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骨頭

裝骨頭

沈問這頭髮跟洗了飄柔一樣,滑溜得不得了,沈十三拿了根玉簪準備給他盤起來,發現難度略高。

準備學着給他總兩個角,發現難度更高。

沈問已經會很明白的喊爹喊娘,沈十三半天不動作,他站得累了,就軟軟的靠在他大腿上,軟軟糯糯的喊,「洗澡澡!」

沈十三正在考慮怎麼給他把這幾根毛弄起來,聽到他喊,就不耐煩的說,「閉嘴。」

沈問被吼了,癟了癟嘴,低下頭去玩兒手指頭。

沈十三的手大,沈問那幾根軟軟的小毛對他來說很有難度,糾結半天,他將頭髮全都鬆鬆的攏在頭頂,對沈問說,「轉。」

他覺得自己想出來的這個方法其實是很有實踐意義的,他抓住沈問的頭髮,讓兒子人肉旋轉,頭髮慢慢被擰緊,他在一根小玉簪插上去,完美~

沈問早就站得不耐煩了,聽到命令,立刻跟個小陀螺一樣轉了起來。

他速度慢,頭髮被擰緊的模樣肉眼可見的慢,沈十三參考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原則,在他轉動的基礎上,再手動擰發。

最後他成功的把沈度搞吐了。

「嘔~嘔~」

沈度雙眼通紅,轉了太多圈兒,站都站不太穩了,鼻尖也紅紅的,時不時乾嘔著。

沈十三一見這勢頭不對,趕緊停了下來,沈問剛好一嘴嘔吐物想要吐出來。

江柔大概馬上就要來了,這要是吐在這兒,她看見了非得炸毛,沈十三腦子一短路,手比思想快,迅速捂住沈問的嘴,「不許吐。」

沈問喉嚨上下一滑溜……竟然給咽回去了!

沈十三:「……」

老子沒喊你咽口回去啊!

他又趕緊伸手指去沈問嘴裏掏,被他搖頭晃腦的躲過去,可能是剛才咽回去的那口有點兒辣嗓子,哭了起來。

沈十三以為他不想吐出來,怕江柔聽到自己把孩子搞哭了,趕緊收了收。

得了,咽都咽了,不想吐就別吐了吧……

這回頭也顧不上扎了,直接把沈問丟到盆里,三下五除二的洗洗刷刷,就把人撈起來,小毛孩兒挨到水,跟魚兒進了海一樣,嘚瑟得不得了。

他晚上精力好,從盆兒里起來,抱着沈十三的大腿不放手,鬧着要玩兒。

沈十三累了一天,哪裏有空跟他玩兒,直接讓奶娘抱走,一看這時候江柔還沒來,頓時覺得這澡白洗了。

白表現一頓!

回房間一看,她已經睡著了,頭髮還濕著,手裏拿着一張干發的帕子,看樣子是沒擦完頭髮就兩眼一黑睡過去了。

沈十三最近有點兒憋得慌。

很想很想。

但江柔這個情況,明顯是不太可能啊!

他把人抱進床里側擺好位置,脫了鞋襪上床,抱着涼涼的她,那叫一個心猿意馬,想到渾身都疼!

他低頭看她的睡顏。

安安靜靜,乖巧極了,兩片紅紅的唇完全就是在誘人犯罪。

實在是忍不住了,他低頭,鑽進她的口腔,忘情的吻她。

以前她都睡得很輕,現在可能是累著了,居然連吻都沒吻醒。

他想鬧一回,想到她顫抖得雙臂忍下來了。

心裏暗搓搓的想,老子明天早上再收拾你……

然後擁着她睡了。

**

甄臨風沒給張曼蘭定歸期,她一路上走得很慢,兩個多月才抵達蜀都,到的時候,已經是隆冬,家家戶戶張燈結綵,有了即將過年的氣氛。

她一個人穿行在熱鬧繁華的大街,和如此三丈紅塵顯得格格不入。

她經常各地奔波,沒有固定的住所,基本上都是住客棧,或者乾脆睡野外,入了夜沒地方去,找了家看起來舒適度很高的酒樓,準備晚上接歇在這裏了。

進了客棧掏銀子的時候,才發現錢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回頭一看,地上乾乾淨淨,想要找回來,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她本來想直接開間房睡了,但沒有銀子,就轉了腳步,挑了張桌子坐下來,報了兩個菜名,等著上菜。

住店住進去就得掏錢,吃飯是吃完了才結賬。

張曼蘭落座后,進來個穿錦衣藍袍的少年,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可那藍袍少年竟然直走過來,等坐下來才問,「我可以和你拼個桌嗎?」

張曼蘭本來想說『不可以。』但看見他腰間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改變了注意,說,「可以。」

藍袍少年坐下來,往桌子上擺了一隻小酒罈大的瓷罐,只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起來。

席間,兩人沒有交談,張曼蘭點了兩個菜,也沒有邀請他同用。

這人錢袋這麼厚實,不是差錢的人,不吃菜純粹是因為不想吃,並不是沒錢,她沒那麼多事。

等吃完飯,她站起來,走到櫃枱去結賬,順便要了一間上房,付錢的時候,手裏拿的錢袋,正是剛才掛在藍袍少年腰間的錢袋子!

