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391】他的眼神漾笑

蘇子衿給何媛文的印象一直都是清冷高傲，除了溫遇以及她的老公慕臻和孩子小柒寶，幾乎不怎麼跟人說話，有限的交流也僅限於醫務人員之間工作上的交流，或者是身為醫者不得不跟患者以及患者家屬之間的溝通。

何媛文方才那句「跟這種人費什麼話」，看不起蘇子衿假清高是真，圖一時口快也是真。但是無論是哪兩種原因，都是認定了以蘇子衿孤冷清高的性子，不可能會拉住她，要她解釋個一二出來，畢竟現在醫營上下都知道這位蘇醫生冷淡寡言得很。

被蘇子衿給攔住，何媛文也僅僅只是愣了一會兒。

描得精緻、細長的眉眼微微上挑，何媛文眼底湧上嘲弄，她反唇相譏道，「怎麼，自己做的事情，還要別人來提醒你嗎？」

「嗯。生過孩子之後，記性就不太好。」

語氣清清冷冷的，聽不出半分火氣，可就是能夠成功地讓人給噎住。

何媛文到底還有點腦子。

家暴這種事情，雖然涉及了刑法，可說到底，是蘇醫生跟慕先生夫妻兩人之間的事情。慕先生一個受害人都沒有開口，又哪裏輪得到他們這些「熱心群眾」去評頭論足。背着蘇醫生跟慕先生提及是一回事，現在當着人夫妻的面，慕先生一看就是個妻管嚴，到時候夫妻兩人站同一戰線，反而顯得他們裏外不是人。

何媛文現在也不想爭一時的口舌之快了，她丟下一句，「你自己心裏清楚」就想要拉着郝晶晶走人。

何媛文還算是有點腦子，不代表她的豬隊友郝晶晶也跟她一樣拎得清。

郝晶晶自從聽說慕先生被家暴，又親眼看見慕臻那一輪黑眼圈后，就對陷於「家暴」當中的慕臻充滿了同情。她認為慕臻必然是礙於大男人的面子，所以才不好承認這件事，也認為自己有將其拯救於水深火熱當中的充滿「神聖」的使命感。揮落好友拽住她手臂的手，郝晶晶脖子微揚，「媛文說得沒錯！蘇醫生難道你真的對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一點也不清楚嗎？現在醫營上下，誰不知道蘇醫生您家暴了慕先生？家暴是觸犯帝國法律的！你不能因為慕先生脾氣好，你就欺負他！」

郝晶晶這話一出，何媛文當即臉都黑了。

這他媽說的什麼玩意兒？郝晶晶這豬腦子，該不會是故意在慕先生面前替其出頭，以指望對方會因此而感動吧？

別說，郝晶晶還真是這麼想的。

郝晶晶已然把慕臻想像成了一個飽受妻子家暴，但是基於對家庭的責任感，基於對小柒寶的父愛，所以才忍氣吞聲，勉強維持婚姻的和諧。哪曾想到，他的一味忍讓跟忍辱負重，換來的是蘇醫生變本加厲的暴力對待。

蘇子衿被郝晶晶含情脈脈地凝視着慕臻的眼神，以及那深情眼神里閃動着的同情跟心疼給氣得怒火中燒。

有人生氣會破口大罵，有人會直接訴諸暴力，蘇子衿屬於越生氣，越冷靜地那一種。

慕臻卻是一眼就看出了媳婦兒被氣得不輕。

慕臻剛想開口，只聽蘇子衿愣愣地道，「慕臻，過來。」

慕臻抱着小柒寶十分「聽話」地走了過去。

「彎腰，低頭。」

慕臻似乎猜到了蘇子衿想要做什麼，他的眼睛閃動，眼神漾笑，十分配合地把腰彎下去。

竟然還笑！

蘇子衿狠狠地瞪了慕臻一眼，接着，在郝晶晶以及何媛文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蘇子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手捏住了慕臻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蘇子衿這一次得的親吻很兇，大有將慕臻生吞的氣勢。

