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猛士

林明海在回首往事，臉上神色漠然，他接着道：「因為學生會日語、會漢語還能夠和東印度公司的船長用西班牙語、荷蘭語簡單交流，因此被荷蘭人俘獲后沒有遭受虐待，直接就做了通譯。

學生原先在一艘比大明二號福船大不了太多，乘員六十幾人叫做阿森代爾夫特號的戰船上工作。

因為學生經常接觸西夷，因此荷蘭話和西班牙語越來越流利得到了東印度公司的認可升職了，三年前被派到擁有乘員二百五十餘的一級戰船烏德沃特號當通譯。」

黃漢笑道：「你擔任東印度公司通譯幾年想必也有了家庭有了一些私產，放心吧，屬於你個人的財物你大可以領回。」

林明海苦笑道：「學生混跡倭寇和西夷之中無非是為了苟延殘喘，在東印度公司當通譯根本得不到西夷的信任也不屬於自由人，基本上沒有什麼機會上岸，哪裏可能有家小？

銀幣、金幣倒是存了一百多枚，只不過貌似沒什麼大用。」

「哈哈，誰說金銀無用，你在寧波府的家人難道用不着？本官準備收留你為『紅旗軍』效力，你可以寫信給寧波的家人，本官可以派專人把你的家小全部接往虎穴城安家。」

聞聽此言，林明海已經淚流滿面，他嘴唇不住抖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黃漢溫和道：「你站起來說話，從今天起你就是本官特別批准接納的『紅旗軍』，享受正兵待遇，你暫時擔任贊畫留在指揮艙出謀劃策。希望你能夠為大明效力，為『紅旗軍』立功，爭取陞官發財榮歸故里。」

林明海不知道「紅旗軍」的名頭，但是他瞧見了飄揚著大明旗幟的威武水師。

他跟隨荷蘭人的阿森代爾夫特號、烏德沃特號去過南美洲、非洲、呂宋，司空見慣的都是荷蘭人搶劫所有能夠遇上的商船，沒想到在走了多次的五島列島海域被大明戰船以壓倒性的火力征服。

林明海在海上生活十幾年，又為東印度公司工作六七年，見識不凡，親眼見到了祖國有強悍如斯的戰船編隊，心裏的激動無與倫比。

黃漢見林明海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轉移話題問道：「你在寧波家中想必還有親人，只是不知一別十數載，他們的境況如何？」

剛剛站起來的林明海聞聽此言又撲通一聲跪下了，他哭道：「學生離家之時老母還健在，家中有一妻一妾，兩子一女。

學生當時只留給了母親東家預付的十兩銀子。學生由於寒窗苦讀十幾年，連考三次都是名落孫山，家中祖田被賣得只剩下五畝，實在不能預知家人這些年如何生活。」

黃漢也不知一別十餘年，林明海的家人是否無恙，按理說在江浙一個擁有五畝水田的家庭應該不至於餓死。

他安慰林明海道：「寧波府討生活比較容易，你也無須過分憂慮，回去后本官讓人陪着你悄悄地回家接老母妻子。

你應該明白當年跟你一起出海的同鄉都下落不明，你回家的消息一旦傳開就會惹麻煩，你如何說得清東家的下落？又如何解釋獨獨你活着回來了？」

「將軍說得對，老家再也不能呆了，謝將軍恩准學生接老母妻兒，學生日後會死心塌地為將軍效力。」

黃漢太需要跑過南美洲的人才，不僅僅會留下林明海還會讓他跟那些西夷俘虜溝通，爭取再選擇一些遠航經驗豐富的水手、炮手分散到各戰船服役。

三人行必有我師！幾十幾百少年水手、炮手和陸戰隊員中存在幾個西洋人無傷大雅，這些人的長處會被學習。

黃漢安排機靈的沈明給林明海安排住處，回去后也由他負責接回林明海家小的事宜，沈明和彭懷義四個親兵負責陪着林明海找荷蘭俘虜談條件，願意為明軍效力的人可以免去為奴做礦工。

明軍開出的條件是服役十年獲得自由，屆時選擇回歸故土還是選擇在大明成家立業悉聽尊便。

林明海和施大瑄一樣暫時留在黃漢身邊充當贊畫，這二人精神狀態不錯，都主動找事情做。

跟着黃漢做親隨的四個孩子進步很快，現在都能夠替黃漢起草公文贊畫講課內容。黃漢準備明年讓他們四人全部下基層擔任百總或者拭百戶級別的總旗官，擔任一艘新戰船的見習船長也行。

四個會家子親衛的進步緩慢，黃漢經常手把手教學他們如今才勉強掌握了二三百字，留個便條都要用圈圈叉叉代替寫不出的字。

介於「紅旗軍」中這樣的兵着實不少，黃漢已經開始考慮用軍銜制度使得士兵也擁有上進的空間。

最好的兵可以享受到拭百戶待遇，給他們一個響噹噹的稱號「猛士」這就是普通士兵待遇和軍銜的極限，從六品。

僅次於「猛士」的級別是「勇士」享受正七品待遇，接下來叫做「軍士」從七品，小旗官這個級別是一級戰兵，伍長屬於二級戰兵，其餘都是普通正兵。大家可以擁有一個共同的稱謂「戰士」。

正兵以下的預備役也分三等，分別是見習學兵、衛所軍、輔兵勞役。兵分九等就能夠較好的給如顧奎、嚴從優、何勇慶、雷鳴春這些戰鬥技能出眾卻頭腦簡單的好兵榮譽和良好的待遇。

出海十幾天，雖然沒有開始貿易，但是黃漢通過打劫連船帶貨已經到手了價值七十萬兩白銀以上的財富，只不過到手的現銀不多。

五艘倭國津川家的商船上只有現銀不到兩萬兩，施大瑄的十三艘鄭家海盜船上一共收繳上來五萬餘兩白銀，這是施大瑄出手貨物進貨后多出的銀子。

介於大多數十八芝海盜軍屬於主動投降，因此屬於私人的財產「紅旗軍」沒有予以沒收。

奪下烏德沃特號和芬洛號這兩艘西夷甲板大戰船獲利最是豐厚。

因為去倭國途中荷蘭人就搶了戎克船，到達長崎后脫手自己攜帶的貨物和劫掠的商船外加貨物，返航的荷蘭人船艙里除了滿載貨物還裝了六萬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