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什麼妖魔鬼怪

第111章:什麼妖魔鬼怪

張宣不是個好對付的,但是他對顧楚寒還保留着一份防備對顧凌山卻完全沒有。

不過一個殺豬的屠夫,就算殺過人,也不過一個鄉下粗漢,走了大運才得了顧楚寒這麼個兒子,用功勞救了他。

所以根本沒有想到顧凌山會對他下手,還敢在府衙里下手。

顧楚寒也想跟着,雖然沒有槍,她武力值幫個忙還是沒有問題的。

顧凌山搖頭,讓她在外等著,他自己悄無聲息的潛入。

張宣喜歡喝點小酒,常常睡前會喝上兩杯,這讓他能安然睡着。但也不會再多,暗中有刺殺張叢文的人,他還要負責保護。

這個習慣在府衙里也是不少人知道,張叢文知道他一向有分寸,也就沒有管束太過。

今天換了酒,雖然不是假酒,卻不夠濃烈,多喝了兩杯才睡下。到了半夜,就忍不住起夜。

府衙雖然比縣衙要建的好,但各處都嚴苛按照規格而建,張宣住的屋裏卻是沒有凈房,要到下屬的茅房去方便。

老式的茅房,因天氣漸涼,也有些日沒有清理,單等過十五之前徹底清理乾淨好過節,也省的早清理,中秋又不夠利亮了。

他走到茅房,用火摺子點亮茅房的油燈,解開褲帶準備方便。卻突然察覺一陣陰寒的殺意,油燈一閃而滅,頓時一驚,厲眼看過去,黑暗中一雙陰寒冰冷的眸子正悄無聲息的盯着他,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張宣心中一瘮,暗驚對方身手在他之上,急忙就想撤,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張口也叫喊不出聲音,臉色徹底變了。

顧凌山跳出來,拿着他在張宣屋裏拎出來的酒,上來捏住他的喉嚨就往裏倒。

張宣想要掙扎,卻完全動不了,他急的頭上青筋直冒,眼中恐懼之意也越來越深。

直到把一大罈子的酒都給他灌下去,讓他閉上眼皮,輕輕一推。

張宣就栽倒在茅坑裏。

酒罈子放回,顧凌山悄無聲息的撤退。

顧楚寒還在外面等著,看他出來,「爹?」

「走!」顧凌山低催一聲,爺倆迅速撤離,返回住處。

顧十郎正拉肚子,有些嚴重,顧凌山回到屋裏,換完衣裳就帶着他找人,找大夫。

好在店家隔壁就住着大夫,問顧十郎拉了幾次,吃過啥東西,聽都是吃哪些,說是食物相衝才拉肚子,吃兩副葯就止住了。

正說着,顧十郎忍不住,又要去茅房。

大夫忙叫葯童帶他過去。

顧凌山說是來送節禮的,住在客棧不方便,又借了爐子和藥罐在這邊抓了葯直接熬了給顧十郎喝。

兩大碗葯下去,顧十郎的腹瀉很快止住了。

顧凌山多給了不少診費,謝了又謝,這才拿着葯又背着顧十郎回了住處。

折騰了大半夜,顧十郎的肚子終於安生下來,這才睡下。

顧凌山本要自己來,而且他流放幾年,乍然回來吃香喝辣更容易說得過去,沒想到顧十郎非要自己來了。摸摸他的頭,讓顧楚寒也回屋睡。

顧楚寒蹙著眉點了頭回屋,卻沒有睡沉了。張宣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如果失手,定會懷疑到他們,絕不讓他們離開府城。

