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皇棘堡的噩耗

第397章 皇棘堡的噩耗

第397章皇棘堡的噩耗

「你比我更像一位女士。」

站在院落中央的暗精靈少女嘆了口氣,似笑非笑地白了一眼緩步走來的墨,慵懶地伸出自己白皙無暇的右臂,輕輕勾了勾食指:「禮服有這麼難穿么?我的罪爵大人。」

墨訕訕地走上前挽起對方,頗為尷尬地笑了笑:「我可以發誓,親愛的,這套衣服是我成為貴族以來所面臨過的最大考驗。」

季曉島莞爾一笑:「所以如果你不給我添置些新衣服,我以後的準備時間就會越來越短,從而把你映襯得更像一位淑女。」

「銘記在心。」

墨俯身輕吻了一下少女的手背,然後轉頭對侍立在自己身後的僕人眨了眨眼:「你也得銘記在心,記住,款式越複雜越好,還有布料一定要多一些,只露出脖子以上就好。」

後者微微頷首,恭謹道:「請您放心。」

「你為什麼不直接買一卷繃帶把我的臉包起來?」

季曉島一邊挽着墨的手臂與他一起向府邸門口走去,一邊皺着鼻子輕哼道:「那樣不比什麼禮服都安全?」

後者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沉吟道:「或許是因為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

少女有些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回頭對兩人身後的僕人問道:「你信么?」

對方愣愣地張了張嘴,向墨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有些問題是不需要回答的,道恩,比如在這種情況下,沉默才是唯一的生路~」

年輕的罪爵聳了聳肩,然後便為少女拉開了車門,將對方扶上馬車后自己才有些笨拙地坐了進去,臉頰處浮現了些許冷汗。

季曉島抿了抿嘴,終究還是心疼地抬起胳膊用手背為他拭去汗珠。

站在車外的僕人道恩也關切地向面色隱隱有些發白的主人問道:「您的身體.」

「沒關係,畢竟是陛下的邀請。」

墨輕輕搖了搖頭,對道恩笑道:「別忘了某人的衣服。」

「是,您放心。」

「別忘了布料要多一點。」

「是。」

一分鐘后,馬車離開了罪爵邸門前的街道,緩緩駛向了翡翠大道。

名為道恩的中年僕人對遠去的馬車俯身行禮,等到後者消失在道路盡頭才重新直起身來,轉身走向距離這裏最近的商業街,準備為自己的女主人挑選幾套既不能穿起來很方便,布料還不能太少的衣服。

「還真是新奇的體驗。」

同一時間

「不知道陛下為什麼會突然叫你去。」

輕握著對方那並不算寬厚的手,季曉島有些困惑地皺了皺眉:「難道還是跟法神閣下的事有關?但你上次不是已經.」

她沒能說完,因為墨已經抽出了手,臉上那微不可察的冷汗也悉數消失,面具下的臉龐沒有絲毫表情,彷彿之前的寵溺與關切都只是錯覺一般。

【其實就是錯覺。】

季曉島有些複雜地在心底嘆了口氣,然後也同樣斂起了笑意,面若寒霜地衝車夫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那個人被原罪影響過了。」

墨閉上雙眼,倚在柔軟的靠背上,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收到邀請的人還有誰?」

季曉島疊起長腿,手指輕輕繞着一縷散落在肩頭的銀髮:「除了加洛斯和加拉哈特之外,還有老伯克伯爵、迪戈里侯爵、佛賽公爵,雖然名義上僅僅只是私人性質的邀請,但顯然與康達領的事有關。」

假寐般的罪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看來威廉伯何終於坐不住了。」

「當然,要知道皇棘堡那邊的消息剛傳來兩天不到。」

季曉島淡淡地笑了笑,單薄精緻的嘴角微微抿起:「先是法神法拉奧西斯『叛國』隕落,緊接着又聽到了自己親弟弟的死訊,我們的皇帝陛下就算再怎麼英明睿智也沒辦法不亂方寸,何況唯一的證人還斬釘截鐵地指控是皇室下的手,他不可能冷靜下來。」

