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愉快的談話，高氏的震驚
不過高氏卻沒有這些顧忌，眼神微閃，眸中有些些許憂愁，沉聲道：「茹兒她其實還有一個大哥，只是孩子他爹出了意外之後，我那兒媳婦也回娘家了，雙重打擊之下，一蹶不振，現在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面也不出來，就是吃飯也是我們送過去，自己在房間里沒日沒夜的編籃筐，我這當娘的心裏痛得都哭不出來了，我這兩個孩子也太命苦了！」
「伯母，您別傷心了，常大哥只是一時沒緩過來，後面慢慢就會想開的，您先把身子養好了才是。」顧二牛溫聲安慰道，關於常明的情況其實他是知道的，一個本就自卑的人，再承受這樣的打擊，要他一時半會兒走出來也不現實。
「娘，我先去看一下小寶，您先陪顧伯父顧伯母他們坐一下。」常茹朝顧水秀等人說了幾句抱歉的話，轉身出了堂屋。
趙氏這才驚詫地問道：「那小寶可是你家孫子？」
高氏緩緩的點頭，想到那個建康的小孫子，高氏的臉色才好了一些，「他娘死活要改嫁，再加上她娘家日子也好過，我們家也不強求，就放她走了，小寶沒了娘，茹兒就一直帶在身邊養著，這些日子因為小寶他爹這個情況，我又一直病著，孩子幾乎都是茹兒在帶。很是粘她。」
趙氏頷首，心中瞭然，並沒有因為常家這些情況而變了臉色，這點讓高氏更是高興。
趙氏跟高氏說話的期間，顧水秀一直默默地在一旁聽着，身量筆直修長，雖然一句話都不說，卻令人無法忽視。
從剛剛顧水秀對吳氏等人做的那一切，高氏就知道，這顧家只怕主事的也是趙氏的女兒，而且看顧水秀做事果決的樣子，明顯是個手腕強硬的主。
高氏和趙氏說話的時候總是不自覺朝顧水秀看過去，見顧水秀一直沒說話的意思，便忐忑地笑着說道：「顧夫人，我可真是羨慕你，你這些孩子個個養得這麼好，我看你家閨女這通身氣派，可一點也不像是尋常人家出來的。」
趙氏看了看身旁的顧水秀，嘴角揚起的弧度慢慢擴大，溫聲道：「這是我大丫頭，是個主意大的，當初我們家難的時候，也都是靠着這個丫頭在撐，那會兒我兩個兒子還是半大小子，幫不上忙不說，吃的有多，我到處去借糧食，把村子裏的人都借怕了，人家看到我們一家子都繞着走，後面要不是我這女兒找了個好女婿，只怕我們這個家就沒了。」
趙氏說起曾經那些過往，仍是不能釋懷，畢竟都是鄉里鄉親，嘗過了人情冷暖，令趙氏對高氏的處境深感同情，沒有什麼比雪中送炭還要更加可貴的。
高氏沒想到顧家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往，之前也沒聽顧二牛說起過，便不由自主地看了顧二牛一眼，顧二牛卻像個二傻子似的憨笑，一點兒也沒體會到高氏眼神裏頭的深意。
高氏因着聽了趙氏的話，對生活似乎也有了期盼，眼中慢慢有了希翼，看向顧水秀的眼神熱切了許多，試探著問道：「不知道顧姑娘的夫家是？」
顧水秀見高氏對她的事情很感興趣，便淺笑道：「伯母叫我水秀就好了，我的夫家只是山裏的尋常獵戶，只不過我們運氣好，當初得了些大獵戶，置辦了一些產業，也沒我娘說的那麼誇張，後來有了銀子就送我爹去看病，後來我爹身子好了，就跟我那兩個弟弟一起撐起了這個家，說來說去，我也只是幫扶了一些罷了。」
高氏聽顧水秀這般輕描淡寫，讚賞地搖搖頭，語氣中全是敬佩，「這可不是一點點的，你都出嫁了還能為娘家做這麼多，足以見你的本事，我雖然只是尋常婦人，不過我娘家也是做生意的，這點看人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以前我一直認為我們家茹兒算是女子裏面最有想法的，現在看到你們家女兒，我才知道我們家茹兒還是嫩了點，至少這魄力上就沒法跟你們家閨女比。」
趙氏聽到高氏對顧水秀這麼高的評價，當即笑開了話，謙虛了一番，才說道：「這丫頭現在已經生了三個兒子，家中也有下人什麼的，算是過上了有人伺候的日子，我那女婿之前的情況還比不上你們家呢！他們都能把日子過起來，你們就更加不是問題了。」
趙氏眼中已經從欣賞變成了震驚，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顧水秀，難怪她剛剛總覺得顧水秀氣勢不一般，原來是過上了有人伺候的日子，難怪這通身氣派看着就不像尋常人家婦人。
更讓高氏驚訝的是，顧水秀已經生了三個兒子，可是從她的臉蛋身材可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要是趙氏不說，高氏還以為顧水秀是成親沒多久，還沒生過孩子的新婦。
驚訝過後，高氏越發羨慕趙氏了，女兒這般優秀，大兒子也有出息，就是顧二牛也是個本分實誠的人，趙氏還真就像她說的那樣，把日子過起來了。
兩人交談了一番，趙氏聊盡興了才提出告辭。
高氏被趙氏寬慰了大半天，心裏也想開了不少，沒了剛剛他們進門時的愁苦，反而多了一份釋然。
顧家一家人要離開的時候，常茹才抱着一個小嬰童出來，和高氏一起送客。
小孩子看到這麼多生人明顯有些害怕，一直窩在常茹的懷裏不肯抬頭，顧水秀這才明白為什麼常茹進去了這麼就都沒出來，恐怕是就是因為這孩子的緣故。
當即瞭然地朝常茹露出一抹善意地淺笑，隨顧明德和趙氏一起離開。
顧二牛走在最後，用口型說了一些話讓常茹安心，這才急忙趕上顧水秀幾人。
顧家人一走，高氏心情明顯好了不少，跟常茹一起把屋子收拾了一遍，這才有心思坐下來和自己的女兒好好談談。
「茹兒，你今天看了二牛的家人，覺得怎麼樣？」高氏目不轉睛地盯着常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例如害羞，例如小女兒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