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路上
這一路上，明妤基本上就沒有再出去過，有句話叫做道不同不相為謀，現在明妤和那些人基本上就是這樣的情況，從小生活的環境不一樣，所以也就註定了很多觀念都是不一樣的，因此明妤發現自己和這些人根本就說不到一起去。
其實，明妤是想着和這些人說話的，但是說着說着往往這些人就成為了各種打探，功利心太過於嚴重了，也就讓明妤知道了和這些人的交往不一樣太過於交心，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就好。
到底，明妤有些失望的，也就不斷的在想着自己建學院的事情。
一開始她是想着建一個女子的學院，後來明妤打算男女都有，在這個時代，男女大防大於一切，要是將男女放在一起的話難免就會出現什麼弊端，可是要是不放在一起的話安排起來就變的有些麻煩。
不僅僅這些，明妤還要考慮到那些人到底應該學習一些什麼，要考慮到這些人是不是要住宿，還要考慮到學費的問題，明妤從來都沒有想過不讓那些人交學費，有句話叫做升米恩斗米仇，要是自己一切都面面俱到的話，那些人難免就會將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有一天改變了只會讓納那些人非常的不滿意。
只是，要是交學費的話明妤知道恐怕是過來的人就會少了很多，甚至是沒有人過來，畢竟這學院是剛開始，不看好和觀望的人最多，這些天明妤絞盡腦汁想應該怎麼辦，最終倒是也想到了應該怎麼辦。
走了四天，他們已經進入到了山東境內，大災剛剛過去，一路上他們遇到的人很少，有一種無比凄涼的感覺，總而言之，明妤是不能夠適應的，在這裏，總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謝昀進了馬車：「阿蔚，現在下午，外面不熱了，要不要下來走走？」
明妤有些心動，可是一想到自己下來那些人肯定又要過來，難免有些猶豫，想了想，明妤說道：「再有幾天我們就到了，我還是不要下去了。」
謝昀知道明妤的顧慮，笑着說道：「不用擔心，這個時候基本上沒有什麼人了。」
今天晚上他們一行人趕不到驛站了，周圍有沒有什麼客棧，所以準備在外面露宿，這對於明妤來說是第一次，到底是真的很感興趣。
明妤就著謝昀的手下了馬車，看着自己帶着的人正在外面收拾，無非就是架起火架子，然後收拾晚上吃飯的東西，楊廚娘也是忙活起來了，其他的那些人家也都是各自忙活。
其實，進入到了山東境內，因為外放分配的地方不一樣，所以已經分道揚鑣了好多人了。
明妤和謝昀沿着河岸慢慢的走着，傍晚的風拂過臉面讓人覺得很舒服。
明妤對謝昀說道：「學院的事情我們一直都擔心人過來的少，我覺得解決這個問題有三點，第一點就是加大宣傳力度，到了海曲，我們應該在開始建設學堂的時候就開始宣傳，但是不要太過於具體了，而是模糊一點，讓當地的百姓好奇，越是好奇，他們就越是會關注，然後我們慢慢的將學院的好處透露給他們，第二點在學院建成第一次招生的時候給出來一些優惠，並且註明以後不會有這樣的優惠，還有一點就是規定他們要學幾年，除了文化課每個人也不用將所有的東西都學了，只要能夠學一樣本領就好，等著學會之後我們可以保證他們的就業。」
明妤的一番話讓謝昀有些明白，的確按照明妤說的會招來一些學生，可是還是有些地方謝昀不明白，在明妤的面前謝昀從來都不會不懂裝懂，所以本着不懂就問的原則謝昀說道：「阿蔚，什麼叫做優惠，還有就業又是什麼？」