墨卻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不,威廉伯何並沒有失去理智,他是一個很優秀的王,還不至於這麼簡單就失去冷靜。」

「你覺得守護沙文多年的法拉之死,還有為了威廉能夠沒有後顧之憂而自毀名聲的康達之死是『這麼簡單』?」

季曉島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皺眉道:「而且你剛才還說他坐不住了。」

墨輕輕扶了扶自己的面具,語氣淡然:「他手裏多了一張新牌,一張可以讓他主動出擊,而不只是一味忍耐的新牌,不然這位商人王絕對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召開這場聚會,只會先謹小慎微地私下調查。」

「所以呢?」

少女回頭看着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的墨,不甚在意地問道:「你這位罪魁禍首打算怎麼應對?」

墨重新合上雙眼,不帶情緒地笑了笑:「維持現狀就好,直到那個人露出馬腳。」

季曉鴿微微頷首,然後略顯疑惑地問道:「為什麼那麼確定是他?」

她等了好一會兒,卻並沒有得到半個字的回答,儘管這並不令人意外,但少女還是有些不開心地撅了噘嘴,然後猛然發現自己似乎感性了許多,頓時重新板起了臉龐。

【是我太入戲了么】

她自嘲地笑了笑,歪著頭安靜地注視着身旁那張讀不出任何情緒的側顏,很快便平復了心底那不知意味的漣漪。

遊戲時間AM10:57

沙文王都特洛恩,翡翠大道,圖拉行宮前

當季曉島挽着墨的手臂緩步走下馬車時,一對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人類夫婦立刻從大道對面快步迎了過來,其中那位身着深藍色裙裝的女子遠遠地就朝兩人揮起了帕子,臉上滿是笑意。

「午安,伯克夫人。」

季曉島立刻鬆開了墨的手臂,笑盈盈地走上前讓位身材曼妙卻對甜食情有獨鐘的美麗婦人牽起自己,低聲道:「見到您真高興~」

伯克夫人咯咯一笑,隨手甩開了自己的丈夫,沖不遠處的罪爵矜持地點了點頭,然後拉着季曉島樂呵呵地說道:「要不是罪爵大人這段時間傷勢未愈,我恨不得天天把你拉到家裏來陪我。」

「還是不要的好。」

少女面色發苦地搖了搖頭,稍微停頓了兩秒才對有些獃滯的伯克夫人笑道:「您做的糕點實在太誘人了,我要是常去的話一定會變胖的。」

伯克夫人捏了捏季曉島的小手,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卻是佯怒著皺眉道:「我吃的可不比你少!」

「但是您怎麼吃都不會胖是出了名的呀。」季曉島嘟了嘟嘴,頗為無奈地說道:「我對自己的身材可沒有那麼大信心。」

伯克夫人面色一肅:「那你下次來之前提前告訴我,我把好吃的都藏起來。」

「呃」

季曉島瞪大了眼睛,然後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我錯了。」

兩個女人頓時笑作一團。

「於是我們就被晾在一邊了。」

被妻子甩開的穆迪伯克伯爵搖頭晃腦地走過來對墨聳了聳肩,哭笑不得地感嘆道:「自從寂禱女士上次來做客之後,帕莎總是想着讓她多來幾次,哎,這段時間我忙的厲害,孩子也很少在家,也難怪她想找個伴說說話。」

儘管只有伯爵爵位,但這位穆迪伯克卻是帝國監察廳的負責人,權勢比許多空有地位的貴族要高很多,他是一個堅定無比的保皇派,當年在沙文帝國最為動蕩的時期一直堅定地站在威廉皇帝身邊,與負責情報系統的迪戈里侯爵一起幹掉了不知道多少居心叵測之徒,儘管這些年無論是身材還是做事風格都變得圓滑了不少,但依然是讓許多貴族、領主都不敢小覷的人物。

