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不蒸饅頭爭氣

聽見二楞吞吐，柳紫印心中已經想見了不好的事情。

正說着，二楞夫婿已經送了東西回來接他們。

「招娣，好好地和大姐說話，你怎麼臉色不好？怎麼？可是身上不爽利？」

「並不是，妹夫，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家寧大娘怎麼了？」

「我娘…我娘年前就過世了。」

「……」

過世了？

柳紫印不由得有些微微發怔，在她的心中，若真是兩個老人的身子有一個挨不住，也不會是二楞的婆婆，畢竟人家身子一直很硬朗。

「寧大娘身子一向很好，怎麼會忽然過世了？」

「哎！大姐還是別問了，爹還在屋裏等你呢，聽說你回來，他可高興了。」

既然兩個人不願意提，柳紫印已故者的事，她也不便再問。

正好二楞夫婿給了台階，那就下吧。

幾個人才走到院中，主屋的房門就「吱——嘎——」拉着悠長的聲音被推開。

乍見柳大勇，並不像她想像中那樣老得很多，原本已經在腦海中模糊成找不到的輪廓，漸漸與眼前人重疊在一起。

「紫印？是紫印回來了么？」

「爹，女兒回來看你了。」

初聞柳大勇叫自己，柳紫印很意外。

因為她在的印象中，不論從古到今，長輩們最上心的，也都是後繼之人。她原以為，柳大勇會第一個找初吉，第一個喚初吉，可是沒想到，老人首先惦念的，卻是自己。

所以，也不知怎麼，她一聲爹，一句出嫁女兒久未歸家的話語，竟說的連自己都那麼不經意，那麼動情。

「好，真好，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快，快進屋！」

「哎！」

低矮的屋舍，光線並不明亮的房子。

坐在房子裏最好的椅子上，柳紫印有些不敢相信，曾經的自己，竟在這樣的房子裏住了好久。

不過，她此時的心境，並不是「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只是再次感到恍如隔世一般的蒼涼，明明故人都在，也不知為何如此。

由此，她想起自己離開臨陽村時候的光景，唯有寧氏不在，便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

「孩子，好端端的，你嘆什麼氣。」

「我只是想見了寧大娘，我離開之前，她分明還好好的。」

「哼！都怪我上輩子作孽……」

「爹，別說了。」

「……」

聞聽老爺子的話頭，柳紫印就知道這裏面有問題，只是老爺子才說了一半，就被二楞出言阻止了。老爺子本還想說，但是看看某印，再看看她身邊的初吉，不知怎麼的，就真的忍下這口氣。

柳紫印見此情景，不由得看向二楞，沒想到彼時那樣一個沉不住氣的丫頭，做了母親以後，竟能變得如此沉穩，如此能主持大局。

本來，她還希冀着，人性本善，寧大娘是自己過世。只是現在看來，必然不是。

「招娣，是來娣又鬼迷心竅了對么？」

「不…不是三妹，不是……」

二楞抬頭忙解釋，直待她對上某印的目光，才知道某印是故意詐她的。

「我就說，憑唐明義的為人，也不會叫她再出來嘚瑟。那就一定是那夫婦倆嘍？」

雖未親見，但此時此刻，見到柳招娣夫婦倆的臉色，她也知道自己所猜不假。

畢竟寧家人的純良脾氣，遠近也是聞名的，除了那早早種下的禍端，也不可能再有別人了。

「砰」柳紫印一手成拳砸在一邊的桌子上，屋中唯一的桌子顫了三顫，最終還是堅強地頂住了她這一擊。

「大姐，你別生氣……」

「我是氣自己，若當是我做點什麼，寧大娘也可以兒孫繞膝，斷不會好人不長壽。」

言此，柳紫印才想到柳大勇還在這裏，不由得下意識看向他。

誰知他的眼神和她差不多。

「孩子，你不用看我。我柳家雖算不上什麼名門人家，但家風還是有的，你要是有法子治一治那個良心給狗吃的東西，我就全當沒生過這個孽障。」

「……」

能叫自己父親恨得咬牙切齒，這柳盼娣也算本事過人了。

二楞看着父親和長姐的情緒愈發不能控制，不由得打破不好氣氛。

「哎呀！團圓的好日子，快別說這戳人心窩子的事了。爹，大姐帶來不少好東西，還有您愛喝的酒，我這就去做些酒菜來，咱們一家人好好樂樂。」

「柳招娣。」

「大姐，叫我做啥？」

「你還真當你不去招惹她，她就會適可而止放過你？」

「哎呦大姐，您那些人不是都被初吉給打退了么？那些漢子都肝顫了，他們許是也鬧不出什麼大天了。」

「砰砰砰……」二楞話音未落，砸門聲應聲響起。

二楞尷尬地與某印對視了一下，只見她冷笑一下。

「如何？」

「這…興許不是……」

「砰砰砰……」

「柳招娣，你給我出來！我好說好商量你不聽，是不是真打量我念著骨肉親情，就可以一點都不分給我！」

聞聽門外叫囂，柳紫印都凌亂了。

「一點都不分給我」這話還能有別的意思么？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二楞：「都過了幾年了？她這是還在惦記着當初我給你那二百兩，爹養老的銀子？」

二楞都不好意思應聲，只是鼻子裏出了一次氣，沒奈何地點點頭。

這不由得刷新了柳紫印的許多觀，放着幾年的光陰，哪怕有一點點自食其力的念頭，也不會賺不來二百兩，這對鮮廉寡恥的夫妻居然死咬着妹妹一家不放，還害死了寧氏一條人命？

豁然起身，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二楞忽然挺著大肚子擋在她的面前。

「招娣你做啥？」

「大姐，你就好好獃在屋裏，這事兒，終究還是要我們去解決……」

「嘭」二楞的話還沒說完，她家的大門已經無疾而終。

緊接着，已經傳來好幾個人向屋子這邊走來的腳步聲。

「兒子，暗一。」

「娘您說。」

「夫人請吩咐。」

柳紫印看了看門口，約么人已經要到門口了。

「給我照着胸口和面門上踹，最好一腳就起不來那種。」

「得嘞。」

應了一聲，初吉已經磨刀霍霍向「豬狗」。

只是他還沒躍身到門口，就被暗一揪住背襟。

「夫人，您別忘了咱們此來為了什麼，您這樣的決斷，恐怕……」

「起開，兒子你去！」

管他大爺的低調！

柳紫印直接雙手齊上，一把將兒子從暗一的控制範圍剝離出去，並喝令一聲。

「妥！」

「哐啷」只聞初吉應了一聲后，連帶着二楞家飛出門框的房門，外面門前倒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