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不過薛嘉月和薛元敬在這件事上都是有骨氣的。兩個人很有默契的沒有吃一塊煎豆腐,只吃着清炒黃芽菜。

一時一盤子的煎豆腐都被薛永福和孫杏花兩個人分吃完了。薛永福已經吃了三碗水飯,孫杏花吃了兩碗水飯,兩個人明明都吃的很飽了,但還是將煎豆腐的湯汁倒到碗裏打算再吃一碗水飯。

農家一般都過的儉省,孫杏花又好面子,秋收的糧食都賣了大半,就為了買一頭牛,讓村子裏的人高看她一眼,以為他們家過的很好。但其實他們家過的已經很差了。像豆腐這種物事他們是不常吃的。最起碼薛嘉月穿越過來都這麼長時間了,這還是他們家第一次吃豆腐。

薛永福這會兒就一邊摸著自己撐的鼓鼓的肚子,一邊同孫杏花說道:「這煎豆腐吃起來又香又滑。我都不用嚼的,進口就能直接吞下去。」

說完又看着薛嘉月笑:「說起來今兒能吃上這豆腐還是二丫出的力。二丫可是越發的能幹了。韓奶奶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村子裏的大人和小孩子很少有能入她眼的。難得現在你現在竟然入了她的眼,要你幫忙給她做豆腐賣豆腐。往後你要是有空了,就多去韓奶奶家走走。她是經常做豆腐拿到鎮上去賣的。能每次拿一塊兩塊豆腐回來,也算是給我們一家子打打牙祭了。」

孫杏花就很不高興看到薛永福對薛嘉月好。特別是薛嘉月自打上次病了一場之後忽然就愛乾淨了,哪怕衣服上都打滿了補丁也要漿洗的乾乾淨淨的。一張臉也洗的乾乾淨淨的,頭髮也要用皂角洗。就有村子裏的好多人跟她說她家二丫生的齊整。還嘲諷她這是老鴉兒生了只鳳凰下來,都笑問她二丫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女兒,別是撿來的吧?不然就她這個樣子,如何能生出一個二丫那樣好相貌的女兒來呢?

不消說,孫杏花聽了這些話自然是氣個半死。那次回來之後她差些兒就沒將薛嘉月的臉都給撓花了。而且這也罷了,她還敏、感的發現,薛永福對薛嘉月言語也好了起來,平常還經常在薛嘉月面前嬉皮笑臉的。這哪是一個繼父對繼女該有的樣子?

自打嫁過來,孫杏花也聽過一些風言風語,知道薛永福是個晚上離不開女人的男人。就他頭一個老婆死後,還沒娶她回來的那兩個月里,聽說薛永福就跟他們家隔壁的趙寡婦有些不清不楚的。

隔壁的趙寡婦,男子漢死了三年了,家裏有個六歲大的兒子。孫杏花嫁過來后見過她,生的一張鴨蛋臉,鎮日一張臉擦的雪白雪白的,嘴唇搽的鮮紅鮮紅的,打扮的喬模喬樣。跟人說話的時候經常說到一邊就吃吃的笑了起來。村子裏的婦人都瞧不上她。

不過她這個樣子,村子裏的男人都喜歡。原本孤兒寡母的,日子該過的很捉襟見肘才是,但趙寡婦卻過的很滋潤,隔三差五的就能吃肉。大家都說是那些男人給她的過夜費。

孫杏花瞧不上趙寡婦,嫁過來之後有一次就因為一件事故意和趙寡婦吵架了,兩家從此鬧翻,就算住在隔壁也再無來往。

想到這事,孫杏花心裏就覺得很不舒服起來。這會兒又看到薛永福這樣對薛嘉月說話,孫杏花就狠狠的一筷子敲在薛永福的手背上,罵他:「飯都堵不住你的嘴!一天到晚要吃豆腐。吃什麼豆腐?吃誰的豆腐?想吃豆腐就自己掙去。你倒好,沒皮沒臉的,自己沒本事掙到買豆腐的錢,還好意思在這裏扯嘴。」

