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326】舔了舔濕潤的唇(一更)

【傲嬌326】舔了舔濕潤的唇(一更)

換心手術在S帝國已經算是相對比較成熟的手術。

但是,眾所周知,換心手術的心臟源一般都靠死者自願捐贈。比如一些在車禍意外身亡,或者是謀殺案中被害的人們主動捐獻遺體。原則上,無論是醫生還是患者家屬,都沒有權利也不會要求一個活人將自己的心臟獻祭給病原體,否則將心臟從一個健康的人體上剝離,安裝到另外一個病原體上去,跟謀殺有設么區別?

「他既然那麼愛他的女兒宋唯一,怎麼不用他自己的心臟?」

慕臻不知道宋聞均那個需要心臟源的所謂的「宋唯一」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既然宋聞均堅定地認為「宋唯一」需要一顆健康的心臟源,他怎麼不剖他自己的心臟?對莫如芸下手,想要用莫如芸的心臟成全他自己的父愛,可真是徹頭徹尾自私地可以。

「嗤——心臟也需要匹配的好嗎?應該是莫如芸的心臟跟那位宋小姐身體各方面數值都能夠配對上吧。不過就算宋聞均符合捐贈條件,宋聞均對自己下得去那個手嗎?宋聞均又不傻。」

關冷不無諷刺地道。

人們總是很容易慷他人之慨,在牽涉到自身利益時,又會陡然變成另外一副嘴臉。宋聞均能夠眼也不眨地想要掏出莫如芸的心臟,成全他自己所為的父愛,但若是換成他自己,要求他捐出他的心臟來救治他的女兒,恐怕對方不見得願意。

否則,在莫如芸心臟受損,不再符合手術要求時,宋聞均不是應該直接掏了自己的心窩,以命換命呢么?又何須費那麼大地勁,吊著莫如芸的命,慢慢將心臟將養起來。

「事實上,莫如芸的運氣算是好的了。如果是普通人類,在心臟受損如此嚴重的情況下,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蘇子衿抿了抿唇。

有時候,這樣活着,不是比死更加痛苦?

關冷說完,下意識地看了蘇子衿一眼。他皺了皺眉,總覺得以莫如芸綁架過小舅媽這一關係而言,小舅媽對莫如芸的情緒似乎多了一些,心中有一個未成形的猜測呼之欲出,卻又一下子消散不見,始終未能成固定的性狀。

慕臻五根手指與蘇子衿的交握,心知關冷方才關於宋聞均自私的言論很有可能令小玫瑰感到傷心了。

無論小玫瑰是否打算認回宋聞均這個便宜爸爸,得知跟自己留着相同血液的親生父親是那樣自私、涼薄的一個性格總歸是無法令人感到高興的一件事。

「嘀——嘀——嘀——」

莫如芸的生命檢測儀忽然發出幾聲急促的聲響。

蘇子衿跟關冷兩人同時跑上前,在身體快要撞上時,關冷停住了腳步,蘇子衿看了他一眼,在關冷驚疑的目光當中,腳步微頓,繼續跑到了病床。

蘇子衿掏出口袋中的醫用手電筒,檢查了下莫如芸的眼球,又拿過一旁的聽診器,聽了一下她的心音,確定莫如芸暫時沒有生命的危險,蘇子衿悄然鬆一口氣。

就在莫如芸摘下戴在耳朵上的聽診器時,躺在病床上的莫如芸陡然睜開了眼睛。

一雙赤紅色的,渾濁的,嗜血的眸子兇橫地瞪着近在眼前的蘇子衿,嘴裏發出,「嚯嚯嚯——」地類似野獸般的嘶吼,身體掙扎地厲害,如果不是她的雙腳跟手臂都被特殊材質的東西固定住,只怕她早就已經挾持了蘇子衿。

慕臻跟關冷兩人宛若兩大護法,一左一右地站於蘇子衿身體的兩側。哪怕他們知道,被特殊材質東西固定住的莫如芸基本上沒有逃脫的可能,還是下意識地做出了保護跟防禦的姿勢。

「蘇……子……衿,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莫如芸赤紅色的、渾濁的眸子掃過慕臻跟關冷兩人,最終死死地盯着蘇子衿。像是禿鷲在盯着一塊生肉,恨不得將其叼進嘴裏,嚼爛了,吞下去才好。

莫如芸每說一個字,聲音都暗啞、蒼老得彷彿七、八十歲的老嫗,再配上那她滿是皺紋跟灰白的頭髮,很難令人相信,眼前的人不過四十齣頭而已。

生命檢測儀上的數據也因為莫如芸情緒上的劇烈波動,而發出刺耳的嘀嘀嘀的聲音。

「你也認為,你的一生,活得像是一個笑話嗎?」

關冷頗為意外地看了蘇子衿一眼。

天呢,小舅媽這是嫌莫如芸命太長,想要直接把人給氣死的節奏么?

