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詭異森林(2)

第六百一十六章 詭異森林(2)

他倆一被拉上牆頭就做出要打架的模樣,張國風捏緊了拳頭想要衝過去,被我一把給拉住了。

「老大,別拉我。老子弄死他!」他一邊大罵一邊掙扎。

袁柳斜着眼睛,根本一眼都沒看他,只是悠閑的站在一旁,冷冷的打量著圍牆上的人。

「冷靜一點,你沒看到他那副有持無恐的討厭模樣嗎?我們真想弄死他,估計他會在第一時間大叫,讓校警注意到這裏。到時候我們都逃不掉!」我用淡然的語氣道。

他的臉上這才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那驚訝掩蓋的很好:「夜不語,你這混蛋果然有些小聰明。很好,謝謝你替我解釋,口水都不用浪費了。」

「不用去理會他,這種人就算回到社會上,遲早也會被別人打死。」我轉過身,滿臉苦笑的指了指下方:「關鍵是,我們現在應該怎麼下去。」

「這一點我也有計劃。」依依也沒去理會袁柳,也許是看到了逃出去的希望,她用輕鬆的語氣道:「和上來的原理一樣,既然外牆是三米,那內牆應該不會高到哪裏去。就算摔了下去,那點高度也死不了人。計劃所有關鍵的地方都順利達成了,只要逃出校方控制的範圍,不被他們找到,我們就會活着回家。」

這番話令所有人都振奮了起來。

「真的是這樣就好了。」我嘴裏全是苦澀:「你們自己看看。」

全體人員好奇的伸出脖子看向牆外,頓時也都呆住了。

只見外牆白霧漫漫,璀璨的星光下,能夠清楚的看到遠處的森林以及起伏的山巒。這道牆彷彿像是屏障一般,將霧氣隔開,翻騰的霧氣不斷在我們腳下不遠處流動着,白色,反射著星光,濃的如同雪糕一般化不開。

牆下的深淺高度完全無法判斷。下邊,有可能只有幾米,也有可能就是萬丈深淵。

這番奇景放在旅遊景點會是一番令遊人止步讚賞的絕妙景象,可出現在我們逃生的路線上,卻帶着一絲一絲的絕望。

「怎麼會這樣!」依依滿臉獃滯,嘴裏不斷喃喃道:「怎麼能這樣,真的就不給我們一絲一毫的生路嗎?這個學校,這個該死的學校!」

「並不是沒有生路。」我從身上掏出幾個硬幣丟了下去,反射著星輝的金屬劃過一絲弧線掉入白霧中,被吞沒不見了,完全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你的意思是想辦法測量腳下的高度?」依依輕輕的搖了搖頭:「可怎麼測量!我們能拿什麼測量!這裏一點工具都沒有。」

從逃生的喜悅到絕望,距離不過幾秒鐘。在極短的時間內嘗到喜和哀,任誰也會歇斯底里的。依依現在的大腦,已經開始在絕望中崩潰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看着她黑白分明的雙眸,一字一句琢定的說:「有辦法。我說有,就一定有。來的時候我觀察過四周的環境,學校周圍並沒有落差太高的地方。所以說,我們不要被下方的雲霧給欺騙了。」

「可我看過數據,這種濃烈的白霧只會產生在高低落差大的山澗和懸崖,我們根本就沒有一絲機會。逃下去,也只不過是死而已。」依依還是搖頭,眼淚就這樣流了出來。

「傻瓜。」我撓了撓頭:「你這笨蛋,只會死學死用,怪不得會被父母送進這個鬼地方來。你忘了這裏是半山腰,它的海拔可不低。」

依依頓時眼前一亮,臉上的絕望也隨之一掃而空,像瘋了似的又哭又笑:「對啊,我怎麼忘了海拔的問題。笨,我真的笨。這所學校修建在半山腰,海拔足足有三千多米。腳下的那哪是白霧,根本就是雲嘛!」

「這就對了。」我欣賞的點點頭,伸手去擦乾掛在她臉頰上的淚水:「遇到事情考慮周到一點。哭可不符合你的淑女摸樣喔!」

依依少有的臉上一紅,露出一絲羞澀的模樣。她看着腳下翻騰的雲,輕聲道:「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個重一點的東西測量下我們下邊究竟有多高。」

「不用那麼麻煩。」一個冰冷的聲音冒了出來,是袁柳,他用陰沉的表情看着我們,然後一腳將宋茅給踢了下去。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我們被他的突然行動給搞愣住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宋茅已經掉下了牆頭,尖叫着落入了雲中。

只是一霎間,就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響和他痛苦的呻吟從不遠處清晰可見的傳了過來。