天很快亮起來,府衙里傳來兩聲驚叫,兩個下屬發現知府大人的貼身護衛張宣死在了茅房裏。

張叢文聽到消息,臉色猛地一變,迅速趕過來,就見張宣被人抬了出來,滿頭屎尿水,臉色青漲,身子僵硬,已經死去多時。他心中一戾。

幾個下屬看他臉色陰鷙瘮人,嚇的都不敢吭聲。他們都知道張宣是大人的心腹,很多事都是他辦的,現在卻死了,不說少個心腹,更少了一層絕對保護。

仵作過來驗屍,確定了張宣死亡的時辰和原因。

「你說他是喝多了酒,摔進茅房嗆死的?」張叢文陰測測的開口。

仵作還從來沒有見過他臉色這麼瘮人,他一向都是溫雅和煦的,硬著頭皮應聲,「是!大人……可找別人再來驗看。」張宣腹中吐出的可全是酒水,還是昨晚喝的。

府差又到張宣屋裏,發現他的酒喝了一大壇。

「是謀殺!」張叢文絕不相信張宣會這麼死了,他武功高強,就算是喝醉摔倒,也不可能會這般死去!況且他基本不會喝多,最多睡前的兩杯。這是謀殺!有人盯上他,想要對他動手,先把他身邊身手最好的張宣給殺了!

兩三個仵作都查不出謀殺的事實,不過張叢文說是謀殺,這個案件那就得查。

幾個屬下也紛紛說張宣武功高強,從不喝醉,昨晚沒有啥事,更不可能會喝醉,還摔在茅坑裏起不來被嗆死在裏面,他們卻沒有聽到一點動靜。

張叢文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顧楚寒,可他縱然有點花拳繡腿,帶着護衛,他和那個護衛,再加上暗中的人,怕也對付不了張宣。什麼人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府衙,能讓張宣束手就擒還灌了那麼多酒,死在茅房裏!?

「看他有沒有中毒之象!」

仵作們又重新驗看一遍,完全沒有發現中毒的跡象,倒是摔倒進去掙扎過。

張叢文久久沒有說話,他懷疑顧楚寒,可他沒有那個能耐悄無聲息殺了張宣,可如今張宣被害,任何嫌犯蹤跡都沒有,難道成懸案了不成?張宣白死,他安危受迫!?

「再查!一個細節都不準放過!那兇手能進府衙殺人,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張叢文就不信查不出來!

一眾應聲,再詳細去查。

那邊顧楚寒帶着顧凌山和好轉的顧十郎去了嚴家拜訪,送上節禮。

嚴俊風提前接到消息,正在家等著。見了面,打量顧凌山忍不住笑道,「顧大叔果然如我所想是個錚錚鐵骨般的人!」

顧凌山聽了笑的有點赧然有些憨,「我就是個殺豬種地的!」

嚴俊風看他有些不自在的局促,讓他不用拘束,「九郎跟子須是八拜之交,我和子須雖不是兄弟卻也只是摯友,九郎和我也相交甚久,顧大叔只當自己家就是!」

「就是!」顧楚寒不客氣的喝着茶,吃着點心,「這個菊花酥好好吃!」

嚴俊風笑意更深,「今年新做的小月餅也香酥可口,正準備給你們送些,正好先嘗嘗!」

顧楚寒又嘗了一個小月餅,只有拇指大小,還包了餡兒,外面香酥裏面甜香,一口一個,十分美味,她吃着連連點頭叫好吃。

「九郎……」顧凌山輕喚一聲想提醒她,不過看她吃的高興,也就有些無奈的沒有吭聲。

嚴俊風笑着讓他,又看顧十郎不夠以往活潑,「十郎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臉病態?」