果然,莫如芸情緒變得相當激動。她的瞳孔倏地睜大,赤紅的眸子紅如血月,對着蘇子衿發出困獸般的吼叫,「滾!滾出去!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十六歲進入軍中,因在軍中表現優異,十八歲進入女子特種行動部隊。同年立下卓越軍功,一時風頭無二。莫將軍的么女,西南軍最璀璨的明珠。人中龍鳳,本該鳳舞九天,顯赫一生。因為一個男人。僅僅只是因為在十八歲那一年,遇見一個前來軍中觀摩演習的男人。你信了他口中的帝國盛世,認同他的人類末等論,已經足夠強大的你渴望變得更強。於是,你參與了那個瘋狂的變異人計劃。你同那個男人暗生情愫,珠胎暗結。從此明珠蒙塵,鳳凰墜地。你恨宋聞均欺騙了你的感情,恨莫將軍因為家族聲譽不肯出面為你做主,更恨那個你吃盡苦楚,拚卻名譽跟勇氣生下的女胎,到頭來竟然沒能換來那個男人轉身的一眼。

由始至終,你都不曾想過。是你自己把自己看得太輕,輕易將身心託付出去。是你自己太過任性,不肯聽從父親勸阻,執意參與到那個計劃當中去。是你自己太過自私,企圖用孩子報復那個男人。

為什麼將才出生三天的女嬰活埋在雪地里?

是因為她繼承了你跟那個男人變異人的血脈,一出生就擁有變異人的特徵,是你口中的那個怪物,所以你要替天行道,令她消失在這個人世間。還是,僅僅只是為了令那個男人痛苦?

你恨那個怪物,她的存在,每分每秒地都提醒了你曾經為了一個男人,如何犯蠢。可你又何曾問過她,如果能夠選擇,她可願意生於你的腹中,被你這樣一個自私愚蠢的母親帶到這個世間來?命運對你何曾不偏待?你十八歲那年的所犯的孽障,被你親手活埋。你親手了斷了你第一個孩子的性命,轉身,竟然也能幹乾淨凈,風風光光地嫁入西南季家。婚後夫妻和諧,女兒承歡。只是,為什麼你還是走到了如今這個境地呢?是因為我的回國,我的出現嗎?不,是因為季姍姍太像你了,跟你一樣唯我獨尊,自私自利。她可以為了溫大哥,在明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仍然以愛的名義,傷害他人卻樂此不疲。莫如芸,是你自己親手將一副好牌打得稀爛。你是最沒有資格怨恨的那一個人。」

「不!你們都負了我!你們都負了我!」

莫如芸的生命檢測儀再一次發生劇烈的波動。

無論是跟宋聞均那段錯誤往事,那個二十五年前被莫如芸親手埋在雪地里的孩子,都是莫如芸身上的逆鱗。

在孕育那個生命的最初,曾經,她有期盼那個孩子的出生,到後來,她就有多痛恨她的存在!

蘇子衿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削尖的刀,在莫如芸早就千瘡百孔的身體剜下一塊又一塊的血肉。

人極其容易將錯誤推給別人,而無法面對自身所犯的錯誤。

「她該死……她該死……她該死!」

紅如血月的眸子越來越暗紅,彷彿被濃重的怨氣裹挾住,眼神透著滔天的恨意,那如同枯槁的乾癟的臉頰激動地抽搐著。

一個人根深蒂固的觀點,絕對不可能因為他人的三言兩語而改變。時至今日,莫如芸仍然不認為錯在自己,也不曾對那個險些命喪於她手中的孩子有半分的歉意。

蘇子衿唇瓣緊抿,指尖生凉。

沒有人能夠在聽見親生母親不斷地嘶吼著,「她該死」時而無動於衷。

「閉嘴!」

慕臻上前一步,冷冷地注視着莫如芸。

莫如芸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她徹底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完全陷於瘋魔的境地,「是宋聞均騙了了我!是宋聞均負了我!他應允過我的,他應允過我,只要我順利地懷上孩子,他就會跟我父親去提親!他騙了我!他瞞着我偷偷地跟貝拉。伯恩斯那個賤人暗度陳倉!我只是想要一個公道,父親卻將我囚禁於家中,哪裏都不准我去!等我獲悉宋聞均跟貝拉。伯恩斯大婚的消息時,木已成舟!在父親的心目中,女兒的幸福遠不及家族的榮耀重要!是!我嫁給了季曜邦,可是這二十多年來,我沒有一天,沒有一天活得快樂!