亦是罪爵刻意交好的幾個實權派之一。

「寂禱都跟我抱怨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因為我的身體原因沒辦法經常前去拜訪。」

墨苦笑了一聲,對穆迪搖頭道:「我總覺得她這段時間的貼心照顧並不是出於偉大的愛情,而是想讓我快點好起來然後去找帕莎夫人聊私房話。」

穆迪面色一肅,壓低聲音道:「我家那位絕對可以說是馭夫有道的典範,你最好少讓寂禱女士跟她聊私房話。」

兩人相視一笑,又隨便聊了幾句,然後便轉而說起了正事。

「呿,也不知道陛下這次找我們來是為什麼。」

穆迪掏出了兩根香氣濃郁的煙捲,被墨以『抽了會出大丑』為理由婉拒后自己點燃了一根,回頭看了一眼圖拉行宮的大門,嘆了口氣:「只希望不是法神大.法拉奧西斯的事,我們監察廳加班加點了那麼久,還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因為身邊就是當時親眼目睹了『法神叛國』的罪爵,所有穆迪把『大人』兩個字咽了回去,改成了法拉的名字。

「您不必如此。」

墨搖了搖頭,面色有些發苦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是他在面對法神時被『重傷』的地方:「儘管在事發前我與法神大人只見過寥寥數面,但我認為奧西斯閣下並不是那種人,雖然僅僅只是無稽的猜測,但還是總覺得此事恐怕有不小的隱情。」

穆迪吐了個煙圈,意味深長地看了身邊的罪爵,輕聲道:「您真的這麼覺得?」

「沒錯,當時奧西斯大人對我們出手的時候狀態並不是很正常,雖然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裏面絕對有問題存在,無論是我、加洛斯大公,還有與法神閣下相識已久的元帥大人都能看出來。」

墨嘆了口氣,臉上滿是苦澀:「而且還有一點,如果法神閣下真的全力施為,且不說加拉哈特元帥和加洛斯大公這種強者,沙皇之劍騎士團、颶風法師團的損失至少還要大上十倍,我估計也不會有命回來了。」

穆迪微微頷首:「原來如此.」

「呵呵,這些話我也對陛下說過了。」

墨似笑非笑地與穆迪對視着,輕聲道:「所以您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後者愣了一下,然後歉然地笑了起來:「好吧,我正式向您道歉,罪爵閣下,請不要介意我的職業病,畢竟監察廳就是干這些事兒的。」

「如果您能隱晦地提醒一下帕莎夫人.」

墨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不遠處正言談甚歡的兩位女士,面色發苦地小聲道:「讓她盡量少傳授寂禱一些『馭夫之道』什麼的,我保證自己非但不會介意,反而會十分配合您的職業病。」

「嗯。」穆迪沉吟了片刻,長嘆了一聲:「要不你還是介意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剛才那點尷尬頓時煙消雲散。

不過當帕莎和季曉島那狐疑的目光掃了之後,新貴子爵與老牌伯爵的笑聲頓時戛然而止,宛若兩隻因為聒噪而被主人掐住了脖子的家禽。

片刻之後,一陣清風拂過,身穿天青色法袍、面容略顯疲倦的巴特加洛斯公爵忽然出現在墨和穆迪面前,然後看了一眼那邊言談甚歡的季曉島和帕莎,對兩人露出了一抹揶揄的微笑:「都被甩了?」

「公爵大人。」

「大公閣下。」

墨和穆迪立刻俯身行禮。

「時間差不多了。」

加洛斯微微頷首,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并行而來的兩輛華貴馬車:「佛賽和迪戈里也來了。」

與此同時,圖拉行宮的大門也緩緩開啟,露出了加拉哈特那與其年齡違和感十足的高大身影。

「陛下已經在裏面等了。」

早已抵達的老元帥沖幾人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率先走入了行宮。

十分鐘后

圖拉行宮,側廳

比起上一次在這裏開酒會的時候,坐在主位的威廉伯何顯然憔悴了一些,但也僅僅只是憔悴了一些而已,待到被邀請至此的眾人全都落座后,這位氣度非凡的商人王便站起身來,他穩穩地端著酒杯,從容與威嚴地沉聲道:「就在昨天傍晚,皇棘堡傳來了一個噩耗.」

單刀直入,毫不拖泥帶水。

「這杯,敬世人眼中的廢柴親王、我的好弟弟——康達伯何,願他安息。」

舉座皆驚!

第三百九十四章: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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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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