顧十郎嘟囔,「路上亂吃了小吃,吃得食物相剋,昨天拉了大半夜又去看的大夫。」

顧楚寒嘴角抽了下,不吃了。

嚴俊風正要問情況,外面劉吉安快步進來,看了眼顧楚寒爺仨,也沒避諱,直接道,「少爺!知府大人的貼身護衛叫張宣的死了!」

「什麼?張宣死了!?」嚴俊風驚問。

顧楚寒也一下子站起來,「怎麼死的?」

劉吉安忙解釋,「喝多了酒,起夜的時候摔在茅坑裏。仵作驗屍之後說意外,知府大人說是謀殺,如今府衙正戒備嚴查此案。」

顧楚寒立馬和嚴俊風對視,一時都沒有說話。

嚴俊風手下縱然有人手,但去刺殺一個知府完全沒有必要,那是置整個嚴家與險地。而顧楚寒的三腳貓身手他也知道,完全沒有起疑,「會不會是暗中的殺手?」

顧楚寒也點頭,「我覺的有可能。那張宣的武功高深,非同一般能對他下手,還沒留下證據。」

嚴俊風擺手讓劉吉安下去,「留意動向。」

福全看着吸了下氣,「少爺!沒有了張宣這個爪牙,那邊也就不敢動了啊!」

嚴俊風並不放心,怕張叢文狗急跳牆,他身邊又不止一個人手,看着顧楚寒,「沒事你們還是回家的好!他既是慣犯,就有非常手段,更要多加小心防備!」

「好!」顧楚寒點頭。

顧凌山還問情況。

嚴俊風看他神態就猜他還不知道張叢文覬覦顧楚寒的事,又看看顧楚寒和顧十郎,讓他們爺仨還是早回去。

送了節禮,爺仨從嚴家出來。顧凌山拐到一間公廁,叫了守門的回家叫顧四郎,「就告訴他老子回來了!住在長壽街後巷客棧!」

看他怒勢洶洶,守門的認識顧楚寒,聽她叫爹,嚇了一跳,連忙就找了去給顧四郎報信兒。

顧四郎一聽顧凌山已經到家了,還來了府城,以為特意找自己算賬,嚇的臉色瞬間黃白一片。

「不就是你爹回來了,有那麼可怕!?再說婆婆又不是你害死的!他要是不捨得罰顧九郎,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羅霞鶯說着換了破舊的衣裳,又給兒子換了身之前沒來得及扔的,催促顧四郎也快一點換。

顧四郎擰著眉半天,那種來自心底天生的畏怕讓他很是有些不敢,匆忙忙的換了衣裳,一家三口出門來。

怕顧凌山不分青紅皂白揍他,轉彎把孟氏和李翠玲顧三郎也通知到了。

顧三郎不想去,他才不屑顧九郎!

可孟氏要去,「三叔回來,我們既然知道理應拜訪!」

李翠玲當然也要跟着做好兒,拉着顧三郎一塊。

有這些人一塊,顧四郎以為顧凌山再惱恨也要給他些體面。沒想到,迎面劈頭蓋臉一個大巴掌,狠狠的扇過來。

「啊啊——」

顧四郎痛叫着,站不穩摔倒在地上,抬頭一看,頓時嚇的臉色更白,「爹……」

「……公爹!?」羅霞鶯嚇的臉色猛變。

顧小郎也忙扭頭過來,不懂的看着。

孟氏三個也嚇的吸了口氣,忍不住後退一步。

「孽畜!」顧凌山怒沉着臉,陰的彷彿滴水般。

顧四郎心裏又怕又恨又惱,「爹剛見面就打我,你是聽了誰挑撥離間?!」

「你個小畜生!自己做下了畜生不如的事,還不認錯!?」顧凌山氣怒的上去踹上去。

顧四郎雖然自從怕他,一年也會挨個一兩回打,可還沒有哪次挨這麼狠過,那一腳踹在胸口,頓時覺的整個胸腔彷彿震碎一樣巨疼,一口腥甜彷彿要衝上來,張嘴就吐了口血,躺在地上好一會才緩過來。被當眾這麼打罵,他更覺得被強行打臉,顏面盡失,惱恨的心裏更是冒火。

