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楔子】

灰色高聳的城牆外,妖紅似血的彼岸花沿着城牆一片到底,望不見盡頭。

彼岸花,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彼岸路上壓抑獨行。

空氣是靜止的,卻不知打哪個方向吹來了風,彼岸花迎著風哀傷的顫動着。

相傳,彼岸花是開在黃泉路上,而這裏放眼所及,只有血紅的彼岸花……

沒錯,城牆內這座城就是酆都城,又稱夜落之城或鬼城,酆都城由酆都大帝掌管,酆都大帝是個文青,嫌鬼城叫起來難聽,於是下了禁令。

由於嚴禁稱為鬼城,進入酆都城的就不稱為鬼,姑且稱為人吧。

進出酆都城的人都需要路引,酆都大帝治城甚嚴,若不遵守律令的話,所受的責罰……應該沒有人想承受那樣的責罰吧。

酆都城由一河貫穿,那河名為「奈」,經過千年的整治,已不再充滿血腥味,而是一條清澈見底的乾凈河流。

奈河上有座橋,是鼎鼎大名的奈何橋,曾有酆都官吏上書,說「奈何」這個名字太無可奈何了,建議改一改。

可奈何橋是酆都城著名的景點之一,就跟鬼門關一樣,隨意改名似乎不妥,於是酆都大帝喚來旗下四大天王,也就是酆都城裏鼎鼎大名的四大判官關門商議。

半天過去,商議結果出爐,既然是知名景點,這名字就不改了,奈何橋還是奈何橋,鬼門關還是鬼門關,孟婆熬煮的依舊是孟婆湯。

這天,酆都城外,遍野的彼岸花里,四個身材高大頎長、容貌俊逸的男人或坐或站,分別穿着紅、黑、綠、紫的長袍,各有各的風雅,四人同框,那畫面真是賞心悅目到了極點。

這四個男人正是酆都城裏地位僅次於酆都大帝的四大判官,四人當中以紅衣者掌管陰律司的崔判官崔風澤為老大,著黑袍棕發者是掌管察查司的老二陸之道,著紫袍將黑髮全束起的是掌管罰惡司的鐘老三,著綠袍、有着一張妖艷絕色面容的是掌管賞善司的魏小四魏少凜。

崔風澤悠悠哉哉的吹着簫,曲畢,沉不住氣的鐘老三就急忙開口了。

「這該如何是好?難道我們就得照着做嗎?」

鍾老三對於頂頭上司所下的命令感到不滿,他是個習武人,向來動手比動腦袋還要來得快,此刻氣急敗壞。

「不然呢?」陸之道總是一派優雅,一頭長棕發半束起,頂上戴素麵金冠。他用食指比了比上頭,意指他們的頂頭上司,無奈地說:「他一旦決定的事任誰也撼動不了。」

「那個人」就跟個孩子一樣,若違背他的意思,倒不是會被嚴厲的懲戒,會用嚴厲手段的向來是他們四個,至於「那個人」則是會整人整到讓你巴不得跪下來承認自己錯了。

「其實我覺得挺不錯的,這個必須執行的命令。」說話的是四人當中最小的魏少凜,他頂上束著鑲著綠寶石的銀冠,長相妖艷的他愛笑,可那好看的笑容底下藏着的是惡劣的嘲諷和冷漠。

他此話一出,崔風澤、陸之道跟鍾老三都看向了他。

不錯?哪裏不錯?小四說這話對嗎?鍾老三瞪着魏少凜,都快要咆哮怒吼了。

「想想,有一整年的假,可以盡情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身上沒有掛着四大判官該盡的職責,不用每天應名點卯,多自在啊。」

他可是很嚮往那樣的日子,至於談不談戀愛是其次,愛情講究緣分,沒緣分遇到再多的女人也是沒用,倒不如好好的利用「假期」去做自己一直以來想要做,但卻沒時間跟空閑去做的事。

「就這麽決定了,難得有一整年的假,我們是該好好的享受。」

判官這工作,雖然員工福利挺好的,握在手裏的權力也很大,但還真的是全年無休,旺季時工作量可是很大的,想想他們上一回休假是……

唉,實在太久遠,想不起來了。

崔風澤的話提醒了陸之道,他雙眼一亮。「是啊,『那個人』可沒說非得達成任務不可,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若真尋不到,總不好勉強吧。」言下之意是,能用的藉口跟理由就多了。「不休白不休,我們這就啟程吧。」

四個人當中恐怕就只有鍾老三的腦袋還跟不上節奏,待崔風澤跟陸之道身影都消失之後,他趁機拉住魏少凜。

「喂喂,等等,小四,我有話要問你……」

魏少凜很不耐的回眸,看着自己被鍾老三緊緊抓住的綠色衣袖。

「你是真的覺得這樣很好嗎?到凡間去找什麽真愛,聽起來就麻煩。」

「我說三哥……」魏少凜在崔風澤跟陸之道前都會賣萌,但在鍾老三面前可就完全露出本性了。

魏小四是出了名的說話跟做事都毒辣,而且他諷刺人之前口氣都會挺客氣的,鍾老三知道他這習性,所以一被喊三哥,頓時一臉防備。

「如果你覺得挺好的,那就真的不錯;但如果你覺得厭煩,那就不太好了,這其中滋味可能要由你自己來判斷……不過呢,我想你應該在未來的這一年當中都還體驗不出來吧。」說完,輕揮了揮手,瀟灑且華麗的轉身離開。

鍾老三則是楞在現場,眼睛眨啊眨又眨啊眨,小四這是什麽意思……

忽地一陣寒風卷過,鍾老三懂了,魏少凜的意思是在說他很笨,他發出怒吼,想要封了魏少凜那張賤嘴……

人呢?他四周看看,這遍野的彼岸花中哪還看得到其他三人的身影,他們已經趕赴人世間去了。

「喂,等等我—」鍾老三隨着呼喊也消失了身影。

在安靜的空氣中,不知打哪兒來又捲起一陣風,似乎有聲音夾雜其中,回應着—奉酆都大帝之令,他們到人世間去尋找真愛,為期一年!

魏少凜雖然說得淡然,但在前往凡間的前一晚……他作了個美夢,或者該說是春夢,他夢見他在吃糖,軟軟甜甜的棉花糖,但不知怎地,畫面變成他埋首在女人豐滿的胸脯中,慢慢的舔弄著、吸吮著。

「嗯……啊……」女人細碎的呻吟透過耳膜傳進他的心裏,心怦然跳着。

在黑暗中,月光透過窗帘的縫隙,落到地上,原本細微的呻吟聲隨着他越來越霸道的動作逐漸加重,曖昧漸深。

「別怕……」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夾帶着濃濃的情慾,在安慰著女人。

他的指頭探入女人柔嫩的內壁,感覺她的身體又緊又熱,指頭緩緩的抽送,溫柔又有耐心,直到她的熱液到來,澆淋在他的指腹上,裏頭終於變得濕潤。

他折磨着她,但也同時折磨著自己,他正在跟一個女人纏綿,在夢裏,他愛上她的味道,甜甜的,恨不得一口將她吞下,融進自己的骨血里。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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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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