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553.審問（6更）

在宋石看來，因為宋鐵柱沒有給自己做生意的錢，所以他覺得無論宋鐵柱關進去了，還是在，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反倒是關進去了，自己還能有錢。

見兒子這麼說，人倒是被奇迹的安撫了下來。

在她看來，有兒子在，那也是個依靠啊，只要有依靠，自己就不擔心了，怕的就是沒有依靠，她這個人沒有了人依靠，是很恐懼的，那代表着，沒有人給自己任何的意見。

大半輩子，都是被宋鐵柱指使下來，她受不了自己一個人，那會成了沒有頭的蒼蠅。

看到自己的兒子這麼說，她就放心了。

要說對宋鐵柱多有感情，其實也沒有什麼過多的感情，頂多就是習慣了。

雖然說自己不計較，不去管一些事情，可是有些不是她不去管就能不知道的，比如宋鐵柱在外面亂搞，要不是自己沒有依靠，她怕是早就和宋鐵柱結束了。

現在宋鐵柱被關進去了，只要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就行。

至於宋石是不是能幹的，會不會幹成事情，她沒有考慮過這些，她已經習慣了，把男人當成主心骨。

另一邊。

一隊人，直接去了韓家村，沖着韓山的家就去了。

這幾天來。

知道了宋鐵柱被抓起來的事情的時候，韓山就一直很緊張，也很擔心，每天都提心弔膽，吃不好也睡不好。

就想着哪一天，可能自己也就被關起來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這輩子也就毀了。

可是心裏面，韓山隱隱約約的知道，要是宋鐵柱真的犯了事情，自己估計也是遲早輪到的，但是他還是有些僥倖心理。

萬一沒有供出自己呢？

不過饒是如此，韓山還是每天睡不好，吃不好，連家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直都不知道韓山到底是擔心什麼，直到警察上了門，直接找到了韓山，要把韓山帶走開始，她們才有些恍惚的知道，似乎韓山是犯了什麼大事。

韓山被帶走的時候，還是迷迷糊糊的狀態，其實他一直都在擔心這一天，現在終於是東窗事發了，說害怕也害怕，說絕望呢，那肯定也絕望，但是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從宋鐵柱被帶走開始，他就覺得這是遲早的事情了。

等進了派出所，被帶進了小黑屋裏審訊。

韓山都是迷糊的狀態。

在辦公室里的韓大鵬，在聽到彙報之後，臉色不太好看，「怎麼會這樣，是宋鐵柱說的地方么，你們都仔細找過了么？」

面對韓大鵬的疑問，領隊也是無奈的很，苦笑道：「我們整個隊都招過了，幾乎把宋鐵柱家裏面都給翻了個頂朝天，可是都沒有翻到什麼，存摺倒是有，可都是宋鐵柱的工資，至於他說的那筆錢，是一點都沒找到。」

「那就奇了怪了。」韓大鵬覺得肯定有問題，難不成是宋鐵柱騙人？

可是他有什麼必要騙人呢，要是騙人的話，這可就坐實了罪名，這跟宋鐵柱想要減刑的初衷不符合。

這事情韓大鵬一時之間想不明白，現在看來，只能先去審審韓會計了，說不定錢在他的身上。

想到這，韓大鵬站起身道：「這事情等會兒我再問問宋鐵柱，韓山呢，人帶來了么？」

「帶到了，已經在審訊室裏面，隨時可以審問。」

「行，那就先去看看韓山。」

對於韓山，韓大鵬覺得肯定是比宋鐵柱好審問的，像是宋鐵柱這樣的，心理素質太過硬了，要是找不到證據的話，怕是根本就審不出來。

其實韓大鵬怎麼都想不明白，韓山怎麼也會牽扯在其中，他是一個在韓大鵬看來，還是相對而言比較清廉的存在，只是現在看來，所謂清廉，那也是表面上而已。

韓大鵬也不好說什麼，做了這個職位，那就是看證據說話，總不能說看自己的想法去說，那是不切實際的。

他直接去了審訊室。

進去的時候，韓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整個人都有些獃滯在那，跟宋鐵柱進來的時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其實審訊室的條件，是會讓人自然而然的產生害怕的，一個四面都封閉的環境，一個幾千瓦數的大燈，就照在臉上。