羅霞鶯嚇了一跳,撲通跪下,「公爹!公爹饒了相公吧!」又伸手狠狠在兒子伸手擰了一把。

顧小郎哇哇哭起來。

顧三郎暗暗抿嘴,心裡冷嗤,很是有些不齒。站着沒動,不上去勸解。

孟氏和李翠玲都看着,不知道該咋辦。

顧楚寒拉住了顧凌山,「爹!既打過,就揭過去吧!娘已經去了,活着的人還要過。而且四哥當年畢竟年幼不懂事,回來時已經悔悟了。」

顧十郎也勸,「爹就別怪四哥了!」

「你個孽畜!給我跪着!」顧凌山怒喝。

顧四郎忍着心裏怒恨爬起來跪下,兩眼烏紅,「爹就只怪我害了娘,咋不問問清楚娘是為誰才死的!?要不是治九郎的腿,娘她根本就不會上吊!」

「你還敢狡辯?!你這個樣子像是悔悟了!?」顧凌山怒指着他。

顧四郎狡辯道,「我是悔悟了!但也是悔悟我錯的地方!憑啥不全是我的錯,都怨我身上?!都讓我一個人擔着?!」

「玉佩?賣玉佩的銀子呢?」顧凌山冷聲怒問。

問到這個,顧四郎說不上來話了。

羅霞鶯看孫子嚇哭都止不住顧凌山發火,知道他是惱恨他們一房,完全站在顧楚寒那邊,不僅心中又是悲哀又是怒怨。所有人都站在顧九郎她們一邊指責怨怪他們,沒想到公爹回來也完全站在她們那邊!家裏的財產更別想了!以後他們這一房還有啥公道,有啥好日子!?

孟氏這才敢上前見禮叫了三叔,說她是顧大郎媳婦兒,柔聲勸解,「三叔不看別的,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這一回吧!」

顧小郎還嘶啞著嗓子哭着,小臉漲紅,眼淚滿臉。

李翠玲看她開口,忙給顧三郎使眼色,也上前見禮,跟着說了勸解的話。

顧凌山還要再踹一腳,被顧楚寒拽住,「滾!別再讓我看見你個你孽畜!我沒有你這種兒子!」

顧四郎不甘心,叫他過來就是為了打他一頓,然後讓他再也別出現?沒他這個兒子?啥意思?要跟他斷絕關係!?

羅霞鶯臉色也僵硬更加難看,「公爹!?相公他當時年幼,真的不是有意的!婆婆去世,也不是一方面原因,不能全怪相公身上啊!」

顧凌山卻不想再多聽,讓他們都滾出去,「你們真要有心,七月十五會連上墳燒紙都不曾?!滾!」

羅霞鶯忙說她去燒了,她提前燒的。顧婆子病重孟氏和李翠玲回去,她也跟着回去,為表現她還到墳地給謝氏燒了紙錢,還特意跟顧婆子和顧楚寒說了。

「滾吧!」顧凌山卻不想看見他們。

顧四郎惱恨的爬起來,陰恨恨的瞪了顧楚寒一眼,捂著胸口,離開。

羅霞鶯看着也只得抱了兒子跟着一塊離開。

留下的孟氏和顧三郎李翠玲三個有些不知道說啥。

顧楚寒不在意的問,「大嫂!大哥還得幾天回來?可有捎信兒?」

「沒有捎信兒,不過估摸著是等了放榜的消息出來再回來,我手裏的活計這一兩天就趕完了,你們啥時候回家?我跟你們一塊吧?快過中秋,我回家等你大哥!」孟氏笑道。

顧楚寒點頭,「那我們就等大嫂兩天!」又看向顧三郎和李翠玲,「三嫂你們呢?」

李翠玲忙道,「你三哥中秋只休三天家,我們今年中秋不回家,看後面有沒有農忙假長一點,再回去!」

孟氏又關心詢問了顧凌山的身體,聽他身體好,家裏也都好,婉拒了留飯,和顧三郎李翠玲離開回了家。

看顧凌山臉色還是不好,顧楚寒乾脆拉他出去,「爹彆氣了!我們出去逛街吧!買節禮!也順便給二姐看看嫁妝!二姐的婚期定在了年底臘月初三,也沒幾個月準備了。」

說起閨女的親事,顧凌山面色柔和,「好!那就去看看吧!」

吃了飯,爺仨帶着石贊,黑胡就逛街上去了。

「衣裳布匹都不用,直接從錦繡坊拿貨就行,倒是金銀首飾,白河縣定了一些,府城的應該樣式有不一樣的,再看看也置辦些!床和桌椅是在家具行定做的,已經打好了,沙發自己鋪子做,十月份再趕。還有些其他的零碎得買買!」顧楚寒列的有單子,來時一心想着張叢文的事,忘記拿了。

