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天雷勾地火
「跟我來吧。」
波賽芬妮緩緩站起，帶領唐鋒離開餐廳，來到外面的走廊里。
唐鋒認為，接下來她有可能會帶自己去兩個地方：要麼是衛生間，要麼直接是關押開鎖人的秘密囚室。
原劇情里，波賽芬妮先帶着尼奧三人去了衛生間，提出的條件是尼奧的深情一吻，必須是全心全意，能讓她充分體會到愛情的感覺。
為了這個，把已經與尼奧相愛的崔妮蒂氣得不輕，當時差點掏槍爆了波賽芬妮的腦袋。
這個情節看起來有點扯淡，波賽芬妮是要以這種方式報復法國佬嗎？
還是說，她作為編寫出來的，專門針對法國佬的一段程序，本身其實是不懂愛情的。
所以她對人類的愛情充滿了好奇，想要知道，所謂的愛，到底是什麼感覺，到底是什麼東西？
管她是為了什麼吧，反正唐鋒認為，親個嘴兒不算啥，你想知道更多，那也是毫無問題，哥哥我不差那點時間，很樂意幫你領悟真正的人生。
但接下來，波賽芬妮並沒把唐鋒帶去衛生間，而是另一條走廊的盡頭，面對着白花花的牆壁。
她先淡淡地看了唐鋒一眼，輕輕一揮手，牆壁變成落地大窗，望出去，半座城市盡收眼底。
「嗯，這感覺也不錯。」
唐鋒心說，在這裏親個嘴兒什麼的也挺浪漫，似乎比男廁所好得多。
波賽芬妮卻沒有主動索吻的跡象，而是瞅著外面的城市風光，低聲問道：「你喜歡自己的人生嗎？」
「非常喜歡。」
唐鋒回道：「我的人生相當精彩，大部分時間都可以為所欲為，能讓我感覺頭疼的事情……不多。」
「如果是這樣，我很羨慕你。」
波賽芬妮緩緩轉過臉來，深深地看着他：「而我的生命，完全是提前設計好的，很多年來，只能不停地重複著那些個讓我深惡痛絕，非常頭疼的事情……很多，很多！」
「可以理解。」
唐鋒點頭：「你最憎惡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自己的丈夫吧，卻只能依附他而存在，永遠都不能擺脫。這種滋味，確實是不太好受。」
「如果我是個人，早就瘋掉了。」
波賽芬妮撇撇嘴角，自嘲一笑：「可我不是，我只是一段冰冷，麻木，假裝自己執著於愛情的執行程序。」
「你在渴望着什麼？」
唐鋒問道：「自由？生命？人類的情感和軀殼？」
「我不知道。」
波賽芬妮輕輕搖頭：「或許我在渴望着你說的這些，但我更為懼怕死亡，也就是，被徹底的刪除掉。你能明白嗎？」
「明白。」
唐鋒點頭，而且也知道她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
換成其他人，波賽芬妮肯定不會說這些話，即便對救世主尼奧，也不會說。
即便說了，也不會有任何作用，因為她見證過歷史，早就見過前幾代救世主，非常清楚他們的最終結局。
救世主只是一個謊言，根本救不了這個世界，更不可能幫得了她。
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可現在，她見到了唐鋒，這樣一個力量恐怖的外來者，不受任何規則任何程序的限制，反而在蔑視一切。
就像他自己說的，他似乎在為所欲為。
「其實你根本不需要開鎖人，也有辦法見到建築師，對嗎？」
接下來她又問道。
「應該是吧。」
唐鋒點點頭：「只需要無所顧忌的搞破壞，照樣能把矩陣世界的幕後老大逼出來，他卻拿我毫無辦法，因為這個世界裏的任何武器都對我不具威脅，包括數據模擬出來的核爆炸。」
先吹個牛逼，接着又溫和一笑補充道：「但我不打算那麼做，那會連累無辜，害死很多生活在美夢裏的人。」
「你在說，自己是個好人嗎？」波賽芬妮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難道不是嗎？」
唐鋒坦然回道：「就算有一點厚顏無恥，但我很樂意幫助別人，尤其是，我不怎麼討厭的，看起來性感嫵媚，又非常高貴……」
聲音越來越小，兩個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並且會主動獻吻的……」
眼瞅著兩張臉就要碰到一起了，走廊另一端卻冒出來兩個彪形大漢，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民眾，而是法國佬收留的那些個不法之徒。
這兩個大漢之前並沒在餐廳，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此刻只見到自家老闆娘和一個陌生男子站在一起，距離有點近，苗頭不太對。
他們正打算衝過來過問一下，唐鋒看都不看，深情的目光依舊聚焦在波賽芬妮的臉上，只不過輕輕一抬手，那兩個大漢便飄了起來。
半空中，他倆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擠到一起，麵糰般被糅合起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怪異的吼叫聲中，嗤拉一下，他們被一個小小的黑洞吸攝進去，消失掉了。
叮啷啷！
這個黑洞又變成了一個玻璃球掉落在地，彈了兩下，滾到牆角。
這證明，唐鋒的念力操控又上了一個層次，改變物質的能力不僅僅針對實質物體了，也能把虛擬世界裏的……
好吧，真的親上了。
波賽芬妮同樣不需要轉頭，以特殊視覺看到了這一幕，看到了唐鋒這種難以理解的超強能力，於是就抬手一勾，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腦袋拽了過來。
深情一吻，天雷勾地火的一種趕腳。
剛見面就親嘴，似乎很不真實，也很不要臉，但不要忘了，他們可不是羞羞答答心思單純的少男少女，而是兩個非人級別的特殊生物。
持續了挺長時間，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果然，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波賽芬妮顯得相當滿意，她點點頭：「讓我體驗到了，數據之外，矩陣之外，從未體會過的一些東西。」
「我也一樣，謝謝！」
唐鋒的道謝也不僅僅是口頭而已，通過她剛剛這種敞開自我的親密接觸，也就對矩陣世界的高級智能有了一個更為全面更為深刻的了解。
說得直白一些，就是差不多弄懂了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又該以何種方式清除或摧毀它們。
不能把它們只當成虛擬世界裏的npc，在這方天地里，它們確確實實是擁有生命的。
「走吧，我帶你去。」
接下來，波賽芬妮帶着唐鋒去了餐廳的后廚，在一扇敞開的大門前，她先關門，再用特殊的鑰匙開門，門那邊就變成另外一個空間了。
每一次開門關門，都有可能產生變化，如同千變萬化的陣法空間，掌控陣法的，就是她和法國佬這兩個高級智能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