她淡定的準備付賬,突然聽到背後一聲大喝,「小毛賊!知道你偷到誰的頭上去了嗎?!」

張曼蘭連頭都沒回,直接掉頭跑出了酒樓。

隱約聽見背後有人咒罵了一聲,『操!』

張曼蘭感覺有人追了上來。

然後就聽見店家還是小二的聲音,「哎喲別跑啊,還沒付賬咧!」她頭都沒回,直接抓緊錢袋子隨便挑了個方向跑了。

後面有人緊追不捨。

一直到後半夜,她都沒能甩掉身後的人,後來不想跑了,乾脆停了下來,抽了懷裏的匕首,等著那人漸漸跑近。

等近了,她才發現,這人跑這麼遠,手裏居然還捧著那個瓷罐子。

唐勛一心想着不能讓著小毛賊跑了,等對方停下來,看見她手裏的匕首,再一觀察她的氣息和動作,立馬就知道自己栽了。

肯定打不過!他在黃山和太一派,除了苦練過輕功,基本上就是玩兒到大,功夫學得三腳貓,勉勉強強能打贏一兩個徒有塊頭的大漢,像那種真真揣得有真功夫的人,直接一個字——逃。

但那個錢袋子裏面裝了小師叔的指骨,必須要回來啊!

他向來就不是吃眼前虧的人,打不過就不要硬來,他試探著往前挪了兩步,說,「那個,不好意思,你手裏的錢袋子,好像是我的,能還給我嗎?」

張曼蘭都愣了。

這人追這麼久,她以為至少有一場硬仗要打,結果……

她也不是什麼好人,這個錢袋子如果會還的話,當時就不會偷。

她沒說話,直接把匕首往前一亮,意思很明白了。

唐勛似乎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抽搐般的彈跳了一下,然後期期艾艾的開口,「好漢……不是,姑娘,著錢袋子裏沒錢,你拿去也沒用,不如還給我吧!」

他一臉期待的看着她,像在要糖吃一樣。

張曼蘭被他的態度弄得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對方趁機繼續道:「裏面真沒錢,不信你打開看看!」

張曼蘭弄丟了自己的錢袋子,本來就是求財,對方一說袋子裏沒錢,她先隔着布料摸了摸,發現裏面裝的……好像真的不是錢。

對方的底她一眼就看得差不多了。

輕功還行,可是武功絕對在她之下,反正打不過自己,那是絕對的,他也不怕對方耍小花招,直接扯開錢袋子,看清裏面的東西,她簡直想罵娘!

裏面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是一節一節的指骨!

就是人的手掌,上面的骨頭一節一節像啃雞爪一樣吧骨頭啃下來,抿乾淨了肉,把骨頭吐在錢袋子裏面。

不過這個指骨好像是燒出來的,骨頭十分乾淨,上面沒掛什麼血肉模糊的殘渣。

她殺人無數,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人骨。

唐勛見她確定,立刻說,「我沒騙你吧,裏面是真的沒裝錢,女俠好人有好量,就還給我唄!」

這是史上最沒骨氣的追臟人。

不僅追了一半反被小賊的氣勢嚇住,還的得低下頭說好話,說軟話,求會自己的錢袋子。

張曼蘭求財,拿這些個稀奇古怪的東西來沒有用,再加上跑了這麼久也累了,直接就木著臉,甩給他了。

心裏只想把這人暴打一頓。

錢袋子裏面不裝錢,裝骨頭?!

真是……世界之大!

唐勛飛躍起來接住,小心翼翼的打開看了看,不知道確定了些什麼,才把口系起來,拴回腰間。

張曼蘭被追了這麼久,到頭來啥也沒有,雖然覺得運道不怎麼好,可她是個有感情的殺手,本來就是自己偷了別人的,也不至於喪心病狂的進人就殺。

她還了指骨就走,唐勛卻追上來。

「喂!女俠,你的功夫哪裏學的啊?」

不得不說這位少俠不但好臉皮,還好膽氣。

明明是女賊,上下嘴皮子一搭,被他叫成女俠。

明明剛才被人家的架勢嚇得秒慫,這會兒又追上去問別人的功夫在哪兒學的。

張曼蘭就沒見過這麼二皮臉加這麼不記仇的傢伙。

明明她才偷了他的東西,還用刀子威脅他,結果轉頭反而還貼上來了!一臉咱倆很熟的樣子,

她跟他很熟嗎?!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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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搶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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