媳婦兒如此狂野，慕臻自然樂得配合。

兩個人的唇舌勾纏到了一起，吻得難捨難分。

小柒寶早就已經習慣粑粑麻麻動不動就親在一起了，這會兒淡定得很，小燈泡當得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齒尖咬破了唇紋，慕臻的唇瓣染上一抹姝色，那張惹眼的臉龐愈發地艷若桃李。

蘇子衿用拇指輕輕地揩去慕臻唇上滲出的血絲，轉過頭看向郝晶晶跟何媛文兩人的眼神既清冷又嘲弄，「看見了嗎？慕臻是我的。要打要罵，要親要咬，全憑我當下的心情。噢，對了，我不僅僅會對慕臻訴諸暴力，對於那些膽敢覬覦他的人……」

蘇子衿鬆開慕臻，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郝晶晶。

蘇子衿跟慕臻兩人吻得濃烈而又投入，郝晶晶跟何媛文早已看得面紅耳赤。

見到蘇子衿朝他們走來，何媛文下意識地拽著郝晶晶的手臂要走，她預感到，再繼續待下去，她們很有可能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郝晶晶卻是不甘心，她叫嚷道，「你……你……那也只是你一個人的一廂情願。慕先生未必是願意的。你，你沒有權利代表……」

郝晶晶的話還沒說完，「轟」地一聲，她的腳邊忽然出現一個燒焦的大洞。

自從蘇子衿完全擁有β612的記憶之後，她跟β612的性格也逐漸地融和。

β612就是蘇子衿性格的另外一面，蘇子衿隱忍、清冷，習慣性顧全大局，β612則是完全的我行我素。

「咻——」

慕臻吹了記響亮的口哨。

媳婦兒真是越來越酷了！

郝晶晶充滿驚懼地看向蘇子衿，「你，你，你是高，高，高，高……」

當局不是說所有的變異人都已經被消滅乾淨了嗎？

為，為什麼他們身邊還會有一個高階變異人？

蘇子衿收回了發射能量光球的右手，她冷冷地道，「滾。」

「晶晶，你還楞在這裏做什麼，快，快跑啊！」

郝晶晶臉色煞白。

她，她也想跑啊！

何媛文終於發現好友不是不想跑，而是被嚇得雙腿發軟，根本動不了。

最令郝晶晶難以接受的是，慕先生現在知道了蘇醫生的變異人身份，難道不應該對蘇醫生敬而遠之才對嗎？

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慕臻看向蘇子衿的眼神充滿了深情，只要不是個瞎子，就能夠看得出來。