罵完薛永福,她又轉頭罵薛嘉月:「你最近怎麼回事?一張臉洗的比屁股還白,身上也擦的香香的。小小的年紀就知道這樣的風騷了,跟隔壁的趙寡婦一個樣子,你是要勾搭誰?現在就這個樣了,等你大了還了得?不定就會幹出什麼事來。你可聽好了,你娘我是個要臉的人,眼裏揉不得半粒沙子。你要是以後做出什麼玷污家門的事來,就算你是我親生的女兒,我也直接將你打死拉倒。就當一開始壓根就沒有生過你,倒落得一個清凈。」

一個才八歲的小姑娘,這話罵的就很厲害也很過分了。薛嘉月聽了,氣的雙手都在發抖。她一時就很想要衝過去跟孫杏花打一架。

不過想了想,最後她到底還是硬生生的將這氣給受了下來。

且不說她現在打不過孫杏花,主要是秀峰村雖然小,但也是有宗祠的。孫杏花現在總歸是她娘,她若動手打了孫杏花,孫杏花將這事鬧到了族長面前去,依照族規,她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到時也沒有人會真的出面來幫她說話。畢竟族規擺在那裏,誰都沒必要為她頂撞族長和族規。

所以薛嘉月就只垂眼低頭,沒有說話。權當自己沒有聽到孫杏花說的這一番狗屁話。

而孫杏花看到她這個樣子,只以為薛嘉月這是被她給罵怕了,她心裏就越發的得意起來了。

正想要再罵薛嘉月兩句,忽然就聽到一道冷冷的聲音在說道:「有哪一位母親會對自己的女兒說這樣侮辱的話?而且她才八歲,懂得什麼是風騷,什麼是勾搭?她不過是愛乾淨罷了,這有什麼錯?就要用這樣不堪入耳的話來罵她?」

自孫杏花嫁過來之後,薛元敬是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娘的,對這事孫杏花也一直耿耿在懷。這會兒聽到薛元敬說的這番話,她就心中大怒,伸手指著薛元敬的鼻子就罵道:「你也知道她是我生的。她既然是我生的,我要怎麼罵她怎麼打她那都是我的事,要你跳出來替她說的哪門子的話?」

又冷笑兩聲:「你剛剛是在跟誰說話?不說娘不叫一聲,連個名姓都沒有。實和你說,這還是我好性兒。既然我嫁了你爹,就是說到哪裏去,那我都是你繼母,你就該叫我一聲娘。你倒好,我嫁過來這都快一年了,不說娘,你一總同我說過幾句話?一雙手都能數的過來。平日你爹倒是經常說你是讀書識理的人。依着我看,你識個屁的理。書也都讀到狗肚子裏面去了。若不然,你不曉得要對長輩恭敬?敢跟我這樣說話?若是我將這事拿到族長面前去說道,你以為往後這村子裏的人還會將你當成讀書人看待?屁的讀書人。連個尊敬長輩的道理都不知道。」

說着,她就將手裏的筷子摔到桌子上,就想出門去找族長。

薛永福連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勸道:「家醜不可外場。這樣的事傳到族長的耳朵里去,鬧得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了,是你有臉,還是我有臉?」

說着,死活要拉她坐下來。

孫杏花也知道,這事說起來也是她罵薛嘉月的那幾句話才引起的。若真鬧到族長的跟前去,少不得她罵薛嘉月那幾句話的事也會扯出來。

她知道這秀峰村裏的村民老早就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說她賣了薛元敬妹妹,又苛待薛元敬的事。現在竟然連自己親生的女兒她也這樣,說出去人家不更要在背後指點她了?而且她心裏也沒有真想將這件事鬧大,不過是想要煞一煞薛元敬的火焰罷了。

於是當下她就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中,對薛永福說道:「既然你要臉,那我就不將這件事鬧出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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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財妻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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