抓就是了，遠遠比不上段小姐的一根頭髮。」
說話間，神念大手一把攥住瞪着猩紅雙目的豬妖，用力一捏，原本氣勢洶洶的它嗷嗚一聲慘叫，整個身軀都被捏變形了。
這才曉得，在這位唐大仙的手底下，自己居然會無力反抗。
唐鋒又對黑袍人說：「小鳥女士，我放豬，你放人。」
神念大手把豬妖像麵糰一樣捏得不停變形，以此來挑釁黑袍人：我敢把它捏成這樣，你敢嗎？
黑袍人哪敢啊，只是這樣溫柔地捏著段小姐的脖頸，它都覺得心裏發虛，算起來已經是大不敬了。
「我不信你！」
黑袍人總覺得唐鋒此人不太著調，極度嚴重的無法猜度，便陰沉說道：「你先放了豬剛鬣，它逃出去了，我才會放人。」
「我可以答應，但就不！」
唐鋒冷哼道：「同意交換，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以為你的臉有多大？」
講話時，豬剛鬣被捏得嗷嗷慘叫，嚴重變形，快要看不出是頭豬了。
陳玄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趕緊提醒：「唐兄，小心啊，你快要把它捏爆了。」
黑袍人恨得牙痒痒，卻拿對方毫無辦法，並且目前為止，還是沒能看清唐鋒的深淺，這個人似乎深不可測，與他的性情一樣，完全不能以常理衡量。
而這時，段小姐又說了句：「捏死它，不用管我！」
黑袍人更是個心中嘆息：姑奶奶您就別摻和了，轉世之後，您還真是性格大變，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沒辦法，眼下這種局面對它來說已算是很不錯了，救走豬剛鬣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關鍵在於，它的確不能對自己的主子段小姐做進一步的什麼事了，還真的不敢化妝強硬威脅唐鋒。
它正要答應，與唐鋒同時放人，卻聽到對面的可惡傢伙又變卦了。
「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啊！」
唐鋒又道：「你先放人，我再把豬剛鬣扔出去。」
「你怎麼又變卦了？」
黑袍人怒不可遏，手指頭都是情不自禁地稍稍加力，捏得段小姐低哼一聲，倒是把它自己嚇了一跳。
這一世的主人太脆弱了，若是不小心捏斷脖子，那可就壞大事了。
「你只能選擇相信我。」
唐鋒淡淡回道：「我是人，你是妖，人的可信度再低，那也比大多數妖怪強得多。」
可惡！
憑什麼這麼說？
遇到這麼個主兒，黑袍人氣怒交加，卻無法宣洩，只能在心中發誓：一旦落到我的手上，定把你碎屍萬段，折磨個十天十夜！
而此刻，它拿唐鋒還真是無可奈何，若真的談崩了，唐鋒一把捏爆豬剛鬣，它卻不敢傷到段小姐一根毫毛。
算了，算了，豬剛鬣的重要性遠遠比不上自家主子，最起碼姓唐的有句話說對了：區區一頭豬妖，連段小姐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在放人前，它只能色厲內荏地威脅道：「希望你遵守承諾，不要再耍花樣了，否則，我不相信你能護住她一輩子！哼！」
話落鬆手，並以一股柔和力道把段小姐往前輕輕一送。
咦？
段小姐也已是有所察覺，作為殘暴冷酷的妖怪，它的動作是不是太溫柔了些？
她回頭問道：「這之前，我真的從沒見過你？」
對它確實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剛剛落在它的手上，心裏都不是很怕。
黑袍人當然曉得真正原因，此刻卻只能裝作目光陰冷，毫無表示。
好吧！
段小姐搖搖頭，走到唐鋒面前，又對他小聲地罵了句：「雖然你救了我，也不能否定你是個混蛋的事實。」
剛剛這較為短暫的談判過程中，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一直在毫無顧忌地挑戰對方的容忍極限。
「這就是本人的風格。」
唐鋒呵呵一笑，懶得解釋真正的原因：下一步，搞不好咱們才是真正的對手呢，又何必在意你這區區一具皮囊。
接着，神念大手把豬剛鬣往外一扔，轟隆，圓滾滾的大肉球撞碎大門，滾落出去數十米。
真的被捏成大肉球了，豬頭和蹄子深深地陷入軀體，也就仗着它是個妖怪，才不會當成身死。
豬剛鬣一落地，故意滾出去很遠很遠，這才嘭嘭嘭嘭把腦袋和蹄子抻出來，然後撒腿就逃。
它真的怕極了那個傢伙，估摸著從今往後，再遇到唐鋒，就連停下來呲牙瞪眼的膽量都不會再有。
但最起碼，唐鋒這般痛快地放走了豬剛鬣，足以證明他是個遵守諾言，看重信譽的傢伙。
這一點還是要承認的。
黑袍人都有點驚訝於唐風的信用了，真沒想到居然是這麼的乾脆利索。
它緩緩退向大門口，又對唐鋒說了句：「沖着這個，將來，或許可給你一個痛快。」
唐鋒笑了笑，屈指輕彈，它的身影砰地炸碎，化為一團黑色霧氣。
只為了表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本體已經撤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個幻影假身。
這一手保命功夫，與漫威宇宙的邪神洛基比較相似，但同樣瞞不過唐鋒的神念探查了。
離開后，黑色巨鷹根本沒去管逃走的豬妖，而是瞬息百里落入縣城，化為人形出現在陳玄奘的師父，那位胖和尚的面前。
「怎樣？」
胖和尚一嘴油光，天曉得在此之前，他這個出家人偷偷享用了多少葷腥。
「深不可測，完全摸不透他的根底。」
黑袍人搖頭回道：「而且，感覺他亦正亦邪，不像是妖族或魔道的做派。」
「這就有點難辦了。」
胖和尚撓撓頭：「猜不到確切來歷，便不能以最為恰當的方式解決問題……關鍵是，我感覺他對於陳玄奘並沒有明顯的惡意，甚至是，根本不在乎他。」
西天取經，陳玄奘才是頭號主角，其他的，包括孫悟空都不是不可取代的。
所以胖和尚還在猶豫，這唐鋒若對於陳玄奘毫無威脅，是不是現在就要得罪他，招惹上這麼一個神秘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