「咱們先看看,有好的就買著!零碎的小東西,到跟前再買就行!」顧凌山笑起來。

爺仨正逛完喜事鋪子,去買節禮的時候,就聽說了張宣的死訊,來到府衙詢問情況。

聽他們爺仨過來,張叢文目光陰戾,心下又懷疑,「讓他們進來!」

顧楚寒還沒進屋,就見他臉色有些灰敗陰鷙,目光也全不是之前的溫和,溫文爾雅的形象雖然維持着外形,卻已經破勢。她心中冷哼,面上擔心的快步進屋,「大人!我們在街上聽人說張宣大哥出事了?他不是會武功,咋會突然出事?」

張叢文仔仔細細的觀察她神色,卻看不出破綻,暗皺眉頭,嘆口氣,「張宣跟着我十來年了,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離奇死亡!竟然還找不到兇犯的線索!」

「我問了街上的人,有說張宣大哥是喝醉了起夜意外死亡的!還有說是被人殺害的!到底張宣大哥是怎麼死的啊?是誰敢在府衙行兇?」顧楚寒面色不善的擰著眉。

張叢文搖頭,「張宣不可能意外,定然是被人所害!到底兇犯是誰,我卻也沒有線索。」

正在這時,府衙匾額上被射來一箭,箭上綁着一個長布條。

守衛官差追到對面,卻一點可疑人的蹤跡都沒發現,箭拔下來,上面綁着的布條打開,用血寫的紅字:張叢文禽獸不如,姦污殘害少年,你的死期到了!

幾個官差驚疑不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姦污!?殘害!?少年!?

沒人敢說旁的,連忙把這血書呈給張叢文。

張叢文一看,臉色穆的一沉,「哪裏來的宵小?妖言惑眾!抓到人了嗎?」

「回…回大人!沒有!」府差低頭回話,忍不住悄悄打量一眼。這麼多年,這位知府大人可是他們碰到的最和善溫雅的,不僅清正廉潔,來了襄陽府還做了不少好事,會是那血書上寫的嗎?

顧楚寒不解的看着,「寫的啥東西?」

張叢文心念一轉,拿着遞給她,一派坦然。

顧楚寒有些狐疑的打開,嗤笑,「什麼亂七八糟!根本不可能!」

「九郎也認為不可能?」張從文問她。

「當然!大人根本不是那樣的人!肯定是大人妨礙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些人就以此污衊大人,威脅大人!這世道,清官難存!」顧楚寒皺着眉越說越怒憤。

張叢文嘆口氣,「張宣離奇被害,現在又有這射來的血書,我縱是為百姓做的再多,那些流言一旦起來,御史彈劾,我仕途到頭還不當緊。只怕我這些年在官場太過剛正,得罪的人太多,這盆污水是非要破到我頭上來了!」

「不會的!大人沒有做過,他們就算再誣陷,也不能冤枉大人!我們都相信大人是個好人!如果真要是……真要是他們敢污衊大人,我就為大人寫萬民書上奏!請求聖上還大人清白!」顧楚寒一臉報恩的堅定。

