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我要毀了這個世界

阿滿看着丈夫的轉變，非但沒有覺得詫異，反而覺得開心，以前沉默寡言的丈夫能露出俏皮的一面，說的他逐漸恢復正常。

只是正常之後呢？

阿滿看着鍋里的菜，突然想到，這個世界，誰不是鍋里的菜呢。

老頭難得認真一次，拽著一瓶酒，愜意躺在外邊長椅，望着遼闊的海岸線，然後重重舒口氣，難得沒有佔九劍的便宜。

九劍打在客廳，憧憬著半個混元劍譜，熱淚盈眶。

為了學習高等級的劍譜，犧牲點色相算什麼。

「你小子感情轉變挺快的嘛。」

老頭回頭，瞥了一眼廚房裏的倩影，似笑非笑，「在天墓表現地那麼痴情，感天動地，連我都要哭了，沒想到出來后，居然娶了個老婆，還別說，你老婆形象不錯，我想問一個極為嚴肅的問題。」

蘇寒苦笑，說道：「一言難盡，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從天墓出來，被阿滿救了，失去了記憶，所以後面的事情……」

「前輩有什麼要問？」

蘇寒臉色一正，覺得老頭可能要說漩渦的事情。

老頭沉吟道：「這個問題可能難以啟齒，你不會回答。」

蘇寒笑道：「放心，晚輩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頭舒口氣，道：「那條龍的三圍是多少？」

「……」

蘇寒黑臉，死死盯着老頭，沉聲道，「前輩，我不喜歡這種玩笑，也不是顫魔斗和九劍，有自己的原則，您雖然實力很強，但如果真的可以輕易鎮壓我，也不會跟我聊天，對嗎？」

老頭盯着蘇寒的眼睛。

四目相對。

劍拔弩張。

這個世界上，敢跟天墓老人對視的人，不說沒有，但絕對沒有蘇寒那麼年輕，就算是邪王也沒有那個膽子。

老頭笑道：「我活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敢違抗為的意思，包括你的師傅，元。」

蘇寒淡淡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如果連家都保護不了，天下興亡，與我無關。」

老頭露出詫異之色，嘖嘖稱奇。

「八千里路雲和月，三十功名塵與土，你這麼說，可違背武王軍的信念，不對的吧。」

老頭似笑非笑，搖頭道，「說實話，如果不是你闖入嵐月城，估計這輩子我們沒機會見面，所謂的萬族天才，我見得太多了，你知道我在天墓最喜歡做什麼？」

蘇寒冷冷道：「將萬族武者玩弄於鼓掌之上。」

老頭搖頭，小聲道：「我最喜歡抹殺天才。」

蘇寒眯眼。

老頭哈哈一笑，擺手道：「得啦，我不會對你出手，不然不會大老遠來到海邊老房子跟你聊那條小龍的三圍，從老街出來，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是摸兩把九劍能補回來。」

蘇寒沉聲道：「那前輩目的是什麼？總不能跟我隨便聊聊，我只是一個過氣的武者，連聖賢意境都崩潰了。」

老頭盯着蘇寒的眼睛，反問道：「真的沒點力量？」

蘇寒道：「我確實失去了聖賢意境。」

老頭眼睛一臉，點頭道：「失去最好，不然你這輩子只能是別人的棋子，就算不被天上幾個人暗算，最後會輪迴為一個爐鼎，三十六層那幾個老傢伙，可不是省油的燈。還有你師傅，可能也在算計你，不過這些跟我沒關係。」

蘇寒眯眼，陷入沉思，沒有插畫。

看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其實老頭泄露很多天機。

地球作為混元之星，牽扯到的層次，不僅僅是邪王和宙王，甚至波及到三十六層，那個存在於傳說中的混元層次。

「我出來的目的，主要是看看你，嗯，目前來說，恢復不錯，接下來應該死不了，然後再通知你兩件事情。」

老頭笑了笑，指了指廚房，說道，「第一件事情，趁你妻子沒死，趕緊恩愛，畢竟時間不多了。」

蘇寒臉色微變，露出殺機。

老頭不以為意，又道：「第二件事情更加簡單，這個世界在加速崩潰，所以南海漩渦快要維持不住了，到時候聖賢崩壞，你做好準備。」

蘇寒臉色再變，沉聲道：「前輩，請問這兩件事情有什麼根據？」

老頭撓著後腦勺，想了想，回答道：「沒什麼根據。」

蘇寒冷哼道：「既然沒根據，為何如此肯定，我絕對不允許任何傷害阿滿，除非我死。」

老頭哎呦一聲，打量著蘇寒，沒好氣道：「小子，別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在棋手眼中，你就算是個變化，那也是可以抹掉的，只要大家協商好，重新擺一個棋盤，別說是你，便是地球所有人死掉，不值一提。」

蘇寒深呼吸，握緊拳頭。

老頭嘲諷道：「你別對我生氣，沒用，有人盯上了南海漩渦，想要這個世界重新變樣，聖賢修行一直是一灘死水，多少年來沒幾個能跳脫而出，還不如徹底斷掉，重新開始。」

蘇寒臉色變幻，沉聲道：「前輩，這些消息來自什麼地方？」

老頭笑道：「怎麼，擔心地球啦？你不是已經意境崩潰，地球的存亡跟你沒半毛錢關係嗎？」

蘇寒臉色凝重，道：「起碼我還要在地球生活。」

「走。」

老頭沒有繼續廢話，而是虛空一劃，腳下便出現了一條通道，直達南海深處，一步走了上去，「跟我來吧。」

蘇寒猶豫片刻，便跟上。

這條通道極為穩固，類似於空間塔，但又不需要特殊材料。

可見天墓老人深不可測。

當蘇寒出現在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環顧四周，處於一個球形之中，在球面上，浮現出一張張充滿怨恨的臉龐，看到蘇寒的瞬間，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聲。

這個世界對蘇寒充滿了惡意。

蘇寒臉色平靜，區區幾個冤魂，對自己沒什麼影響。

老頭笑道：「繼續聽。」

蘇寒閉眼，果然仔細聆聽，都是一些聖賢武者摒棄的負面情緒。

許久之後，

蘇寒睜眼，臉色複雜。

老頭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失望，你為這個世界做了那麼多，差點死在天墓，可是這個世界卻早就把你忘記，甚至連地球意志都不懷念你，讓你的下屬們活得連狗都不如。你只是地球意志的一件工具，殺人的工具而已。你走了，地球意志會打造出一把更加鋒利，更加聽話的工具。」

蘇寒臉色變化，道：「那不代表什麼，我做好自己事情，從來沒有想過回報。」

他在聆聽，卻發現自己的名字，好像從負面情緒中，徹底消失。

世界上從來沒有過蘇寒這個人。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為了華夏，為了地球，立下過多少汗馬功勞，到頭來什麼都不是。

甚至聽到了無數對蘇寒這個名字存在的怨念。

他們不但不感謝，反而憎恨起來。

這就是自己所愛的這個世界嗎？

蘇寒苦笑，問道：「這裏是哪裏？」

老頭笑道：「南海漩渦呀。」

蘇寒臉色微變，試探道：「前輩為何帶我來？」

老頭笑了笑，神秘道：「當然是讓你見證一件事情。」

蘇寒眯眼。

老頭拿出一把雙鈎，刺入絢爛的世界，輕聲道：「我要毀了南海這個漩渦，然後毀了這個聖賢世界。」

轟！

蘇寒臉色巨變，叫道：「前輩，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