為，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說慕先生真的非蘇醫生不可嗎？

何媛文是連拉帶拽的，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是將郝晶晶給拽回去。

哪怕是親手給了郝晶晶一點教訓，回到營帳后，蘇子衿胸口的火氣依然沒有減退的趨勢。

不僅僅是因為吃醋，還因為郝晶晶對小柒寶的蓄意討好。

慕臻跟小柒寶是她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人，她不允許任何人覬覦跟沾染！

「乖。喝點茶，消消氣？」

慕臻把小柒寶放床上，將涼茶倒在保溫杯的蓋上，給蘇子衿遞過去。

因為蘇子衿最近有點上火，牙齦有點腫。

慕臻對這些養生之類的是一竅不通，就問溫遇這事兒得處理。

溫遇就建議慕臻給蘇子衿泡點涼茶。

涼茶是溫遇提供的，慕臻就天天在蘇子衿起床前就泡好，擱保溫杯里，只要蘇子衿回來就能喝到。

當然，有時候慕臻也會抱着小柒寶親自把涼茶給蘇子衿送過去。

蘇子衿盯着那杯涼茶看了許久，又瞪了慕臻一眼。

「寶貝兒，我跟涼茶都是無辜的。都怪我這張臉，長得太招蜂引蝶了。要不，我用刀往自己臉上劃一刀？」

蘇子衿擰了擰眉心。

「寶貝兒，我開玩笑的！我還要用我的這張臉蛋把你迷得神魂顛倒，我怎麼能自毀姿色呢？！是不是？」

慕臻把自己那一張俊臉，往蘇子衿的臉頰上去貼。

蘇子衿被這人的沒臉沒皮給逗笑，唇邊泛起了一抹笑痕。

蘇子衿也知道這事怪不到慕臻頭上去，她也沒有怪慕臻的意思，只是心情卻是不太好罷了。

將慕臻手中的茶水灌下，涼茶的甘甜便充斥着齒尖，連帶着胸口的怒氣都散了不少。

慕臻揚了揚眉「再來一杯？」

蘇子衿搖了搖頭。

慕臻於是把保溫杯的杯蓋給重新擰上。

蘇子衿從身後抱住他，「慕臻，你跟小柒寶都是我的。」

慕臻擰上保溫杯的動作一頓，轉過身，回抱住蘇子衿，「嗯，我跟小柒寶是你的。誰也搶不走。是不是啊，小柒寶？」

小柒寶在床上跟自己的襪子較勁兒，聽見粑粑在叫自己，小柒寶手上一用力，襪子終於被她的小手給拽了出來，小身子往後栽，「嘭」地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

「噗嗤」一聲。

蘇子衿跟慕臻兩人均被這小傢伙給逗笑了。

「溫醫生，我沒有撒謊，蘇醫生真的是高階變異人！這事我們必須得報警！」

「對的！對的！溫醫生，我也可以作證！當時如果我不是何醫生拉了我一把……我很有可能已經……應該也有好多醫生或者是護士都看見了吧？大家都可以給我們兩個人作證。你們能夠想像嗎？我們的身邊竟然會有一個高階變異人！高階變異人有多危險，想必你們也知道了！」

蘇子衿走過去，把床上因為摔了個四腳朝天而小嘴巴一扁一扁的小傢伙給扶起。

營帳外，郝晶晶跟何媛文以及其他幾名醫務人員走了進來，溫遇則走在了最前面。

小柒寶這段時間已經熟悉了這些身穿白大褂的叔叔阿姨們了，見到這麼多的人進來，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朝大家眉眼彎彎，露出四顆米粒般大小的小乳牙。

溫遇的視線在觸及小柒寶的那一刻，眼神不由地一柔，也朝小傢伙笑了笑。

……

蘇子衿就那樣坐在床上，懷裏抱着小柒寶，也沒起身，一點也沒有身份暴露的擔心。

慕臻則走到了床邊，一隻手則佔有慾十足地環住蘇子衿的肩膀。

別看何媛文跟郝晶晶告狀告得理直氣壯，這會兒對上蘇子衿那雙清冷的眸子，卻是本能感到了恐懼，身子均往後躲了躲。

之前蘇子衿朝郝晶晶動手的那一幕確實有幾名路過的醫生看見了，他們這會兒看向蘇子衿的眼神是既敵意又驚恐。

變異人留給他們的驚恐跟傷痛，絕對不是一年多的時間就能夠徹底忘卻的。

「青青。我替何醫生還有郝醫生向你道歉。」

溫遇率先打破了營帳內的沉默。

「溫醫生！」

何媛文不可置信地看着溫遇，「溫先生，難道說事到如今，您依然還幫着她嗎？您到底知不知道高階變異人有多危險？」

溫遇語氣平靜地道，「我跟青青從小一起長大，我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青青的身份了。青青是一名優秀的醫者，她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她的優秀我相信這段時間大家有目共睹。除了具有異能，她跟我們大部分的人沒有什麼不同。相反，郝醫生還有賀醫生，請問你們為什麼要在蘇醫生不在時，僅僅只有慕先生在營帳內的情況下，出入蘇醫生的營帳？」

何媛文跟郝晶晶怎麼也沒想到，溫遇不但如此光明正大地偏袒蘇子衿，竟然還將槍口調轉到了她們的身上。

什麼叫在蘇醫生不在時，僅僅只有慕先生在營帳內的情況下，出入蘇醫生的營帳？

一時間，眾人的注意力從蘇子衿是個高階變異人的身份，立即轉向了何媛文跟郝晶晶兩人為什麼要選擇在蘇子衿不在營帳內的情況下出入她的營帳這件事上，看着她們兩人的眼神都變了。

