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死味的真相(本篇完)

第三百零八章 死味的真相(本篇完)

習慣性的從最近的樹上扯下一塊葉子放在手電筒下看,那種乾枯的觸覺拿在手裏十分不舒服。但是至少已經不再散發幾天前的噁心氣味了。

葉子在風裏沙沙作響,曾雅茹也打量著四周,但內心中總有一絲莫名的恐懼。她用力拉了拉我的胳膊:「阿夜,你覺不覺得這裏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我笑道:「每次來,這裏都是一次一個樣子,說實話我都快麻木了。」

曾雅茹搖頭:「這一次不太一樣,我老是感到心裏不塌實。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的預感。」

「那你出去等我好了,我調查一會兒,很快就出來。」我頭也不抬,手敲著樹身。裏邊傳出空洞的悶響,似乎汁液已經被抽空了。

「不要,一個人我會怕。」她拚命搖頭。

「那就乖乖跟在我身後。」我從包里拿出刀子,然後將最近的那株芭蕉樹砍倒,一看之下頓時呆住了。裏邊居然是空的,不要說汁液,就是角質層也沒有了,整棵樹只剩下一層空殼。驚奇之下又砍了幾棵,也是一模一樣。

究竟是什麼力量,或者說是蟲害或疾病,居然能將一棵樹變成這個樣子?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玩遊戲的那棵樹在哪裏嗎?」我遲疑了一下,問道。曾雅茹指著不遠的位置:「應該是那個方向。」

我抬起頭向那裏看去,周圍都是大片的死氣沉沉,渲染的氣氛都沉重起來。我就幾乎要喘不過氣了。只是看不到那棵奇形怪狀的芭蕉樹。「說起來,骨灰鑽石的事情你調查的怎麼樣了?」曾雅茹似乎想稍微減輕一點恐懼,開口問道。我邊用視線搜索邊回答:「每個商品都有一定的商品號碼。那種貴重的特殊物品當然不會少,我在項鏈上找到了一串辨識條,然後委託我的一個老朋友向lifegem公司查詢。」

「你什麼朋友那麼神通廣大?一般那種特殊的公司就算我這樣的小市民也知道他們會對客戶保密。特別是美國的公司。像這樣的產品,不保密的向國防總部才怪。」她好奇道。

「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罷了,碰巧他還算是國際小有名氣的偵探,這點小事難不倒他的。而且以我們的交情,他也沒辦法拒絕。」我淡然的說,想起從前和他經歷的那起古怪事件,嘴角不禁浮現一絲笑意。(主角和楊俊飛的事情,請參見《茶聖》。)

「那結果什麼時候拿的到?」

「最遲3天,他會電郵給我。」我的視線漂移,總算將那棵樹給找了出來。移步走過去,我下意識的抬頭望着樹頂,頓時,全身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再也無法動彈了。

「阿夜,你怎麼了?」曾雅茹焦急的搖着我的身體。我卻發不出絲毫完整的語音,只能用嗓子乾澀的造出不成意思的『咯咯』聲。一股惡寒從腳底直爬上了後腦勺。

「你究竟怎麼了?」她的聲音也開始不完整,慌亂的幾乎要哭了。

我用手緩緩指向視線死死注視的地方,她望了過去,卻是滿臉疑惑。許久,我才聲音顫抖的說:「那裏曾經張有一個像是嬰兒的怪異芭蕉蕾,也是我們玩芭蕉精遊戲的媒介。那晚遊戲結束后我就將它砍了下來,但是你看……」

原本應該空蕩蕩的地方,那個狀如嬰兒的芭蕉蕾原封不動的長在本來已經被砍掉的地方。那張嬰兒的臉,第一次看到時,眼睛原本是緊閉住的。但是現在卻睜開了,睜的大大的,彷彿帶着莫大的怨恨,猙獰的盯着我們。

只是望着那對像是眼睛的形狀,血液似乎都要被凝固住了。只有冷,徹骨的冰冷。冷得我和曾雅茹不住的哆嗦。

「好可怕的形狀。」曾雅茹深深吸了口氣,用力按住心臟的部位:「一眼看過去,差點把膽都嚇破了!這玩意兒真邪門!」

我喘著粗氣,臉色鐵青:「不管怎樣,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至少了解了一件事情。楊心欣他們四個人的死亡,肯定和這顆奇形怪狀的芭蕉樹有關。」

「看到這棵樹,我也有點贊同你的觀點了。」她緩緩點頭,挽住我的手更用力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稍微想了一下:「既然那個蕉蕾會長上去,我們就把它再砍下來一次,然後燒掉。我就不信它還能長!」

「不會有什麼危險吧?」她稍有些遲疑。

「都死那麼多人了,如果還找不到連續死亡的關鍵原因,恐怕還有更多的人會死掉。」我沉吟道:「別忘了,我們也玩過那個遊戲。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我或者你。」

曾雅茹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她向我伸出手:「刀拿來。」

「幹嘛?」我疑惑的看着她。

「我來砍。」

「女孩子不適合幹這種事情。」我皺眉。

「我要砍,我已經決定了。」她堅決的從我手裏搶過軍刀。唉,越來越搞不懂女人在想些什麼東西了。苦笑着搖頭,我弓下身體,沖她道:「站上來。」

「你幹嘛?」換她疑惑了。

「那個蕉蕾接近兩公尺高,你以為你一百六十多公分的長度能夠摸的到嗎?快上來。」我氣惱的喊道。曾雅茹可愛的吐出丁香小舌,站到我背上,仔細觀察芭蕉蕾。

近距離看,那幅嬰兒的尊容變得模糊起來。看來果然是偶然吧,畢竟人類本身就對人形的物體很敏感,只要有眼睛鼻子耳朵和臉部輪廓,就會下意識的將其看作人體形狀。

樹枝連接芭蕉蕾的地方沒有絲毫的介面,絕對是自然生長上去的。排除了人為的因素。但為什麼砍下來的東西會重新長上去呢?實在太過怪異了!

