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9章 神遊

讀取他們兩個的記憶，是計劃之外的，原本沈浪是毫無興趣的。

紫瞳老祖，是為了了解他的話，看看他有沒有吹噓撒謊，事關他關心的一個問題。

但禿鷲，則是後來主動有意的讀取了，而且目標很明確，就是為了了解所謂的「邪派」。

這個了解，更是一種利益上的考量。

刀，可以是工具，也可以是武器。

力量強大，可以恃強凌弱，也可以警惡懲奸。

從沈浪接觸過的來說，流沙耘奴、禿鷲這樣的，就是掛了名的邪派人物，龍復興他們龍門，算是不為人知的幕後邪派。

正常來說，邪派應該是和正派誓不兩立、勢同水火的。

但事實上，卻未必如此。

正派的崔或，可以為了利益，和幕後的邪派做交易，可以雇傭流沙耘奴來襲擊正道人士，他自己也是佈局大面積的坑殺名門大派的正道人士。

童仙翁、智叟等人，包括今日的紫瞳老祖他們，都是德高望重的正派高人，但為了利益，一樣是會去設局暗算沈浪，攻打百花仙子。

沈浪接觸邪派少，其中有沒有大義當先、頂天立地的難說，但正派裏面也有很多行事邪派的，卻是一再見識過了。

說到底，只要利益足夠大，正派也可以不擇手段。

所以，他並不會簡單的以陣營劃分，甚至單純從功法、手段上面，他有一些也可以歸類到邪派了。

甚至於，也不能簡單用意識態度來劃分。

就算是某些方面的文明程度更高的地球世界，對於善惡，也是有爭議的。有目的論，有結果論等。

比如科幻電影常見的反派設定，就是一些瘋狂的科學界。他們利用科技、自然等毀滅世界，但其目的都是因為人類對環境造成急速惡化，滅世是為了重生。

要消滅宇宙一半生命的滅霸，也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從目的論，他們並不是自私自利，為了全地球、全宇宙，簡直是最大的善。

但對於要被他們消滅的無數生命，那就是最大的惡。

支持者是覺得消滅的都是別人，自己會是倖存者獲益者的角度。如果你和你所有在乎的人，都會是被消滅的那一半，還會覺得滅霸嗎？

日寇當年也不覺得他們是惡劣侵略，覺得他們是要建造一個*****圈。

比如當年對日扔下的兩顆原子彈，那是促進終結了二戰，挽救了眾多國家戰火中的無數民眾。

從結果論，那自然是莫大的善。但大面積全面毀滅無辜平民，不啻於大屠殺，本身又是極度邪惡的事。

連無數哲學家也在探討爭論的問題，沈浪自不會去管那麼多。

所以他就按照他自己的標準去評判了。

不招惹他的人，他不會去主動把人吞噬、收入昊天塔當材料。而要殺他的敵人，他也不會有什麼糾結，一舉擊殺和榨乾利用，是不會客氣的。

這就是他簡單的原則。

對於流沙耘奴、崔或、龍門，或者是現在紫瞳老祖他們，沈浪都沒有任何的手軟，也從來沒有遷怒過真正無辜的人。

現在他了解一下邪派的世界，便是主動出擊！

之前邪派並不是關鍵，而是想要他性命的敵人，會全部出手解決了。

現在是想要走斬妖除魔、剪惡除奸的路線，這在以前古代，所有的仙俠、義士都是這樣的路線。既為民除害、也自己獲得資源，順便還可以揚名立萬。

這其中固然也有一些所謂降妖除魔，其實就是到處獵殺凶獸異族。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有一些是會調查分辨清楚，真要侵害了普通人的妖魔鬼怪，才會出手降服鎮壓。

沒有作惡的，則只是會警告之類。

也正因為如此，對妖魔鬼怪、異獸異族，也會有一個籠統的「正邪」之分。比方說有一些兇殘的、肉食性的異獸，被稱之為凶獸。而草食性，一般不會吃人畜的，則會稱之為靈獸。

沈浪作為一個對這個世界了解極其有限的外來者，是沒有資格評價別人，更加沒有資格審判和決定別人的性命。

當然，憑藉力量的強大，也是可以隨意判決的，但若是靠個人力量和喜好而來，就是霸權、或者說邪派做法了。

所以，他真有了從邪派奪取資源的想法，首先就需要了解情況，調查清楚一切。

這方面的話，就算是瑤池盛會級別的老祖們，也未必了解清楚，可能也就跟着固有印象來的。

禿鷲便是真正的切入口。

因為他自己就是邪派大佬，所以他做過的種種，他的朋友兄弟們做過的種種，都是更加的清楚。

上次幹掉了兩個，這次禿鷲和昆圖，又是兩個。算起來一個幹掉四個邪派大佬了，但梳理了禿鷲的記憶之後，沈浪發現這還是遠遠不夠的。

邪派會是黑暗、地下，自是比不上名門正派的勢力，要不然就直接出來分庭抗禮了。

但他們的勢力也很大，四個大神境界的老祖，不能說冰山一角、九牛一毛，但也只是一部分，還有相當一部分人邪派存在。

這些邪派之所以能夠活得很好，恰恰是因為他們夠強大！

如果真的只是禿鷲他們少數幾個的存在，名門正道或許就聯手把他們剿滅了。單個門派肯定不行，但像瑤池盛會的時候，只要加上這樣一個議題，一部分人聯合出手就夠了。

正因為他們的數量不少，實力不弱，剿滅的話，要付出不菲的代價。所以才沒有出手，而是形成了某種不成文的默契。

也就是說，只要這些邪派們夠識趣，不出來威脅到天下的名門大派，大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他們有一個活動範圍，只要做得不會太露骨、太過來。

比如渡劫聯盟的出現，就犯各大派的禁忌，威脅到他們的權勢、利益了，就算秋林劍宗搞不定，也一定會形成臨時聯盟來鎮壓。

邪派人士也直接表達他們的觀點：如果沒有我們邪派，怎麼凸顯你們名門正道？沒有作惡的，怎麼顯得你們善？

在他們的圈子，也有這樣的默契，不要太過火了。否則招來正道的討伐，大家都要麻煩。真要有太出格的，他們甚至也會不予協助的方式，配合正道動手。

這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