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亢奮

此時的京師早就不是愁雲慘淡，大街上熱鬧非常，來往的軍民絕大多數喜氣洋洋。

無他，那是因為「紅旗軍」捷報再傳，「偏頭關大捷」斬殺韃子、建奴三千餘，陣斬老奴的女婿和碩額駙一等總兵官達爾漢。

崇禎恨建奴入骨，如何不想明軍多多殺敵，見戰功赫赫的大太監方正化親自跑回京師請旨，立刻在御書房接見他，身邊只留王承恩和曹化淳伺候着。

見到皇帝，方正化一五一十把出戰的好處講了，並且斷言建奴此時已經無暇他顧，奴酋如果在山西跟「紅旗軍」交戰之時吃了敗仗，後果不堪設想。

崇禎已經被一連串的喜訊弄得有些過於樂觀，他甚至於期待「紅旗軍」能夠全殲建奴主力生擒或者陣斬偽崇德皇帝，他吃不準黃漢究竟有沒有這樣的實力。

問方正化道：「方大伴，你曾經跟隨征虜大將軍打過幾次勝仗，應該對目前『紅旗軍』的整體實力心中有數，你認為東奴在山西跟『紅旗軍』決戰，我方勝算有幾成？」

方正化不是靠拍馬屁上位的弄臣，而是真刀真槍干出來的司禮監大太監，平時好讀書喜愛兵法，他這段時間的研究對象就是黃漢。

他早就把黃漢部署山西戰局的意圖摸清楚了，見天子發問立刻坦言道：「回稟陛下，現如今就怕東奴避戰，他們如果真敢集中兵力跟『紅旗軍』來一場主力會戰。

奴婢估摸著此戰過後，東奴從今往後就會失去了主動進攻的能力，我大明由防守方轉換成為進攻態勢已是必然！」

這話入耳崇禎覺得如飲甘泉，心中暢快無比，王承恩和曹化淳沒想到一向穩重的方正化對黃漢有如此大的信心，兩人對視一眼。曹化淳開口道：

「方兄弟，何以見得東奴集中主力人馬肯定不是征虜大將軍的對手？

這將會是雙方出動正兵人馬十幾萬的大戰，加上民夫和輔兵那就是幾十萬人的大會戰，征虜大將軍根本沒有指揮過這樣的大陣仗，此時斷言『紅旗軍』必勝是不是過於樂觀？」

被曹化淳這麼一提醒，崇禎頓時醒悟，他連忙道：「曹伴伴言之有理，即將開始的大戰應該是百年難遇，變數太多，誰能保證勝利在望？」

方正化不慌不忙道：「陛下，征虜大將軍的人馬以火器見長，此時應該最是喜歡東奴集中力量堂堂陣戰，好讓那些小炮發射散彈打得敵軍橫屍遍地。

如果奴酋真昏了頭決定在山西跟『紅旗軍』一決勝負，奴婢敢打包票，東奴定然會一敗塗地！」

崇禎見方正化依舊對「紅旗軍」的戰鬥力充滿信心，樂了，道：「朕聽了大伴一席話也是信心百倍，接下來就拭目以待吧！」

曹化淳和王承恩見方正化如此高調臉上也露出喜色。

方正化道：「奴婢分析奴酋不敢壓上所有的兵馬跟『紅旗軍』一決雌雄，判斷最後的結果還是奴酋率領大部分人馬退回遼東，我軍收復全部失地。

因此奴婢特意趕回京師請旨追擊，目的就是爭取咬住一部東奴人馬截下他們裹挾的漢民和搶掠的糧食、物資。」

崇禎沉吟片刻道：「前幾天平台奏對，朕和幾位閣臣商議過此事，他們認為萬一東奴不敢碰『紅旗軍』特意回頭吃掉你們的人馬，出現這種情況，你們如何應對？」

方正化道：「奴婢會萬分小心，追擊之時會算準時間，會派出精銳騎兵探報方圓五十里，也會做出幾份應急預案。

萬一遭遇大股東奴騎兵奔襲，要保證步兵能夠依託有利地形堅守或者可以迅速進入就近城池進行防禦。

如果東奴此時還敢作死，選擇掉頭打奴婢的這支人馬，征虜大將軍就會多出不少時間，他們以後的處境就會更加危險。

說不定『紅旗軍』打垮了朔州城附近的東奴主力，還能夠有時間佈置圍困奴酋親領的這路人馬。」

崇禎不太懂軍事部署，但是能夠判斷出方正化胸有成竹，叮囑道：「朕可以下旨同意你們追擊，但是你們要保證不能折損了這支敢戰之兵。發現事不可為一定要據城死守確保安全！」

方正化磕頭謝恩道：「奴婢遵旨，一定會把京營人馬安全帶回京師！」

面聖后，王承恩和曹化淳一直把方正化送出紫禁城，一路上三人又談論了山西局勢，方正化的信心感染了二人，他們也對接下來的戰況充滿期待。

拿到了聖旨的方正化再次疾馳，他相信自己親自回京請戰，皇帝肯定會批准，因此早就跟劉之倫約好屯兵懷慶府劍指山西。

十一月二十七日，天雄軍、京營人馬、劉之倫部在懷慶府合兵一處人馬高達四萬餘，這裏濫竽充數者不多，戰鬥願望強烈，特別是劉之倫和方正化的兵。

劉之倫、方正化模仿黃漢的帶兵方法，為了鼓舞士氣早就進行了出擊總動員。

他們把清軍主力由於要去救援被征虜大將軍打得損兵折將的朔州戰場廣而告之，提醒將士們，打便宜仗的大好機會出現了。

許多老部下都是當年跟隨他們出生入死的兵，如今絕大多數成為了基層武官。

他們相信「紅旗軍」的戰鬥力，認為既然奴酋主力去山西跟征虜大將軍決戰，運輸劫掠物資的后隊人馬應該能夠攻擊。

建奴搶掠了許多城池，積攢的金銀財寶和糧食、物資該有多少？

明軍亢奮了，用氣勢如虹來形容一點點也不誇張。

天雄軍、京營、原遵化劉之倫部聯合起來，方正化精選出兩千餘騎兵組建兩個哨馬千總隊，分別由猛將虎大威、周遇吉親領一個千總。

哨馬隊探查之時每一組人數必須達到一個總旗，要保證能夠把情報及時向主力傳達，為此方正化協調集中了四千餘匹好馬給他們使用。

情報收集是否及時、快捷，能夠更加準確打擊敵人，還能夠避免被敵人包了餃子，劉之倫和盧象升、虎大威、黃得功等等文官武將都大力支持，以至於哨馬絕大多數出自他們的鐵甲家丁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