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3章 小老弟
所謂道德，只是一個天大的騙局！
這時應天臨走前的感嘆，似真似假，不過真有如何，假又如何，蘇寒全然不關心。
應天是個有見識的。
蘇寒自然聽到他解說天夢神拳，也隱約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呂清岩見蘇寒無視，暗鬆口氣，又想起那個上廁所沒洗手的男人坐在旁邊，渾身不舒服，惱火道：「你進去那麼久做什麼，也不通知一聲，萬一出事我怎麼救你？」
蘇寒瞥了一眼謝志安腰間的一把老劍，道：「養劍功夫不夠。」
謝志安慚愧道：「定當努力。」
何求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好似得了失心瘋。
呂清岩調過來，拍著何求的肩膀，叫道：「三年不見，便帥了呀。」
何求苦笑，搖搖頭。
這三年怎麼過來的，真的一言難盡，要不是最後時刻武王到來，他真的要變成一具傀儡了。
蘇寒望着太白村上空的聖賢文章，裏面依然充滿了濃濃的怨恨，其本質跟南海漩渦類似，只要長年累月，不出十年，便是一個小漩渦，那時候整個江城，會成為人間地獄。
可是如果直接打破，並不能抹掉那份怨恨，治標不治本。
不過蘇寒在裏面留下了一點東西。
四人離開后。
一個黑衣男子現身，托著下巴，望着太白村，嘖嘖道：「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那麼陰險，竟然擺出龍門陣，一枚怨恨種子，得死多少人。不過這枚種子沒有成長起來，太可惜了。」
他掏出一個罐子，丟了進去。
轟！
罐子裂開，拋出成千上萬的冤魂，快速蔓延整個村落，加快了進化，在太白村中心，隱約看到了一雙邪惡的眼睛。
黑衣男子很滿意，點頭道：「我不愧是辛勤的園丁，不用謝我。」
他轉身離開。
大家都在佈局，隨手一顆棋子，反正應天不需要守護什麼，就算整個地球毀滅，他的武道依然存在。
只是全世界的人都死了。
只剩下自己的話，有點無聊。
應天覺得是不是應該收徒了，開枝散葉，也挺好玩，然後想起呂清岩，嘆息道：「倒是一個好苗子，可惜腦袋一根筋，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要知道不管是三千年前，還是現在。
應天收徒的標準，極高。
天底下幾個人有資格傳承。
自己主動湊上去，呂清岩竟然不買賬。
應天覺得丟死個人。
太白村的變化，被應天隔絕了，其演化過程極為迅速，沒多久，那雙眼睛便顯出一張青色的臉，紅色的眸子裏，充滿對世界的絕望和怨恨。
上空的拂塵道長臉色怒火，彷彿高高在上的神明，手中的拂塵一掃，想要掃乾淨天下污穢。
轟！
拂塵掠出一道凈化之光，落在太白村中心，化作一條金色的絲線，纏繞着那個青色的的腦袋。
線條一步步勒緊，想要粉碎青色腦袋，凈化其中的怨氣。
應天看不到道長，可有所感覺，知道有人想要破壞。
他冷笑一聲，再次掏出一個罐子，丟進去村子。
怨氣更加濃郁。
道長臉色難看，不斷加碼，奈何青色腦袋長出了四肢，化作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仰天咆哮，任你道法通天，在恐怖的怨念中，化作了虛無。
道長悶哼一聲，露出恐慌之色。
青面獠牙怪物張開嘴巴，吸了一口氣，道長便驚慌失措，想要離開。
只可惜道長道行不夠，進入了怪物的嘴巴。
吭哧的聲音回蕩在村裏，顯得格外悚然。
怪物吃掉了道長，然後露出滿意之色，龐大的身體開始蠕動，變成了一個瓷娃娃，哐當哐當的走出村子。
應天招招手，面帶微笑，看着這個滿臉裂紋的娃娃，道：「小老弟，你好呀。」
瓷娃娃瞪着眼睛，望着應天，露出憨厚的笑容。
應天拽著瓷娃娃的腦袋，往地上一砸，然後踩了一腳，砰砰砰，地面出現了一個坑洞，然後舒口氣，笑道：「舒服了。」
笑容趔趄時，發現拳手臂上沾染了一道黑線，侵入心臟，想要黑化靈魂。
「小老弟！」
應天一拳將瓷娃娃砸在地上，興奮道，「就是這種感覺，就算不需要觸碰人體，也能黑化對方的意境，我喜歡！」
瓷娃娃站起來，露出憨厚的笑容，但沒有繼續黑化。
應天問道：「除了黑化意境，你還會什麼？」
瓷娃娃朝他招招手。
應天湊近。
但聽見啪的一聲，瓷娃娃一巴掌甩在應天臉上，看着那通紅的掌印，咯吱笑起來，沒心沒肺。
應天捂著臉頰，望着瓷娃娃，臉色平靜。
瓷娃娃嚇了一跳，露出委屈之色。
應天突然笑起來，點頭道：「不錯的術，污染意境，黑化人心，你真是個亂世才有的好苗子，如果稍加栽培，一定可以成為棟樑之才，以後覆滅聖賢之道，就靠你啦！」
「小老弟！」
應天吸了一口氣，旋即身後浮現出百丈金身，浩瀚的拳意凝聚，彷彿宇宙初開，一拳擊碎了瓷娃娃。
瓷娃娃就這麼消失了。
應天坐在地上，掏出一壺酒，望着天空，三教聖人算個屁，心存正氣，自以為可以邪魔退避，沒想到成為盤中餐，真是可憐，雖然看不見對方，但聽見吭哧的咀嚼聲，極為悅耳。
腦海中浮現出蘇寒的身影，對方走出太白村，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
他的一切好似出現在蘇寒眼中。
應天本想要出拳，試試蘇寒的成色，突然發現引以為傲的神拳，竟然無處下手。
雖然只是分身，但已經很強了！
真的很強！
不然有着不朽之神的瓷娃娃，怎麼會一拳粉碎呢？
應天卻找不到出拳的地方。
準確的說是理由。
蘇寒站在天地間，便是那一片天地。
擊碎了天地不難，連自己都要搭進去。
應天竟然出現了一絲猶豫。
原來自己也怕死呀。
被鎮壓在崑崙神殿下三千年，還是怕死。
應天悶了一口酒，眼睛越來越亮，道：「如果那麼容易死，怎麼能成為我的大道之敵呢。」
想通之後，拳法更進一步。
他想着是不是要先用手段征服呂清岩，對方修行的天夢神拳雖然厲害，可是自己的拳法，比天高，
呂清岩肯定會喜歡的。
想着，想着，
應天對自己充滿信心，然後甩了自己一巴掌，嘆息道：「大道之爭，真無聊。」
太白村震蕩，漩渦里又走出一個瓷娃娃。
應天大概是早就知道一拳打不死對方，站起身，摸著瓷娃娃的腦袋，道：「小老弟，不錯，真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