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清洗

金州北面有永安門，南門是承恩門、東面叫做春和門，西邊是寧海門。

四個城門都有城門樓子，城頭火炮有二三十門，其中有一半都是繳獲自大明的紅夷大炮。

納海在逃會金州的路上就徵召了幾大百建奴青壯年帶上了，來到金州立刻派遣麾下以三十騎規模的小隊伍出城通知方圓幾十里的村莊，命令族人立刻前來金州協防。

為了復州發生的變故不在金州重現，納海立刻開始甄別城池裏的漢人和葉赫氏女真。

野蠻人哪裏有什麼好辦法來分別誰忠於大金國？誰圖謀不軌？

疑神疑鬼的納海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此時他根本不管主子三令五申下達的不得殺俘虜、殺歸順漢人的命令。

從復州逃出來的那些建奴一個個還心有餘悸，他們瞧著哪個漢人都覺得不放心，於是乎金州城裏的后金軍將佐在八月十二日開會密謀。

納海的官職最大，他首先把明軍是如何奪取復州原原本本講了一遍，強調城池瞬間被攻破跟城裏大量漢人反戈一擊密不可分。

納海去復州抓秋收工作離開金州后這裏的主將是甲喇額真滿達爾漢，他是建奴貴族納喇氏隸屬於正黃旗，心裏根本沒把漢人阿哈當人看。

他首先道：「復州的亂子不能在錦州重演，咱們應該先下手為強，把圖謀不軌的阿哈全部殺掉。」

哈穆達尼疑惑道：「先下手為強容易，萬一大汗事後問罪我等該當如何？大汗三令五申不可殺俘、不可以肆意屠殺漢人。」

納海恨恨道：「本官就是心存顧慮，因此在復州吃了大虧，那些尼堪太可惡，我等存了婦人之仁，金州就有可能被裏應外合。」

哈穆達尼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也只能動手殺人了，只不過殺誰留下誰不好掌握啊！」

參加密謀的馬光普連忙道：「不可如此，金州炮手、抬槍手都是漢軍，這些人跟了馬家多年對大金國忠心耿耿，怎麼可以無故斬殺？」

納海安慰馬光普道：「馬大人無需多慮，留誰殺誰本官心裏早有計較，你麾下的漢軍乃是守城主力，本官自然不會虧待，接下來還會給予優待。」

劊子手們商量過後，血腥的大屠殺立刻開始了，許多漢人被無緣無故砍了腦袋。

兩天時間金州城裏有一千幾百漢人男丁和幾十葉赫氏女真青壯年被殺死，這不是漢人和葉赫女真男丁的全部。

納海很歹毒，他草草甄別出準備留下的漢人旗丁、包衣奴才，明確告訴他們如果想要活命，必須下手殺掉他認為不可靠的阿哈。

這些漢人無一例外都是跟着主子超過三年，被認為不可以信任的大多數是去年春天從大明京畿之地裹挾回來的新阿哈。

納海認為本來就是管理新阿哈的旗丁、包衣們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死了自己的同胞，想必再也不敢輕易背叛大金國，會跟主子們一起死守金州。

也確實如此，那些下手殺同胞的大多數是遼東人，他們被奴役時間太久已經具備了奴性，有些甚至於是奴二代。

他們再跟着主子沾染了漢人的血，又得知成功堅守住金州，所有參與守城的包衣都能夠抬旗，所有的旗丁都可以自立門戶賞一個女人，人人死心塌地。

馬光普麾下的漢軍炮手和抬槍手、鳥銃手有五六百，這些人沒有被殺死還很意外的得到了二兩銀子、五斗麥子的賞賜，前提是親手當眾處決一個阿哈。

幾天時間，在納海血腥的統治下，金州拼湊出了一支八九千人的守城部隊，納海把他們編成「三軍」。

以兩千二百青壯年八旗子弟為主力的是正軍，他們人人具備騎戰技能，有能力打開城門放下弔橋完成突襲。

以一千幾百青壯年漢軍、旗丁、包衣加上三千餘八旗大孩子和超過四十歲的老人組建了五千不足的守城軍。

他們屬於步兵不需要會騎戰，建奴都能夠射箭，漢軍能夠放炮、打銃，旗丁、包衣可以扔滾木礌石、燒金汁協助守城。

還有兩千餘絕大多數是建奴婦女和一部分超過半百的老人小於十二歲的孩子，他們的重點是服務，做搬運守城物資，給守城軍士送飯等等工作。

金州經過納海大清洗過後，得不到信任的漢人男子都身首異處，內部嘩變的可能性被排除，現在後金軍在抓緊時間加固城防。

納海有信心堅守金州，因為這裏糧食有超過五萬石，屠殺了近兩千人後，總人口還不足一萬五千。

真的打上半年攻防戰，為了減少糧食消耗，接下來就考慮殺馬、殺四千左右的漢人女子，經過緊急處理后，金州的糧草堅持超過一年完全沒有問題。

「紅旗軍」拿下復州后沒有急於往金州趕，此時幾萬人齊動手在消化到手的勝利果實。

騎兵佈置了幾十個哨位，其中有一半是偵察北方，自從蓋州派出的援兵被幹掉一大半后，建奴只有零星哨馬曾經出現在復州北，他們每一次接近復州都會承受損失，因此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小。

有了使用千里鏡觀察的哨位，「紅旗軍」被敵人忽然奔襲的概率降為零，因此黃漢放心大膽地讓軍民顆粒歸倉。

戰果還在擴大，在清剿復州周邊村莊城鎮之時「紅旗軍」又殺了幾百建奴青壯年，也有幾千老弱婦孺死於非命。

天地良心，「紅旗軍」乃是正規軍，不可能幹這種屠殺婦女、兒童這樣喪心病狂的惡事。

屠殺老弱婦孺真的跟偉大、光榮、正確的「紅旗軍」無關，那些壞事都是臨時工乾的，這些人需要加強教育提高認識。

臨時工泛指從復州解放的三萬餘漢民，還有接下來的三天內破襲城鎮、村莊再次解救的兩萬左右的阿哈。

這些人有的是苦大仇深刻意殺建奴婦孺報仇，有的人是為了向明軍表忠心，有意殺一個建奴讓自己的手上沾染血污。

現在三千隨軍勞役都有了三五個自己管理的麾下，這直接導致隨軍勞力大了三四倍，人數達到一萬幾千。