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打是親罵是愛
在錫安這邊拿不出更好戰術的前提下，議會的決定只能是：聽從唐鋒的安排。
畢竟洛克指揮官已經說過，這是一場必死之戰，若沒有奇迹出現，錫安聖城會被徹底清空，死到一個不剩。
目前來講，唯一有可能創造奇迹的，也就是唐鋒這個疑似神靈的傢伙了。
絕望時刻能夠冒出來這樣一份希望，已經很不錯了，還能多說什麼。
會議還未結束，但唐鋒已經沒興趣繼續下去了，便在眾人或敬畏或崇拜或複雜的注視下，與墨菲斯幾人一起離開了議會大廳。
「唐，你的騷擾戰術……」
尼奧略顯小心地問道：「這二十多個小時里，真能提前幹掉十幾萬烏賊嗎？」
這不是質疑，而應是關心，他早就把唐鋒當做朋友對待了，也能感覺出，唐鋒對自己真的很不錯。
「應該可以，但一定很累。」
唐鋒搖頭嘆道：「數量太多了，抓十幾萬隻螞蟻，都會累瞎眼累斷手吧？」
「若只是辛苦一些，那還好。」
尼奧聽出來了，機器烏賊在唐鋒眼裏，與螞蟻區別不大，這就好啊，最起碼不用為他的安全而擔心。
「靠！」
唐鋒用肩膀撞他一下，以哥們之間的語氣說：「廢話，辛苦的不是你。」
尼奧笑了笑，接着正色問道：「我能做什麼？是不是應該進矩陣……」
「不！」
唐鋒立即否定：「這場戰爭沒有結束之前，你們之中的任何人都不要進入矩陣，尤其是你。」
原劇情已經被徹底改變了，很難說，母體和建築師現階段會怎麼做怎麼想，尼奧進入矩陣，很可能羊入虎口。
況且，史密斯那傢伙也是提前半年變異造反了，現在的尼奧絕對干不過他，反而有可能被其奪舍寄生。
史密斯不只在矩陣里為非作歹，還有奪舍活人的強悍能力，他的感染特性可以從數據形態轉化滲透到靈魂層面，說起來確實挺變態。
人和機器都會被其感染並寄生，不只是超級病毒那麼簡單，而已經進化到惡魔之境了。
所以唐鋒早就說他是母體的心魔，母體越強，魔性越猛。
「好，聽你的。」
尼奧乖乖點頭，又轉向崔妮蒂：「那我們就在錫安做一個小兵。」
墨菲斯卻是快走兩步，來到唐鋒的另一側，低沉問道：「唐，你說機器大帝已經進化到神靈一般的高度了，真是這樣嗎？」
唐鋒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便點頭回道：「說真話有些殘忍，但事實就是，你們的反抗在它眼裏純屬於無傷大雅的小遊戲，讓你們生，就生，讓你們死，則死。」
「真的毫無意義？」
墨菲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很可能引發他此生信念的崩塌。
「倒也不是。」
唐鋒輕聲寬慰：「複雜的人性，可以教會它很多東西，包括憐憫和仁慈，說不定哪天就放過你們了呢。先知，不就是這樣誕生出來的嘛。」
先知代表善良的一面，史密斯代表邪惡的一面，建築師則代表絕對的理智……
待到某一天，機器大帝把這些全都整合到一起，不一定會變成啥樣。
而現在，唐鋒要幫它掃除心魔，幹掉史密斯，將來的它很可能會偏向光明。
黑客帝國3最後那一幕絢爛多彩的日出景象，應該也就是此種含義。
反正唐鋒是這樣理解的，自己能力更強，應該會比尼奧等人做得更好。
「別太擔心，我的能力不比它差，我也在幫助你們。」
唐鋒拍拍墨菲斯的肩膀：「身為一代邪神，我只需要你們獻祭一百個童男童女。」
哈哈一笑，瞬移而去。
尼奧立即對墨菲斯說：「是的，不用擔心，他只是在開玩笑。」
是嗎？
墨菲斯卻還是一貫的神色肅穆……
唐鋒來到地表，根據反抗軍提供的情報，很快找到了機器大軍的鑽地位置。
我靠，這烏烏壓壓的，方圓十幾公里內，地面上趴滿了烏賊哨兵。
為了節省能量，它們大都是半休眠狀態，電腦一般的休眠，一旦遇敵，就會立即激活。
唐鋒剛一過來，便把距離最近的幾千隻烏賊驚醒了。
嗡……
像是掉進了垃圾場，驚起了密密麻麻無數只綠頭蒼蠅。
唐鋒念力滲透地下，短短兩小時，它們已經鑽得很深了，鑽探機的數量也比原劇情里多了一倍。
嗚……
一隻烏賊哨兵飛了過來，沒有攻擊，而是在幾米之外，十幾隻電子眼凝視着唐鋒。
它的一根觸手後面拖着信號接收器，顯然是，這一刻能夠代表母體與唐鋒對話。
「常規的電子信號，我能收到。」
唐鋒也是無須開口，直接採用了精神交流。
烏賊哨兵立即反饋了電子信號，它說：「你更願意幫助人類？」
「僅僅是下面的那些人。」
唐鋒回道：「我可沒有那麼些閑工夫，解救這個世界的所有人。我對建築師說過，幾十億人，我現在養活不起，也沒有義務照顧他們。」
「那就以錫安的人類為目標！」
母體表示：「他們活下來，你就有資格與我們做交易；他們都死了，你，立即離開這個星球！」
聽得出來，母體對唐鋒懷有極深的戒備，但也知道，想要幹掉唐鋒不太可能。
那就打個賭吧，你輸了，就趕緊走人。
「別把我想得那麼壞。」
唐鋒呵呵笑道：「任何生物，都需要同等層次的朋友，況且在某些方面，我還有資格做你的老師，幫你開闊眼界，樹立起正確的進化方向……別急着否定，難道你想在地球上做一輩子土皇帝？」
「我不相信你！」
母體的溝通方式比建築師直接得多：「你是我接觸到的第一個外來生物，並具備不小的威脅。」
「行了，別裝了，其實你挺喜歡我的。」
唐鋒卻是一腦門子不正經：「我和波賽芬妮乾的那些事兒，不信你毫無感覺。」
別忘了，波賽芬妮屬於矩陣系統的一段程序，而整個矩陣又可以理解為母體的精神世界，那麼，波賽芬妮的開心和不開心，痛苦並快樂着，這些那些的，母體願意的話，都可以感同身受。
這麼說有點猥瑣，但實際上，母體應該就是把地球當做了它的身體，把矩陣世界當做了它的思想，兩者結合，它在以一種非常宏大的方式自我修行。
人類也好，機器也罷，則是組成這一切的無數細胞。
所以也別把它想的那麼壞，對待自己的細胞，它應該是一視同仁的，只不過人類細胞沒有機器細胞那麼聽話，那麼服從，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花費更多的心思來管理，但也能給它的進化帶來更多益處。
唐鋒的身體里同樣承載着一個世界，所以嘛，看待問題的角度和層次，比起它來只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