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防患於未然

來俊臣也不傻，李承乾這麼長時間的反應，也讓來俊臣猜測到了李承乾的意圖，既然是作為皇帝的一條狗，那就好好履行他的職責，不然的話，死的更快。

讓陛下滿意了，到最後自己也會成為勞苦功高的那一類人不是？

數次的升遷，也是讓來俊臣紅了自己的雙眼，越是往上走的快，來俊臣的心就越是大，越是想要更快，走的更高，而來俊臣的進身之階，也變得越來越艱難，要對付的人，地位也就越來越高。

如今，已然是對當朝國公，太子太傅下手了，事已至此，他可是什麼都不怕了，因為他已經豁出去了。

一直走到宮門口，玄世璟要上馬車的時候，狄仁傑也是終於忍不住了，上前詢問玄世璟。

玄世璟只是坐在馬車之中，並沒有與狄仁傑面對面。

「懷英，這段日子，就不要派遣人到莊子上去了，我恐怕這件事會連累到你啊。」玄世璟說道。

「恩師，學生身正不怕影子歪，而且，學生也相信，恩師是清白的。」狄仁傑說道。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之中那麼簡單的，來俊臣彈劾我，彈劾玄家，這件事真的要追究起來的話，時間要往前推，推到你甚至還沒有入仕的時間之前，很麻煩，不過，不管結果如何，我自有應對之法。」玄世璟說道：「至於那個趙正，落到來俊臣手中，我猜他必死無疑，這個趙正本就是死罪，至於他如何死，我不關心，而且，他的死活，對於這件事，影響也不會太大，趙正不在大理寺，也能換來了你對這件事的置身事外，這事兒，你就別往裏頭攙和了，不然的話，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那來俊臣就是個為了陞官發財什麼事兒都敢做的瘋子，你別跟他懟上，狗咬了你，你總不能再咬回去不是？」

「恩師是有意讓趙正落入來俊臣手中，所以才藉著避嫌之說，一來讓學生脫身，二來，是想要置趙正於死地？」狄仁傑問道。

「嗯，兩者都有。」玄世璟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還要趕回莊子上，至於你那邊，陛下不是讓你查你家僕在長安城外被打的事兒嗎？那你就好好查，這事兒背後，也有門道，查好了，也是一件好事兒。」

「是，學生明白了。」狄仁傑說道。

他讓家僕往東山縣莊子上送信，結果半路上被人搶了信件，人也被打了，要說這事兒跟來俊臣彈劾玄世璟的事兒沒有關係，狄仁傑是不會相信的，而玄世璟話里的意思，他也明白，要是真查出來，背後是何人指使，將那人揪出來，對於來俊臣一伙人，也是一個打擊。

馬車離開了皇宮門口。

「公爺，這事兒，怎麼聽上去還挺麻煩啊。」常樂在前頭一邊駕車一邊跟玄世璟閑聊。

「不麻煩，趙正死定了。」玄世璟說道：「趙正是為了他舅舅來報仇的，他也算是當初洛陽之行的漏網之魚了，心懷仇恨的人，可不能小瞧他們，趙正死了我也能稍微放心一些，不然像這樣的亡命之徒，混在莊子上，還真是不好辦。」

「公爺說的是，當初屬下就遇到過不少亡命徒，那可真是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能藏啊。」常樂說道：「那樣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什麼事兒都能幹得出來。」

「是啊，我擔心的就是這個，若是人多，目標打，倒是容易剷除，一個人，隨隨便便就能隱藏在人群之中，難抓。」玄世璟嘆息一聲說道：「在春秋戰國時期，晉國有個人，叫做豫讓，是晉卿智瑤家臣，趙、韓、魏共滅智氏，豫讓便以漆塗身，吞炭使啞，暗伏橋下，這豫讓，就是個狠人，而從眼下來看，趙正，也是個狠人，你想啊，他為了報仇，竟然有膽子冒充黨仁弘的遠房外甥，進宮面聖，還帶着假信件，不過，在可能再面聖的時候，就已經被陛下看出破綻了，但是在陛下面前，他也不慌不亂，這足以說明，這人的心性，不可小覷，所以，他必須得死，他不死，我不安心。」

「可是他死了以後，公爺您被誣陷的事兒.......」

「你以為陛下是真不知道？」玄世璟笑道：「陛下比誰都清楚。」

「那陛下還讓來俊臣去查？」常樂不解的說道。

「這樣說吧，常樂，你也有自己的府邸，假如說，有一天，你發現你家的管家，手裏的權利太大，甚至可以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動用你的家產的時候，你會怎麼辦？」玄世璟說道。

「能當管家的，肯定是屬下信得過的人啊。」常樂說道。

「假如說，你懷疑你的管家對你圖謀不軌呢？或者說，等到將來，你兒子繼承你的家業的時候，你的管家，仗着自己勞苦功高，處處壓着你兒子一頭，你會怎麼想？」玄世璟問道。

「?那我肯定就給那管家一筆錢，讓他收拾東西滾蛋啊。」常樂說道。

「對了，因為你是主子，管家是僕從，而玄家和皇家之間的關係，是君臣關係，雖然不至於到方才我說的那般嚴重，但是道理是差不多的，玄家雖然沒有什麼禍心，但是陛下覺得玄家太過強大，肯定是要防範玄家的，而來俊臣如今提出這事兒，這是一個突破口，對於陛下來說，也是一次機會。」

「那公爺，咱們要怎麼應對呢？」常樂問道：「按照您這麼說的話，那咱們玄家豈不是很危險？」

「放心吧，出不了大事兒，若是陛下想，咱們配合一下又何妨？倒不了的。」玄世璟笑道：「所以啊，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玄家不會傷筋動骨，但是來俊臣，經過這件事兒之後，他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聽玄世璟這麼一說，常樂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長安城中，盧國公程咬金雖然不上朝，但是僅僅半天的時間，也知道了今天早朝玄世璟在含元殿露面而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