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讓人昏頭
「所以說那小子和人鬧到了派出所去了？」
聽完林深時的大致闡述之後，手裏拿着飲料的勝男就搖著頭靠在了椅背上。
「還真是什麼花樣都有啊真是……」
她頓了頓，目光迴轉看向林深時，正色起來說：「放心吧歐巴，如果僅僅是盛自己一個人的話，不會有任何問題。說不定現在比起歐巴你，他更想希望你能儘快忘掉昨天發生的事情。」
「你父親那邊似乎沒有必要賣我這個面子吧？」
勝男嘴裏笑了一聲。
「歐巴，你好像還不熟悉我們這裏的規矩……我剛剛不是說了嗎？盛就是盛，他在這件事裏只是他自己，他代表不了他父親，更代表不了其他任何人。」
坐在她對面的林深時會意地稍稍眯起眼，「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盛昨天只是因為單純不想面對我才直接走人了？」
「歐巴你阿爸不是李溪午代表嗎？還有你的后媽還是我們靜淑副會長。說實話，現在在HanShin，明面上真敢惹你的人又有幾個？」勝男說出了一番叫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話來。
她的手指又隔空點了點林深時，語氣大有深意地說：「現在歐巴你在家族裏的級別可和詩京歐尼差不多……你自己最好快點認識到這一點。」
林深時沉默了一會兒。
直到勝男手上那杯飲料將要見底的時候，他才重新開口說：「還有一件事。」
「嗯？什麼？」
「這件事也算是允兒托我問的。」男人的臉上勾出了一抹無奈的寵溺笑容，「她想知道關於盛的那些傳聞是怎麼回事？」
「傳聞？」勝男眨了眨眼，旋即恍然領悟，「歐巴你們也聽說了那小子的事情了？」
「這麼說來，也不光光是傳聞了？」林深時慢條斯理地說，「有的事情正是因為發生過什麼才會傳開不是嗎？」
勝男看着他微微一笑，笑意里卻似乎夾了點苦淡的味道。
「人多了，錢多了，這樣那樣的問題好像也就沒辦法避免了。」她伸出手捏起吸管，想要攪動杯子底部剩餘的那些冰塊，可惜喝完杯中飲料后，眼下這些冰塊卻是僵滯在那裏，難以動彈了。
「所以，是事實嗎？」林深時不為所動地抬頭看來，目光平靜。
勝男卻是突然有些沒好氣地說：「當然不是！我不知道歐巴你聽說了什麼，但內容肯定是誇大了。你既然選擇來問我，總該相信我的話吧？」
林深時這才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我們這群人從小就學會按層次來分人，什麼層次的人和什麼層次的人玩。」勝男向他解釋，「說起來是很勢利眼對吧？不過這樣也有好處。那就是我們從小也明白一個道理，什麼水準的人做什麼樣的事情。」
勝男隨手丟開那根吸管不再較勁兒。
「像盛那樣的傢伙，其實在圈子裏很多。雖然沒什麼交集，但畢竟他也算是氏的人，再加上父輩的關係，我以往確實聽說過一些他的事情。說實話，私生活是爛得很，這小子也是垃圾，但他最多牽扯到錢財交易問題而已。除此之外，他不會再做出格的事情。因為他不敢。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鬧出問題，HanShin絕對不會保護他。」
林深時問：「所以不會其他的問題吧。」
「嗯。」勝男點着頭，「應該吧。」
林深時看看她，忽然又問：「你確定嗎？」
……
「在做什麼呢？」
從背後冒出的聲音嚇得林允兒趕緊關掉手機上的資料，切換到了另一個界面。
「啊……那個，」她使出了自身的演技實力，神態自若地朝着走進茶水間里來的韓正午晃了晃手機屏幕說，「我在看寵物玩具呢。」
「寵物玩具？」拿着空杯進來倒咖啡的韓正午好奇地扭頭看她。
「嗯。」林允兒調出了一張照片向韓正午展示說，「這種最近在網上挺熱門的毛絨玩具，我家的寵物犬很喜歡來着。」
「這個嗎？」韓正午看着照片上那塊碩大的模擬雞腿抱枕，神色怪異。
她看了林允兒一眼，彷彿在表示詫異。
「哎，韓本部長！」對於韓正午的質疑，林允兒立即被激起了保護心態，努力為自家寵物犬辯明說，「現在網上很多寵物都喜歡這個的，真的！又不是只有我家萊奧一個！」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裝好咖啡的韓正午重新拿起自己的水杯，非常敷衍地擺着手朝外面走去。
留在原地的林允兒干舉着手機，氣得跺腳咬牙。
「哦對了。」韓正午的臉突然又從門外晃進來，「我剛剛看到了，你偷偷在研究我的履歷對吧？」
林允兒一怔，很快眼皮都不帶眨地說：「沒有啊！」
韓正午頓時露出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從這點上來看，你和里昂……你們倆還真像。」
「我和自己男朋友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林允兒對此很是驕傲。
大概是基於單身人士的身份，韓正午也有點受不了林允兒這副樣子，咂咂嘴就說：「公司部長以上人員的個人資料你應該都看過了吧？那公司的宗旨你看過呢？」
「公司的宗旨？」林允兒下意識問。
「就是掛在一樓大廳里的那個。」韓正午回答。
林允兒稍稍回想了一下，發現之前她好像由於被一進門的那頭大鯨魚嚇了一跳的緣故，當時沒有根據Con的提示再回去一樓的大廳。
「算了，反正你知道有這麼一件事就行了。」看到林允兒的模樣，韓正午興許也猜到了什麼，又擺擺手囑咐，「今天就是在這裏的最後一天了。過去兩天辛苦你了。不過最後一段時間也不能鬆懈，還有事後的稿子，必須交上來。」
林允兒聞言沒好氣地笑笑，說：「是！我知道了！」
韓正午又瞅了她兩眼，方才捧著杯子轉身離開。
在後面，林允兒看着她的背影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她忽然想起了先前和林深時談到的那個話題，想問問看對待記者這份職業如此虔誠的韓正午為什麼會轉行到了門戶網站的新聞部來工作，但思慮再三，還是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這世上她能夠心直口快地說出所有話語的人除了姐姐和爸爸以外，目前就只有一個林深時。
其他人，總得看看合不合適、選選時機再說。
一樁心事放下，林允兒也沒了剛才休息的心情，轉頭拿起桌上的那杯溫水喝了兩口，整個人便長出一口氣，戴好口罩，走到了外面去。
一出門，她就不出所料地看見一個黑漆漆的鏡頭迎面撞上來。
看着這兩天來也十分兢兢業業的隨行VJ，她忍不住笑了笑，遞出手裏另一杯倒好的溫水說：「真是辛苦你們了。」
「謝謝。」天氣漸寒，頭上和手上都戴上了針織物的隨行VJ接過林允兒遞來的水，道了聲謝，語氣也難得愉快地問，「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現在心情如何？」
「只是在這裏最後一天而已，回頭還要在新聞部的辦公室里待滿一周呢。」身上穿着格子針織馬甲搭配襯衣的林允兒臉上戴着口罩，對着鏡頭苦笑着說，「至於現在的心情嘛……嗯，如果沒發生大事就好了。」
「警察呢！」
「請問有沒有人！」
「快來幫忙！」
「……」
她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的派出所辦事大廳里突然就響起了一陣吵嚷的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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