關個幾天，正常人都給弄得不正常了。

因此，韓大鵬才覺得宋鐵柱的心理素質好。

要是別的人，保管什麼話都給交代了，哪裏能跟警察這麼嗆著。

聽到動靜，韓山立馬抬起了頭看了過去，然後就瞧見了韓大鵬，他是知道韓大鵬的，是一個村子裏的，平日裏韓大鵬還叫韓山叔叔，現在在這個場景下見面，多少有些唏噓。

估計怕是誰都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副場景吧。

韓山蠕動了一下嘴唇，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見到他這樣，韓大鵬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坐到了位置上，抿唇道：「韓叔。」

「大鵬……」韓山眼眶有些紅，想到這段時間來，自己其實一點都不好受，自從攤上了這修路的事情之後，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一天到晚的都怕，不是怕這個說了實話，那就是怕那個把自己舉報了，這日子過得是提心弔膽的很，每天都怕會被抓進來，結果現在倒是好，真的就進來了。

還是被自己的晚輩審問。

韓大鵬點了點頭，看他的臉色不好，就讓人去到一杯熱水過來，「韓叔，宋鐵柱已經什麼都交代了，包括你們之間的事情，他也全都說了，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疑問么？」

「沒有，都是真的，我的確是一起做假賬了，錢我也跟着分了，不過我一點都沒動，當時貪了這筆錢的時候，我就一直提心掉膽，怕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可是現在看來，人是真的不能做壞事的，一旦做了，那遲早會有懲罰。」韓山沒有打算隱瞞什麼，一股腦的全都說了。

倒是和宋鐵柱說的差不多。

韓大鵬眉頭蹙起：「當時你就不覺得奇怪么，宋鐵柱請你吃飯，你還喝醉了，跟黃莉發生了關係，之後就是修路的事情，你不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是我喝醉酒，亂了性，當時我也是怕了，怕宋鐵柱說出去，也怕黃莉去告我，你也知道你嬸子她……」說到這，韓山終於流下了悔恨的眼淚，「早知道後面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我還不如就讓黃莉去告發我，也不至於還沒了一條人命。」

韓大鵬覺得，宋鐵柱還真是有點本事，能讓韓山沒有絲毫的察覺，這個一聽起來就是有問題的，像是韓山這樣，要是真的喝醉了，真的能做點什麼？

喝酒亂性，這都是說辭。

只是韓山這樣，怕是真的不知道喝醉酒之後發生了什麼，而黃莉和宋鐵柱說，是他亂了性，那麼韓山自然會害怕。

一個人害怕的情況下，會什麼事情都答應，也會很多細節沒有察覺。

韓大鵬不去管黃莉沒了人命這事情，他說道：「當時明明你和宋鐵柱都在，為什麼你喝醉了，是黃莉扶你進屋子，那宋鐵柱呢，他喝得多麼？」

「這個……」韓山皺起眉頭，想了想，似乎當時自己是一個勁的被灌酒，至於宋鐵柱喝得多不多，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韓大鵬繼續道：「你自己想想，從起因到現在，到底是誰獲利最多，如果說宋鐵柱真的怕事情，怕黃莉去告發，可你想想，黃莉只是一個知青罷了，在宋家村做到文書，是誰幫的忙，要是說黃莉去告發了，依照宋鐵柱的關係網，能讓她成功么，別人會相信她么？」

這個都是韓山沒有想到的，他此時彷彿在恍然大悟，自己似乎早就進了宋鐵柱的圈套，一切的一切，都是宋鐵柱再設計。

為的就是把自己拉下水！

甚至於黃莉，可能都是聽命宋鐵柱，示意這一切，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見韓山的表情，韓大鵬就知道他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繼續道：「如今依照你們兩個這樣的口供，那黃莉反而成了主犯，而你們都是從犯，可是她卻死了，為什麼死，我想韓叔你可以給我一個解釋。」

宋鐵柱那邊他敲不出來什麼，可是不代表韓山這裏不能知道什麼。

他已經進來了，知道事情是這麼個事情，從剛剛的話里得出，其實韓山也在恐懼黃莉的死亡。

這樣一個人，如果說是韓山殺了黃莉，韓大鵬真的不相信。

殺人可不是什麼一時之間的，那是要有過硬的心理素質，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韓大鵬說道：「之前我已經去審問了村子裏的其他人，村子裏有人看到了在黃莉死的那天，你也上過山，如果說人不是你殺的，那麼韓叔，我希望你能把事情全都說出來，不然的話，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這話都說到這了，韓山知道，自己要是什麼都不說的話，那可能自己就真的要完了，明明他才是被設計的那個，想到這，韓山咬了咬牙，說道：「這事情，都是宋鐵柱來找的我，當時他說黃莉想要告發我強女干她的事情，還有我們做假賬貪了修路錢的事情，一併都要說出去，除非我們把所有的錢全都吐出來給她，我當時也是怕了，怕黃莉一直威脅我，後來宋鐵柱說，有辦法讓黃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我就信了。」