季曜邦是庸才!他既沒有季家長子季曜川的磊落跟胸襟,也沒有季家次子季曜州在醫學上的痴迷跟才華,他是季家三個兒子當中最沒出息的一個!這樣的人是良配么?倘若沒有我在暗中替其籌謀,就憑季曜邦那個蠢材,如何能夠當上崇光醫院的院長?我莫如芸後來的地位,全是我自己拼來的,拼來的!是你,是你的出現,是你的出現,毀了姍姍的幸福!蘇子衿,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自私的人,從來不會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他們只會將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他人的身上,永遠不知自省。

「閉嘴,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崩了你!」

慕臻忽然手握槍支,抵著莫如芸的額頭。

「小舅!」

關冷一隻手按在慕臻的手臂上,神情嚴肅。

這個房間裝有監控,不能亂來!

「哈!來啊!你殺我啊!你殺了我啊!」

莫如眼神挑釁,額頭青筋暴起,形若癲狂。

慕臻食指扣住扳機。

「小舅!」

關冷欲要伸手去奪慕臻手裏的槍,卻又擔心在強奪中槍支會走火,不敢輕舉妄動。

操!

他小舅根本比莫如芸還瘋!

早知道,根本就不應該讓這兩人進來。

蘇子衿一隻手,覆在了慕臻的手背上,朝慕臻搖了搖頭,「她不配讓你的槍,沾上她的血。」

慕臻跟蘇子衿兩人對視半晌,最終,在蘇子衿目光注視下,慕臻緩緩地收起了槍支。

之前,因為掙扎得太過厲害,莫如芸身上蓋着的被子滑落了下來,露出了她那少了一隻手掌的手臂。

蘇子衿震驚地看向關冷,「她的手……」

蘇子衿對莫如芸實在超乎了尋常的關注,關冷一面感到奇怪,一面回答道,「根據我們抓到的其中一個實驗室的負責人,對方口供所說,是被宋聞均親手用利爪削斷的。宋聞均欲要將心臟從莫如芸胸腔里活生生地掏出,莫如芸反抗,宋聞均便……總之,這兩人不愧是彼此的前任,夠狠。」

「是他們負我!是他們負我!是他們負了我!我沒有錯,我沒有錯!她該死,她該死!他們統統都該死!」

莫如芸還在叫囂著,眼底已然一片瘋魔。

她的生命檢體征比方才還要波動得厲害,擔心會出事,關冷按響了邊上的護士鈴。

很快,就有幾名身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跑了進來,對莫如芸進行一系列的身體檢查。

變異人的生命力到底比尋常人要好上許多,即便莫如芸的心跳波動起伏如此之大,仍然暫時無性命之憂。

醫生們跑進來,又秩序地退了出去,臨走前,給莫如芸打了一陣鎮定,莫如芸再一次陷入昏睡。

蘇子衿看着那重新歸於平靜的藍色波狀圖,在床前站立了片刻。

她走上前,替她將之前滑落下來的被子給蓋上。

回到慕臻的身邊,「慕臻,我們走吧。」

慕臻握住蘇子衿的手。

預料當中,小玫瑰的手觸之生凉。

慕臻與之緊緊交握,「嗯。」

銀色的金屬大門緩緩地關上。

蘇子衿沒有回頭。

上泉碧落,此生,與門內的那個人,是永不會再相見的了。

……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要問,先給我們三十分鐘的獨處時間。OK?」

從關押莫如芸的囚室走出,關冷尚未發問,慕臻就已經將關冷欲要問出口的疑問給堵了回去。

關冷:「……」

關冷除了比個OK的姿勢,還能如何?

