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信心與勇氣

渾身酸痛的廖文儒，看着好不到哪裏去的羅典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們終於趕在了艾能奇的前面，此刻十萬大軍已經集結在清河縣，等待艾能奇的到來。

廖文儒和羅典召從未如此辛苦過，從徐州出發之後，他們晝夜兼程，白天黑夜不歇息，拚命趕路，就是為了能夠堵住艾能奇，如果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也抵達淮安府城，那麼登萊新軍進入南直隸的整體作戰部署和計劃，就幾乎完全失敗了。

大軍駐紮的地方，距離清河縣漕運碼頭尚有近二十里地，斥候早就偵查到消息，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軍士，從陸路出發，並未乘坐船隻，運送十萬軍士需要大量的船隻，艾能奇顯然無法募集到足夠的運輸船隻。

這也給了廖文儒和羅典召時間和機會，如果艾能奇籌集到足夠的船隻，順着運河而下前往淮安府城，廖文儒和羅典召就算是飛起來也趕不上了。

廖文儒和羅典召的情緒都不是很好，因為一個關鍵的失誤，兩人葬送了絕佳的機會，如果在孫可望率領數萬義軍軍士拿下淮安府城的時候，登萊新軍果斷出擊，進擊淮安府城，打敗孫可望，佔領淮安府城，目前的處境就完全不一樣了。

機會已經失去，廖文儒和羅典召無法後悔，只能儘力的彌補，所以這一次圍殲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兩人格外看重，定要竭盡全力。

其實整體的戰術佈置，不僅僅是要剿滅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軍士，還要吸引張獻忠部前來馳援，如果張獻忠部前來馳援，那麼吳宗睿確定下來的戰略，就有了再次實現的可能，失去的機會很有可能挽回來。

「羅將軍，軍士佈防好了嗎。」

羅典召對着廖文儒抱拳開口。

「稟報都督，全部準備好了，此次作戰，我登萊新軍與義軍硬碰硬，十萬人對陣十萬人，末將有信心，徹底打敗和剿滅艾能奇。。。」

廖文儒擺了擺手，看着羅典召開口了。

「羅將軍，我們可不能僅僅想着徹底剿滅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我們還要想着如何吸引張獻忠部前來馳援，羅典勇率領的五萬將士，尚在等候消息，一旦張獻忠部前來馳援，他們就要徹底阻斷張獻忠部回到淮安府城去，到時候我們兩路大軍合圍，爭取徹底剿滅張獻忠部，完成大人的整體部署。。。」

羅典召的神色有些黯然，失去了剿滅張獻忠部的最佳機會，他也有責任，不過想要張獻忠部前來馳援，進而徹底打敗張獻忠，難度太大了。

一名斥候和一名信義押司的驛卒幾乎同時抵達臨時中軍帳。

廖文儒的神色瞬間變化，信義押司的驛卒已經從背後的包裹裏面拿出了一封信函，信函上面有三道黑色的印記，這屬於緊急的信函。

「信函給我吧，你辛苦了，且去歇息一番。」

廖文儒伸手接過了信函，沒有馬上打開，當信義押司的驛卒離開之後，他看向了斥候。

「報，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距離我們營地只有三十里地了。。。」

廖文儒微微點頭，看着斥候開口了。

「知道了，再去偵查，有情況馬上稟報。」

斥候離開之後，廖文儒看向了羅典召。

「羅將軍，已經是申時三刻，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每日裏申時二刻左右就歇息了，今日已經是申時三刻，居然還沒有安營紮寨，有些奇怪啊。」

羅典召看着廖文儒，沒有開口說話。

廖文儒略微沉吟了一下，再次開口。

「我看艾能奇酉時之前一定會安營紮寨歇息，鑒於此，我們的作戰部署是不是調整一下，趁著黑夜發起對艾能奇部的進攻，這樣能夠保證徹底剿滅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同時，我們可以散發出去消息，就說登萊新軍包圍了艾能奇部，而且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傳遞到淮安府城去，這樣張獻忠得知消息之後，一定會前來馳援的。。。」

羅典召用力的點頭，再次抱拳對着廖文儒開口了。

「都督說的是，末將也有這樣的想法，我登萊新軍以操控火炮和燧發槍為主，夜間發起進攻絲毫不受影響，反觀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夜間根本無法逃離，只是我登萊新軍剿滅艾能奇部的消息若是泄露出去了，不知道張獻忠還會不會領兵馳援。。。」

廖文儒眯起了眼睛，其實他內心有另外的想法。

廖文儒認為，此戰的主要目的，就是徹底剿滅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這樣對於張獻忠來說，是沉重的打擊，其實力也會大大的削弱，多年征伐廝殺的張獻忠，應該很清楚，如果艾能奇部被登萊新軍包圍，幾乎沒有逃離的可能性。