張叢文抬手落在她頭上,欣慰的摸了摸,「只怕那些百姓相信謠傳,光他們的唾沫都要淹死我啊!」

顧凌山暗暗看了眼他放在顧楚寒頭上的手,眼底殺意閃爍,拉着顧楚寒和顧十郎跪下,「大人!你是個大好人!那些人要是敢冤枉大人,誣害大人,小人一家都會為大人正名的!」

顧楚寒和顧十郎也忙都跟着說。

張叢文看顧凌山要報答,就順勢提出認顧楚寒做乾兒子,「有九郎在,那些人也該相信本官並不是謠言所污!」

顧凌山頓時滿臉難色,「這不行!我家的兒子,是不能認別人的!」

「怎麼?你們不願意?只是乾兒子,並不是過繼了!九郎還是你們顧家子嗣,是你兒子!」張叢文道。

顧凌山滿臉死腦筋不開竅的樣子,「乾的也不行!不能認別人做爹!總之,要是有人污衊大人,我們一家都會為大人正名的!認乾兒子的,這個真的不行!」

顧楚寒有些訕然,朝張叢文歉意咧咧嘴,「我爹有點……」她指指腦子,說他有點死腦筋。

「你們口口聲聲說報答大人!現在就是你們報答的時候,你們卻不願意了!?」下屬上來喝斥。

顧凌山兩眼都紅了,手足無措的解釋,「認爹娘認的是爹娘,是運勢和命勢,不能亂認的!大人要幫我們報答別的,我們肯定報答!這個真不行!」

這麼說就是在逼着他們報答了一樣,張叢文喝退了下屬,嘆道,「也是我一直無子,又十分看重九郎,起了收做乾兒子的心思。也是我難為你們了!你們起來吧!」

顧凌山忙又保證了一番,帶着顧楚寒和顧十郎告辭離開。

走到外面,見有人跟蹤,顧楚寒問,「爹!張大人對我很看重,要是認了他做乾爹,我以後的前途和仕途就有着落了啊!」

顧十郎看她竟然說這話,也忙跟道,「張大人對我們家很好的!也是他幫了很多忙上摺子,爹才被赦免那麼快!」

顧凌山苦着臉嘆氣,「爹也知道,只是爹也不能把你哥往火坑裏推!你沒看見那血書後面的話,張大人的死期到了,要是我們認了乾親,那些人報復不了張大人,來殺我們,那我們可咋辦!?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張大人要被冤枉,我們大不了去弄萬人書!」

後面跟梢的一直跟到他們爺仨到住處,這才回去復命。

張叢文聽了,並沒有徹底打消懷疑。

然孟氏手腳快,不過一天把綉活兒趕完,就收拾了東西過來跟他們匯合,一起回家。

嚴俊風聽他們要走,送來一堆野味山珍和月餅的節禮,又一起到府衙辭行。

張叢文看着,放了他們走。這個時候,不能再節外生枝!只是看着顧楚寒,眼中閃過不能得手的不甘。

離了府城,顧十郎暗暗鬆了口氣,看着顧楚寒笑。這下這個麻煩可大了!那個暗中一直想刺殺張叢文的肯定會藉機刺殺,那張叢文也就沒有功夫來覬覦九哥了!

他們走後沒兩天,那血書上的話就漸漸傳開了,全城嘩然,不敢相信。姦污殘害少年?這可是變態才會幹得出的事吧!?就算大戶人家圈養孌童的,也有斷袖的,但張叢文姦污殘害,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事情爆發之後,就有張叢文得罪過的人直接檢舉上去。不是滴水不漏嗎?這麼大個把柄,看你還得意!?

張叢文讓府衙的門大開着,「我問心無愧,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懼怕,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儘管來!自有天道在人心!」

他說的大義凜然,當晚一陣雷雨下,大堂外掛的光明正大的牌匾就燒着了。

人們紛紛懷疑,是不是張叢文真的干過傷天害理畜生不如的事,被老天報應了!?

張叢文才不信什麼天道報應,一邊闢謠,一邊讓人去查誰在暗中搞鬼。

只可惜人海茫茫,暗中的人彷彿沒有出現過,各處都查找不到,衙差就到處抓着來往客商審問,更是弄的一片混亂。讓人更加懷疑。

張叢文也有些焦頭爛額之態,心裏忍不住暴戾,面上還要忍着,穩住姿態。

他不是沒有被人對付過,可那一面卻從來沒這樣揭露過,還在之前殺了張宣,一下子砍掉他最得力的臂膀。

顧凌山爺幾個卻已經趕到了家,馬車裏拉着孟氏,顧楚寒和顧十郎坐在外面。石贊趕着沒有車棚的一輛拉着買的節禮和顧苒娘的陪嫁,還拉着顧凌山和黑胡。

一行人到了家,顧婆子看爺幾個回來,還拉回了節禮和顧苒娘的陪嫁,很是高興,忙招呼著讓爺幾個先吃飯,在洗梳。

孟氏也拿着包袱和節禮回到家。

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過中秋了,也到了秋收的時候。

今年雨水足,稻穀晚了幾天,多數人都準備過了十五之後再收。

顧四郎和羅霞鶯也帶着兒子拉着節禮趕回來。

顧凌山不讓他們上門,「我沒他這個兒子!讓他滾出去!」

顧婆子看着,嘆口氣,把月餅和肉收了,讓顧四郎和羅霞鶯先回去,「一家人也沒有成仇的,我再去勸勸吧!時間久了,你爹放開了就好了!」三兒子當初娶謝氏花了多少心思,她這個當娘的最是清楚。怕媳婦兒受妯娌欺負,又是勸又是撂挑子的讓分家。現在謝氏人沒了,他心裏咋能好受?說不得好一段時間過不去這坎兒。