審訊基地走廊昏暗,常年見不到陽光,空氣里還能聞見刺鼻的血腥味。

基地內部更是遍佈開關,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有被射成塞子的危險。

慕臻此前來過這個審訊基地數次,對裏面的機關早已熟悉,就算是閉着眼睛走,也絕對不可能好會觸動那些機關。

關冷索性丟下慕臻跟蘇子衿兩人,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

「下雪了。」

蘇子衿跟慕臻從走出審訊基地,驚訝地發現,外面竟然下雪了。

蘇子衿在尼布羅見過紛飛的鵝毛雪花,也在極地之境,感受過零下四五十度的冰雪的肆虐,卻還是近十年來第一次,掌心觸碰到S帝國的雪花。

蘇子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看着晶瑩的雪花在掌心裏消融。

「慕臻,下雪了!你看,下雪了!」

蘇子衿捧著雪花,情不自禁地蹦了蹦,可把慕臻嚇了一跳,連忙把人的肩膀給扶穩,「祖宗。小心一點。」

要是在雪地里摔上一跤,可不是鬧着玩的。

蘇子衿也意識到剛才太過得意忘形了,她抱住慕臻的手臂,「抱歉。」

慕臻在蘇子衿的額頭上彈了彈。

蘇子衿皮膚白皙,哪怕慕臻根本沒怎麼用力,還是在她的額頭留下紅痕。

他又湊過去親了親,把她的手攥在手裏,觸手一片冰涼,就握著蘇子衿的手,放在唇邊呵著氣。

稍微有點暖意之後,就將兩人交握的手放在他大衣的口袋裏,「下雪天,地滑。小玫瑰,要不我們先回去?」

慕臻原來是想帶着蘇子衿出來散散心,哪裏想到,忽然下雪了。

慕臻是在南迦山半米高雪地里行軍都不怵的人,這會兒才開始下雪,就開始擔心腳下濕滑,勸說蘇子衿一起回審訊基地。

審訊基地再如何不通陽光,好歹工作人員的辦公室裏頭都是有供暖的。慕臻這是打着去關冷的辦公室蹭供暖的主意呢。

蘇子衿抬頭,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只好打消了雪中散步的念頭。

她早就已經決定留在國內發展,像這樣的家鄉的雪景,以後年年可看,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慕臻的提議,兩人牽着手往回走。

兩人誰也沒有提及莫如芸的事情,彷彿他們來這審訊基地,只是為了邂逅這場西南的第一場雪似的。

在關冷聽下屬說外面下雪了的時候,就料到了,慕臻跟蘇子衿兩人肯定很快就會回來。

果然,當他在辦公室把水燒開,準備泡茶的時候,慕臻跟蘇子衿兩人就在基地一名工作人員的領路下,敲響了關冷辦公室的門。

開水燒開,放入茶葉,茶香裊裊。

雪花落在玻璃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慕臻把滾燙的茶水放置溫熱,用唇碰了碰,確定不燙之後,遞給蘇子衿。

蘇子衿把茶杯捧在手裏,放在鼻尖清嗅,茶香縈繞,水汽氤氳,入喉,更有說不出的甘冽跟清甜,「好喝。嘗嘗看?」

慕臻的那杯還沒有放凉,蘇子衿就把自己還剩半杯的茶杯,遞到慕臻的唇邊,慕臻就著蘇子衿的手,喝光了剩下的那半杯茶,舔了舔濕潤的唇,眼神勾人,「好茶。」

蘇子衿:「……」

關冷:「……」

喝口茶都能騷成這樣,關冷是服氣的。

「小舅,小舅媽,你們跟莫如芸……」

關冷放下手中的茶杯,語氣遲疑。

其實,關冷心中已經有個隱隱的猜測,只是他覺得那個猜測太過不可思議,所以一直也沒能放任那個猜測成型。

慕臻跟蘇子衿對視一眼,在後者點頭示意下,慕臻將蘇子衿的身世緩緩地告訴給關冷。

因為關冷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因此當從慕臻口中得知,蘇子衿就是當年被莫如芸埋在雪地里的那個女嬰時,倒是沒有太多的錯愕,反而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只是……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是,我還是想多問一句,小舅,小舅媽,你們確定……我的意思是,既然小舅媽才是莫如芸跟宋聞均的女兒,那個出現在新聞當中,被宋聞均接回總統府的宋唯一又是怎麼一回事?以宋聞均謹慎的性格,在認回那位宋小姐之前,應該做過親自鑒定才是。」

「宋聞均做沒做過親子鑒定,我們是不知道,不過,我們是的的確確做過的。至於那位冒牌的宋小姐是怎麼回事,把人抓過問一下,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關冷冷峻面容難得出現幾分尷尬的神色。

「怎麼?」

「事實上,在我們潛入總統府之前,那位宋……那位冒牌的唯一小姐就已經失蹤了。」

------題外話------

沒寫完,晚上繼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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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號婚寵:軍少別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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