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0章 生死抉擇
蘇寒看着邪龍的眼睛，看到的不是一條讓世人敬畏的邪龍，而是一個黑泥潭，一個類似於暗黑本源宇宙的地方。
邪龍身體龐大，可是在蘇寒眼睛裏很小。
黑洞很小，但又極大。
因為他代表着萬族聖賢的弱點，其內有着讓聖賢崩潰的恐怖能量。
如果損害，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現在，蘇寒看到泥潭裏的東西，突然覺得，這些損壞，也是不是壞事。
地球之大，人心難測。
這些年，蘇寒見過太過事情，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不論身份地位，不講山上山下，就說昆崙山上那群人，自詡為正道領袖，可是私下又是如何呢。
平雖然沒有修行的天賦，但就註定比昆崙山上低人一等？
就註定受到統治，跪拜，奉獻信仰嗎？
蘇寒在這一刻深深懷疑，這是一個黑洞，聖賢的空洞，但也是人心的映照。
只是當初開闢聖賢修行之路時，被至強者壓制，禁錮在這個漩渦中。
經年累月，聖賢修行人太多，太雜，恐怕早就違背初衷。
這個世界需要糾正。
若是能毀掉漩渦，殺掉邪龍，或許真的可以撥亂反正！
蘇寒如此想，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
因為這一刻，他看着邪龍，不再是無敵黑暗的一條龍，而是一條可憐蟲。它冷漠無情的眼睛，不過是是世界失望到極致的表現。
邪龍是負面的極致，可以轉化嗎？
蘇寒沒想到。
也知道以自己暫時的力量不可能改變。
但是邪龍能改變嗎？
有可能！
蘇寒望着邪龍，出乎意料的露出了笑容。
邪龍剛開始有點慌，因為蘇寒爆發出殺機的時候，真的讓他感覺到刺骨的寒意。
這種感覺來自於老街上的某一道氣息，來自於九天之上古天庭那尊神祗，來自於三十六層天那些老古董。它存活的年紀，遠遠無法想像，神祗比古天庭更高。
眼前的少年，讓他突然想起了某個人。
那個人曾經肩挑日月，行走在蠻荒上，開闢人道。
邪龍只是瞬間失神，當看清楚蘇寒后，勃然大怒，區區一隻螻蟻，讓人忌憚，是一種奇恥大辱。
轟！
邪龍出手了，張開嘴巴，吹出一陣風。
那是一陣邪風。
刮過蘇寒身上，波及到了九劍和顫魔斗。
顫魔斗有東皇鼎保護，安然無恙，可是承受的壓力，比之前大太多，搖搖欲墜，勉強能堅持住。
他心中感嘆，自己好到是超脫第九劫，與文明之主的差距，僅僅一陣風，就讓他如臨大敵。
差距有點大呀。
九劍有所準備，不再跟上次一樣遭罪，一咬牙，祭出一把青綠色的本命劍，降臨一絲絲劍氣，擋住了邪風的影響。倒是夏雪宜扛不住，哪怕損失了聖賢意境，依然受到了一絲影響。
她雙目赤紅，面色猙獰，咆哮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九劍看到夏雪宜的狀態，面色古怪，道：「有什麼感覺？」
顫魔斗臉頰抽了抽，嘆息道：「美女拉屎。」
九劍笑道：「秒。」
顫魔斗苦苦支撐，望着武王背影，嘆息道：「罷了，我們留下來只會拖累，走吧。」
九劍點頭，表示同意。
至於夏雪宜，九劍其實身懷敵意，此女很聰明，處處在利用顫魔斗。
顫魔斗明知道被利用也願意配合。
這就是女人厲害的地方。
不出意外，顫魔斗離開時，肯定會帶她走。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應。
果然。
顫魔斗飛身而下，打暈夏雪宜，朝嵐月城飛去。
九劍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武王，在巍峨的邪龍面前，他的身影不知為何，卻顯得無比高大，比天還要高。
