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殘白夜

「對，一窩。」

「可我看來，並不是出自一窩。」

「……」

柳紫印有點凌亂：這到底是哪來的『神人』，聽那幾隻流|氓鼠的口吻，確實不是一窩的，不過，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狐疑地看着男子，男子見她不應聲，仍氣定神閑地吃着她的飯菜。

「不如姑娘伸一隻手過來，應該能看出出自幾窩。」

「……」

男子謎一樣的言語讓她醉了：看手相？這TM到底是談生意還是調|戲良家女紙？買是不買？我可沒閑工夫陪個精神病乾耗！

「要不是一窩，公子就不買了是么？」

「……」

「要是那樣的話，這桌飯菜我還沒動，你自己付賬吧！」

「……」

說完，柳紫印起身要走。

她原以為男子是個正經做生意的，可方才那句話，着實讓她心裏膈應不已。

流|氓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流|氓也得通過刷臉認證的好么？

「姑娘且慢。」

「還有事？」

「嗯，你的琉璃鼠，不管幾隻，我都買了。」

聞言，她才稍稍消了火氣。

琉璃鼠？

柳紫印驀然反應過來，男子知道小耗子們的名字，大約是個行家，所以剛才那話，可能是自己誤會了，他應該不是在耍流|氓！

「我這逮住八隻，公子確定都買？」

「嗯。」

至此，柳紫印方覺得自己有點小瞧男子了。

一出手四千兩，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然是個合格的敗家子。

男子終於放下筷子，向鄰桌侍從揮了揮手。

兩個侍從一起過來，動作統一地將手伸進身上掛着的白色大布袋裏。

「姑娘，不知裝琉璃鼠的籠子，能否……」

「還是上次的話，籠子我要自己收著。」

雖然這個天武是未知的大陸，但不屬於這裏的物件，還是盡量不要留下痕迹才好。就算她喜歡收集海量的財富，也不差一隻籠子的銀錢。

「我出百兩買下，也不行么？」

「嗯，不行！」

這次的回應，並不是柳紫印反射弧過長。

男子越是喜歡這個小籠子，越是說明天武沒有這種好東西。

她很缺銀子整修柳連莊不假，但百兩之數，恐怕是杯水車薪。

聞言，男子輕嘆一口氣，看了看靠近她身邊的那個侍從。

侍從在大布袋裏取出八個成年男子巴掌大的小布袋遞給她。

「……」

「既然姑娘不願割愛，便只能勞煩姑娘，將琉璃鼠一一放入這些袋子。」

男子見她疑惑，不由得解釋道。

布袋裝琉璃鼠，有沒有搞錯？琉璃鼠的牙齒可是比擬鋒刃的銳利！

心中的疑惑，因她真實地觸摸到那小布袋的質料后消失。

雖然她摸不出那布袋到底是什麼做的，但輕輕摸上去，就覺得比看着硬很多。

「我的簍子在柜上，公子且等等。」

「好。」

柳紫印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不然要當着三人的面大變活鼠可就尷尬又惹禍上身了。

她起身去向櫃邊，男子的兩個侍從湊近他低道。

「公子，琉璃鼠的氣味分明是從她身上散出來的，她為何要扯謊？」

「就是！即便有籠子禁錮，琉璃鼠也只是地獸中的初階。可它們仍高於凡獸，怎麼會安分地一聲不吭？這丫頭分明就是個騙子！」

聞聽二侍從之言，男子驀然笑出聲，只不過笑聲極低。

「公子笑什麼？」

「我笑你們說話越發口無遮攔！騙子？人家騙咱們什麼了？」

「她……」

「是多要了咱們的銀子？還是琉璃鼠有假？」

二侍從相視尷尬，不再多言。

不多時，柳紫印雙手各攥住四隻小布袋的袋口，生怕自己袋口束得不牢靠，流|氓鼠會出來作妖。

可即便如此，那小布袋還是相互之間撞來撞去。

她也是惜命如金的，眼看着就要脫手，不由得低喝道：「再亂竄電烤了你們！」

此言果然有用，片刻的工夫，八個袋子都軟趴趴地垂墜向下。

柳紫印只覺得小東西們怕她吃了它們，卻不知其實不是整句話的功效，一個「電」字足矣。

她自以為與神秘男子相距甚遠，自己又十分小聲，不會被他們發現異樣。

可她失算了，身在馭獸一族，天生就得耳聰目明，若是資質愚鈍，別說是受人敬重，就連給人做僕人都沒人要，是會被直接丟棄的。

她的言行被主僕三人看在眼裏，原是對她不服的兩個侍從徹底改觀。

「姑娘，這些小東西交給我吧！」

她才坐回桌邊，取出儲獸袋的侍從就恭敬地雙手接過那些小袋子放好。

見到這侍從反常的舉動，柳紫印十分訝異。

「不需要，驗貨么？」

「不必，不必，又不是第一次與姑娘買東西。」

「……」

她還沒緩過神，另一個侍從又言。

「姑娘，這回還是換成現銀么？」

「啊？嗯。我……」

「不用勞煩姑娘，我自己去就行。」

「不必，銀票給我，我自己去換即可。」

「額…好。」

點過銀票數目，柳紫印心下被疑惑堆滿，自然沒心思吃東西，起身施禮，作勢離開。

「姑娘。」

「還…有事？」

她見男子屏退左右，不由得警惕。

只見男子從無名指上退下一枚帝王紫的戒指遞給她。

她冷眼看去，這枚戒指很特別，是兩枚帝王紫的玉髓戒指由鏤刻的銀花扣維繫在一起成了一枚。

她驀然一驚：難道我已經如此美|艷不可方物了么？才見了兩次，就向我求婚？呸呸呸！古代人哪裏會知道求婚是要用戒指的？別亂想！

見她遲遲不接，男子才發覺自己欠缺一個解釋。

「冬日寒冷，姑娘捕獸無定時。這是我家中用以聯絡的物件，只要姑娘將兩環扭轉，銀扣合成一隻獸首，我就能知道姑娘的所在。」

柳紫印聞言沒說話，只是望着那戒指眨了眨眼：GPS定位？喔，古代居然也有這麼先進的東西？而且還做得這麼精緻。最重要的是，這麼一枚戒指，挺值錢的吧？

不要？傻子才不要！

「如此甚好。」

見她麻利地接過戒指，男子方又開口。

「在下殘白夜，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我姓柳！那就告辭了。」

男子見她將自己的戒指直接套在右手食指上，不再挽留，只是對她點點頭。

直待她的背影消失在客來居門口，兩個侍從復上前進言。

「公子，不曾聽過幻靈馭獸師有姓柳的。」

「她…這姑娘，是不是在蒙您？」

「萬象偌大，不知道，並不代表沒有。騙我？有那個必要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