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殺一儆百

馬光普的四個家丁由於地形熟悉一下子流竄到了離永安門不遠的弄堂里伺機作案。

雖然他們的夥伴們大部分死於明軍之手，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憎恨過明軍，此時都憎恨自己漢奸的身份。

四個漢奸不傻，知道他們的身份特殊，要得到明軍的赦免恐怕不太容易。

因此在路上明明遇到了明軍他們都及時躲了，沒有放下武器直接投降，因為他們不願意做降卒，一定要爭取到反正的身份。

什麼最有說服力？建奴的項上人頭！因此馬老三和馬小七等等三個兄弟說死了，最少要砍足四級真奴才能夠選擇罷手去找明軍投誠。

他們來到一座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宅子後門，躲在門兩側，馬老三用聽上去很地道的女真話嘰里咕嚕一番，門打開了，一個十幾歲的建奴大孩子跑了出來，被馬小九手起刀落咔嚓一聲就斬落了腦袋。

後面一人大叫一聲急忙揮舞順刀已然來不及，馬小七的短柄斧已經兜頭剁下，後面的人是個四五十歲的建奴老兵。

他臨戰的本能還在，就地一滾躲過致命一擊，口中嘰里咕嚕大叫起來，估摸著是示警。

見偷襲敗露四馬齊動手亂砍亂剁瞬間殺死老建奴，忽然弓弦聲如裂帛，從黑暗處飛來兩支羽箭，四馬早有心理準備。

他們是馬光普的心腹家丁是留着保命的有生力量，不僅僅武力值高平時訓練得最多的就是利用鐵盾快速抵擋箭矢。

專業對口就是無往而不利，射暗箭的建奴沒有得逞反而暴露了他們的位置，反而使得馬老三判斷出敵人不多，有可能兩三個，應該不會超過四個。

因為建奴漁獵起家，超過一半男丁會射箭，有大好機會偷襲只有兩人放箭可以肯定敵人不會超過四個。

馬老三原本是遼東瀋陽衛里的打行出身，此時全副武裝只要不是結陣廝殺，對手是建奴巴牙喇都可以一戰，。

馬小七等等三人也是家丁中力大無窮的刀盾手武力值不可小視，他們自認為打三四個建奴余丁之流不在話下。

躲藏在此處的不全部是余丁，其中還真有一個巴牙喇，可惜這個白甲兵已經負傷是被他的弟弟——一個余丁背到這裏包紮，這家的主人是個馬甲傷在腿上。

乘着月色射出箭矢的是馬甲和余丁，白甲兵的力量已經拉不動弓弦，他掙扎著拿起了順刀，馬甲的婆姨也默默地拿起了剪刀和匕首。

這一家子的抵抗是徒勞的，準備投誠的四個漢奸得到了五級斬獲其中有巴牙喇一、馬甲一足以被饒恕。

每攻下一塊地盤，積極性空前的隨軍勞役就會跟上徹底清理這一片區域，和奪取復州之時大不相同，金州不僅僅不搞拆遷還儘可能修繕維護看上去還不錯的住房。

隨軍勞役的工作是把屍體的腦袋剁下來，扒光了衣服運去城外大黑山北挖的深坑裏集中埋葬，只不過跟在復州之時大不相同，絕大多數的屍體都沒有首級，早被明軍剁下來作為報功憑證。

成千上萬的勞役一座座房屋進行清理之時還找到了不少暗室，地窖、夾牆，希望能夠躲藏的建奴被發現了，他們只能被動跳出來搏鬥，勞役們也有傷亡因此也有斬獲。

東江兵已經適應了新的管理方式，都知道了繳獲的金銀財寶不能私藏。

因為最後所有人都會被神樞營、錦衣衛、東江鎮、「紅旗軍」聯合出人組織的執法隊一一收身，發現違紀者殺無赦。

至今為止，沒有「紅旗軍」和錦衣衛、神樞營由於貪財被殺，有些隨軍勞役和東江兵被執法隊砍了腦袋。

本來黃漢還沒準備直接把起了貪念藏了金子、珠寶的十幾人殺頭，可是劉之綸和方正化認為幾萬人在此防不勝防，執法不嚴必遭其亂，但凡發現對軍令置若罔聞還是向公眾財物下手的人一定要殺一儆百。

十幾顆自己人的頭顱懸掛在城門樓子上，宣傳隊一遍又一遍講其中有三人手裏已經有超過三級斬獲，本來能夠得到最少一級的提拔，一百多兩銀子的人頭賞，現在卻因為貪心不足身首異處。

血淋淋的事實教育了絕大多數人，第一天砍了十幾顆人頭后，第二天的情況就截然不同，執法隊居然兩手空空。

三天後，也就是崇禎四年十月二十日，金州殘敵才被完全肅清，除了不到四百俘虜，明軍足殺了一萬二千左右拿起武器抵抗的后金軍民，其中青壯年超過五千，不全是女真人，有一小半是旗丁、包衣奴才和阿哈。

后金的奴才多種多樣，有遼東土生土長的如鄂倫春、赫哲、雅庫特等等非女真部落，有被俘虜的蒙古人、高麗人、奴才數佔比最多的當然是漢人，被欺負得最狠的也是漢人。

但是由於之前納海就針對漢人進行了大屠殺，因此除了金州城裏漢軍外漢人阿哈已經所剩無幾。

被明軍殺死的十之八九是長相跟漢人有明顯區別的異民族，由此可見報功之時全部以斬獲真奴青壯完全可以魚目混珠，大不了最後跟兵部、戶部討價還價領斬首銀。

功勞很大是無法否認的，明軍斬殺納海、滿達爾漢、哈穆達尼三個有名有姓有家世的甲喇額真，繳獲戰旗十幾面是不爭的事實。

此次攻防戰出現了意外，就是建奴的女人也參與了金州保衛戰，最後被當場打死兩千左右。

逮到機會投降的漢軍真的不多只有三百多人，解救的漢人女子有兩千多。

繳獲到手馬匹和耕牛、驢子、騾子有七八千，繳獲的鐵鎧甲有兩千多副，皮甲、棉甲超過五千，得到的步弓、騎弓、箭矢、刀槍、斧子、狼牙棒等等冷兵器多不勝數。

金州城裏還有存糧兩萬餘石基本上沒有被焚毀，居然還有一千幾百頭豬羊存欄，現在全部留給明軍大飽口福。

現在最忙碌的就是醫務兵，因為不僅僅明軍傷兵有好幾千，城裏投誠的漢奸一大半身上帶傷，解救的婦女也最少一半人受傷了。

此時劉大壽和郭孝真的需要鐵石心腸，他們判斷後認為必死無疑的傷患就會順手用匕首刺入心臟結束傷員的痛苦。

獲得先登榮譽的毛承祿得意洋洋，此戰他的表現確實勇武讓黃漢心裏少了抵觸。

因為歷史上的他率領部卒渡海加入了李九成、孔有德、耿仲明的登萊叛軍。

只不過毛承祿運氣不好，他和毛有順、陳光福、蘇有功等等逃離登州后在旅順口附近被黃龍率軍伏擊被俘，最後在京城菜市口挨了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