他很清楚，這一眼，內心種下了一顆種子。
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無法跟武王並肩了。
這一刻，
九劍有種奇怪的明悟，放下執念，便念頭通達。
這一刻，
九劍破鏡，人災度過。
別人的人災不知道什麼情況，九劍的人災，只是內心的執念，放下，便可以破鏡。
似乎感覺到九劍的變化，顫魔斗突然停下，瞪着娘娘腔，罵了一句變態。
難選漩渦終於安靜下來。
蘇寒面對邪龍的一陣邪風，安之若素。
邪龍也沒想到對方那麼輕鬆接下來，瞪着眼睛，越發憤怒。
「小子，你很特殊，但力量不夠，跟我作對，無異於找死！」
邪龍盯着蘇寒的眼睛，冷聲道。
這是他第一次正面跟蘇寒對話。蘇寒輕描淡寫扛過了他的邪風，意味着有資格。
蘇寒望着漩渦中，只有一縷阿滿的氣息。
邪龍問道：「勸你趕緊離開，我的出世，乃是背後一些驚天人物計劃好的，誰都阻攔不了，別說你是地球最強者，便是文明之主，過來也是找死而已。有些因果，你無法承受。」
難得那麼好說話，勸說蘇寒離開。
因為邪龍察覺到一絲不安。
蘇寒依舊看着漩渦中心，隨意道：「其實是否封印你，我現在沒有興趣了。」
邪龍愣住。
沒興趣擋在我面前做什麼，不知道還以為有深仇大恨。
蘇寒抬頭看天，然後金色瞳孔閃爍，體內那個小宇宙突然運轉起來，這一刻，在邪龍吹風的瞬間，有所悟道。
也許，
可以試試看！
以他為中心，一道黑白兩色光芒擴散，然後籠罩整個南海漩渦。
這一刻，
時間停止。
「咦！」
老街里，正在看天的老貨突然停止動作，扭頭看着漩渦，詫異道，「這小子有點東西呀。」
但也只是輕微詫異一下。
到了他的層次，除非是宇宙毀滅，重來一次，可能會震驚。
其他的事情。
蘇寒屠龍都沒什麼大不了。
三十六層天的那幾個老傢伙，估計沒興趣理會這件事情吧。
人家很忙。
沒空搭理混地球這個小地方。
崑崙。
宙王正想看看邪龍吞掉蘇寒的畫面，突然視野模糊，竟然失去了感應，臉色陰沉。歐陽等人也是如此，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
宙王立刻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有大人物可以遮蔽了天機。
不過結果不會改變。
宙王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如果邪龍出問題，聖賢震蕩，他會得到天大好處，但即便沒有，也不會太着急。
他轉身離開，融合九枚印章，然後一舉破鏡。
最後統一地球。
天機蒙蔽。
邪龍瞪着眼睛，不可思議看着眼前渺小的人類，對方明明沒有修為，為什麼卻可以遮蔽天機呢？
不合常理！
邪龍按耐住內心不安，顯得異常焦急，他情緒不穩定，便有大量武者隕落。
蘇寒沒有搭理，只是沉浸在小宇宙妙用中。
他心神進入小宇宙，一個很小的宇宙，但卻跳出了這個世界。
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在他眼前，邪龍不再是邪龍，漩渦不再是漩渦。
而是一片黑暗池塘。
有一顆珠子躺在泥潭中，不斷供給生機，維持運轉。
她就是阿滿。
蘇寒本想要順手撈，將阿滿帶出來，可是察覺到，一旦阿滿離開，漩渦崩潰，邪龍自然會死，地球也將淪為黑暗之地。
變成死地。
在地球與阿滿之間，如何抉擇？
蘇寒似乎想起了在真實世界，邪王說過的話。
嵐月與地球之間，如果選擇一個，其他一個必死，你會怎麼選擇。
當時蘇寒說，我全都要。
現在他再次選擇。
阿滿，還是地球。
蘇寒沒有任何思考，抓向了那一枚安定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