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殺良冒功
這確實是個意外，不能認為劉天祿、孫定遼等等原關寧軍將領都是草包。
錦州城高牆厚，佈防有大小火炮一二百門，還有抬槍三四百支，不可能被一鼓而下。
城外「紅旗軍」發動攻擊總要先開炮才合乎情理，開打了，攻守方的火炮總要對轟幾個輪迴，怎麼可能不聲不響就被破了城。
現在已經到了下午，「紅旗軍」幹嘛要選擇此時攻城？有一大早進行攻擊的條件，犯得着拖到現在？
錦州守將分析得靠譜，今天「紅旗軍」確實沒有武力奪城的計劃，然而意外就在錦州漢奸將領做出決定的前一刻發生了。
那是參與勸降的「紅旗軍」最高官劉在旗在錦州城外下達最後通牒：
「錦州城裏的守軍兄弟們，『紅旗軍』至今沒有發動攻擊，甚至於都沒有派遣狙擊手進行狙殺，但是過了今日就不會如此。
我軍明日晌午會正式開始炮擊，飛躍錦州的『飛行軍』扔下的就不是勸降傳單，而是『萬人敵』，想不想活命就看你們今天如何決斷了。」
足聽了三天政治宣傳，城頭守軍已經認識了劉在旗，知道他是「紅旗軍」高級將領，一個把總高聲道：
「劉大人，莫要心急，能不能再緩幾日，兄弟們其實都想投誠回歸大明，奈何所有的城門都被堵死了，沒有上官的命令，咱們開不了城門啊！」
劉在旗蠱惑道：「上官不肯投降，守軍兄弟們大可以倒戈殺了他們，記住了，倒戈和投降的待遇截然不同。
有斬首功的兄弟們會得到優先加入『紅旗軍』成為正兵的機會，屆時不僅僅每天能夠吃炊餅、白米飯，還有四兩肉，每個月最起碼拿二兩銀子折色、五斗麥子本色。」
「娘的，普通士兵還能夠天天有炊餅、有肉吃？」太多守軍都在咽口水，他們已經半飢半飽小半年，太渴望能夠吃飽肚子。
錦州守軍游擊以上的將領們此時都集中在一起商議著如何跟「紅旗軍」談投降條件，城頭基本上沒有高級將領。
得知投降的截止時間就在今天，明天出現在城頭就會遭遇「紅旗軍」炮火轟擊、冷槍射擊。
錦州漢軍跟「紅旗軍」對峙時間太長，了解「紅旗軍」的戰鬥力，他們最恐懼的不是被炮擊，而是害怕被狙擊。
好在「紅旗軍」狙擊手得到了明確指令，基本上射殺韃子和建奴，對普通漢軍網開一面。
太多漢軍有過身邊督戰的建奴忽然被「紅旗軍」狙擊手一槍爆頭的親身經歷，得知今日不選擇投降，明天膽敢在城牆上露頭的漢軍就大有可能被開了瓢，都不寒而慄。
有些漢軍更加恐懼天上扔下「萬人敵」，因為這種守城大殺器錦州城裏就有，他們曾經使用過，明白這東西的威力。
「兄弟們，如果『紅旗軍』真從天上往城頭扔『萬人敵』這城怎麼守？」
「你小子居然還想着怎麼守城？是給建奴做奴才做傻了嗎？」
「哈哈，老子從來就沒想過給建奴賣命，守城？見鬼去吧！老子第一個倒戈殺建奴投奔『紅旗軍』。」
「你們才傻呢，『萬人敵』有多厲害咱們都見識過，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可認不得誰是建奴誰是漢軍，更加不知道誰準備倒戈，誰想着投降。」
「是啊，是啊！由此可見倒戈、投降宜早不宜晚，兄弟們別婆婆媽媽，到了拿定主意的時候了！」
城頭漢軍、高麗兵頓時議論紛紛，都萬分恐懼天上掉「萬人敵」，士兵和基層官佐都認為以他們的戰鬥力守錦州完全是白白送死。
好死不如賴活着，犯不着替建奴當炮灰，守軍都動了倒戈爭取獲得斬首功投降，能夠得到加入「紅旗軍」的機會的心思。
不知誰大叫一聲，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兄弟們，反了！殺建奴、韃子活捉祖大壽換個錦繡前程啊！」
頓時有幾百呼應者發出吶喊：「殺奴歸明嘍！兄弟們別猶豫，趕緊奪取城門迎『紅旗軍』入城……」
「早受夠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兄弟們，打起精神殺祖大壽、殺譚拜、殺洪尼雅喀搏大軍功封妻蔭子啊！」
霎時間，響應者成千上萬，城頭的漢軍、高麗兵紛紛揮舞兵器往城下跑，為數不多的韃子、建奴反應慢的被當場砍了。
不少韃子、建奴一邊逃還一邊用生硬的漢語大叫：「我們也想投降，兄弟們別打了，一起投降，人家『紅旗軍』說得明明白白，無論滿、蒙、漢、高麗，只要選擇投誠，待遇一視同仁。」
幾個下手殺韃子、建奴的漢軍嚷嚷道：「娘的，早說啊！害得老子濺一身血！」
一個把總大聲道：「想投誠的趕緊扔掉武器，否則殺無赦！」
一個漢語麻溜的建奴馬甲反駁道：「憑什麼你們投降就可以拿着武器，萬一我們女真人扔掉武器，你們故意殺害騙軍功，豈不是咱們送項上人頭給你們謀求富貴？」
那個把總惡狠狠道：「咱們人多，你們不放下武器就以負隅頑抗論處，殺無赦！」
漢語水平很高的那個馬甲毫不退讓道：「咱們雖然人少，也不是你們說殺就能夠殺得了的，我再次聲明主動向『紅旗軍』投降。
聽到我講話的人多著呢，你們如果還來廝殺不僅僅會死許多人，還註定得不到功勞。
我可聽說『紅旗軍』紀律嚴明，你們的行為恐怕會被定性為殺良冒功？」
這個建奴嘴皮子真利索，被反駁得無言以對的漢軍把總笑噴了，罵道：
「真他娘的笑死老子了，建奴、韃子什麼時候從良了，咱們殺了你們會變成殺良冒功？哈哈哈……」
他雖然如此說，但是還真不敢下手去攻擊圍成一個圈子舉著皮盾、鋼盾自保的一百幾十個滿蒙正兵。
為了保命，以這些韃子、建奴的戰鬥力拚掉兩三百漢軍都大有可能。
況且大多數漢軍都知道人家也是準備投降來着，漢軍們眼看着能夠投奔「紅旗軍」回歸大明過上好日子，犯不着去拚命，戰鬥力肯定直線下降，能不能取勝都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