好吧，自己好像是一激動就說出來了現代的辭彙，明妤說道：「學院剛一開始建成他們交的學費要是能夠保證學院各項事務的運轉的話恐怕是每個人都要交好多銀子，但是這對於那些貧苦百姓家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打算一開始這學院就能夠賺錢，他們要交學費，我準備定半年二兩銀子，一年四兩銀子，而每個人都要學習四年，所謂的優惠就是在學院建成之後第一批學生學費減半，至於說就業，若是有女子在學院中學習的是刺繡的話，四年之後我們負責讓她們進入綉樓當一個綉娘，每個月會有固定的收入，然後綉出來的東西也會根據其大小性質來確定給她多少銀子。」
聽過了明妤的解釋之後謝昀的眼睛一亮：「阿蔚，你是怎麼想到的，這樣的注意真的太好了，有一句話叫做坐吃山空，你手中的銀子雖然多，可是怎麼都是不能夠一直都投入到裏面的，這樣一來倒是好了，那綉樓之類的東西賣出去的東西賺來的銀子就能夠維持學院各項事務的運轉，以後結業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意味着賺的錢越來越多，總有一天是能夠獨當一面的，甚至是能夠有所盈餘。」
明妤微笑：「嗯，就是這個道理，只是什麼事情都過猶不及，到了那個時候願意過來的人就多了，可是人多了並非就是一件好事，都去這個學院，誰來種地呢？所以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是要有所規定了，比如考試。」
謝昀聽了之後嚴重的亮光更多：「阿蔚，這些你都是怎麼想到的！」自己的妻子要是男子的話恐怕是他都比不上的。
這些可不是她想到的，這可是中華五千年的智慧凝結出來的，只是這樣的話明妤是不能夠說出來的，只是但笑不語。
謝昀到時也不執著這個答案，他只是這樣說了一句話而已。
想了想，謝昀又說道：「這樣的話，我覺得還是應該和皇上說，一開始學院不能夠維持運轉的時候沒有銀子自然不會有人注意，但是等著以後呢？以後銀子越來越多的話掌握在個人的手中就太顯眼，所以這種學院還是應該掌握在朝廷的手中，這些天我先寫封信回去和祖父說，然後再寫一個詳細的奏摺給皇上，就先讓海曲這裏作為一個地方開始，等著以後展現出來效果之後再慢慢的推廣到其他的地方，你說的四年時間太久了，皇上要是一直看不到效果的話恐怕是不會願意，所以我覺得應該定下來兩年。」
可不是，事情要是做大了不交給朝廷的話她和謝昀就會被皇上猜忌了，到時不如一開始的時候就是放在皇上的手中，這樣起碼減少了很多後顧之憂！
這樣想着，明妤對謝昀說道：「我看着你還是上個摺子讓皇上批准了再進行吧，這東西前期投入的銀子太多，我們雖然能夠出得起，但是若是到了皇上的手中的話，我們就是沒有什麼道理要全部自己出銀子了，恐怕是皇上也不願意，我看着國庫那裏一直也承擔不起，所以還是要想辦法才是。」
謝昀嘆了一口氣：「這東西果然是解決了一個問題然後下個問題就來了！這些要怎麼辦還是讓皇上自己想辦法吧，難不成我們要講所有的事情都幫着想了不好，這樣一開那些大臣們就成了擺設了。」
明妤失笑：「好吧，你說的有道理，你就在奏摺上講問題擺出來，然後看皇上的意思吧，只是最近崔太后的情況有些不好，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有精力忙活這些事情。」
謝昀說道：「你放心，皇上一定會有的。」
這些沒有必要和謝昀爭辯，明妤說道：「天色不早了，我看着他們都做好了飯菜了呢，我們快點過去吧！」
謝昀點點頭拉着明妤的手一起過去，被謝昀牽着手明妤是真的沒有覺得有什麼的，但是走了過去那些女眷們看着明妤卻閃了閃眼睛。
明妤嘆了一口氣，朝着那些人點點頭，也不說什麼就去了自己家的下人清理出來的地方。
楊廚娘做好了東西，看着明妤和謝昀過來了，笑着說道：「四爺，奶奶，這個地方還是有些荒蕪了，所以只是簡單了做了晚飯。」
明妤點點頭：「沒有關係，送到馬車那裏去吧。」出門在外，總歸是有不方便的時候，這一點明妤能夠理解，所以並不會過於計較了。
浮月和暗香立刻擺飯。