曾雅茹沒有再想下去,右手提起軍刀,向芭蕉蕾的根部用力砍。就在那一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種鋪天蓋地的恐懼頓時卷席了自己。身體猶如狂風中的小草,隨時都會消失生命的印記。

自從第一眼見到這個芭蕉蕾的時候,女性的本能就響起了強烈的警鐘。她直覺感到異常危險。碰到這個東西的人,很有可能會沒命。

但是這東西一定是要砍下來的,勿庸置疑。自己不砍,夜不語那固執的傢伙一定會做。如果真有危險,還是自己承擔好了。

心裏不禁又記起楊心欣臨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雅茹,你不要高興,下一個,就會輪到你……』

她預感到了自己會死掉,也說對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句話。下一個,恐怕真的會是自己!曾雅茹感覺腦袋一陣眩暈,鼻子裏突然的沖入了一股異味,很強烈很噁心的異味。就如同歐陽劍華他們四人死掉后,身體散發出來的味道。不對,這個要強烈上一百倍。但是自己卻絲毫沒有想吐的感覺。

只是頭很暈,很想睡一覺。接着,她從我的背上跌落,甩倒在了地上。芭蕉蕾也在同一時間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有一顆白森森的頭顱從蕉蕾里滾了出來……

尾聲

接下來的時間又再次的過的飛快。

經警方查證,鄧涵依的骨灰確實失蹤了一部分,而偷竊人就是富家公子張可唯。和我的猜測完全相同。而藏在芭蕉蕾中的人頭,被確認為是本地第一重點高中高一二班的一個叫做錢舒唯的學生,他在一年半前失蹤了。時間剛好是鄧涵依死亡后的第二天。

他的屍體在那棵怪異的芭蕉樹下被找到,是他殺。兇手是張可唯。

於是整個事件開始陷入無法破解的謎提里。我根本查不出鄧涵依這個幻覺臭味發現者的源頭,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才觸發自己能夠聞到怪味的。

但至少搞清楚了兩點。第一,一年半以前死亡的八個人確實是因為戴着骨灰鑽石而死亡的。第二,我們是因為在埋有錢舒唯屍體的地方玩了召喚芭蕉精的遊戲,可能藉由某種因素,打開了一道不能解釋的門。所以楊心欣等人才會相繼死亡。

可是不能解釋的東西依然很多。至少我不明白為什麼歐陽劍華的食道里會有那張寫着『項鏈,舊校舍』的紙條。更不清楚周凡和吳廣宇的屍體會藏在舊校舍里。這裏邊,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浮上枱面的力量在暗地裏悄無聲息的操控著?

這一切,恐怕永遠都不能解釋了。

幾天後還有一件事。楊俊飛那個老男人將骨灰鑽石的調查電郵給了我。第一條鑽石項鏈是張可唯定做的,用的果然是鄧涵依的骨灰。而第二條沒有定做者的名字,但是骨灰的名字我卻異常熟悉。

它叫曾雅韻,正是曾雅茹的姐姐。可惜這一線索我永遠都無法告訴她了。因為她在砍下芭蕉蕾的第三天,我收到電郵的前一天去世了。

也是自殺。

在她自殺的前幾分鐘,我接到過一個電話。

「阿夜,是你嗎?」

「我是。雅茹,你還不睡覺,都已經快十二點了。明天還要考試吧。」

「我不用在乎了。」她的聲音有點獃滯:「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肯定不信。」

「但是我信。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只是一直都沒有接近你的空間和時機。直到有一天發現你在注意我,當時我真的好高興!」

「雅茹,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電話這頭的我有種強烈的不安預感。

「不要說話,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阿夜,你知道愛情是什麼嗎?愛情就是失去理智。」

「陷入愛情的人,眼睛會看不到,耳朵會聽不到,變成只會傻傻看着那個人的傻瓜。」

「阿夜,我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也什麼都聽不到了。我真的好不甘心,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和你說話,和你約會,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一絲生存下去的希望。但是生命卻在這種情況走到了盡頭。真的,我好不甘心!」電話那頭,她在抽泣。

「阿夜,永別了……」

你有聞到過別人感覺不到的怪異氣味嗎?你有收到過一根五克拉的藍色鑽石項鏈嗎?你是喜愛鑽石的女生嗎?

故事到最後,依然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或許那是曾雅茹用生命為我換來的生機。我至今還記得和她第一次約會時的約定。她說,如果我們倆誰先死翹翹了,如果人死掉后真的會變成鬼的話,那就在那個人死亡的第七天,在午夜十二點,拍一拍他的肩膀,再在他的屁股上踢一腳。

她死後的第七天,我關掉了房間里所有的燈,靜靜地抱着膝蓋坐在床上。指針到了十二點,然後飛快的滑了過去。直到凌晨一點,但是我的肩膀沒有被拍,屁股也沒有被踢。

曾雅茹真的死了,永遠都不在了。那一晚,我哭了出來。

原本這個故事我不打算寫的,但最後還是決定用文字將它詳細的記載,流傳下去。因為在曾雅茹死後第十一天,原本放在我家保險櫃里的兩根骨灰鑽石項鏈突然不翼而飛。

這件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或許,那兩個致命的五克拉藍色鑽石就在你身旁。

如果有一天你收到了類似的鑽石項鏈,或者突然聞到了別人聞不到的氣味。不要慌張,首先,你務必要做以下兩件事。

把項鏈找條河扔掉。

開始習慣那種怪異的味道。

否則,你也有可能在九天之內死掉……請期待下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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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語詭異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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