「然後呢？」

韓山回憶道：「我奇怪什麼辦法，能讓黃莉說不出話來，只是宋鐵柱一直都不肯跟我說，只是說我到時候就知道了，沒過幾天，他就來找了我，說是黃莉要約我去山上談話，我想着能把事情說清楚最好，不要動不動就來威脅，畢竟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當時我就去了。」

「時間點是宋鐵柱轉達我的，我一路上了他跟我說的地方，但是卻沒有見到黃莉，後來我就發現了黃莉掉下去的屍體，當時我害怕極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就直接走了，一直都不敢到宋家村來。」

「這事情還是過了好幾天，才曝出來，宋家村的人才找到了黃莉的屍體。」

那段時間，韓山照樣是睡不好吃不好的，每天晚上一入睡，就夢到黃莉，他總是做惡夢，特別是聽宋書記說這不是意外，很可能是被人謀殺，他就更怕了。

他怕別人懷疑是自己做的，韓山找過宋鐵柱，他其實也懷疑可能是宋鐵柱做的，但是宋鐵柱卻一口咬定，當時是他去見的黃莉，因為確實是如此，所以哪怕不是韓山推黃莉失足摔死，可也覺得有自己的原因在裏面。

聽到這話，韓大鵬眯起眸子，說道：「這事情如果真的是跟你說的一樣，那麼十有八九就是宋鐵柱乾的，你和黃莉之間，沒有什麼交際，你也不能確定，黃莉是不是真的威脅，要把你的事情捅出來，這全都是宋鐵柱的一面之詞，而約定的地點，也是宋鐵柱說的，可是人卻早已經死了，如此看來，這可能是故意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全都是猜測，只要宋鐵柱咬死，說這事情不是他乾的，那麼這條人命就會落到自己的頭上來了。」韓山苦笑。

自己算是看明白了，他以前還以為這都是黃莉在搗鬼，而宋鐵柱是來幫自己的，結果還是自己太單純了一些，事實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宋鐵柱在設計的。

韓大鵬搖頭：「你都說了，宋鐵柱說要讓黃莉閉嘴，也不一定會落到你的頭上。」

這事情這麼一梳理，就能明白了，雖然說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就是宋鐵柱乾的，可是至少可以指向是宋鐵柱，這事情也很可能他是主謀。

不過就是沒有直接證據。

韓大鵬審問的差不多了，看韓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只能道：「做了這些事情，那就是犯法的，既然犯法了，必然會受到懲罰。」

「是啊，人真的不可以僥倖，犯了法那註定就是犯了法，哪怕逃過了法律，可是內心卻依舊是煎熬，現在全都說出來了，我反倒是輕鬆了許多。」韓山覺得這個事情，折磨了自己實在是太久了。

現在說出來，他的確是舒服很多。

看到他如此，韓大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等離開審訊室之後，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跟着的人，說道：「你們再去一趟宋家村，去黃莉住的地方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

「是。」

如果說，黃莉一直都是受宋鐵柱的操控，那麼她那說不定會有什麼證據落下。

只是可惜，這個黃莉在村子裏面的人緣不算好，一直以來都是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不然的話，還能從她的朋友里下手。

韓山的家人是跟着來的派出所，見到韓大鵬的時候，韓山的妻子立馬沖了上去，抓着韓大鵬就急急問道。

「大鵬，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你韓叔到底是翻了什麼事情，他那麼老實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犯事情呢，你是知道你韓叔的，他那麼老實的一個人，這事情可一定有什麼問題。」

「嬸子，這事情我想你還是去問韓叔比較好。」韓大鵬向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帶着韓山的家人過去。

見韓大鵬讓他們見人，韓山媳婦自然是趕緊跟了過去。

沒過多久，裏面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就是打罵聲。

韓大鵬嘆了口氣，對於宋鐵柱這個毒瘤，是越發的厭惡，這一次要是能夠定他的罪，讓他不要在外面在害人的話，那他也能夠好受一些。

去搜黃莉住的地方，是當天去搜的。

之前黃莉死的時候，也是例行公事隨便搜了搜，沒有搜到什麼，可是這一次去，是翻了個底朝天的搜，還真是搜了不少東西出來。

其中就有一本筆記本，經過專家鑒定，的確是黃莉的字跡，上面記錄了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