顧四郎看看,沒有多待,送了節禮,十五剛過,找了村裏人幫着收稻穀整地,收成一家一半,把地給佃了出去,帶着羅霞鶯和兒子又回了府城。他現在沒有銀子,只能靠公廁茅房買賣大糞來賺錢,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必須要弄到銀子!要比顧九郎更多的銀子!

要不是銀子,那些人根本不會站在他那邊為他說話,全都責怪是他害了娘!那些人都是看錢說話!死老太婆也是早就被他收買!就連爹也佔在他那邊,還不是看他錢多!看他用功勞救了他!

只要他的銀子也多起來,那些人就會像狗一樣爬過來巴結討好他!他說啥就是啥!絕不敢再看不起他!

然而,顧楚寒的名頭卻隨着棉花的收割,越來越大。

剝棉籽機已經被各地用上,方便輕快,一天出的棉籽是之前兩倍。

顧楚寒這有機器,村裏知道都喜歡過來借用,然後好話不要錢的一籮筐,已經有人打起顧凌山的主意。

這顧九郎說是年紀還小,沒有考功名不願意說親,那顧凌山呢?雖然之前是砍死過人,但也情出有因,如今又被當今聖上親口赦免,還有個厲害能耐的兒子,家財萬貫的,以後可是眼見着的富貴好日子!

謝氏死了三年了,守孝也都守過去了,顧凌山年紀都不大,年輕時就高大英俊,如今雖然被磋磨了幾年有些失去了往日風采,但也比旁人好多了!嫁給他那就成了顧家三房的當家主母,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看他們一家都在家裏,就過來探話,說是讓顧凌山再娶一房媳婦兒,「你還這麼年輕,總要有個伴兒!家裏也不能光靠你娘打理,她都那麼大年紀了,也該享享福了!大兒子被分出去,這九郎又沒有娶妻!」

顧凌山直言拒絕了,「我有媳婦兒!也不需要再娶!」

「哎呦!顧老三啊!知道你對你媳婦兒一腔深情,可畢竟人已經死了,你一個孤零零的在世上,那謝秀雲多和善溫柔的一個人,肯定不放心啊!她泉下有知,肯定願意你再娶一房,也好相伴終老!」媒婆不遺餘力的勸說。

顧凌山還是拒絕,不同意再娶,讓她也別說,「我就守着我娘,我兒子閨女過,其他人誰也不需要!」說是還要忙事,把媒婆送走。

這邊連氏見到媒婆上門,回家就跟顧老二說,「老三這是準備再娶一房媳婦兒呢!?媒婆都上門不止一次了!」

「你管他們!老三還年輕,家裏又有錢,再娶是肯定的!」顧老二說着頗為羨慕。老三娶的謝氏就是秀美溫柔還能幹,除了命不好,得了病死得早。現在發了大財,就算繼室估摸著也不會娶太差的!說不定黃花閨女都能娶到!

連氏就說她有個表妹,「正好死了男人,長得也不賴,才二十多,可比老三年輕多了!」

「就是你說的那個哪的表妹?人長的咋樣?要是家裏窮,長得再不好,還是個寡婦,說不定命硬,老三肯定不同意!」顧老二打聽。

連氏拉了臉,「我那表妹年紀輕輕,長得也齊整,你這以為還配不上他!?他以為他真是個官老爺了!還要娶年輕小姑娘?!還是千金小姐?!」

顧老二當然也想成了,那肯定會跟他們二房關係更親近,「可也得讓老三同意!這樣,我們先看看你表妹長得咋樣,看能不能說!」

剛剛農忙完,連氏累的不行,「就不能讓我歇兩天!」

「好好!你歇!」顧老二說着,就開始琢磨。

顧凌山卻準備去一趟武昌府,看看何旌之這個未來女婿咋樣,也看看那邊的鋪子咋樣。

中秋節何旌之,何木根都沒有回來,崔氏讓小兒子送了月餅節禮過來。

之後拿錢找了人收了地里的稻穀,不過地少,收的也快,收完就帶着小兒子去了武昌府,準備到那邊一家人團聚,也不想婚前聽顧家的擺佈跟她們商量。有本事你們自己過來武昌府求着老娘商量!不到婚期跟前,就不搭理你們!看你們還不低頭!

