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北京17(2)

天色朦朧，快要黎明了，我們一夜未眠，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我面向左，她面向右，背靠着背，我哭了，不知道她哭沒有。反正，屋子裏的一切都漸漸清晰了，我知道，天將亮，她離開，我死去。164「跟他分開吧！」我說。「那以後呢？」「跟我好。」「再然後呢？」「我們結婚！買房子！也總比你當二奶強！」貝貝把頭轉過去，不作聲。我也就當這些話沒說過，一直沒有說過！她從床上爬起來，她迅速溜進洗手間，她穿衣服的時候一直在哼歌，好像是孫ＸＸ的某個歌曲！三分鐘后她像沒事人一樣爬到我身上，先親吻我，然後對我說：「我過兩天和他去海南，可能三兩個月回不來，回來的話我會去家裏找你的！這是我的郵箱地址！寫信用這個吧！」她還是叫我住的地方為家裏，我背過臉，眼淚含在眼眶裏，不想讓她看見我此時此刻的脆弱。165聖誕節的早晨陽光明媚，我開車回到北京市區，車輛在大街上川流不息，我在那一刻有一種感覺，我的青春在北京美麗的外表下轟然遠去，不留痕迹和蹤影，像她飄飄然不說一句話，不回一次頭離我遠去。冷清的街道，歡樂的人群，我都不再感覺到任何激情，我很孤獨和寂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166我想這或許就是結束吧，我一直期盼的，就這樣了，應該算是結束了吧。她變了，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貝貝了。我們也就完了，就這樣完了，我想我和她分開的時候她能說些讓我們都快樂的話，她或許知道我的煎熬，但是，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恨她了，幾乎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說明我為什麼要恨她，除此之外是一種受委屈的感覺，還有一種絕望，一種難以啟齒卻只能孤獨忍受的寂寞。大街上人來人往，懷着各種不同的目的行走，汽車按規則來行駛，還有每天夜晚那些燈紅酒綠的霓虹燈，這就是我心愛的北京，我所生長的城市。其實，我的寶貝，我並不是輕易會放棄的人，只是對於我所堅持的執著，我有點不甘心，畢竟，我曾經追過，等待過，傷心過。她走了！留下一串芳香之後，貝貝從此消失，不見蹤影，我回到家裏，看到家裏收拾得一乾二淨，被子疊了起來，桌子上留了一把鑰匙，是她的。之後，我買了一個新戒指，準備送給她，向她求婚，可是她卻從此消失了，不見任何蹤影，我害怕，我害怕淡忘她，害怕看見幸福卻全然麻木，就像我忘記了我的兄弟曹凡一樣。其實，親愛的貝貝，也只有我了解你的痛苦，你的煎熬。也只有我知道，你的一切。167劇本10天順利完成，我和王自重天才搭檔配合。劇本講了一個女人的故事：《agnusdie》。故事發生在中國北方旅遊城市興城的小漁村。浩然是北京學音樂的大學生，因為女朋友喜歡上了自己一直怨恨的老師，傷心欲絕，開始墮落，遊離在社會的邊緣，吸毒，並且輕視生命。來到興城散心，萬念俱灰，同時因為傷害，他還伴有嚴重的失眠，每天不能入睡，辦了休學，來到興城療養，住在一家漁村家庭賓館裏面，順便搞搞創作。由失眠和毒癮引起的巨大的頭痛使他不能自已，昏昏沉沉，每天坐在大海邊上不知道能幹什麼。小靜是這個小漁村的姑娘，小巧玲瓏，清秀可人，天真渴望生活。這天她在海邊的懸崖上面勞作后小憩，浩然塞著耳機聽音樂，漫步在沙灘上，音樂優美和大海的壯麗使他震撼。這時，他看見小靜，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純美的女孩。他朝着小靜走去。小靜發現浩然，心發慌，快步離開了。浩然站在懸崖邊上，望着大海，這時候，夕陽西下，晚雲點燃，暮靄四合。浩然漸漸被眼前的美麗所迷惑，也希望再見到小靜一次，他每天都在那個懸崖上等。有一天，他發現小靜背着個小籃子坐在懸崖上。他走過去，小靜沒有跑開。小靜天真，純潔，沒有經過事故的污染。他指著浩然的隨身聽問這是什麼。浩然把耳機塞到小靜的耳朵上，《agousdie》，接着，小靜被這樣的音樂所震撼，那音樂像天使的呼喚。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以後每天都在這個時候，兩個人坐在懸崖上。浩然愛上了小靜，他們整天在海邊玩鬧，在大草原上，在崇山峻岭間，浩然給小靜講許多城市裏的事情，小靜完全信任了浩然。然後，他們接吻了，**了，小靜像孩子一樣抵抗著但是難以逃脫浩然的溫柔。有一天浩然接到一個電話，是他以前女朋友的，叫他回去。感情的糾使浩然撕心裂肺，他不知道該怎麼向這個孩子般的女孩子來交代，浩然打算還回來，他對小靜許下諾言，一年後，一定回來，還是這個假期，那時候，我畢業了，帶你去北京，帶你離開這裏。小靜很從容，很平靜，相信了他的話。送浩然去火車站的時候，浩然送給小靜一個隨身聽，裏面有浩然為小靜創作的歌曲《agousdie》。小靜跟着火車跑了很久很久，站在小站的月台盡頭，駐足觀望，不停地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