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摧枯拉朽（3）

「稟報劉都督，稟報羅將軍，流寇的先頭部隊沒有進攻宿州城，直接繞過宿州城池，朝着雙堆集的方向而來。。。」

廖文儒的臉上閃現一絲的笑容，稍縱即逝。

「知道了，再去偵查，務必準確判斷出來流寇的先頭部隊什麼時候抵達雙堆集。」

斥候領命而去，廖文儒對着身邊的羅典召開口了。

「大人料事如神，看來張獻忠是不想在南直隸作戰了，可惜啊，他不能夠得逞，南直隸就是他張獻忠最後的歸宿，雙堆集距離宿州城池八十里地，流寇先頭部隊的行軍速度很快，預計今夜他們就能夠抵達雙堆集，今日夜間，我們展開進攻，務必全殲流寇的先頭部隊。」

羅典召跟着點頭。

「劉都督，末將這就去準備。」

「嗯，我們務必做好全面的準備，流寇的先頭部隊，與大部隊之間的距離不是很遠，我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打擊流寇的先頭部隊，不給他們任何還手和喘息的機會，唯有這樣，張獻忠才會乖乖的按照大人的安排部署行事。」

「是，末將明白了。」

羅典召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廖文儒再次開口。

「夜間作戰，火炮的操控異常關鍵，你去告訴特謝拉，炮彈必須要精準，決不能炸傷埋伏在周遭的登萊新軍將士，若是出現這等的失誤，我必定追究責任。」

羅典召再次用力的點頭。

看着羅典召的背影，廖文儒喃喃的自言自語。

「大人，您料事如神，這一次我一定竭盡全力，完成您的部署，不辜負您的囑託。」

。。。

騎馬經過宿州州城的時候，孫可望手持單筒望遠鏡，這是他在徐州繳獲的戰利品，用起來的確很不錯。

「媽的，就這樣放過宿州，真他媽的不舒服，宿州，你給我等著，丁啟睿，你給我等著，遲早我要給你們顏色看。。。」

恨恨的自言自語幾句話之後，孫可望揚起了馬鞭，胯下的戰馬長嘶一聲，朝着前方疾馳而去。。。

很快，斥候前來稟報。

「大帥，宿州城池前方分別有雙堆集鎮和固鎮，其中雙堆集鎮距離八十里地，固鎮距離一百二十里地，兩地都可以宿營。。。」

心情不好的孫可望，看着斥候怒斥。

「已經過了午時，大軍還可以行軍兩到三個時辰，這點時間能夠走到什麼地方，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斥候哆嗦了一下，抬頭再次稟報。

「明白了，屬下建議在雙堆集鎮宿營，屬下這就安排軍士前去偵查。。。」

孫可望不耐煩的揮揮手。

「知道了，明軍全部都集中在城池裏面，什麼雙堆集，什麼固鎮，你們斥候也是沒事找事，需要好好偵查的城池，你們進不去，什麼都不知道，無法稟報消息，這荒郊野外的雙堆集和固鎮，你們倒是興緻好，難道你們還準備在雙堆集和固鎮給我找到明軍的大隊人馬嗎。。。」

斥候已經不敢抬頭，竭力表現的低調，可惜孫可望的怒氣一時半會不會消散。

「還杵在我的面前幹什麼，等着我賞賜你們嗎，到雙堆集鎮，找到宿營的地方之後，馬上稟報，要是稟報遲了，耽誤了大軍的宿營，我可不會放過你們，一群廢物。。。」

斥候顫抖著站起身來，轉身上馬，飛馳而去。

憤怒之中的孫可望，犯下了大忌，斥候每到一地，需要詳細的偵查，特別是在宿營的地方，不僅僅是要勘察好宿營的地點，還要擴大範圍在周遭偵查，確定安全之後，才會如實稟報，如果發現有可疑的地方，就要詳細的排查，萬一；拍查不到緣由，那就要果斷的放棄這個宿營的地點。

孫可望認為，明軍全部都集中在城池之中，城外是不會有明軍大軍的，所以他才會教訓斥候，要說孫可望的判斷也沒有什麼錯誤，可惜的是，他絕對想不到，任何事情都有意外。

被孫可望訓得狗血淋頭的斥候，牢牢記住了孫可望的要求，那就是迅速確定大軍宿營的地點，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稟報，大軍剛剛過了宿州城池，距離雙堆集還有近八十里地，斥候一來一往，快馬加鞭也要近兩個時辰，到了那個時候，大隊人馬距離雙堆集也不是很遠了，如果稟報的時間晚了，肯定會影響到大軍的宿營。