「溫醫生，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您是在質疑我們嗎？」

「何醫生，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面對何媛文怒氣沖沖的質問，溫遇淡淡地提醒道。

其實，郝醫生對慕臻的愛慕，溫遇也看出來了，溫遇並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當然最主要的目的，也是希望何媛文跟郝晶晶能夠息事寧人一些，不要鬧得彼此雙方都不好看。

是以，不等她們兩人回答，溫遇便又話鋒一轉，「我以我的人格以及前程擔保，蘇醫生絕對不會做傷害大家的事情。如果還是有人像郝醫生以及賀醫生這樣感到害怕，擔心蘇醫生會威脅到你們的人身安全。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們就可以向我遞交內退報告，我不會在當中有任何的阻撓或者是刻意的為難。」

溫遇話語里對蘇子衿的偏袒太過明顯，大有即便所有人都要走，他也要留下蘇子衿的意思。

何媛文跟郝晶晶自然是不滿的，偏偏溫遇說了又，願意以他的人格以及前程給蘇子衿做擔保。倘若大家在這個時候提出內退，豈不是對溫醫生的人格信不過？再有，這段時間，蘇子衿的的確確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大家的事情，相反，因為她的加入，大家的工作量都減輕了不少。

「青青，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大家也都個忙各的去吧。記住，如果想要申請內退，可以在我晚上交班后，來我營帳找我。」

溫遇離開了蘇子衿的營帳，從頭到尾，對於他跟蘇子衿兩人私交甚篤這件事，沒有任何的隱瞞。至於其他人會做如何選擇，不是他能夠左右的。

他很清楚青青的能力跟為人，倘若他真的輕信了何媛文或者是郝晶晶的片面之詞，或者是為了給眾人一個交代，要求青青「顧全大局」，勸青青離開這裏，那麼連他都會看不起他自己。

何媛文跟郝晶晶在第一時間把溫遇給找來，本來還指望利用溫遇將蘇子衿給趕出去，沒想到溫遇不但沒有按照她們設想的那樣要求蘇子衿離開醫營，反而提出了如果有人害怕自己的生命會受是自己的威脅，大可以主動離開。

何媛文心儀溫遇，溫遇對蘇子衿的袒護讓她怒火中燒。

何媛文本來還指望大家能夠跟她統一戰線，但是她發現，當溫遇說完那段話之後，竟然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蘇子衿不過來醫營短短的十來天，在大家心目中竟然有如此聲望，以至於大家明知道她是高階變異人的身份，都沒有人提出要將她驅逐出去！

何媛文拽住了企圖說些什麼的郝晶晶的手臂，身為負責人的溫遇已經表了態，如果她們兩個人再繼續要求將蘇子衿趕離這裏，那麼到時候要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們了！

本來就何媛文跟郝晶晶兩人鬧得最凶，她們兩個人都走了，其他人不管心底是個什麼想法，總之也沒有要當出頭鳥的意思，很快，方才還人滿為患的營帳，一下子就走了七七八八，又指剩下了蘇子衿、慕臻以及小柒寶一家三口。

「小柒寶，你大舅還挺給力嘛~是不是啊？」

慕臻從蘇子衿的懷裏接過小柒寶，舉高高，小柒寶發出一連串清脆的「咯咯咯」地笑聲。

對於慕臻認定了溫遇是她的娘家人，並且單方面認溫遇做他的大舅子，小柒寶的大舅這件事，蘇子衿是哭笑不得。

……

蘇子衿不過是給了郝晶晶一點警告，既沒有傷害到她，也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的舉動。即便是當局知道，也必然不會因為這件事跟蘇子衿、慕臻以及慕臻身後的季家去交涉。

果然，距離蘇子衿在這次的志願者行動接近尾聲，當局那邊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

溫遇結束這次的志願者行動，還要再去雲城其他邊境的城鎮，之後再返回市區做生活物資跟醫療物資的補給。

慕臻這次是請了年假，才能陪蘇子衿在這裏待這麼長的時間，縱然蘇子衿很想要再跟志願隊去別的地方，情況卻是不允許的了，沒有慕臻，就沒有人能夠在她忙的時候替她照顧小柒寶。