再說了，如此大規模的作戰，想要完全保密，幾乎不可能，一旦有絲毫的消息泄露出去，張獻忠都不會馳援了。

張獻忠很聰明，因為登萊新軍已經在雙堆集展現出來強悍的戰鬥力。

不過整體作戰部署是吳宗睿確定下來的，廖文儒必須要執行。

眼看着廖文儒陷入猶豫之中，遲遲沒有開口說話，羅典召開口提醒了。

「大人，末將這就去安排佈置，大人手中的信函該要看看了，是不是大人寫來的信函啊。」

沉思和猶豫的廖文儒抬頭看了看羅典召。

「羅將軍，不要急着去佈置，我們還是看看信函是什麼內容吧。」

沒有等到羅典召開口，廖文儒撕開了信函。

臨時中軍帳陷入到沉默之中。

仔細看着信函的廖文儒，身體微微有些顫抖了，臉也紅了。

「都督，怎麼了，是大人寫來的信函嗎。。。」

廖文儒抬頭看了看羅典召，神情有些激動。

「就是大人寫來的信函，這封信函來的太及時了。。。」

羅典召更加奇怪了，按說戰術佈置早就明確了，不管是廖文儒，還是他羅典召，都是要完全執行的，這個時候，大人寫來信函，似乎沒有什麼必要，難道說作戰的部署有所調整。

不過羅典召很知趣，他沒有開口詢問。

廖文儒揚起了手中的信函，帶着興奮的神情，對着羅典召開口了。

「大人在信函裏面專門說了，由我來放手指揮此次的戰鬥，大人認為，想要通過此番戰鬥達到吸引張獻忠馳援的目的，可能性是不大的，很有可能因為我登萊新軍顧慮太多、沒有堅定的作戰決心而貽誤戰機，大人還專門強調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們和我才知曉戰場上的實情，才能夠根據實際情況做出決定，大人確定的整體戰略部署，也要根據實際情況做出改變，大人的想法，此戰的主要目的最好是全殲或者徹底打敗艾能奇。。。」

羅典召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都督，恭喜您了，大人的這封信太及時了，這樣都督就沒有什麼顧慮了。」

廖文儒小心的將信函放在了桌案上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是啊，大人的這封信函來的太及時了，解除了你我所有的後顧之憂，也唯有大人，才能夠如此的決斷，換做其他人，根本不可能，你想想，皇上和朝廷派遣了好多的五省總督，負責剿滅流寇，可皇上和朝廷總是不放心，時時刻刻插手其中，導致戰鬥最終失敗。。。」

羅典召也跟着開口了。

「都督說的是，其實末將也認為，這場戰鬥能夠徹底打敗艾能奇，就是最大的收穫，如果我登萊新軍作戰的時候，還要想着如何的吸引張獻忠前來馳援，就不能夠放手作戰，艾能奇很有可能抓住機會，趁機逃走。。。」

廖文儒對着羅典召豎起了大拇指。

「羅將軍，說的不錯，想不到你也能夠做出這樣的分析，我記得大人說過，五心不定，輸的乾乾淨淨，其實先前我一直都在擔心，剛剛我們決定連夜發起對艾能奇的進攻，這能夠保證我們徹底打敗艾能奇，甚至是徹底剿滅艾能奇麾下的十萬義軍軍士，但不能夠保證消息不泄露出去，而且我覺得，張獻忠就算是知道艾能奇被我登萊新軍圍困的消息，也不大可能派遣大軍前來馳援，真的出現那樣的情況，那我們就被自身束縛了手腳。。。」

廖文儒說完之後，羅典召抱拳開口了。

「都督，您下命令吧。。。」

廖文儒扭頭看了看桌案上面的地圖，神色變得肅穆。

「羅將軍，命令所有將士做好準備，亥時出發，前往義軍的營地，子時開始進攻，務必徹底打敗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

「是，末將這就去準備。」

羅典召離開臨時中軍帳，傳令兵進來了。

廖文儒繼續下達命令。

「派遣斥候，前往羅典勇將軍處，告訴羅將軍，率領大軍火速趕赴清河，徹底堵住艾能奇及其麾下義軍的後撤之路，我們必須要全殲艾能奇及其麾下的義軍軍士。。。」

傳令兵離開之後，廖文儒臉上再次出現興奮的神情，這是一場完全由他來決定和指揮的戰鬥，也是一場必須獲得完勝的戰鬥，他廖文儒絕不會讓如此好的機會從手中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