每個人都呆在原地,只見袁柳用輕鬆的語氣說道:「看來果然不高。」

說着便跳了下去。

留在牆頭的人紛紛對視一眼,按下對宋茅的擔心,也跳了下去。

穿過雲層還是雲層,雖然腳下不高,三米多的高度也只是讓腿部很不舒服,但由於周圍全是霧氣,可視面積實在不大。

「宋茅,你怎麼樣?」左邊不遠處傳來了依依焦急的叫喚。

宋茅痛苦的呻吟著,聲帶裏帶着哭腔:「我的腿斷了。嗚嗚,腿斷了!」

「混蛋!」莫名其妙和宋茅很要好的張國風衝上去逮住袁柳就想狠狠揍他一頓。沒想到袁柳雙手一翻,一推,直接將他給打翻在地上。

「我可是空手道黑帶三段。」袁柳再次用力,一腳踹在了張國風的肚子上:「所以,不要惹我。」

依依冷然的看着他,氣惱道:「你幹嘛要將他推下來。」

「不推下來,難道要在牆上乾耗著。再拖我們沒有人能逃掉。」袁柳哼了一聲:「不要裝出很關心的樣子,恐怕你們每個人都在內心深處鬆了口氣呢。不犧牲別人,不用髒了自己的手,就能下來,這種好事可不是年年都有。」

「別和他浪費口水。」李康恨恨的說:「叫他把宋茅背上。」

袁柳又是一聲冷哼:「優勝劣汰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則,一個斷了腿的人是沒有生存下去的權利的,只會拖累我。我才不會將體力耗在他身上,要背,你們自己背。」

一時間所有人都啞然了,只剩下宋茅痛苦的呻吟聲。

依依看着剩下的人,輕輕嘆了口氣,蹲下身沖他說:「小茅,你先在這裏等我們,我們逃出去了就叫救護車來。」

宋茅渾身一顫:「不要丟下我,我還可以走的!」

說完就努力用雙手想要將身體撐起來,可腿部痛的實在厲害,他剛撐到一半就狠狠摔到了地上。

依依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我卻只能苦笑。其實從優勝劣汰的觀點來看,宋茅確實已經成了累贅,可從人性上講,捨棄了他只會讓自己負罪,負罪一輩子。

嘆了口氣,我決定了:「張國風,我們幾個輪流背上他。」

說完走過去將他背到了背上。感受着背脊傳來的重量,我一陣陣的又是苦笑。這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蠢的決定,希望不要成為拖累所有人死掉的理由。

袁柳看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吃力模樣,嘴角流露出諷刺:「看不出來,你這傢伙為了泡妞還真花本錢。別期望我會幫你背,我才沒那麼傻。要出去足足還要走三十多公里的山路,背着個累贅,你們都會死掉!」

張國風狠狠的看着他,這一次沒有衝動的打過去。只是用力咬着嘴唇,咬得血都流了出來。

我們一行七人離開了學校的圍牆,成功的逃脫了那該死的詭異學校,走進了翻滾的濃霧中。

有人說,人性在生死存亡面前其實是不值一提的。我一直以來都深以為然,人性天生都帶着劣根性和自私性,只是在文明社會被層層的法律以及道德給束縛掩蓋住了。一旦陷入生死險境中,一切隱藏的外衣都會被硬生生的剝開,露出人性最直接的一面。

例如袁柳,例如我們。

風很大,春天的山風涼颼颼的,凍徹心扉。可周圍的濃霧絲毫沒有因為風大而消減多少,視線只能看到三十米外的景象,再遠就無能為力了。

背上的宋茅死沉死沉的,他一邊呻吟,一邊嘰里呱啦的小聲抱怨著,明顯精神狀況已經出現了問題。那抱怨就在耳邊上,不論再小聲,也會很清晰。聽就了人也開始浮躁不耐煩起來。

就這樣向前摸索著走了一公里左右,張國風將宋茅接過去背起來,我終於鬆了口氣。

依依的臉上始終有一種黯然的神色,彷彿有解不開的心結。我走過去,輕聲問:「怎麼了?」

「不語同學,你說人性是不是都很惡劣?」她突然看着我。我不肯定也不否定:「怎麼會想這個?」她搖了搖頭:「一直都在想這個。其實,我也只是個內心齷齪的壞女人而已。就像袁柳說的那樣,他將宋茅踢下去探明了圍牆下的高度時,我心底深處真的有一種鬆口氣的感覺。而且剛才我還想把宋茅一個人丟在這裏,像累贅一樣的捨棄掉。雖然嘴上說的好聽,會叫救護車來。可誰都知道,那句話根本就是敷衍而已。前方的路長又漫漫,誰知道有多少變數。真等我們逃出去了,都不知道他已經死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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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語詭異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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