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有市無價
還沒走出那藥鋪多遠，柳紫印就感到身後似有人尾隨。
而此時，雲冥更是低低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
「笑你如此行事，對方怕是很難猜不到咱們的身份。」
「難道他們還能知道你是誰？」
「嗯，大約順着你這根藤，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起初聽見雲冥這話，某印實在有些不服氣，她明明已經很低調了好不好。
只是未及細想，便驀然明了了雲冥話中含義。
可不是？
着急買葯的人，哪能不得手就走的？
這不擺明了告訴人家，其實他們和顏家是有關聯的？
哎！一步錯，步步錯！
最近可是得長點心了。
「那你說怎麼辦？」
「左右事情都這樣了，要不被人請走，要不把人請走。」
「……」
柳紫印翻了翻白眼：這話和沒說有啥區別？
不過很顯然，不管如今雲冥的脾氣變得再多、再好，也是不可能隨隨便便被人請走的那個。果然，某渣微微側目，凌絕輕輕點頭，繼而他們身後的四個人就都不見了，咳咳…包括尾隨的其他人。
這時候，雲冥緊了緊她的手，轉身返回藥鋪方向。
「走吧。」
「去哪？」
「藥鋪。」
「可是外祖父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還去那做啥？」
「咱們初次拜見外祖父，難道不要買點禮物么？我出門從不習慣隨身帶銀兩，娘子可帶了？」
「我帶…那和藥鋪有毛關係？你是說靈植套現？」
「也可以這麼說。」
「呵呵…作為一個赫赫有名的男人，用起媳婦的銀子，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害臊。」
「多謝娘子誇獎。」
「……」
鬼才誇你！
雖然柳紫印面上對雲冥千般嫌棄，但心裏還是有點美滋滋的。
雲冥私下給她的哪止這萬八千兩的，夫妻之間互相付出是應該的，本不必計較這麼多，更何況，要不是走得急，要不是雲冥提起還得帶禮物這事，她是真的一丁點都沒想起來。
見到雲柳二人去而復返，那藥鋪掌柜臉上略帶些疑惑之色。
「二位似乎也不着急買葯救命……」
「看來掌柜今日是賺了幾萬兩銀子，已然心滿意足，往後不想繼續發財了。」
不等掌柜冷嘲熱諷的話全說出來，某印就先給他一記暴擊。
自然，就算沒有人願意藥鋪生意興隆，可打開門做生意就是要指望賺錢的。
「姑娘這話，什麼意思？」
「若不是我的出現，您今日可說要少賣一兩萬兩的銀子。我是不求掌柜紅利，可至少得給點好臉色看吧？」
「你…你們……」
不出所料，嗎，某印一席話出，掌柜滿臉錯愕。
而此時她已經被對方認出和顏家有關係，便也沒必要對金主兒遮遮掩掩。
「沒錯，我也是顏家的人。」
「可你家下人不是說顏老爺子他……」
「我顏家家主福星高照，不靠你那山參王，自然也有別的法子。我見掌柜的店也算得上是嶺南郡上數一數二的鋪面，卻不知是否缺少上好的藥材？」
聞言，掌柜臉色微變，已知雲柳二人來意。
掌柜不由呵呵一笑。
「我說姑娘，您就別拿我開涮了。您到藥鋪問我們缺不缺藥材，豈不和向富賈缺不缺錢財是一個道理么？」
「你看！我就說掌柜手段通天，是不缺天南枝這類罕有的藥材的，否則也不能將店鋪開得這麼大。走吧，別的店鋪看看。」
「且慢，姑娘你方才說什麼？天…天南枝？」
雲柳只是轉個身，還沒走出一步。
這次只有她轉回身去看掌柜。
「那是自然，不然掌柜以為，我們為何連那山參王都不稀罕。您是見慣了生老病死的，可我們老爺子的命，就一條。」
「那個誰！你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泡一壺上好的茶來給二位貴客？」
「是。」
沒一會兒，雲柳二人已單獨和掌柜在內堂座談。
掌柜也是足夠耐心，直待柳紫印輕啜了一口香茗，又慢悠悠地將茶盞放回手邊的小几上，才緩緩開口。
「姑娘方才說天南枝，卻不知您手上有幾錢？」
「恕小女子冒昧，掌柜看着很年輕，看來是駐顏有術。」
「姑娘謬讚了，我的確不年輕了。」
「嗯，我原還擔心您不識貨，還起價來會很麻煩，現在倒是放心多了。」
確如柳紫印所說，她這樣由著性子的磨蹭，也是心內嘀咕，擔心他們這樣自己找上門來好貨物好價。
原本她系統里有銀子，也不必特地來換銀子的。
可是誰讓她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守財奴的本能，銀子一進腰包，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是很不願意再往出掏的。
況且，她系統里的天南枝要是再不拿出來晒晒，都要捂發霉了。
「姑娘這是說的哪裏話。當今別說是天武，就算是周邊列國這靈植藥材也是想見都見不著的。只要姑娘拿得出，老頭子肯定全都收下且不會叫姑娘做賠錢買賣。」
「全收下？」
「天南枝難得，不知姑娘手上有幾錢？」
聞言，她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
原本還想着賣就多賣兩株，草干其實也挺占空間的。
只是現在，怕是一起拿出太多要嚇到這老人家，要不還是意思一下算了。
她廣袖罩在茶盞邊上：小七，在天南枝幹里，挑最小的一株出來。謝謝！
【好的岳母姑奶奶！】
直到柳紫印手臂離開小几，方才還穩坐在對面的藥鋪掌柜「咻」地一秒起身箭步到了小几前面。
「啊呀！是整株的天南枝？天爺呀！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整株的天南枝。」
柳紫印見此情景默然心中讚美自己的英明：得虧沒直接取出株活物兒，不然這掌柜恐怕要當即心肌梗塞了！
「姑娘，我能看看這植株么？」
「當然。」
掌柜小心翼翼地托在手裏看了片刻，在她要談價錢的時候，驀然來了一句。
「姑娘，今日那七萬兩都歸您了。」
「啥？」
「姑娘別着急，都說好了，我自然不能讓您虧了。不過今日店裏確實不能一下拿出十萬兩來，如果姑娘不急着離開嶺南，我明日就叫下人給您把生下三萬兩銀子送到府上去。」
這府上，自然指的是顏家老宅。
可她剛剛明明不是想還價，她就是想問問，掌柜出價之前，難道不應該先用稱稱一下斤兩么？為啥一開口就是「萬」為單位，好嚇人呦！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有市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