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炮彈肆掠

這也難怪，他們僅僅是為了乞活才成為了漢奸，也只不過是為了混到衣食才為建奴打仗，現在面臨不跑極有可能碎屍城頭的情況，漢軍們當然一鬨而散。

亂鬨哄往城下奔逃的漢軍此時聽見他們的主將馬光普聲嘶力竭的呼喊：「兄弟們不能跑，快回來，臨陣脫逃會被當場斬首啊！」

馬光普話音剛落，一片雪白出現了，那是十幾個巴牙喇組建的督戰隊揮着大刀上來了，他們散開擋住亂鬨哄的敗兵，片刻功夫二三十漢軍人頭落地。

建奴巴牙喇高聲大吼道：「膽敢逃跑者殺無赦！丟下主將者斬全隊。」

漢奸註定裏外不是人，明軍的炮彈無差別射擊，建奴的刀子砍下毫不留情，漢軍欲哭無淚，他們凄苦地想，為何活命會如此艱難？

明軍的炮彈依舊在飛，建奴巴牙喇屠殺逃兵的動作依舊在繼續，忽然間一顆炮彈呼嘯而來無巧不巧砸在一個建奴白甲兵的前面。

蹦蹦跳跳的鐵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撞了過來，這個巴牙喇猝不及防被撞在腿上，頓時半截小腿就飛到了城下。

這個白甲兵剛才還獰笑着一刀砍落一個抱頭鼠竄漢軍的腦袋，他那副目空一切的神情、他用眼角餘光輕蔑地看漢人的樣子，幾個被嚇住的漢軍歷歷在目。

此時他血流如注倒地翻滾一時間死不了，嚎哭道：「救我，快救救我。止血，快快幫我止血！救命啊！」

「哈哈哈！」周圍的十幾個漢軍大笑起來，眼淚都笑了出來。

他們用戲謔地眼神看着抱着斷腿哀嚎的巴牙喇沒有一個人上前施救，此時他們只覺得明軍炮火打得真解氣。

金州北城頭很亂一片狼藉，受了重傷在哀嚎的后金軍少說也有幾大十，建奴又沒有醫務兵，他們甚至於沒有佈置人手專業負責救治傷員。

漢軍們故意遮擋這個巴牙喇不讓他被其他建奴發現，直到他失血過多再也沒有了聲音。

明軍的炮彈還在落下，而且貌似越打越准，漢軍離開了炮位也不敢往城下跑，他們只能選擇掩體趴下雙手抱頭減少受傷的機會。

建奴督戰隊不可能也像漢軍那樣狼狽，他們依舊擺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揮刀砍殺敢於往城下溜的漢奸，可是炮彈不長眼，管你是不是大無畏一樣收拾。

很快就有幾個巴牙喇由於是站着目標太明顯，被炮彈濺起的石塊、磚塊打死、打傷。

見漢軍趴在地上能夠較好的防止炮擊，建奴也不裝模作樣了，他們紛紛趴下用盾牌護著頭部，繼續忍受着明軍炮彈肆掠。

打掉金州城頭炮位，爭取打壞后金軍擁有的火炮是主要目的，七八個瞭望哨上的炮兵觀察員和執勤的步兵戰士都在用千里鏡觀察，炮兵不時根據觀察員的數據調整仰角。

就這樣幹了接近兩個時辰，四五百鐵球襲擊了金州城頭佈防的火炮，平均每一門炮被超過四十顆炮彈打擊，能夠保持完好的基本上不可能，有兩門紅夷大炮甚至於被砸得四分五裂。

劉之綸和成全在諸多文官武將簇擁下來到前沿，他們也不擔心被建奴發現來個炮火齊射望天收，保不準有炮彈會砸進他們這之衣甲鮮明的隊伍。

鄭孝文心一直提着，眼睛一直在觀察，耳朵總是注意聽炮聲，他在軍中呆久了，知道炮火的射程和威力，一直防備着遭遇炮擊。

見巡撫大人和天使都親臨前線，宋鵬飛趁著炮火間隙不失時機道：

「兄弟們，聖天子派遣順天巡撫劉大人和宣旨天使成公公來到有可能被敵軍炮擊的前沿陣地探望大家，現在本官命令，全體立正，敬禮。」

霎時間這裏的五六千軍民全部起立站得筆直，所有的「紅旗軍」戰士和勞役都左手斜舉放在太陽穴的位置目光炯炯注視劉之綸這群文官武將外加幾個宦官。

「紅旗軍」接納老百姓隨軍的第一天就開始訓練他們隊列，給他們講解軍規，告訴他們「紅旗軍」不輕易行跪禮，全部執行軍禮。

現在他們學得有模有樣，大家同時敬禮確實能夠給人以震撼，連東江兵也被同化學着「紅旗軍」站得筆直左手斜舉。

過了片刻宋鵬飛大叫道：「禮畢，請大家熱烈鼓掌歡迎聖天子派來的使者。」

隨即掌聲如潮，劉在旗帶頭吶喊：「聖天子萬勝！明軍萬勝！劉大人萬勝！成公公萬勝！」

此時此刻劉之綸和成全的情緒已經被感染，五六千大明好男兒在前線給予他們禮遇，雖然比較簡單已經難能可貴。

劉之綸大聲道：「大明軍民都是好樣的，前線有如此威猛的兄弟們在殺敵，我大明收復遼東指日可待。」

成全也扯開尖銳的嗓音道：「咱家謝謝你們的熱情，咱家回到天子身邊一定把所見所聞如實回稟，咱家願意為在前線作戰的將士們討要朝廷封賞。」

劉在旗帶頭吶喊道：「我們都是大明好兒郎，會以岳武穆為榜樣精忠報國誓與建奴血戰到底！」

所有的明軍都呼應道：「精忠報國血戰到底！」

宋鵬飛向劉之綸彙報了炮擊的戰果，然後命令繼續開炮后邀請劉之綸、成全上瞭望哨用千里鏡查看炮擊現場。

明軍搭建的瞭望哨不少，也分主次，每一個方向都會有一個最大的供將領們使用，這種瞭望哨就修建了木質樓梯環繞着到達可以容納十幾人觀察的頂層。

劉之綸和成全等等十幾人來到可以遮風擋雨的瞭望哨頂層，透過千里鏡，大家都看到了金州城頭后金軍的斷臂殘肢，也瞧見了一門被打得橫了過來的紅夷大炮。

明軍炮擊還在繼續，估摸著用不了多久，金州城頭炮位的火炮就能夠全部被打掉。

劉之綸瞧著砸入金州城頭的火炮感慨萬千，這就是他渴望的一種奪城模式，為此大前年在京師之時，沒時間、沒有錢的他為了得到火炮，冒着瞬間炸膛的風險異想天開做出了木頭大炮。

原本他還認為明軍攻打金州衛有可能面臨兵力不足，現在見到「紅旗軍」火炮擁有絕對優勢增強了奪城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