何況，他們也要趕在慕臻休假結束之前，去一趟傅哲那裏。

離開前，蘇子衿把能夠解百餘種蛇毒的「聖品托」交給了溫遇。

當時，也有好多其他醫務人員在場。

人們看着蘇子衿像是交出一瓶普通感冒藥那樣將「聖品托」交給溫遇，表情很是有些一言難盡。當他們事後從溫遇口中得知，蘇子衿就是參與跟研製「聖品托」的製藥者之一時，更是驚愕不已。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醫療隊駐紮的營地不通車。

從山路進去營地，需要徒步經過密林，離開也是一樣，也需要徒步穿過密林，才能抵達他們停車的山路。

對於蘇子衿跟慕臻而言，徒步穿過密林就跟走普通的林子沒有什麼區別，對於一般人而言，則需要消耗不少的體力。

蘇子衿的意思是，讓溫遇送到營地出口即可，溫遇卻依然堅持，一起陪蘇子衿一家三口徒步穿過植被茂密的深林。

小柒寶在途中就睡著了，慕臻將小柒寶抱上車。

「當年，我……在辦理醫學院入學手續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盼望着能夠有跟你共事的那一天。如今，算……是達成心愿了。」

蘇子衿跟慕臻腳程快，為了照顧溫遇的體力，兩人均刻意放緩了腳程，即便如此，溫遇在說話時，氣息依然有些微喘，只是面色還算紅潤，瞧著體能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蘇子衿一怔，轉過頭，看向身旁的溫遇。

難道這就是溫大哥當初學醫的原因嗎？

因為她提前考取了醫生執照，註定會走上從醫之路，所以原本相當程序員的溫大哥也報考了醫學院？

蘇子衿心底的困惑全呈現在了她那雙清冷、漂亮的眸子裏。

溫遇露出一抹苦笑，「你十三歲就離開我的身邊，完整地錯過了彼此的青春期。你獄中過得如何，你不提，我便不敢開口，擔心勾起你不好的回憶。後來，得知你在雨中就考取了醫生執照時，當時就想，如果能夠從事跟你一樣的工作，學過你學過的內容。那樣，我們必然會有更多的話題，以至於當我終於考取醫學大之後，我是那樣地欣喜若狂。我沒想到，母親會在那一年生了重病，更沒想到，母親的重病，我的學費，竟然又造就了我們更為漫長的分別。後來我又不止一次想。如果當初我沒有進入S大醫學院，我就不會認識姍姍。我也就不會弄丟了你。我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問我自己，為什麼我跟你之間，總是一直在錯過？」

「溫大哥……」

蘇子衿的眼底露出幾分擔憂。

如果溫大哥從未試着從過去走出來，未來又怎麼能夠迎來屬於他自己的感情？

「現在，我知道了。」

溫遇的唇角彎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蘇子衿眼露不解。

知道，什麼？

溫遇張開雙臂，抱了抱蘇子衿，鬆開，又對着朝這邊疾步走來的慕臻笑了笑，「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青青。慕先生，保重。」

慕臻：「……」

不要以為你是我的大舅子，你就可以隨便抱我媳婦兒！

溫遇轉身，走進了那片密林。

不知道為什麼，望着溫遇離去時的背影，蘇子衿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蘇子衿往前走了幾步，想要追上溫遇，身體倏地被攬進一個結實的懷抱。

「寶貝兒，你這是要去哪裏？」

男人唇角勾笑，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看都有些不太「友善」也就是了。

「慕臻，我有些擔心溫大哥……」

蘇子衿如實地告知慕臻她心底的擔憂。

「嗯？」

慕臻低頭，看着懷裏的蘇子衿。

縱然這會兒他身上的醋味都能把他自己給熏死了，看着媳婦兒擔憂的神情，慕臻只得暫時克制住自己翻江倒海的醋意。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一種感覺……」