本來問問崔氏可要一起去看看,結果卻聽她已經帶着小兒子去了武昌府,顧楚寒眉頭微皺,「原本想給二姐找個好人家,丈夫相愛,公婆和善的,看來這個婆婆也不是太好相與。」

「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何家已經很好了!」顧苒娘說着,忍不住想到何旌之,臉上泛起熱度,一片嫣紅。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顧凌山感嘆一句。

「爹!」顧苒娘聽的臉色更紅。

顧凌山笑起來,「好好好!爹不說!」

顧楚寒笑問,「二姐!你到底要不要去?你們很久沒見了,這一次去見一見,成親之前可不能這麼見了!」

顧苒娘想去,十分想去,她想何旌之,想去看看他。可這話又不好說,她是姑娘家,說出來不矜持,落到人嘴裏,就是輕浮了!可她心裏忍不住的迫切的想要過去。

顧楚寒看她神色,就猜到她想去,笑着拉了她一起,「也趁機放鬆一下,就當旅遊了!」

顧婆子留家裏,顧十郎和顧若娘也都跟着一塊,爺幾個連同拉的東西,坐了兩輛車。

這段時間顧楚寒忙,顧苒娘還幫着何旌之畫了一堆新的茶法樣式和圖樣子,準備拿給他。

黃勝凡看着爺幾個來了武昌府,忍不住陰測測的笑起來,「真是千里尋夫啊?尋到地方,發現夫婿被人搶了,再退一次親,看看你們還得意不得意!看你個賤人被退親兩次還有沒有人要你個爛貨!」他罵完立馬轉身離開。

顧楚寒一行到了地方,沒有立馬就去鋪子裏,先找了個大車店把東西放下,洗梳完吃了點東西,就趕往鋪子裏。

街上的人三五成群的往城東跑,一邊跑還一邊熱熱鬧鬧的議論著,「沈家的六小姐那可是大美人!人生的嬌美又有才!家裏還有錢有勢,這樣的人家,竟然要拋繡球招親,不知道要便宜哪個!」

「便宜哪個也不是便宜給我們!那去的都是世家子弟,有帖子才能進門接繡球!我們啊,也就看看熱鬧!」

「走走走!去晚了,就沒熱鬧瞧了!」

顧楚寒聽的也心痒痒,「竟然還真有拋繡球招親的!這沈家的大人還真是開明!肯定很熱鬧!」

顧凌山笑笑,「我們先去鋪子吧!這熱鬧聽聽也就是了,去了也擠不進去!」

顧楚寒有些遺憾的收回眼神。

顧十郎偷笑,「會不會是那個被九哥……的沈小姐!?」

「嗯?」顧楚寒眯着眼看他。

顧十郎笑着捂著嘴。

顧苒娘也笑了笑,不過她迫切的想要見到何旌之,所以並沒有興趣。

來到鋪子,夥計得寶看到他們,聽找何旌之,「東家好像去沈府送貨去了!」

「沈家在拋繡球,他這個時候送個啥的貨!?」顧楚寒忍不住皺眉,「是沈家幾房?」

「好像……好像是……」得寶坑坑巴巴的。

顧楚寒面色一寒,「話都不會說了!」

「是沈家二房!」得寶忙道。

外面得貴一口氣跑回來,看到顧楚寒和顧十郎,就算不認識顧凌山和顧苒娘,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臉色猛地一變,轉身就想撤。

顧楚寒上來一腳把他踹到地上,「出了什麼事?你跑什麼!?」

「公子!公子饒命!是……是……沈家小姐的繡球砸中了東家,正拉東家拜堂了!」得貴閉着眼全說了。

顧苒娘兩眼一黑,腦子嗡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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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農女之首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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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什麼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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