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何為救世？
「什麼是虛幻，什麼是現實……」
唐鋒沖着尼奧招招手：「尼奧，過來坐下聽聽我們說了什麼，也能讓你提前有個思想準備，別在知道真相時，像個智障兒童一樣又哭又鬧又上吊。」
尼奧很聽話，乖乖地走了過來，不是他沒有個性，而是在之前幾小時內有點習慣了在唐鋒的暴力逼迫下做一些事。
例如冒着摔死的危險跳樓。
剛剛的幾分鐘內，又親眼目睹了唐鋒的超凡能力，此刻在尼奧的心目里，這個可怕的傢伙不是個超人，就是個魔鬼。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乖乖聽話方屬明智。
但問題是，這個房間里只有兩個沙發，已經被唐鋒和墨菲斯霸佔了，尼奧要直接坐到地板上嗎？
唰！
唐鋒一招手，尼奧身後又變出來完全相同的第三個單人沙發，他可以舒舒服服坐下來了。
憑空變物？
這一手不只讓懵懵懂懂的尼奧表情一呆，墨菲斯和崔妮蒂更是神情震動，因為他們更清楚此刻身處於什麼樣的空間，什麼樣的一個世界裏。
「你這是何種能力？」
墨菲斯還有着深深的提防：「這裏是矩陣世界，唯有掌控一切的母體意志才可以隨意造物。」
「假的，一種小手段而已。。」
唐鋒擺擺手，這個沙發只是神念映象模擬而成，神念一收，它就會立即消失。
接着又對墨菲斯說：「活在矩陣里的人類根本不是父母所生，而是機器以生物基因批量製造出來的，現在的地球就是一個養殖場。」
人都是機器養殖出來的，憑什麼說，機器沒有奴役或操控人類的權力？
就像人類養殖雞鴨豬羊等牲畜一樣，人類擁有絕對的主宰權力，牲畜若奮起反抗，咬了人，傷了人，當然會被毫不留情地宰殺掉。
當然，現在不是哲學思想辯論時間，唐鋒也懶得分析誰錯誰對。
接下來真正要說的是：「外面的廢墟世界，黑雲籠罩，陽光都接收不到，生存狀況極其惡劣，拿什麼來養活幾十億獲得了自由，必須自給自足的人類？」
唐鋒注視着墨菲斯，低聲問道：「有很多問題我還沒想明白，假設咱們真的成功了，幾十億人類遊盪在不見天日的廢墟里，靠什麼活下去？」
外面那個所謂的現實廢墟世界，連一億人都養活不了，幾十億革命成功推翻了機器霸權的自由人，是不是會死掉百分九十九？
誰該活？誰該死？
對那百分九十九必須死掉的人來說，豈不是還不如活在虛擬世界裏？
比起最為可怕的死亡，身體能活在維生倉里，思想能活在繁華安定的虛擬世界裏，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虛幻讓人幸福，真實讓人去死，這又該如何選擇？
反抗軍能夠代表所有人嗎？
很多人就是不想要那種悲慘的自由，就願意這樣踏踏實實的活着，又有什麼不對？
爹娘生的也好，機器培育出來的也罷，一旦降生，就沒人願意死了。
那麼，反抗軍又有什麼權力來定義別人對於生命、自由和幸福的理解？
這些不都是問題嗎？
「很多時候，無知就是福，這話也沒錯。」
在墨菲斯的沉默中，唐鋒繼續說道：「人家舒舒服服地活在夢裏，有工作，有家庭，還有一生摯愛……咱們起義成功，把他們都給喚醒過來，先告訴他們一切都是假的，然後宣佈，不好意思啊諸位，你們要死掉絕大多數，一百個人里最終只能活下來一個，差不多就是這種比例。」
真正的死亡啊，就連做夢的權力都被剝奪掉了。
唐鋒又抬手一指尼奧：「在很多必死之人的眼裏，他到底是救世主，還是毀滅者？」
「這個問題……太大！我現在沒辦法做出明確回答。」
墨菲斯思索了一會兒，只能回道：「唐，你又是站在何種立場上的？」
這一刻，墨菲斯甚至要懷疑，唐鋒是不是代表智能母體在說話。
正因為他可以代表母體，才會在矩陣世界裏擁有一些超乎尋常的特殊能力？
「我現在什麼立場都沒有。」
唐鋒攤攤手：「我來見你，就是為了搞明白這些東西。內心明朗，念頭通達了，才能做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三思而後行，不應該是這樣嗎？」
事實就是如此，道理說不通透，所謂的救人，也就變成了在害人。
唐鋒的話，讓房間里的另外三人陷入了沉默，尤其尼奧，在知道所謂的真相之前，腦子裏已經提前埋進了一粒神秘的種子。
「先這樣吧，咱們外面見。」
唐鋒卻站起來說：「到時候我會證明，我不是機器，也不是一串代碼數據，和你們一樣，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唰！
一個瞬移消失了。
房間里，墨菲斯和崔妮蒂都是神色嚴肅，表情凝重。
過了一會兒，尼奧試探著問道：「那麼，你們還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是的，非常需要！」
墨菲斯深深吸氣，重新地振作起來，一生的信念不可能只因為唐鋒區區幾句話而動搖，接下來針對尼奧的那些事，該做的還得做。
喚醒他，培養他，訓練他……
剩下的問題，就讓他這個救世主來決定吧。
唐鋒離開后，意念思想沒有在矩陣世界裏繼續滯留，而是回歸本體，返回到現實廢墟世界之中。
墨菲斯已經找到了尼奧，接下來肯定要喚醒他，把他的身體從現實這邊的發電廠維生倉里救出來，讓他正式擺離線器智能的控制，加入到反抗軍的陣營中。
墨菲斯有辦法通過一種網絡追蹤信號，鎖定現實這邊，尼奧的維生倉終端。
唐鋒也是一樣，憑靠的卻是提前滲透到尼奧思想意識里的那一絲神念。
這屬於一種心靈標記，只要尼奧還活着，無論在哪一個空間位面，都可以鎖定他，找到他。
「挺遠啊，超過了兩千公里。」
廢墟世界這邊，唐鋒的神念探測達不到兩千公里那麼遠，但對於自己的神念印記可以有非常清晰的感知。
大致方向絕對是沒錯的，朝那邊飛吧。
唐鋒收起仙府，不需要任何的飛行載具，在地球大氣層的範圍內，肉身飛行的速度反而能遠遠超過已知的所有載具，包括在漫威宇宙獲取到的那些小型戰機。
神念力四級，加上神速力四級，四百倍的速度增幅，真的有些瞬息萬里的意思了，下一步確實有希望趕超孫悟空的筋斗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