所以說，斥候此去偵查的目的，就是找到大軍宿營的地點，其他的就不用考慮了。

先頭部隊不進攻宿州城池，孫可望就不是特別着急了，接下來大軍趕赴雙堆集鎮宿營，宿營的時候，派遣傳令兵將今日行軍的情況，稟報中軍的義父張獻忠，看看張獻忠有沒有其他的指示，如果沒有，歇息一宿之後，繼續行軍。

眼看着斥候離開之後，孫可望對着身邊的傳令兵開口了。

「去告訴二弟，大軍今日在雙堆集鎮宿營。。。」

傳令兵去了不長的時間，馬蹄聲響起，劉文秀來了。

孫可望皺了皺眉，他幾乎知道劉文秀要說什麼。

「大哥，我聽聞你下達了命令，今夜在雙堆集鎮宿營。」

「不錯，我已經下達了命令，派遣斥候到雙堆集鎮找尋宿營的地點了。」

劉文秀略微的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大哥，雙堆集鎮距離宿州僅有八十里地，此刻午時剛過，大軍最多兩個時辰就能夠抵達雙堆集鎮，那個時候也不過是申時，繼續行軍還是可以的，固鎮距離雙堆集鎮只有四十里地，大軍完全可以一鼓作氣，抵達固鎮安營紮寨歇息啊。。。」

劉文秀還沒有說完，孫可望就有些不耐煩了。

「二弟，你以為兄弟們都是鐵打的啊，一大早出發的時候，我就命令兄弟們快速行軍，吃飯都不耽誤任何的時間，特別是經過宿州城池的時候，眾人都是跑着行軍的，再說了，已經行軍好長時間了，午時過後的行軍，速度必定慢下來，大軍酉時能夠抵達雙堆集鎮，就算是很不錯了，你還想着讓兄弟們跑多遠的路啊。」

劉文秀一時間有些語塞，說不出話來了。

孫可望所說的有道理，依舊要求軍士每個時辰行軍數十里地，的確不近人情了，再說了，先頭部隊行軍的速度過快，與中軍落下的距離太遠，也不符合行軍的規矩。

「二弟，今後說什麼事情，腦子裏面多想想，該說的就說，這一次還好，你是在我的面前說及，要是在義父的面前，你也如此說，義父一定會訓斥你的。」

正準備扭轉馬頭的劉文秀，楞了一下，臉色有些紅了。

「大哥，義父要求我協助你指揮先頭部隊，我不過是提出自身的想法，雖然有些不妥，也不至於出現很大的錯誤，我想，就算是在義父的面前，我這樣說，也不是多大的問題。」

孫可望的臉也有些紅了。

「二弟，你這是什麼意思，聽不得逆耳的話了嗎，你要知道，剛剛如果是作戰，你提出不合實際的想法，就是蠱惑軍心，我可以行軍法的。。。」

劉文秀看着孫可望，不再辯解。

身邊的傳令兵看見這一幕，迅速的低頭，朝着後方挪動。

傳令兵的這個動作，被孫可望看見了。

「傳令兵，你剛剛是怎麼給二弟稟報的，是不是你多嘴亂說話。。。」

傳令兵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這個時候他可不敢開口說話，眼前的孫可望和劉文秀，兩人都是大王的義子，都是義軍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可得罪不起。

眼看着孫可望就要揮舞手中的皮鞭，劉文秀開口了。

「大哥，這件事情與傳令兵沒有什麼關係，都是我想到的，你要責怪就責怪我吧。」

氣的滿臉通紅的孫可望，看了看劉文秀，冷笑了一聲。

「二弟，我行軍法，與你沒有關係，你還是不要摻和進來。。。」

說到這裏，孫可望對着身邊的親兵開口了。

「將傳令兵押下去，斬首示眾。。。」

劉文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孫可望斬殺的是傳令兵，其實是狠狠扇他劉文秀的耳光，今天這口氣如果不爭回來，日後他劉文秀在義軍之中就真的不好立足了。

「啪。。。」

劉文秀的皮鞭，扇在了親兵的前面，正上前的親兵，一下子縮回來了。

「大哥，斬殺軍士需要理由，剛剛我已經解釋過了，傳令兵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大哥身為先頭部隊的指揮官，如此的草菅人命，那我就要帶着傳令兵，到義父的面前去討要公道了，若是大哥強行要斬殺傳令兵，那就連着我一同斬殺，你是指揮官，完全可以做出決定。。。」

孫可望看了看臉色鐵青的劉文秀，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二弟，你不用如此激動，留下傳令兵的性命也可以，不管怎麼說，傳令兵沒有能夠準確的給二弟傳達我的命令，都是有過錯的，我看就發配到新營之中去。。。」

劉文秀對着孫可望抱拳，冷冷的開口了。

「那就謝謝大哥了，我去指揮行軍了。」

劉文秀離開之後，孫可望的臉上浮現一絲冷笑的神情。

傳令兵已經癱軟的站不起身，孫可望看了看傳令兵，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

「把他押解到新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