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世界會不會滅亡？

「風間，怎麼樣？看你精神不太好嘛。」院長問。

「是啊。幾乎束手無策啊。」風間回答。

「這可不象以前的風間，這麼快泄氣了？」院長說。

「不是我想這樣，但實在沒有辦法。」風間回答。

「不要這樣，還用很多事情要干。」院長說。

「對了，歐美的同行有什麼高招？」風間問。

「十分鐘前，我剛剛結束了一個會議。大家有一個共識，」院長說，「大家一致同意，恐怕我們目前無力阻止超級P病毒的傳播，但我們應該觀察人類感染后的反應，恐怕我們得和這種病毒一起生活下去……」

「但是，由於發現了很多特殊癥狀，我對我以前的結論很懷疑。看來我們對病毒懂得還是太少。」風間說。

「不，你是對的。你的結論在這裏被很多同行重新證實，超級P病毒本身沒有毒性，這點沒有疑問，關鍵是它和人類的相互作用，我們還不夠清楚。」院長說。

「院長的話真是很及時啊，」風間說，「我現在好象又充滿信心了。」

「世界不會滅亡的，大家努力吧。」院長說。

「是的，院長。」風間充滿信心。

「爸爸，我拿來試紙了。」清叄蹦蹦跳跳的跑進房來。下嘴唇上貼了一張，沾有唾液的一截變成了紫色。

「清叄，你從哪裏拿的？」大江問。

「從街對面的典子家。」清叄回答。

「怎麼上面是紫色的？」大江又問。

「放到嘴上都是紫色的。」清叄說。

「典子的爸爸告訴你，什麼顏色是感染了病毒嗎？」大江又問。

「告訴了。」清叄回答。

「那麼告訴媽媽吧。」大江邊說邊撕下兩張，一張遞給風間，一張自己含在嘴裏。

清叄看着大江和風間，「爸爸媽媽也在變成紫色呢。」

「快告訴媽媽，什麼顏色是感染了病毒？」大江又問。

清叄看着大江，用手撓著頭，過了一會說，「我忘了。」

風間拿起了電話，鈴聲響過，竺井出現在屏幕中，嘴裏也含着一張試紙，紫色。

「竺井，告訴我，什麼顏色是感染了病毒？」風間問。

「你什麼顏色？」竺井問。

「你自己看吧。」風間張開嘴。

「大江和清叄呢？」竺井問。

「一樣，紫色。」風間回答。

「我們都是普通人。」竺井回答。

「什麼意思？」風間問。

「感染，時間不超過六小時。」竺井回答。

「那麼今天晚上我可以睡個好覺了？」風間開着玩笑。

「如果你睡得着的話。」竺井回答。

雖然答案早在意料之中，但還是要問一下，這大概也是人類共同的一個弱點吧。很奇怪風間自己並不感到害怕，大江和清叄好象也不害怕。要知道我們感染的並不是大腸桿菌，而是一種人類還並不完全了解的病毒。為什麼人類不怕？

早晨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也就是說差不多睡了有十個小時。大江和清叄還在睡。很久沒有這麼睡過，還真舒服。睡眠儀使人以深度睡眠的方式睡眼，減少近一半的睡眠時間。但從睡眠儀的睡眠中醒來，在時間上經常產生錯覺，好象只過了一分鐘。自然睡眠則不同，雖然人睡着，但依然知道時間的流逝。也許睡覺時做點夢更好一些吧。

「……第三台P病毒頻道為你報道新聞……」風間打開電視機。

「……昨天夜裏，本市經過歷史性的一刻，在夜裏十二點左右，本市所有人口感染上超級P病毒。本台記者在本市12個主要路口，隨機抽查了454人，每個人都是紫色或紅色。感染，無一例外。全國的其它城市將陸續在今天白天全部感染上超級P病毒。據保守估計，最遲明天，全日本將全部被感染……全球感染只是時間問題。市民情緒正常，沒有異常情況發生。雖然現在本市停工停課，但政府部門已決定調整上班時間，決定使用多年未獲通過的全彈性時間工作制。從今天起，人們可以隨意上下班，僱主不得擅扣工資……」

「……根據全市醫院信息網報道，有特殊癥狀的感染者不斷增加。由於這些特殊癥狀沒有共同之處，醫生專家們現在還很難作出診斷和治療。所幸的是，這些特殊癥狀都不致命……這是記者珠實為你報道。廣告過後，請收看專題節目《二十年爭論抵不上小小的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