蘇子衿眼露茫然，有些失神搖了搖頭。

這種感覺很微妙，她找不到精準的言語去形容，只知道，那種感覺令她相當的不安，就好像隨時會出什麼事似的。

「別多想了，也許就是你跟大舅子碰面的次數太少，分開時就有些不習慣。這樣，等大舅子有空，我又在家的日子，約大舅子來我們家聚聚？」

聞言，蘇子衿有些意外地看了慕臻一眼。

慕臻醋勁有多大，蘇子衿是心知肚明的。

這次慕臻竟然如此「深明大義」，蘇子衿自然是有些意外的。

蘇子衿哪裏知道，慕臻邀請溫遇來家裏，就是打着要在人面前大秀恩愛！

汽車引擎聲發動，軍綠色的越野車跟紅色的SMART一前一後，消失在山路的盡頭。

風吹動着白大褂的衣擺獵獵作響。

等到那輛紅色的SMART徹底消失在視線當中，溫遇依然望着綿延的山路，許久，許久……

為什麼在他跟青青相愛的那些年，他們之間總是錯過……

他曾經無數次地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直到，慕先生的出現。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為什麼總是與青青錯過。

他太急於想要證明自己，太急於想要給青青一個穩定的未來！

如果當時他寧可暫時放棄攻讀醫學學位，不急於去縮他跟青青之間的差距，要求青青留在國內，由他來打工醫治母親的病情，而不是急於成為足以匹配得上的她的男人，一切就都會有所不同。

他缺的，就是慕先生身上那與生俱來的自信。

慕先生才是天生適合青青的那一個人。

……

三天後。

雲城，傅哲實驗室。

慕臻的懷裏抱着小柒寶，跟慕臻一起並肩走進傅哲的實驗室基地。

「慕先生，蘇醫生，請。教授已經在裏面等二位了。兩位請隨我來。」

透明的玻璃門自動打開，傅哲的助手見到慕臻、蘇子衿兩人，立即從裏面迎了出來，將兩人迎到傅哲的辦公室。

「叩叩叩——」

白色的木門被敲響。

「小柒寶~，記得你哲伯伯嗎？來，伯伯抱抱。」

傅哲親自來開的門，一見到慕臻懷裏的小柒寶，就朝小柒寶拍了拍手，張開雙臂索抱。

「啵——啵——」

小柒寶不會發「伯伯」的音，小嘴巴嘟起，發出「啵」「啵」的音，兩隻小胖手也朝傅哲伸過去。

別說是傅哲，就連傅哲的助理，一位二十多歲的在校研究生，都被小柒寶給萌到了，恨不得自己也把小傢伙給抱在懷裏，過過癮。

「小柒寶這是還記得哲伯伯呢？哲伯伯沒白疼你。」

傅哲抱過小柒寶，把小柒寶舉得高高的，逗得小傢伙「咯咯咯」地笑，小臉笑得就跟那紅彤彤的蘋果似的，別提有多討喜。

「我勸你還是趕緊把小傢伙給放下來吧。不然等會兒纏着你一個勁地要求舉高高，那就有你受的了。」

慕臻在一旁笑着道。

「那我也樂意就這麼舉著小柒寶。是不是啊，小柒寶？」

小柒寶笑彎了眉眼，睫毛濃密纖長的像是振翅的蝶翼。

這孩子，長得也太漂亮、精緻了。

明明應該是大富大貴的命格，偏偏……

千萬分之三的概率，怎麼就能被青青跟小柒寶全給佔了呢。

傅哲在心裏嘆息了一聲，還是依言把小柒寶給放低了一些，倒不是他的雙臂吃不消，而是一直這麼托著，對孩子不好。

「我跟阿四還有青青有點私事要談。接下來的時間，要是有人來找我，一律推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何人進我的辦公室。聽明白了嗎？」

傅哲把小柒寶抱在懷裏，對一旁的小助理道。

小助理被小柒寶萌得七葷八素地，聞言，趕緊回過神，應道，「知道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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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想失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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