晚飯是臘肉火腿粥，蜜汁腿子肉，涼拌土豆絲，雜菌魚湯和幾樣自己帶着過來的腌菜，比起來平時算是簡單了很多，但是明妤和謝昀都沒有怎麼介意，兩個人吃的也不會覺得太不適應。
唯一讓明妤不適應的就是晚上沒有洗澡了，到了夏天，明妤習慣了每天都要洗澡，但是今天是沒有這樣的條件了，只能夠將就，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明妤怎麼都是不習慣。
兩個人都是穿着以上躺在馬車裏面的，謝昀乾脆就開了一道窗戶，馬車裏面點着驅蚊香，到時不用擔心蚊子的事情。
晚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總算是讓明妤覺得舒服起來，慢慢的倒是也睡著了。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明妤躺在謝昀的懷中，自己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中都睡著了，想一想她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但是事情就是這樣，應該是身邊有謝昀吧！
吃過早飯，一行人啟程繼續往前走。
又過了兩三天，隊伍越發的小了起來，明妤和謝昀要去的海曲靠海，就在山東的最邊上，最喲基本上只最晚到了的。
明妤永遠都記得那天，天空是灰藍色的，讓人壓抑是色調，然後她和謝昀就到了海曲境內，放眼望去大片的土地，荒地居多，人很好，瘟疫之後，哪裏都是無精打採的。
明妤和謝昀沉默著進城，城中稍稍熱鬧一點，可是基本上都是百姓帶着自己的孩子過來賣給人牙子，或者是一兩銀子，或者是二兩銀子就將孩子賣出去了，那孩子的哭聲就在明妤的耳邊迴響着，讓明妤覺得難受又不能夠去阻止。
這個時代，買賣人口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她能夠改變的地方真的很少，更多的時候就是無可奈何。
謝昀攬著明妤，說道：「再過兩年，我一定讓他們都不會再去想着賣兒女。」
這似乎是在和明妤保證，又是再和那些百姓保證，也是再和自己保證。
明妤沒有說些什麼，但是心中是真的相信謝昀的。
謝昀作為海曲的縣令，是要住在衙門的。
那個地方不是很大，只不過是一個三進的院子，前面一進是衙門，平時用來審案子的地方，後面還有兩進，明妤住在了中間那一進，後面的一進則是居住着下人還有廚房庫房的也是在那裏。
這個地方和明瑟居是沒有辦法比的，雖然誰清淺過來收拾了，可是還是掩飾不了這裏簡陋的本質。來到這裏也不是為了享福的，所以明妤接受的並不勉強。
謝昀在前面見了縣丞和主簿，他們兩個都是這裏的舉人，因為一直考不上進士，就乾脆在這裏當了縣丞和主簿，他們兩個人居住的地方離著衙門也是不遠。
本來兩個人的妻子也過來了，但是現在明妤不想見客，就讓兩個人回去了。
走路怎麼都不會很舒服，現在終於到了目的地，雖然環境還是不怎麼好，可是到底是有個地方能夠休息了，明妤當即就吩咐人打水然後自己狠狠的洗了一個澡。
再然後明妤甚至是來不及問早就過來的清淺這裏的情況就是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這一路她真的累壞了。
楊廚娘看着明妤路上慢慢的變瘦卯足了進給明妤準備吃的，卻沒有讓明妤恢復過來，現在一到這裏就是去了廚房給明妤燉上了燕窩，又讓人殺了老母雞。
謝昀見過縣丞和主簿，回來看着明妤睡得香甜，有些心疼，這一路上明妤還是受苦了，雖然明妤一聲不吭，但是抱着明妤重量在變輕他能夠感覺出來。
謝昀輕輕的親了一下明妤的眉眼，拿出來一本在坐在床邊看起來了。
雖然明妤在睡覺，可是謝昀還是想着能夠靠近明妤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