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黑化如花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黑化如花

沈茵茵推開了房間的門,她的媽媽並沒有察覺,只是將頭藏在胳臂中,怕得全身都在顫抖。她十分冷靜,冷靜得完全不像個只有七歲半的女孩。

她推了推倒在地上的父親,他沒有動,只是胸脯還在微微起伏着,看來並沒有斷氣。沈茵茵猶豫了一下,突然發現這是保護母親最好的時候。

從小,母親就活在父親的拳頭下,他不但稍有不順,就打她罵她踢她,還把母親像奴隸一般使喚。

發生了現在的事情,還不知道父親會對母親怎樣……母親,會被他打死的!

不能讓他醒過來!要保護母親!絕對不能讓這個男人醒過來!

她從父親的背部用力抽出剪刀,血沒有了壓力,頓時從傷口裏大量流了出來。

她緊張地舔著嘴唇,無意間望向對面的屏風鏡。

鏡子放射著淡淡的銀輝,映着血的鮮紅,變得萬分奪目,鏡中瘦弱的自己臉色蒼白,她的手在發抖,突然,她看到父親猛地張開了眼睛,他的眼神兇狠,死死地瞪着自己看。

沈茵茵嚇了一大跳,閉上眼慌忙一剪刀向父親刺了下去,並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只聽「噗」的一聲,有股鹹鹹的溫熱液體,噴在她**的臉部和手上。

父親的身體強烈抽搐了幾下,再也不動了。

「茵茵,妳在幹什麼?」

母親這才發現屋裏的動靜,她看見女兒用剪刀刺穿了那男人的眼睛,甚至貫穿了內顱骨,不禁驚恐的叫起來。

茵茵用小手抹開臉上的血跡,回頭沖她甜笑:「媽,再也不會有人欺負妳了……」

「母親什麼話也沒有再說,她找來一把鐵鍬,將父親的屍體埋在了假山下邊,然後靜靜地等待弟弟的出世。」

沈霜孀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詭異,看得沈科不住發抖。

恐懼猶如固體一般牢牢地籠罩着他,不知是因為流血過多的原因,還是因為害怕,他大口的喘著粗氣,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聲音顫抖地問:「妳的親生母親,是不是叫沈翠?」

還在他很小的時候,曾聽多嘴的母親講過一個故事。

她說沈家出了個狠心女人,她殺了自己的丈夫埋在假山下,然後心安理得地過着平常的日子。

所有人都以為她男人去了外邊打工,直到一年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殺夫的事情就那麼敗露了,那女人親手掐死自己親生女兒和沒滿一歲的兒子,自己也上吊自殺了。

沈霜孀看了他一眼,神經質地呵呵笑着:「你也知道我母親?」

沈科只感到腦子裏「轟隆」一聲響。

故事裏,沈翠的女兒沈茵茵,不是和她一起在十年前就死掉了嗎?為什麼還活着,而且居然還變成了自己的未婚妻?他驚訝的張大嘴巴,一時間連害怕都忘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當然沒有死,不信你摸摸。」

沈霜孀見他被自己綁成了一個粽子,咯咯笑着將臉貼在沈科的臉上,又溫柔的說:「我被一個年輕的叔叔救了出來。還好從小我就體弱多病,幾乎沒怎麼出過房門,自然也沒人見到過我。

「他把我交到現在的父母手裏,要他們撫養我長大。直到現在,他每個月都還會付給養父養母生活費。」

「阿科,你知道沈家裏有個傳說嗎?一個只有很少人知道的傳說。」沈霜孀頓了頓,望着鏡子因為失血、臉色越來越白的自己道:「母親從我親生父親那裏知道的,然後她又在臨死前告訴了我。據說在後宅的某個地方有一口井,只要衝井口裏大聲喊出自己的心愿,那個願望就一定會實現。

「在殺死父親的一個月後,母親做了檢查,然後絕望的發現肚子裏的弟弟的血幹細胞並不適合我,於是她想起了這個傳說,母親靠着一張簡易的地圖找到了那口井,許願說只要我能好起來,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她就算死了也願意。

「當天晚上她便作了個夢,一個非常真實的夢,夢裏有個穿着紅衣服的女人,她背着母親,然後對她說,只要將弟弟的血肉每天割一點煮給我吃,我的病一年就會徹底的好轉。

「從那天起,母親就等待着弟弟出世。三個月後順利分娩,然後照着夢裏的話,每天都把弟弟的血放一點,肉割一點煮在鍋里……從那天起,我的病真的漸漸好了,不但臉色變得紅潤起來,而且也能像普通人一樣又蹦又跳。」

沈科的心隨着這個故事越來越壓抑,身旁的蠟燭微微搖爍著,發出「啪啪」的細微爆裂聲,腦子感覺暈沉沉的,身體也逐漸輕起來。

不知是不是幻覺,似乎周圍都變成了血紅色,鮮艷的紅不斷縈繞在身旁,就彷佛有生命一般。

沈霜孀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依然語氣低迷地講著自己的故事:「阿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是第一個走入我生活的男生,你說過要永遠保護我,我信了,也一直這麼痴痴的等著,但是你為什麼要違背自己的諾言?為什麼要拋棄我?」

她美麗的臉在一剎那變得猙獰,她將柔軟濕潤的嘴唇覆蓋在沈科的嘴上,然後狠狠的咬住他的下嘴唇,咬的血不斷往外流。

沈茵茵的唇被血染的鮮紅,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氣氛異常的古怪。突然,她又甜甜笑了起來,妖媚的舔著嘴唇說:「我也對着井許了個願望,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那天晚上,我真的作了夢。我夢裏的景象和母親描述的一模一樣。

「有個穿着紅衣的女人背對着我說,只要我和你在這面屏風鏡前自殺,我就能永遠得到你,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妳瘋了!」沈科只覺得一股惡寒爬上脊背,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夜不語那小子常常說自己遲鈍,自己果然是遲鈍的一塌糊塗,直到現在才明白沈霜孀綁着自己,割了自己的靜脈,原來是要他和她搞殉情!

他招誰惹誰了?居然會衰成這模樣!

唉,難怪俗話說,女人執著起來,鬼都會害怕。

腦袋更沉重了,嘴唇和手腕的傷口似乎也變得不再那麼疼痛,他和沈霜孀的血混在一起,慢慢流到地上,血匯成了一條小河,但並沒有朝着低洼的地方移動,反而流向了處在高處的屏風鏡。

沈霜孀似乎累了,她軟無力氣的靠在沈科的肩膀上,但雙眼依然努力睜著,痴望着他的臉,嘴角露出一絲甜美的笑意。鮮紅的血猶如被賦予了靈性,它們流到屏風鏡腳,然後完全忽視地心引力繼續往上爬。就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牽引,血流上鏡面,緩緩地向左角那塊褐色的斑痕爬去。「阿科。」沈霜孀聲音沙啞,怪異的笑的更甜了:「快了,我們就快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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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語詭異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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