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開了先河

黃龍道：「那是，那是，只要咱們打好金州這一戰，繳獲不會少，斬獲會很多，朝廷的封賞決計不會差了。」

方正化道：「那是自然，要是朝廷給的恩賞薄了咱家也不依，哪怕去面見聖天子評理也會把諸位該得的給足。接下來金州怎麼打咱家建議多聽『紅旗軍』的。」

沈世魁道：「東江鎮和『紅旗軍』兩家合兵一處還是兵力不足啊！雖然接下來東江鎮諸島還有人馬趕來，總數也不會超過一萬太多，加上勞役也不過兩萬出頭。

『紅旗軍』那裏看上去有一萬五千人左右，其實他們的正兵更加少，連五千都不足，還有一半是孩子，其餘人有兩三千是衛所軍是隨軍勞役，八千左右就是剛剛從復州奪回的漢人男丁。」

黃龍道：「本官何嘗不知兵力不足，因此早早的集中東江鎮人馬。你們也莫要認為金州城裏建奴的人馬有多少，那裏的正兵不會超過三千。

你們沒瞧見城頭上老老小小超過一半嗎？沒瞧見有許多漢軍？沒瞧見建奴的女人都在幫着搬運嗎？」

沈世魁道：「三千建奴正兵就不少了，大明何時打垮過擁有三千正兵的建奴部隊獲勝？

建奴的老人和孩子大多數都能夠射箭，在守城之時發揮的作用跟一個正兵沒什麼大區別。

現在金州守城的人數恐怕已經接近一萬，按理說我軍得有五萬人馬才可以發動攻城戰。況且金州還是遼南的堅城、大城，真不容易啊！」

這倒是事實，悲催的明軍跟建奴從萬曆年打到天啟年再打到崇禎年，還就真的沒有在哪一次戰役中幹掉過超過兩千的建奴正兵取得勝利。

據說渾河血戰之時后金軍損失不小，老奴是咬着牙打敗了戚金率領的那支最後的戚家軍，擊退了秦邦屏、馬祥麟率領的白桿兵。

由此可見只要是死傷眾多的大戰都是后金軍贏了，要不就是建奴在損失不大的情況下主動脫離戰場，明軍消滅兩三千建奴獲勝的戰例真的沒有，因此建奴的首級才是奇貨可居。

如果圍攻金州得手毫無疑問又會是開了先河，明軍可以大肆宣揚一戰消滅建奴過萬其中披甲人超過三成，想必那時候大明軍民、百官一定會受到鼓舞。

沈世魁的話不中聽，方正化陰惻惻笑了，聲音有些恐怖，他問來聯絡的鄭孝文道：「鄭大人，『紅旗軍』拿下復州花了多長時間，斬獲幾何？」

「回公公，紅旗軍在八月六日來到復州城下，第二天進行宣傳戰，第三天攻城，不到一個時辰就攻破復州北門殺入城中，當天下午全取復州城，幾斬殺建奴男子三千餘級，其中青壯年男子有一小半。」

方正化掃視東江鎮將領道：「由此可見復州守軍遠超三千，『紅旗軍』參與攻城的人馬有一萬五千嗎？咱家七月底剛剛奉旨去過撫寧衛，知道『紅旗軍』的家底。

他們的正兵總共不會超過六千，要佈置打援，要在登陸點派人留守，估摸著攻城人數不會超過四千吧。」

鄭孝文道：「確實如此，『紅旗軍』人馬太少都沒法把復州城團團包圍，採取分堵三門，重點打擊北門的戰術奪城，因此逃了建奴主將納海。」

李若璉樂了道：「前車之鑒，因此『紅旗軍』一來到金州就挖掘戰壕就是為了確保建奴跑不了對不對？黃大人根本不擔心打不下金州城！」

鄭孝文自信滿滿道：「破城乃是早晚的事，儘可能多殺建奴是『紅旗軍』的主要目的，咱們的主將打仗跟孫督師不同，不肯給建奴虛留生路，而是竭盡所能把那些畜牲往死里打。」

黃龍就是參與攻擊灤州的明軍將領，當時他是一員參將因為立下功勞被提拔為副將，沒多久登萊巡撫孫元化和當時的兵部尚書梁廷棟聯手推薦黃龍為東江鎮總兵官。

孫承宗如何佈置打灤州他當然心知肚明，也知道為了灤州之戰的評功黃漢的老丈人跟孫督師鬧得不愉快。

黃龍見此次佈置是以全殲建奴為目的，道：「本官贊同如此戰術，以大量殺死建奴人口為目的，才能夠使他們逐漸衰弱。」

金聲問道：「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拿下金州應該不會出現大問題，關鍵是建奴援軍何時出現，如果正是攻防戰打得天昏地暗之時我軍遭遇建奴援軍騎兵奔襲麻煩就大了。」

鄭孝文解釋道：「金大人無需多慮，我軍夜不收已經佈置了許多觀察哨，有大股建奴騎兵接近一定會提前發現，被建奴打個措手不及絕無可能。」

方正化也道：「諸位大人請放寬心，黃將軍用兵謹慎，從來都是打敵人一個猝不及防，斷然不會使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李若璉笑道：「黃將軍已經派人來聯絡了，他正在趕往營地的路上，『紅旗軍』全體將領今晚邀請大家喝酒賞月共度中秋。」

一眾將領轟然叫好，都期待晚上跟「紅旗軍」將佐好好喝上幾杯。

黃漢離開復州后沒有走陸路南下金州，他去即將放棄的望海墩營地視察后乘船南下到達「狼窩堡」港口的位置登陸換乘戰馬前往金州。

準備修建的「狼窩堡」二百步見方，面積不足零點一平方公里跟羊官堡大小差不離，西側緊靠大海。

從復州城拆遷的城磚、石材、木料已經大量裝船短駁到狼窩港，羊官堡此時已經被夷為平地，現成的石材也運往距離不太遠的還不到十里的碼頭裝船。

復州沿海本來有幾個墩台有后金軍駐守，由於「紅旗軍」來勢洶洶，建奴不敢留在墩堡里送死，匆匆忙忙放棄墩台逃跑了。

由於當代是海運效率最高，現在所有被發現的海邊墩台只要是巨石壘砌都變成了「狼窩堡」基建材料的來源地，這些墩台會被夷為平地，磚石、木料全部運去狼窩堡港口。

有水泥、鋼筋和現成的磚石木料，有上萬男女混搭的勞動力，修建這個面積不大的堡壘速度快得很，估摸著在霜凍期來臨之前肯定能夠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